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道观深处藏书阁
月华天生便神念浑厚，心思清明。所以紫阳亦对月华授有御物法作为辅修。但既然是辅修，自然相较晶清是略有不如的，且只是处于“修”与“练”的水平，并未深究试炼。
“是吗，恭……呃……”晶清刚准备礼节性恭喜一下，却忽然反应过来，月华原本的境界与自己相差不大，甚至略有不如。今日忽然说突破，理应也最多是四层。五层……也就是说月华已达到炼神境界？
念及此处，晶清眼中已是惊骇，看着月华，缓缓伸出手去。
月华知他想验探一番，微微叹一口气，也伸手过去。两人搭上脉门，一番催动试探。
晶清一探之下，心知月华所言不虚，登时内心碰碰乱跳，惶惶然不知如何。
四师兄出山已有数年。他向来以山门师兄自居，一方面勤勉锤炼，一方面各处表率，对几位师弟也是照顾有加。而他的修为进度，在同龄人中应当也能排在前列——这是师父说过的，绝大多数人在他这个年岁，基本都是徘徊于炼精巩固阶段，极少有能触摸到炼气境界的，更何况是炼气中期。
月华看上去并无喜悦，认真看着晶清说道：“师兄，我说这个并非是为了其他。只想师兄一定记得，御物法未到五层不要轻易操弄擅用……尤其是活物，嗯……这是我突破五层后的感悟。”
晶清向来待他极好，四师兄出山后，就属他俩年长，相差又最小，又能偶尔说话逗乐。先前晶清修为在前，也时常教导点拨于他。这次他突破五层，骇然发现御物法竟然有此一坎，想到晶清即将出山，他实在无法藏住这个秘密，生怕晶清不得要领，从而影响了道基，有损未来前途与修为上限。
晶清呆若木鸡，良久之后，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短时间内突破五层的？”
月华摇摇头，说道：“师兄，我不能说。但你一定要记得我方才说的话。这对你以后修炼至关重要！”
晶清点点头，说道：“我记下了。”
“我的事，也请师兄轻易不要对外人提起。”月华得了晶清应允，放下心来，又叮嘱一番。
山下镇岳宫。
李小刚本睡得踏实香甜，天刚擦亮就被晶清喊了一次，刚睡过去，又喊了一次。他应付过去之后，翻身几次，终是睡不着了。
长叹一声，坐了起来。
缓缓聚集起心神，一边思索着昨晚一番事，一边洗漱整理。
此时晶清几人刚入山不久，若是去追也能追到。李小刚想想，还是作罢。既然没能去成，便也就索性在观里歇歇。他倒对这类体罚没放心上，这具少年身体根底素质极好，两日试用下来，又有之前病躯对照，两较之下此类锻体修身之事对他来说其实十分快意过瘾。
本想练一套功法再去用饭，但实在是腹中空空，有些难耐，便先去寻些吃食。
步入灶房。晶清几人早已馏好窝窝，备好小菜。他随手从笼屉中取了两块窝窝，夹了些咸菜等物塞入窝窝的空心，又打一碗稀粥，便自走出灶房，蹲在自己房间门外吃喝。若说为何不回屋去吃——这一夜美梦之后，可不是会留些磨牙、打呼噜、放屁之类的腌臜沉积气味儿，李小刚方才打开门窗透气，为的就是这个。
想着昨夜之事，其实他大概有所猜测。自己应该是和那矩尺产生了某些交互，而自己因为是穿越之“人”，与这小道身体或许还没有彻底契合，导致了一系列的异端。而昨夜那一番煎熬，其实让他也收获颇多。第一就是修为境界，过去自己的修为功法其实只是刚触及二层圆满，也就是炼精已成快达炼气的境界。但是昨夜竟然直接突破进入了炼气境界，功法进入三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紫阳所说的“双修”裨益。并且，功法在突破三层之后，并未停止，体内真气雄浑无比，直逼三层圆满，他隐隐感到，三层突破后，接下来的四层或许也不会仅仅是巩固阶段，而是能越过巩固直达中期。也就是说，他或许是一夜之间就跨过炼气境界的多半进程。
第二就是那黑钉来历看来非同小可。紫阳似是有所隐瞒，但嘴在他身上，自己这身份道行，只能是人家说多少，他听多少。
