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逼问与刺客
钥匙？
要说与维因挂得上钩的钥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公寓钥匙，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刀疤脸要的肯定不是这一把。
但其他的钥匙……我哪知道还有什么狗屁钥匙在哪儿啊！
“能问一下，是什么钥匙吗？”
尽管说这话的时候，我露出讨好的笑，但刀疤脸显然不吃这套：
“哪来这么多屁话，钥匙就是钥匙。说，藏哪儿了？”
狗屎……维因！！！
【啊……你问钥匙……】
维因抬手敲敲眉心，躺在行驶的轿车的引擎盖上对任何人都是作死行为，但维因这个“鬼魂”显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知道呢。】
哈？
要是刀疤脸放下我，我又能碰的到维因，我绝对要往他脸上来一拳。
什么叫“不知道呢”？！
【或许是被“弑君者”拿走了吧。毕竟我“死”后第一个接触过尸体的肯定是行凶者本人啊。】
“弑君者”……又是他！
我的沉默或许让刀疤脸认为是一种不配合，他抬手给了我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抱歉，我实在不知道什么钥匙……”
这不是嘴硬，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他把我拷打成“烈士”，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啊！
而且，如果真是“弑君者”拿走了钥匙……那就完蛋操了。
按照中间人汉弗莱的口吻，血嚎帮大概率是不知道“弑君者”在整件事中的存在，那我说的话压根不会有人信，谁敢信“弑君者”这样的大人物会在卡斯帕斯这个粪坑！
在血嚎帮看来，除非我交代钥匙的下落，不然说的一切都是屁话……哎呀卧槽，这情况怎么这么熟悉？
血嚎帮你们和警务厅是一家的吧？做事风格这么相似……
“老大，和他废话什么？用对付那个酒吧老板的法子对付他呗。”
副驾驶位置上的瘦猴发话了，我只能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这下我知道汉斯和马里奥为什么会“畏罪自杀”了，估摸着和瘦猴嘴里的“法子”脱不开干系。
“法子……呵呵，要不是你被警务厅先一步抓走，我们早就该和你聊聊了。”刀疤脸冷笑，“虽然不清楚警务厅为什么会放你走，但这几天看下来，也没人盯着你，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呃，谁说没人盯着我？佐伊，“弑君者”，还有前面那个死鬼，不都盯着我嘛！
可惜盯着我的人很多，我却一个也说不出口，佐伊肯定是不能说的，切不论泄露她的身份，佐伊会不会报复，光是血嚎帮就不可能留我活口；“弑君者”说出来他也不信；而维因……更不可能了。
【你就说说呗，看起来我在血嚎帮的地位还不低，虽然是“尸体”的地位。】
呵呵，要是搞不好，我也会变成一具尸体。
“老大，要不我们还是慎重点，把他交给卢法斯？”
出乎我的意料，驾驶轿车的沉默司机忽然开口，反而是在替我……求情？
“哦，泰迪，你有什么意见？”
刀疤脸语气带着些不满。
“老大，你看，他是我们知道的最后一个……那位存在死亡时在场的人，要是他这里套不出关于钥匙的线索，那我们就全完了，卢法斯会剥了我们的皮！”
说到血嚎帮的首领卢法斯，车内三个人都咽了咽口水，搞得我也想咽口水了。
“闭嘴，我有自己的考量，要是连拷问都得靠卢法斯来，你觉得卢法斯会怎么看我？先把他带到据点。”
刀疤脸松开了我，我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着一道道伤疤，像是小刀割的。
