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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钻研学术,精益求精

    在校工作期间,我身兼二职:既是初中的英语教师,又是教导处的教导员;整天除了上课、备课外,还要负责学生的管理工作,协助分工负责学生思想工作的教导处张副主任抓学生们的思想动态和校纪校规;一天到黑忙得不可开交。

    张副主任是一位出身穷苦的农民之子,苦读寒窗十七载之后,最终脱颖而出的曲阜师范大学历史系的本科毕业生;此人禀性质朴敦厚,极具北方农民的坦白与率真,不久之后,我与张副主任就成了倾盖如故的挚友;我喜欢他的坦白与率真,他喜欢我的古道热肠、胸怀坦荡。

    每天与我打交道的同事中还有一位名叫李清的四十岁左右的女士,她是教导处唯一的女性;虽已人到中年,但风韵尚存,眉眼之间于隐隐约约之中还能看出丝丝年轻时的风流余韵。

    李女士是革命军人出身,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叶,踌躇满志的李女士正处于人生含苞待放的花季,清纯水灵得一如出水芙蓉,她毅然决然地抛开了黄卷青灯的寒窗生涯,决定报效祖国,投笔从戎;从此踏上了她的军旅征程。

    当年被人誉为“军营一枝花”的李女士如今很少提及她当年的飒爽英姿了,自二十年前她那英俊潇洒、原本前程似锦的军官丈夫被敌人陷害后,两人忍痛分手之后,一向心高气傲的李女士就从此闭口不提往昔。长夜漫漫,思绵绵,夜永对景,那堪屈指暗想从前;对闲窗畔,停灯向晓,抱影无眠。

    李女士的后半生,与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女儿相依为命,孤独凄清地活着,断雨残云无意绪,寂寞朝朝暮暮;情似游丝,人如飞絮。但李女士是女子中的伟丈夫,从不向命运低头,不管遭遇多么坎坷,日子多么艰辛,她都安之若素地接受严酷命运对她的挑战。

    李女士才华横溢,写得一手笔饱墨酣的绝妙好字,钢琴弹得如同天籁之音,小提琴拉得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歌咏赋诗样样在行;吹拉弹唱无出其右者。

    而工作起来雷厉风行,是王主任麾下须臾不可少的干将之一。我与李女士每天同处一室,一如沐着雨露春风;在工作上她是我的良师,在感情上她是我的益友。

    我不愿意任岁月蹉跎下去,将我有限的青春耗费在琐碎的事物之中,所以一有空闲,我就翻阅那本我整天放在口袋里的小英汉词典;那本几乎被我翻烂了的小英汉词典伴着我走过了人生漫长的风风雨雨的十年。它伴着我走过了无数的寒暑秋冬,数不尽的残月晓晖;它跟着我走遍了大街小巷,河边湖畔;无论是在外贸沙岭庄寒冷的库房里,还是在国棉一厂繁星满天的露天货场里,它都是我不离不弃的忠实的伙伴,恰如当年航船失事后,迷失在一座孤岛上的鲁滨逊身边伴着他的忠仆“星期五”一样紧随在我的身旁。

    而工作起来雷厉风行,是王恒顺主任麾下须臾不可少的干将之一。我与李女士每天同处一室,一如沐着雨露春风;在工作上她是我的良师,在感情上她是我的益友。

    我不愿意任岁月蹉跎下去,将我有限的青春耗费在琐碎的事物之中,所以一有空闲,我就翻阅那本我整天放在口袋里的小英汉词典;那本几乎被我翻烂了的小英汉词典伴着我走过了人生漫长的风风雨雨的十年。它伴着我走过了无数的寒暑秋冬,数不尽的残月晓晖;它跟着我走遍了大街小巷,河边湖畔;无论是在外贸沙岭庄寒冷的库房里,还是在国棉一厂繁星满天的露天货场里,它都是我不离不弃的忠实的伙伴,恰如当年航船失事后,迷失在一座孤岛上的鲁滨逊身边伴着他的忠仆“星期五”一样紧随在我的身旁。

    为了尽快地掌握更多的英文词汇,我开始有计划地背诵英汉字典上的英文单词;从字典最初的几页开始背起,每天背诵几页,从未间断过,大约两年的时间下来,一本厚达千页、上面载有一万多个英文词汇的英汉词典居然被我背诵了下来。于是,当我再次捧起英文版的世界文学经典名著阅读时,就已经能够得心应手,一气呵成地读完。

    因为我的词汇量大得惊人,所以当我阅读原版的西方外国名著时,很少遇到拦路虎,而且我还有一个多年来自然而然形成的习惯,即在阅读中外书籍、报刊或杂志时,如果遇上优美的词汇、引人入胜的片段、绘声绘色的描写、感人肺腑的抒情时,我都会即刻将这些精彩的篇章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而且长年下来,我始终乐此不疲。