想到紫阳，这老小子看上去整天笑眯眯的，其实心理鬼多得很。他在过去一天中，已经试探了几次，都发觉紫阳并非表面上那样宽厚坦诚。不过这种事情他倒并不在意，见面说话不都是这样么，那赵有方如此，紫阳作为华山道门的方丈亦应如此，毕竟责任秘密重大繁多，说话有所保留本就是应有的素质。若碰到什么都跟他掏干了说的方丈，他也会觉得奇怪。
同样，紫阳也在反复试探自己。不过对李小刚来说，倒是无所畏惧。他也不图华山什么东西，更遑论还有自己师父这个光环在。师父在华山的地位似乎还挺超然的。
不过，对于紫阳来说，能在一天之中给自己倒如许多的信息出来，李小刚还是心生好感的。至少能感到，紫阳对自己是有照拂之意的。
第三个收获嘛，就是月华了。想到这里，李小刚嘿嘿一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内容。
就在这时，致真那俩徒弟远远路过，二人看见李小刚，径直走了过来。李小刚不想与二人攀扯，就两口干完稀粥，窝窝往嘴里一塞，往灶房去。谁知二人竟又跟来灶房。
他想了想，又转身拿着碗去灶房外的瓮里舀水洗了，那个蓄须青年终于没再跟来，站有十来米开外，跟他说道：“道友，道友！又见面咧！道友真是神机妙算，知道我俩兄弟寻不见灶房，直接带过来哩。”
李小刚无奈，咽下那半口窝窝，转头面对他们说：“饭菜都有，自去取用。”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用完记得把碗洗了。”
那蓄须青年见他回话，向前几步，似是准备过来，笑道：“道友社话还是如此言简意赅！”
李小刚点点头，算是招呼，心道，你可不要过来啊。
道句告辞，就转身离开。
那青年身后的年轻道人幽幽道：“人家分明不想和我们说话，师兄却总要上去讨没趣，何苦来哉。”
那蓄须青年却皱皱面庞，咧着嘴对他说：“你懂个淬子，搞好关系才有下一步，一回生二回熟，他总能有所表示。”
李小刚并未管二人如何计较。自己回了房，倒一杯水，坐在桌旁沉思。
他觉得昨天一天信息量着实有些大，千头万绪，隐隐感到有几个关键问题想找紫阳再去说说，但是又捋不出个主次话头来。
加上紫阳也未必就能在他迷迷糊糊之时，就给他和盘托出，有些事不想明白了，去问也未必能得多大的裨益。
念及此处，便也不作他想。出门去山间逛逛，打算消食练功。
山间空气清爽非常，清晨的露水混合各种山林气味，十分好闻。李小刚走得半个时辰，感觉食气渐渐消散，遂寻了处平整地带，摆开架势练起了功。
昨夜功法突破三层，是师父说的第一个门槛，只有到了五层，才能……想到这里，李小刚略感气馁。这小小少年，注定还有很多年的孤独夜晚要过。
不过转念一想，随后如果突破了四层，那原本遥不可及的五层，似乎也就不远了。想到这里，又不觉宽慰。心道，恐怕以后要把月华小师兄的关系搞搞好，管他是男是女，至少是我最好的同伴。嗯，是最好的伙伴。
练功完毕，李小刚尝试进入识海，探查昨天那似乎是两处识海的根脚。
自己原本的识海，经过昨夜仿佛进行了重构。原本混沌难明的那片空灵一隅，如今似乎通透许多，虽然仍然处于混沌的状态，但分明在这异维空间中有了一丝澄澈，就如同即使遮去满天繁星，深邃天空仍然充满玄奥，而自己之前的识海就如同一团迷雾蒙蒙，丝毫未有这种通透之感。
在这重构的澄明中，另有一处漆黑旋涡，与识海底色同为黑色，之所以能分辨是旋涡，是因其似乎在缓缓地旋转，并能直观感到它正在以某种规则游荡着。
李小刚尝试让意识进入那漆黑旋涡。就在即将靠近时，那种熟悉的心悸眩晕之感又一次袭来，他心道坏了，现在可没月华在旁帮助了。赶忙将意识抽离，逃跑了事。
好在这次没生什么变故，他轻松将意识收回，逐渐结束内观，缓缓运气收功。
步下山来，看到观内零星还有几位修士或独自运功，或两三聚集。他也没多看，就准备去观后面那练功处看看这帮道士是用什么器械锻炼体术的。
走到半路，看见紫阳走出来，碰了个照面。他赶紧啪地立正，口称：“方丈早上好，道气长存！”