搞什么，这个血嚎帮头目还是个割腕爱好者？
“小克雷布，乖乖坐好，你要是敢跑，我绝对让你知道什么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感觉。”
刀疤脸抛下一句狠话，不再言语。
轿车驶离市区，时间越长，我心里越没地，再往前就是工业区了，血嚎帮打算把我带到哪里？
天色渐晚，随着一个急刹车，轿车在瑞尔河边停下，我猝不及防，撞上前座椅背。
“下车！”
刀疤脸连拖带拽把我拉下车，真是的，我又不是不会走！
啧，河边的废弃工厂，这地方总感觉很适合抛尸呢……
“喂，别耍花招，知道吗！”
瘦猴把玩着刀子，直到现在我才看到他的正脸，尖嘴猴腮，无愧“瘦猴”之名。
比起高高瘦瘦的瘦猴，司机则是个身材矮小敦实的家伙，而且有点罗圈腿，跟个矮脚凳似的，这两人站在一起形成强烈对比，如果不是此刻我的性命遭到威胁，我绝对会笑出声。
【心态不错嘛。】
知道为什么吗？我麻木了！这些破事一桩接着一桩……他妈的。
刀疤脸一招手：
“只要你老实把钥匙在哪里交代了，保准你不会有事。我是拉蒙，血嚎帮的头目之一，我说保你，就不会有人敢动你。”
有本事你在卢法斯面前再说一遍……我硬着头皮道：
“我真的不清楚钥匙是什么，我在那个傻逼身上只摸到一只钱夹。”】
这番发言多少带点个人恩怨，但不知道我这话有什么问题，刀疤脸拉蒙脸色骤变，又揪住我的领子（我发现他对领子情有独钟）：
“你放什么狗屁！”
怎，怎么了？
【唉，他们把我的尸体称作‘圣遗骸’，你却叫我“那个傻逼”，不挨揍才怪。】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毕竟我始终没法把“圣遗骸”和这逼联系在一起……
“居然对那位存在出言不敬……”刀疤脸啐了一口，“看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饶你一命。乖乖交代钥匙的位置，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看上去在血嚎帮眼里维因的地位真的很高，但维因却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们，真奇怪。
还有一点很奇怪，他们要从我这里逼问情报，却完全没有动刑的意思，连象征性地捆一捆都没有，这说明他们要么在吓唬我，要么……有特殊的手段？
刀疤脸见我还是没有交代的意思，一把把我推开，瘦猴顺势从后面架住我，他胳膊很瘦，力气却不小。
“算了，还是给他喂血吧。”刀疤脸看上去是失去了耐心，从口袋里掏出把折叠小刀，朝着他自己的手腕来了一下。
嘶，看着好疼！
暗红色的血液从伤口涌出，刀疤脸露出符合黑帮分子身份的残忍笑容：
“给他兑点酒吧。”
矮脚凳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玻璃杯，一瓶看不出牌子的酒水，倒了一半后，递给刀疤脸，刀疤脸将手上的血液滴入其中。
“上好的血酒，慢慢品。”
【喔，是血咒。】
维因出现在刀疤脸身边，摸着下巴打量着血液在酒水中散开的玻璃杯。
喂，血咒是什么？
【一种非凡技艺，以血液为力量来源、媒介或表现形式。你看到的这种血咒被称作“血缚”，饮下这家伙的血液，你就无法违背他的命令，他让你说什么你就得说什么，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让你自杀你也得照办。】
【对了，最基础的“血缚”是没有常规解除手段的，换句话说，喝下它，你就是个活死人了。】
……我大概知道汉斯和马里奥为什么在警务厅的调查中呈现为“自杀”了。
“撬开他的嘴！”
见玻璃杯慢慢靠近，我赶紧叫道：
“等等，我说，我都说！”
