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外农妇二三事
走到一架陈列前，发觉此架是陈列的俱是修为功法，心道难怪紫阳说华山道门并无修行功法，原来是选择太多了吗？至此，渐渐对华山道门有了新的更深一层认识。
翻了几册，忽然发现了师父教自己的修为功法，看了册名才知叫《先天功》。此册不知是哪位大能编纂，字迹凛然，仿佛笔笔画画都有剑气纵横，看上去又享受，又悚然，仿佛阵阵寒光刺目拂身，让他一阵阵地汗毛倒竖。翻阅中，他发现，自炼神境界即第五层开始，与师父教的略有不同。也只是行经先后等诸如此类的不同，似乎也并无大碍。他一时分不清孰对孰错或是孰优孰劣，只好将就记下，以便日后对照。
逐次看完这架，便觉得过瘾。盖因其他功法他一概不懂，但修为功法自己是练过的，观阅前人心得体会，心下比较一番，不由得心生感悟，十分受用。譬如，炼精初段，督脉第三关玉枕往往是晦涩难通的一处，一些无师指导或是小门小派认识错误，常常自己强行冲关或借长辈之力代为打通，不仅容易冲伤经脉损坏根基，还有可能损伤大脑，遗患无穷。但在这册讲述中，只需修炼者本人将意识从自下而上冲破玉枕转而放至百会自上而下接引上行云聚，玉枕难关自然而解。
再比如，炼神后期若过于执着于结丹之上，则将毫无建树。反而去堆筑识海，凝练神识，识海完则结丹成。类此实例在这架中书册上是被讲得七七八八。要知修为之事，往往不比知识只需暴力死记便可聚少成多，引发质变，而是往往最缺顿悟那临门一脚，有个好先导指引，点一处便通百处，一法通，则万法通，受益无穷。
转行多处，发觉这个书房可谓是奇珍陈列，就连推衍勘算竟都有九层注解，堪称神异。甚至医术方面已然是将人体玄奥以修行之法摸了个底儿透，许多问题其实也暗合现代医学——或者叫现代科学的思维体系。再比如有册《御物法》修至一定层次竟然可以聚鬼纳魂，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般。但是放在此处，李小刚也不由得信了其中的描述与说法。
转至兵法，看了几册，李小刚忽然瞳孔巨震，悚然而惊，只见一册落款竟写着“鬼谷子”。一阵酥麻感快速游遍全身，心脏狂跳，只感到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他对兵法素无了解，只能囫囵翻阅，毕竟是鬼谷之作，想着尽量记住，但由于实在知之甚少，看起来便显得晦涩许多。看了一半，又放下转去看看其他。可惜再未找到自己认识的名字。
看到这里，被华山的底蕴深厚已然折服。但更多的是，对华山道门的深深好奇——这华山中，究竟沉淀了多少秘密与往事！
感觉在里面待的时间不短了，微微有些眼糊，便转上台阶，出了书房。一出来才发现竟然都已是下午时候，紫阳房门敞开着，他坐在桌边，似是入定，似是假寐。
“看过了？”紫阳没睁眼，张口问他。
“嗯，看过了。还请方丈允我多看些时日。”李小刚诚恳说道。
“随你。”紫阳终于睁开眼，笑眯眯地看着他。
李小刚觉得这笑容实在是深意太多，摇摇头，不愿再多想。转而问道：“方丈，您对我与月华在昨晚的事可有看法？”
说着，看紫阳桌上又放几根黄瓜，顺手握住一根准备往嘴里塞。
紫阳揶揄道：“你是问你，还是问月华，还是问你和月华？”
李小刚不由得面色一红，旋即念头一闪，忽然笑嘻嘻地凑上前去，用黄瓜捅了捅紫阳的腰，问道：“方丈，月华究竟是男是女啊？”
紫阳瞪着大小眼看着他，仿佛是在说，你还真当玩笑是当真不成。随手夺过黄瓜，自己吃了起来。
李小刚自觉讪讪，也就收起嬉皮笑脸。自己另取了一根，也吃了起来。黄瓜脆甜爽口，一时清香满屋。
吃过几口，终于老实说道：“那我便只问我吧。”