紫阳看他这样子，笑呵呵地点头，忽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跟他说：“我房隔壁那屋子，是观里的书房，有些记录典籍，你若有意，可以去那看看。”说着，伸手进了道袍里，从道袍内侧后腰摸了一把钥匙出来，递给了李小刚。
李小刚看他掏钥匙的姿势别扭，嘿嘿笑道：“你这书房如此宝贝，我这个小孩儿去了不当心打翻油灯烧了书房可如何是好。”
紫阳一愣，想了一想，低声道：“我房无锁，亦可过去。”说完，便转头走了。
李小刚反而有些愣愣，心道开个玩笑，怎么又得了这么一句。
转念一想即便了然。这观里如今人多眼杂，或许都是心底坦荡的修士，但万一有一两个心思古怪者，有甚意外，也实在麻烦。别的不说，那俩谋害师父的夯货不也在观里么。
李小刚嘴里啧啧两声，心道，我在第三层，紫阳这老小子在五层哦。一边想着，一边把钥匙收好，便去了紫阳房间，准备去看看有些什么宝贝典籍。
进了紫阳房间，在侧墙上果然看到一扇门，连通书房。掀开门帘，上面挂一把锁，掏出钥匙啪地就打开了。蓦地，想到了什么，拿着钥匙又去书房正门，一插一转，又是啪的一声打开。李小刚这才放下心来，锁好正门，复入紫阳房中，带上了房门。
进了书房，复将房门闭好，这才放心打量起书房来。这书房刚在外看并不算大，进来后才觉得另有洞天。原来是将地面挖陷了一块约摸三四百平米的空间，原本地面上这层书房便成了二层，如阁楼一般的存在。
大量的藏书其实都放在底一层。李小刚倒也不急，缓步慢慢看去。上面一层主要放的是道观纪录，有名册、收支等等。下面一层内容就丰富许多，修炼、丹道、医术、术数、勘算、兵法等等不一而足。
李小刚未加挑选，随手拿起翻看，边看边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小的道观，竟然积累如此许多，并且皆非普通凡品。几乎所有功法都有注解，细致到每层突破前兆与突破后的巩固。更攒劲的是，几乎所有功法注解都解读到了九层。这意味着，每册功法的编纂者，应该都是九层水准，即元婴境界！
“是吗，恭……呃……”晶清刚准备礼节性恭喜一下，却忽然反应过来，月华原本的境界与自己相差不大，甚至略有不如。今日忽然说突破，理应也最多是四层。五层……也就是说月华已达到炼神境界？
念及此处，晶清眼中已是惊骇，看着月华，缓缓伸出手去。
月华知他想验探一番，微微叹一口气，也伸手过去。两人搭上脉门，一番催动试探。
晶清一探之下，心知月华所言不虚，登时内心碰碰乱跳，惶惶然不知如何。
四师兄出山已有数年。他向来以山门师兄自居，一方面勤勉锤炼，一方面各处表率，对几位师弟也是照顾有加。而他的修为进度，在同龄人中应当也能排在前列——这是师父说过的，绝大多数人在他这个年岁，基本都是徘徊于炼精巩固阶段，极少有能触摸到炼气境界的，更何况是炼气中期。
月华看上去并无喜悦，认真看着晶清说道：“师兄，我说这个并非是为了其他。只想师兄一定记得，御物法未到五层不要轻易操弄擅用……尤其是活物，嗯……这是我突破五层后的感悟。”
晶清向来待他极好，四师兄出山后，就属他俩年长，相差又最小，又能偶尔说话逗乐。先前晶清修为在前，也时常教导点拨于他。这次他突破五层，骇然发现御物法竟然有此一坎，想到晶清即将出山，他实在无法藏住这个秘密，生怕晶清不得要领，从而影响了道基，有损未来前途与修为上限。
晶清呆若木鸡，良久之后，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短时间内突破五层的？”
月华摇摇头，说道：“师兄，我不能说。但你一定要记得我方才说的话。这对你以后修炼至关重要！”
晶清点点头，说道：“我记下了。”
“我的事，也请师兄轻易不要对外人提起。”月华得了晶清应允，放下心来，又叮嘱一番。
山下镇岳宫。
李小刚本睡得踏实香甜，天刚擦亮就被晶清喊了一次，刚睡过去，又喊了一次。他应付过去之后，翻身几次，终是睡不着了。
长叹一声，坐了起来。
缓缓聚集起心神，一边思索着昨晚一番事，一边洗漱整理。