“哼，还挺机灵，知道喝了这酒，你恐怕就没得活了，对吧？”刀疤脸嘴角高扬，“讲吧，钥匙在哪里？”
“钥匙，呃，大概……被‘弑君者’拿走了。”
看吧，我说了，说的是大实话。
刀疤脸一愣，随即大笑道：
“哎呦我操，‘弑君者’……你怎么不说在摄政王那里呢？”
我心里一凉，坏了，他们还真不知道“弑君者”的存在，那我就算交代实话，他们也不会信。
瘦猴和矮脚凳也笑了起来，瘦猴是发自内心地笑着，我能感受到他整个人在抖。
“我知道了。”刀疤脸止住笑，“你这家伙啊……就是‘弑君者’，对吧？”
“啊？”
“钥匙就在你这儿，所以你才说，是‘弑君者’拿走了它。”刀疤脸收起笑容，“对吧，小克雷布，不，小‘弑君者’……真他妈浪费我的时间！”
“不，我没有，真的是‘弑君者’……”
该死，早知道就讲个假地名，让他们去找，来个缓兵之计了！
“得了吧，‘弑君者’，让我敬你一杯，怎么样？”刀疤脸走近几步，“这请人喝酒啊，虽然会死人，但很好用，你懂吗？”
“来，请，敬‘弑君者’！”
“我——”
去你妈的血嚎帮！去你妈的“弑君者”！去你妈的维因·塔德文！
这都是什么破事啊？完全不让人活啊！
“他不是‘弑君者’。”
空气中突然响起第五道声音，不仅是我，就连刀疤脸也顿住。
“因为我才是。”
随着声音传来，我的视界中，刀疤脸的双臂、双腿，以及头颅的连接处，同时露出一条血线。
下一刻，刀疤脸的头颅、四肢还有躯干同时又各自落地，在地上撞出一片血花。
与此同时，瘦猴那架着我的双臂也突然松开，我感到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我的后颈。
僵硬地扭头看去……瘦猴和矮脚凳的死状与刀疤脸完全一致——五刀分尸。
仅仅是一次呼吸，血嚎帮的三个恶棍就变成了三具乱七八糟掉落在地的……尸块。
我一顿一顿地回过头，像台坏掉的机器。原先没人的轿车边站着一道陌生的人影，黑色的工装外套，同色长裤和中筒靴，兜帽和高领几乎将面部遮得严严实实。
他此刻随手挥动一把造型奇怪、细长而带有些许弧度、介于弯刀和长剑之间的武器，上面沾染的血液随之洒落。
“弑君者”。
这位传说中的杀手，当世三大传奇刺客之一，终于现出他的真身。
空气安静了几秒，我摸了摸脖子，没有刀口，没有血液，脑袋还老老实实挂在脖子上。
欸，我——还没死？
【是的，你的脑袋还没落地，不然你看“弑君者”的角度就不是平视而是仰视了。】
【哦，你可以考虑再朝他走近几步，试着俯视他，加油，你做得到。】
……我还想活。
被维因打岔这么一提，我顿时发觉，“弑君者”先生好像比我、比绝大多数人想的要……矮。
对，就是矮，初步估计也就一米六出头。
不不不，我关心他身高干什么，他无论是一米六还是两米六，想杀我都是一秒都不用吧！
“你……是‘弑君者’，对吧？”
空气这么安静也不是个事，既然“弑君者”没杀我，我也就试着向他搭话。
“弑君者”将奇怪的长刀收回腰间刀鞘，看向我——应该吧，看不见他的眼睛，只是头的正面偏向了我所在的方位。
他刚刚，应该是点头了吧？
【别在意，他有点害羞。】
害你妹的羞，别再对我施加精神污染了！
几秒后，“弑君者”终于开口：
“把尸体处理掉。”
“明白！”
我赶紧应道，生怕慢一步我就要成为被处理的尸体。
“呃，对了，怎么处理？”
“喂鱼。”
“弑君者”言简意赅，我了然，抱起瘦猴摸不着头脑又手足分家的躯干，走到河边抛下去，回过头，看见“弑君者”一手胳膊一手大腿，和我做着差不多的工作。
啊，夕阳西下，和传说级人物在河边喂鱼，感觉真不错呢——如果被喂的不是尸块就好了。
我说什么来着，这地方很适合抛尸来着？
不得不说，一个人或许不轻，但被剁成五刀六块，处理起来就方便多了——等等，这不会就是“弑君者”这么杀人的原因吧？
将最后一颗刀疤脸的脑袋丢入湖中，我松了口气：
“血迹怎么办？”
【居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你还真有天赋呢。】