紫阳点了点头，表情满意。说道：“你可否告知我，为何你会‘三魂不稳’？”
李小刚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为何，师父走后，我便一人修炼起居，鲜少与人交流。只是，只是前几天夜里，躺在石头上看星，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起来后便是昏昏沉沉，额头微烫，头疼了一阵。自那以后，便经常心悸头晕。昨夜也是先有了心悸头晕之感，随即便生异状。”他诚恳说道。李小刚实在是不敢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便想了这个蹩脚理由给自己开脱。
紫阳没待他说完，便缓缓点头，果断说道：“那便是了。应当是感染风寒，病气入体，而使人魂孱弱，故而三魂不稳。我这里有套凝神法，可滋养三魂七魄，强壮神识，你可愿学？”
李小刚登时大喜，心想，昨晚月华说过当时用的法子似乎就是这个。点头称愿，便欲行拜师礼。
紫阳笑呵呵地道：“不必拘泥，我是山门主持，又是观中方丈，教你个功法，并不逾越，也未必就要做你师父。”
李小刚点头称是，便安心听紫阳讲授。
先学了一层，基础练习走了两遍后，便觉此法甚好，虽然没有月华昨天那般对自己神识的滋养明显，但也实打实感到了功法修行效用。相信假以时日，功效会逐渐提升。
随后，紫阳道：“今晚月聚，你与月华便坐我身后，若有异状，便大胆去试，我保你无恙。”
李小刚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能把识海中的漩涡说出来。便转了个念头，问紫阳：“方丈，这书房俨然就是个藏书楼啊，里面的典籍手稿整体非常，我有两个疑问，恳请方丈为我解惑。”顿了顿，看紫阳点头，便问道：“一是这些典籍大都是元婴境界的大能所著吧，为何他们不藏私，反而留在华山；二是我记得您说过，这些典册可以随山门中人阅览，难道不怕宵小之辈觊觎偷盗。说实话，您今日这番授我钥匙，才让我感觉正常。”
紫阳点头微笑，略一组织，便说道：“一则昨天也说与你知晓了，来山中的大都是功法有成者寻求参悟再进一步。而这是我华山道门与他们的约定。一旦顺利踏入天劫，便留一份得意之作。后来，有些真人倒也爽快，听了这言语，便自留下一稿，兀自进山去了。”
他顿了顿，又说：“至于你说的宵小，嘿嘿，不过是麻烦点，并不妨事。”
李小刚知这其中定有防卫措施。涉及山门隐秘，就也不再多问。
想了想，又说起一事，便是那三个“百”。
紫阳一挑眉，说道：“唔，这确实是我意来之举，不过也是我总结渡过天劫者，所共有的特点。”
李小刚见他说的轻巧，转又问道：“那个华阳真人，后来去哪里了，为何这些大能渡劫之后，又都不见了踪影？”
紫阳哂笑一声，问道：“问道求仙，证道成仙，都成神仙了，还能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游走，那还是个啥神仙。”
看李小刚皱眉苦思，他反而说起：“你这小子，问了我这么许多问题，我便换你一件。”不等李小刚回答，便问：“你昨晚与月华是如何双双突破的？”
李小刚茫然看向紫阳，嗫嚅说道：“难……难道不是因为‘双修‘吗？”
紫阳盯着他看了良久，旋即挪开目光，悠悠说道：“若是双修能有此神异，一夜两突破，谁还安心修行，都去找道侣去了。”
李小刚呆立当场。
他还真以为是他与月华无意间促成了双修之法，才能由此收获。看紫阳的样子不似作伪，又忽然明悟，然后惊喜道：“月华也突破了？”
紫阳点点头，怪异地看着他，仿佛是想说，人家都给你“修”过了，你都不知道斤两情况么？