此时晶清几人刚入山不久，若是去追也能追到。李小刚想想，还是作罢。既然没能去成，便也就索性在观里歇歇。他倒对这类体罚没放心上，这具少年身体根底素质极好，两日试用下来，又有之前病躯对照，两较之下此类锻体修身之事对他来说其实十分快意过瘾。
本想练一套功法再去用饭，但实在是腹中空空，有些难耐，便先去寻些吃食。
步入灶房。晶清几人早已馏好窝窝，备好小菜。他随手从笼屉中取了两块窝窝，夹了些咸菜等物塞入窝窝的空心，又打一碗稀粥，便自走出灶房，蹲在自己房间门外吃喝。若说为何不回屋去吃——这一夜美梦之后，可不是会留些磨牙、打呼噜、放屁之类的腌臜沉积气味儿，李小刚方才打开门窗透气，为的就是这个。
想着昨夜之事，其实他大概有所猜测。自己应该是和那矩尺产生了某些交互，而自己因为是穿越之“人”，与这小道身体或许还没有彻底契合，导致了一系列的异端。而昨夜那一番煎熬，其实让他也收获颇多。第一就是修为境界，过去自己的修为功法其实只是刚触及二层圆满，也就是炼精已成快达炼气的境界。但是昨夜竟然直接突破进入了炼气境界，功法进入三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紫阳所说的“双修”裨益。并且，功法在突破三层之后，并未停止，体内真气雄浑无比，直逼三层圆满，他隐隐感到，三层突破后，接下来的四层或许也不会仅仅是巩固阶段，而是能越过巩固直达中期。也就是说，他或许是一夜之间就跨过炼气境界的多半进程。
第二就是那黑钉来历看来非同小可。紫阳似是有所隐瞒，但嘴在他身上，自己这身份道行，只能是人家说多少，他听多少。
想到紫阳，这老小子看上去整天笑眯眯的，其实心理鬼多得很。他在过去一天中，已经试探了几次，都发觉紫阳并非表面上那样宽厚坦诚。不过这种事情他倒并不在意，见面说话不都是这样么，那赵有方如此，紫阳作为华山道门的方丈亦应如此，毕竟责任秘密重大繁多，说话有所保留本就是应有的素质。若碰到什么都跟他掏干了说的方丈，他也会觉得奇怪。
同样，紫阳也在反复试探自己。不过对李小刚来说，倒是无所畏惧。他也不图华山什么东西，更遑论还有自己师父这个光环在。师父在华山的地位似乎还挺超然的。
不过，对于紫阳来说，能在一天之中给自己倒如许多的信息出来，李小刚还是心生好感的。至少能感到，紫阳对自己是有照拂之意的。
第三个收获嘛，就是月华了。想到这里，李小刚嘿嘿一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内容。
就在这时，致真那俩徒弟远远路过，二人看见李小刚，径直走了过来。李小刚不想与二人攀扯，就两口干完稀粥，窝窝往嘴里一塞，往灶房去。谁知二人竟又跟来灶房。
他想了想，又转身拿着碗去灶房外的瓮里舀水洗了，那个蓄须青年终于没再跟来，站有十来米开外，跟他说道：“道友，道友！又见面咧！道友真是神机妙算，知道我俩兄弟寻不见灶房，直接带过来哩。”
李小刚无奈，咽下那半口窝窝，转头面对他们说：“饭菜都有，自去取用。”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用完记得把碗洗了。”
那蓄须青年见他回话，向前几步，似是准备过来，笑道：“道友社话还是如此言简意赅！”
李小刚点点头，算是招呼，心道，你可不要过来啊。
道句告辞，就转身离开。
那青年身后的年轻道人幽幽道：“人家分明不想和我们说话，师兄却总要上去讨没趣，何苦来哉。”
那蓄须青年却皱皱面庞，咧着嘴对他说：“你懂个淬子，搞好关系才有下一步，一回生二回熟，他总能有所表示。”
李小刚并未管二人如何计较。自己回了房，倒一杯水，坐在桌旁沉思。
他觉得昨天一天信息量着实有些大，千头万绪，隐隐感到有几个关键问题想找紫阳再去说说，但是又捋不出个主次话头来。
加上紫阳也未必就能在他迷迷糊糊之时，就给他和盘托出，有些事不想明白了，去问也未必能得多大的裨益。
念及此处，便也不作他想。出门去山间逛逛，打算消食练功。