“要下雨了。”
哦，我明白，雨水会冲刷掉血迹是吧？
“弑君者”绕到副驾驶那里，坐上轿车，丢下一句：
“上车。”
这是……叫我来开？
我会开车，是杰科教的，但没有驾照，因为联邦规定18岁才能考。
没有驾照就开车上路，这是明显的违法行为，想想就感觉好刺激。但我刚刚参与了抛尸，现在副驾驶位置就坐着个头号通缉犯，无证驾驶算个鸡毛！
咳咳，不对不对，勿以恶小而为之，无证驾驶是不良行为，小孩子不要学！
轿车开上路，“弑君者”没再发言，我也不知道他要我去哪里，只好按照来的路线往盾区开。
既然他没有反对，应该就是默认了吧。
轿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刚过第一个十字路口，“弑君者”忽然道：
“他，维因，在你这里？”
我手上一滑，差点没开到人行道上。
抱着“弑君者”当场发难就会出车祸的底气，犹豫片刻，最后我还是坦然承认道：
“是的，维因·塔德文成为了一种，呃，类似背后灵的东西，这段时间一直在我身边。”
【是守护天使。】
守护你妹！
【等我有妹妹的时候我会考虑的。】
“他在哪？”
我看了眼后视镜：
“后座，正躺着呢。”
仿佛是配合我，维因甚至竖起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弑君者”侧了侧身子：
“没看见。”
“他说只有我能看见他，至少目前是这样。”
“弑君者”不再言语，我悄悄松了口气，感觉这个传奇杀手没我先前想的那么可怕。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并非老人的沧桑，而是近似很长时间不说话的人的嗓音，虽然说的词不多，但还挺好懂的。
为了进一步缓和我们间的关系，我挤出微笑道：
“说起来，维因是你杀的吧？”
一秒、五秒、十秒……
“弑君者”，未响应！
要说与维因挂得上钩的钥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公寓钥匙，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刀疤脸要的肯定不是这一把。
但其他的钥匙……我哪知道还有什么狗屁钥匙在哪儿啊！
“能问一下，是什么钥匙吗？”
尽管说这话的时候，我露出讨好的笑，但刀疤脸显然不吃这套：
“哪来这么多屁话，钥匙就是钥匙。说，藏哪儿了？”
狗屎……维因！！！
【啊……你问钥匙……】
维因抬手敲敲眉心，躺在行驶的轿车的引擎盖上对任何人都是作死行为，但维因这个“鬼魂”显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知道呢。】
哈？
要是刀疤脸放下我，我又能碰的到维因，我绝对要往他脸上来一拳。
什么叫“不知道呢”？！
【或许是被“弑君者”拿走了吧。毕竟我“死”后第一个接触过尸体的肯定是行凶者本人啊。】
“弑君者”……又是他！
我的沉默或许让刀疤脸认为是一种不配合，他抬手给了我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抱歉，我实在不知道什么钥匙……”
这不是嘴硬，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他把我拷打成“烈士”，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啊！
而且，如果真是“弑君者”拿走了钥匙……那就完蛋操了。
按照中间人汉弗莱的口吻，血嚎帮大概率是不知道“弑君者”在整件事中的存在，那我说的话压根不会有人信，谁敢信“弑君者”这样的大人物会在卡斯帕斯这个粪坑！
在血嚎帮看来，除非我交代钥匙的下落，不然说的一切都是屁话……哎呀卧槽，这情况怎么这么熟悉？
血嚎帮你们和警务厅是一家的吧？做事风格这么相似……