    我敢断言,至少在岛城学界没有第二个人在英语词汇的丰富方面可以望我之项背,我脑子中的中英习语、俚语、常用语可谓星罗棋布,俯拾皆是;所以当我写起文章来的时候,无论是汉语,还是英语;我基本上都能够做到一挥而就,自然流畅;而绝无人工雕琢的痕迹;文中引经据典,字字珠玑,博证旁引,妙语连珠;读后令人心醉神迷。

    有人赞我笔动时篇篇锦绣,墨走时字字珠玑;每当此时,我都会一笑置之,而这些人又哪里知道我成功背后所面临的巨大艰辛;古人悬梁刺股发愤图强的精神,我都有切身的感受,苏秦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孙敬好学,晨夕不休,及至眠睡废寝,以绳系头,悬屋梁,后为当世大儒的故事,我都一一烂熟于心,没齿难忘。

    像我这样一个既没有学历,有没有大学文凭的人,想在岛城的学界混出个人样来,想在人才济济的教育界出人头地又谈何容易?岛城的中小学可谓卧龙藏虎之地,人才辈出,灿若繁星;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虽然经过几年的拼搏,自小聪慧过人、也还有燃萁之敏、亦能博闻强识,学贯中西的我;如今无论是中文水平,还是英语水平,皆能在同辈中独领风骚。

    但如果想让我成为岛城在英语领域的领军人物,不啻痴人说梦;这里且不说那些汉语、英语双语皆佳的教育界老前辈,也不说我同龄人中说英语时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妙语连珠的英语高手,单是那些在海外一流的高等学府喝过洋墨水的后起之秀就够让你望而生畏的了,他们那一口字正腔圆的标准的伦敦英语能使满口怪腔怪调、不伦不类的青岛英语的你汗颜无地。

    岛城不相信眼泪,正如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一样;无论如何我都要与命运抗争,我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好我的学历问题,于是我于三十岁“高龄”之际,毅然决然地报名参加“青岛教育学院”英语系的入学考试,结果以第一名的超高分成绩金榜提名,让已是人到中年的我亲身体验了一下现代“范进中举”的悲喜剧;而其酸甜苦辣咸的个中滋味,冰炭不言,冷热自明。

    一夜之间,我突然成了“教育学院英语系大一班”的风云人物,声名鹊起,成了班里受人尊崇的大才子,而且颇得一些年轻女教师的青睐。这个新成立的学院的建制是半脱产性质的,学员们大多是岛城的中小学教师,来自岛城的各个中小学。学员们每天半日在学校教书,半日到学院脱产学习;终日奔走于学校与学院之间,其辛苦自不必说。

    学员每天必修的课程达十余种之多,除了正规的课程《大学英语》《英语语音学》《大学英语语法》等之外,还有很多选修的科目,如《政治经济学》《社会发展史》等五花八门、与英语风马牛不相及的课程,如此一来班里的那些已届而立之年的大龄男女学员叫苦不迭。

    但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因为我对那些与英语扯不上关系的“杂课”毫不感兴趣,我把那些书商用来骗取学员高价书费的装订精美的多余的书统统地付之一炬,或以低廉的价格卖给了废品站,然后腾出精力来研究英文版的世界文学名著。

    英国大文豪莎士比亚的成名之作《四大悲剧》,意大利但丁的传世佳作《神曲》,古希腊诗人荷马的被誉为千古美文的《奥德修记》,法国巴尔扎克的鸿篇鉅制《人间喜剧》,以及哈代的《苔丝姑娘》、雨果的《巴黎圣母院》等等原版的世界文学名著,尽管行文艰涩难懂,但俱是货真价实、原汁原味的世界文学珍品,我凭借着蚂蚁啃骨头的顽强精神,和手中的一本双解英汉大辞典硬是将这些世界名著用母语一点点地翻译了过来。

    尽管我的译文与那些翻译名家如朱生豪先生,或傅雷先生文笔传神的译文相形之下略逊一筹,或者说是相形见绌;但我总算是向翻译领域迈进了一大步;翻译完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卷帙浩繁的大部头世界名著,在身心疲惫的同时,我感到了令我身心愉悦的安慰。

    有几分耕耘,就有几分收获;常言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为了让我的英语水平有更加突飞猛进的进步,我在读说听写四个方面齐头并进,我在坐落在中山路的“外文书店”里购买了配有录音带的全套《英语九百句》《新概念英语》和《跟我学》等英语口语教材,夜以继日地反复仔细聆听、揣摩和模仿,直至学得惟妙惟肖,声调与录音带上原汁原味的原声毫无二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