山间空气清爽非常，清晨的露水混合各种山林气味，十分好闻。李小刚走得半个时辰，感觉食气渐渐消散，遂寻了处平整地带，摆开架势练起了功。
昨夜功法突破三层，是师父说的第一个门槛，只有到了五层，才能……想到这里，李小刚略感气馁。这小小少年，注定还有很多年的孤独夜晚要过。
不过转念一想，随后如果突破了四层，那原本遥不可及的五层，似乎也就不远了。想到这里，又不觉宽慰。心道，恐怕以后要把月华小师兄的关系搞搞好，管他是男是女，至少是我最好的同伴。嗯，是最好的伙伴。
练功完毕，李小刚尝试进入识海，探查昨天那似乎是两处识海的根脚。
自己原本的识海，经过昨夜仿佛进行了重构。原本混沌难明的那片空灵一隅，如今似乎通透许多，虽然仍然处于混沌的状态，但分明在这异维空间中有了一丝澄澈，就如同即使遮去满天繁星，深邃天空仍然充满玄奥，而自己之前的识海就如同一团迷雾蒙蒙，丝毫未有这种通透之感。
在这重构的澄明中，另有一处漆黑旋涡，与识海底色同为黑色，之所以能分辨是旋涡，是因其似乎在缓缓地旋转，并能直观感到它正在以某种规则游荡着。
李小刚尝试让意识进入那漆黑旋涡。就在即将靠近时，那种熟悉的心悸眩晕之感又一次袭来，他心道坏了，现在可没月华在旁帮助了。赶忙将意识抽离，逃跑了事。
好在这次没生什么变故，他轻松将意识收回，逐渐结束内观，缓缓运气收功。
步下山来，看到观内零星还有几位修士或独自运功，或两三聚集。他也没多看，就准备去观后面那练功处看看这帮道士是用什么器械锻炼体术的。
走到半路，看见紫阳走出来，碰了个照面。他赶紧啪地立正，口称：“方丈早上好，道气长存！”
紫阳看他这样子，笑呵呵地点头，忽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跟他说：“我房隔壁那屋子，是观里的书房，有些记录典籍，你若有意，可以去那看看。”说着，伸手进了道袍里，从道袍内侧后腰摸了一把钥匙出来，递给了李小刚。
李小刚看他掏钥匙的姿势别扭，嘿嘿笑道：“你这书房如此宝贝，我这个小孩儿去了不当心打翻油灯烧了书房可如何是好。”
紫阳一愣，想了一想，低声道：“我房无锁，亦可过去。”说完，便转头走了。
李小刚反而有些愣愣，心道开个玩笑，怎么又得了这么一句。
转念一想即便了然。这观里如今人多眼杂，或许都是心底坦荡的修士，但万一有一两个心思古怪者，有甚意外，也实在麻烦。别的不说，那俩谋害师父的夯货不也在观里么。
李小刚嘴里啧啧两声，心道，我在第三层，紫阳这老小子在五层哦。一边想着，一边把钥匙收好，便去了紫阳房间，准备去看看有些什么宝贝典籍。
进了紫阳房间，在侧墙上果然看到一扇门，连通书房。掀开门帘，上面挂一把锁，掏出钥匙啪地就打开了。蓦地，想到了什么，拿着钥匙又去书房正门，一插一转，又是啪的一声打开。李小刚这才放下心来，锁好正门，复入紫阳房中，带上了房门。
进了书房，复将房门闭好，这才放心打量起书房来。这书房刚在外看并不算大，进来后才觉得另有洞天。原来是将地面挖陷了一块约摸三四百平米的空间，原本地面上这层书房便成了二层，如阁楼一般的存在。
大量的藏书其实都放在底一层。李小刚倒也不急，缓步慢慢看去。上面一层主要放的是道观纪录，有名册、收支等等。下面一层内容就丰富许多，修炼、丹道、医术、术数、勘算、兵法等等不一而足。
李小刚未加挑选，随手拿起翻看，边看边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小的道观，竟然积累如此许多，并且皆非普通凡品。几乎所有功法都有注解，细致到每层突破前兆与突破后的巩固。更攒劲的是，几乎所有功法注解都解读到了九层。这意味着，每册功法的编纂者，应该都是九层水准，即元婴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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