“老大，和他废话什么？用对付那个酒吧老板的法子对付他呗。”
副驾驶位置上的瘦猴发话了，我只能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这下我知道汉斯和马里奥为什么会“畏罪自杀”了，估摸着和瘦猴嘴里的“法子”脱不开干系。
“法子……呵呵，要不是你被警务厅先一步抓走，我们早就该和你聊聊了。”刀疤脸冷笑，“虽然不清楚警务厅为什么会放你走，但这几天看下来，也没人盯着你，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呃，谁说没人盯着我？佐伊，“弑君者”，还有前面那个死鬼，不都盯着我嘛！
可惜盯着我的人很多，我却一个也说不出口，佐伊肯定是不能说的，切不论泄露她的身份，佐伊会不会报复，光是血嚎帮就不可能留我活口；“弑君者”说出来他也不信；而维因……更不可能了。
【你就说说呗，看起来我在血嚎帮的地位还不低，虽然是“尸体”的地位。】
呵呵，要是搞不好，我也会变成一具尸体。
“老大，要不我们还是慎重点，把他交给卢法斯？”
出乎我的意料，驾驶轿车的沉默司机忽然开口，反而是在替我……求情？
“哦，泰迪，你有什么意见？”
刀疤脸语气带着些不满。
“老大，你看，他是我们知道的最后一个……那位存在死亡时在场的人，要是他这里套不出关于钥匙的线索，那我们就全完了，卢法斯会剥了我们的皮！”
说到血嚎帮的首领卢法斯，车内三个人都咽了咽口水，搞得我也想咽口水了。
“闭嘴，我有自己的考量，要是连拷问都得靠卢法斯来，你觉得卢法斯会怎么看我？先把他带到据点。”
刀疤脸松开了我，我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着一道道伤疤，像是小刀割的。
搞什么，这个血嚎帮头目还是个割腕爱好者？
“小克雷布，乖乖坐好，你要是敢跑，我绝对让你知道什么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感觉。”
刀疤脸抛下一句狠话，不再言语。
轿车驶离市区，时间越长，我心里越没地，再往前就是工业区了，血嚎帮打算把我带到哪里？
天色渐晚，随着一个急刹车，轿车在瑞尔河边停下，我猝不及防，撞上前座椅背。
“下车！”
刀疤脸连拖带拽把我拉下车，真是的，我又不是不会走！
啧，河边的废弃工厂，这地方总感觉很适合抛尸呢……
“喂，别耍花招，知道吗！”
瘦猴把玩着刀子，直到现在我才看到他的正脸，尖嘴猴腮，无愧“瘦猴”之名。
比起高高瘦瘦的瘦猴，司机则是个身材矮小敦实的家伙，而且有点罗圈腿，跟个矮脚凳似的，这两人站在一起形成强烈对比，如果不是此刻我的性命遭到威胁，我绝对会笑出声。
【心态不错嘛。】
知道为什么吗？我麻木了！这些破事一桩接着一桩……他妈的。
刀疤脸一招手：
“只要你老实把钥匙在哪里交代了，保准你不会有事。我是拉蒙，血嚎帮的头目之一，我说保你，就不会有人敢动你。”
有本事你在卢法斯面前再说一遍……我硬着头皮道：
“我真的不清楚钥匙是什么，我在那个傻逼身上只摸到一只钱夹。”】
这番发言多少带点个人恩怨，但不知道我这话有什么问题，刀疤脸拉蒙脸色骤变，又揪住我的领子（我发现他对领子情有独钟）：
“你放什么狗屁！”
怎，怎么了？
【唉，他们把我的尸体称作‘圣遗骸’，你却叫我“那个傻逼”，不挨揍才怪。】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毕竟我始终没法把“圣遗骸”和这逼联系在一起……
“居然对那位存在出言不敬……”刀疤脸啐了一口，“看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饶你一命。乖乖交代钥匙的位置，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看上去在血嚎帮眼里维因的地位真的很高，但维因却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们，真奇怪。