李小刚摇摇头，问道：“月华也突破炼气了么？”
紫阳有些无奈说道：“月华昨夜炼神了。”
李小刚赶紧问道：“月华之前是什么境界？”
“比你好些，炼气未到中期吧。”紫阳答道。他对这两个小家伙如今也有点搞不懂了。
想了想，李小刚只能坦白说道：“方丈，若有奇异，恐怕就是月聚时，那矩尺的古怪。今晚我试着和月华按您说的双修功法试一试，若有不测，还请方丈为我二人照拂一二。”
紫阳点头称该当如此，随后又叮嘱一番注意。
李小刚看也没啥再好说的，便告退而出。
出门已是日头西下。又是空了一顿午饭，李小刚早便饿了，扭身就往灶房走去。
月华正在里面帮厨，一天未见，李小刚此时再见月华，忽然还有点久别重缝之感。随意地搭手便一起忙活起来。
月华见是他来了，也没客气，让出部分活计，腾出手去切菜。今天的饭菜分量十足地多。
若没有那偶尔的“索”“拓”之言，灶房里应当还是颇有些微妙的温馨默契在其中的。
一通忙活，很快便张罗好了饭菜。今日不同昨日，观中现下聚集好几十口人，又不是早食那般随意，灶房内吃饭自然有些狭促。李小刚转头望向门外，晶清与风清正在布置案几，小益阳抱些蒲团，放置于案几两侧。李小刚心下了然，今晚咥的是席啊。
忙活完，上了菜，徒弟席倒是不讲究，一合计便唱个喏，一同吃开了去。那厚黑妇人引了两个七八岁成十岁的男孩，在灶房圆桌吃上。
月华看他目光，便解释道：“那是宋婶子的俩儿子，她还有个闺女，嫁到外村了。”
李小刚对这类事不太上心，点点头便过去了。
晶清在旁边补充道：“宋婶子为人实在肯干，之前咱们观里的田亩找人帮农，她一个人管了俩男人才顾上的田，后来观里收回来一部分，她还想继续干，师父说观里少个厨伙儿，问她愿不愿意，她就应了下来，但要师父允她继续包几亩田，师父便只好同意了，田亩少包了一半多，不过能多挣一份厨伙儿的月钱。我问过她为何要如此，她说是要给两个儿子挣媳妇本。”
李小刚默然。观里的几位，即使没说过，大抵也都是家中有变故，才从小进山的。看着这山下民妇，为了儿子操劳拼命，他们难免心中生出诸多情绪杂糅其中。
“她男人呢？”李小刚忽然问道。
“五六年前被催收的打死了。她男人老实，又犟的不行……”晶清没说下去，李小刚也听懂了。
“后来赵县令来了，先后整治了一番，把打死他男人的衙吏送了断头台。宋婶子为这事，高兴了好一阵子，还掐了两只她养的母鸡，送到了县衙。赵县令没要，她便不走，最后送是送出去了，当天下午县丞就送过来十两银子，说是买禽的钱。”晶清总算把话说完，赶忙往嘴里扒饭。
李小刚想了想，摇摇头，也低头扒饭。今晚的饭，滋味就不如昨天。许是大锅饭的原因吧。
翻了几册，忽然发现了师父教自己的修为功法，看了册名才知叫《先天功》。此册不知是哪位大能编纂，字迹凛然，仿佛笔笔画画都有剑气纵横，看上去又享受，又悚然，仿佛阵阵寒光刺目拂身，让他一阵阵地汗毛倒竖。翻阅中，他发现，自炼神境界即第五层开始，与师父教的略有不同。也只是行经先后等诸如此类的不同，似乎也并无大碍。他一时分不清孰对孰错或是孰优孰劣，只好将就记下，以便日后对照。
逐次看完这架，便觉得过瘾。盖因其他功法他一概不懂，但修为功法自己是练过的，观阅前人心得体会，心下比较一番，不由得心生感悟，十分受用。譬如，炼精初段，督脉第三关玉枕往往是晦涩难通的一处，一些无师指导或是小门小派认识错误，常常自己强行冲关或借长辈之力代为打通，不仅容易冲伤经脉损坏根基，还有可能损伤大脑，遗患无穷。但在这册讲述中，只需修炼者本人将意识从自下而上冲破玉枕转而放至百会自上而下接引上行云聚，玉枕难关自然而解。