还有一点很奇怪，他们要从我这里逼问情报，却完全没有动刑的意思，连象征性地捆一捆都没有，这说明他们要么在吓唬我，要么……有特殊的手段？
刀疤脸见我还是没有交代的意思，一把把我推开，瘦猴顺势从后面架住我，他胳膊很瘦，力气却不小。
“算了，还是给他喂血吧。”刀疤脸看上去是失去了耐心，从口袋里掏出把折叠小刀，朝着他自己的手腕来了一下。
嘶，看着好疼！
暗红色的血液从伤口涌出，刀疤脸露出符合黑帮分子身份的残忍笑容：
“给他兑点酒吧。”
矮脚凳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玻璃杯，一瓶看不出牌子的酒水，倒了一半后，递给刀疤脸，刀疤脸将手上的血液滴入其中。
“上好的血酒，慢慢品。”
【喔，是血咒。】
维因出现在刀疤脸身边，摸着下巴打量着血液在酒水中散开的玻璃杯。
喂，血咒是什么？
【一种非凡技艺，以血液为力量来源、媒介或表现形式。你看到的这种血咒被称作“血缚”，饮下这家伙的血液，你就无法违背他的命令，他让你说什么你就得说什么，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让你自杀你也得照办。】
【对了，最基础的“血缚”是没有常规解除手段的，换句话说，喝下它，你就是个活死人了。】
……我大概知道汉斯和马里奥为什么在警务厅的调查中呈现为“自杀”了。
“撬开他的嘴！”
见玻璃杯慢慢靠近，我赶紧叫道：
“等等，我说，我都说！”
“哼，还挺机灵，知道喝了这酒，你恐怕就没得活了，对吧？”刀疤脸嘴角高扬，“讲吧，钥匙在哪里？”
“钥匙，呃，大概……被‘弑君者’拿走了。”
看吧，我说了，说的是大实话。
刀疤脸一愣，随即大笑道：
“哎呦我操，‘弑君者’……你怎么不说在摄政王那里呢？”
我心里一凉，坏了，他们还真不知道“弑君者”的存在，那我就算交代实话，他们也不会信。
瘦猴和矮脚凳也笑了起来，瘦猴是发自内心地笑着，我能感受到他整个人在抖。
“我知道了。”刀疤脸止住笑，“你这家伙啊……就是‘弑君者’，对吧？”
“啊？”
“钥匙就在你这儿，所以你才说，是‘弑君者’拿走了它。”刀疤脸收起笑容，“对吧，小克雷布，不，小‘弑君者’……真他妈浪费我的时间！”
“不，我没有，真的是‘弑君者’……”
该死，早知道就讲个假地名，让他们去找，来个缓兵之计了！
“得了吧，‘弑君者’，让我敬你一杯，怎么样？”刀疤脸走近几步，“这请人喝酒啊，虽然会死人，但很好用，你懂吗？”
“来，请，敬‘弑君者’！”
“我——”
去你妈的血嚎帮！去你妈的“弑君者”！去你妈的维因·塔德文！
这都是什么破事啊？完全不让人活啊！
“他不是‘弑君者’。”
空气中突然响起第五道声音，不仅是我，就连刀疤脸也顿住。
“因为我才是。”
随着声音传来，我的视界中，刀疤脸的双臂、双腿，以及头颅的连接处，同时露出一条血线。
下一刻，刀疤脸的头颅、四肢还有躯干同时又各自落地，在地上撞出一片血花。
与此同时，瘦猴那架着我的双臂也突然松开，我感到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我的后颈。
僵硬地扭头看去……瘦猴和矮脚凳的死状与刀疤脸完全一致——五刀分尸。
仅仅是一次呼吸，血嚎帮的三个恶棍就变成了三具乱七八糟掉落在地的……尸块。
我一顿一顿地回过头，像台坏掉的机器。原先没人的轿车边站着一道陌生的人影，黑色的工装外套，同色长裤和中筒靴，兜帽和高领几乎将面部遮得严严实实。
他此刻随手挥动一把造型奇怪、细长而带有些许弧度、介于弯刀和长剑之间的武器，上面沾染的血液随之洒落。
“弑君者”。
这位传说中的杀手，当世三大传奇刺客之一，终于现出他的真身。
空气安静了几秒，我摸了摸脖子，没有刀口，没有血液，脑袋还老老实实挂在脖子上。
欸，我——还没死？
【是的，你的脑袋还没落地，不然你看“弑君者”的角度就不是平视而是仰视了。】
【哦，你可以考虑再朝他走近几步，试着俯视他，加油，你做得到。】
……我还想活。
被维因打岔这么一提，我顿时发觉，“弑君者”先生好像比我、比绝大多数人想的要……矮。
对，就是矮，初步估计也就一米六出头。
不不不，我关心他身高干什么，他无论是一米六还是两米六，想杀我都是一秒都不用吧！
“你……是‘弑君者’，对吧？”
空气这么安静也不是个事，既然“弑君者”没杀我，我也就试着向他搭话。
“弑君者”将奇怪的长刀收回腰间刀鞘，看向我——应该吧，看不见他的眼睛，只是头的正面偏向了我所在的方位。
他刚刚，应该是点头了吧？
【别在意，他有点害羞。】
害你妹的羞，别再对我施加精神污染了！
几秒后，“弑君者”终于开口：
“把尸体处理掉。”
“明白！”
我赶紧应道，生怕慢一步我就要成为被处理的尸体。
“呃，对了，怎么处理？”
“喂鱼。”
“弑君者”言简意赅，我了然，抱起瘦猴摸不着头脑又手足分家的躯干，走到河边抛下去，回过头，看见“弑君者”一手胳膊一手大腿，和我做着差不多的工作。
啊，夕阳西下，和传说级人物在河边喂鱼，感觉真不错呢——如果被喂的不是尸块就好了。
我说什么来着，这地方很适合抛尸来着？
不得不说，一个人或许不轻，但被剁成五刀六块，处理起来就方便多了——等等，这不会就是“弑君者”这么杀人的原因吧？
将最后一颗刀疤脸的脑袋丢入湖中，我松了口气：
“血迹怎么办？”
【居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你还真有天赋呢。】
“要下雨了。”
哦，我明白，雨水会冲刷掉血迹是吧？
“弑君者”绕到副驾驶那里，坐上轿车，丢下一句：
“上车。”
这是……叫我来开？
我会开车，是杰科教的，但没有驾照，因为联邦规定18岁才能考。
没有驾照就开车上路，这是明显的违法行为，想想就感觉好刺激。但我刚刚参与了抛尸，现在副驾驶位置就坐着个头号通缉犯，无证驾驶算个鸡毛！
咳咳，不对不对，勿以恶小而为之，无证驾驶是不良行为，小孩子不要学！
轿车开上路，“弑君者”没再发言，我也不知道他要我去哪里，只好按照来的路线往盾区开。
既然他没有反对，应该就是默认了吧。
轿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刚过第一个十字路口，“弑君者”忽然道：
“他，维因，在你这里？”
我手上一滑，差点没开到人行道上。
抱着“弑君者”当场发难就会出车祸的底气，犹豫片刻，最后我还是坦然承认道：
“是的，维因·塔德文成为了一种，呃，类似背后灵的东西，这段时间一直在我身边。”
【是守护天使。】
守护你妹！
【等我有妹妹的时候我会考虑的。】
“他在哪？”
我看了眼后视镜：
“后座，正躺着呢。”
仿佛是配合我，维因甚至竖起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弑君者”侧了侧身子：
“没看见。”
“他说只有我能看见他，至少目前是这样。”
“弑君者”不再言语，我悄悄松了口气，感觉这个传奇杀手没我先前想的那么可怕。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并非老人的沧桑，而是近似很长时间不说话的人的嗓音，虽然说的词不多，但还挺好懂的。
为了进一步缓和我们间的关系，我挤出微笑道：
“说起来，维因是你杀的吧？”
一秒、五秒、十秒……
“弑君者”，未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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