再比如，炼神后期若过于执着于结丹之上，则将毫无建树。反而去堆筑识海，凝练神识，识海完则结丹成。类此实例在这架中书册上是被讲得七七八八。要知修为之事，往往不比知识只需暴力死记便可聚少成多，引发质变，而是往往最缺顿悟那临门一脚，有个好先导指引，点一处便通百处，一法通，则万法通，受益无穷。
转行多处，发觉这个书房可谓是奇珍陈列，就连推衍勘算竟都有九层注解，堪称神异。甚至医术方面已然是将人体玄奥以修行之法摸了个底儿透，许多问题其实也暗合现代医学——或者叫现代科学的思维体系。再比如有册《御物法》修至一定层次竟然可以聚鬼纳魂，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般。但是放在此处，李小刚也不由得信了其中的描述与说法。
转至兵法，看了几册，李小刚忽然瞳孔巨震，悚然而惊，只见一册落款竟写着“鬼谷子”。一阵酥麻感快速游遍全身，心脏狂跳，只感到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他对兵法素无了解，只能囫囵翻阅，毕竟是鬼谷之作，想着尽量记住，但由于实在知之甚少，看起来便显得晦涩许多。看了一半，又放下转去看看其他。可惜再未找到自己认识的名字。
看到这里，被华山的底蕴深厚已然折服。但更多的是，对华山道门的深深好奇——这华山中，究竟沉淀了多少秘密与往事！
感觉在里面待的时间不短了，微微有些眼糊，便转上台阶，出了书房。一出来才发现竟然都已是下午时候，紫阳房门敞开着，他坐在桌边，似是入定，似是假寐。
“看过了？”紫阳没睁眼，张口问他。
“嗯，看过了。还请方丈允我多看些时日。”李小刚诚恳说道。
“随你。”紫阳终于睁开眼，笑眯眯地看着他。
李小刚觉得这笑容实在是深意太多，摇摇头，不愿再多想。转而问道：“方丈，您对我与月华在昨晚的事可有看法？”
说着，看紫阳桌上又放几根黄瓜，顺手握住一根准备往嘴里塞。
紫阳揶揄道：“你是问你，还是问月华，还是问你和月华？”
李小刚不由得面色一红，旋即念头一闪，忽然笑嘻嘻地凑上前去，用黄瓜捅了捅紫阳的腰，问道：“方丈，月华究竟是男是女啊？”
紫阳瞪着大小眼看着他，仿佛是在说，你还真当玩笑是当真不成。随手夺过黄瓜，自己吃了起来。
李小刚自觉讪讪，也就收起嬉皮笑脸。自己另取了一根，也吃了起来。黄瓜脆甜爽口，一时清香满屋。
吃过几口，终于老实说道：“那我便只问我吧。”
紫阳点了点头，表情满意。说道：“你可否告知我，为何你会‘三魂不稳’？”
李小刚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为何，师父走后，我便一人修炼起居，鲜少与人交流。只是，只是前几天夜里，躺在石头上看星，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起来后便是昏昏沉沉，额头微烫，头疼了一阵。自那以后，便经常心悸头晕。昨夜也是先有了心悸头晕之感，随即便生异状。”他诚恳说道。李小刚实在是不敢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便想了这个蹩脚理由给自己开脱。
紫阳没待他说完，便缓缓点头，果断说道：“那便是了。应当是感染风寒，病气入体，而使人魂孱弱，故而三魂不稳。我这里有套凝神法，可滋养三魂七魄，强壮神识，你可愿学？”
李小刚登时大喜，心想，昨晚月华说过当时用的法子似乎就是这个。点头称愿，便欲行拜师礼。
紫阳笑呵呵地道：“不必拘泥，我是山门主持，又是观中方丈，教你个功法，并不逾越，也未必就要做你师父。”
李小刚点头称是，便安心听紫阳讲授。
先学了一层，基础练习走了两遍后，便觉此法甚好，虽然没有月华昨天那般对自己神识的滋养明显，但也实打实感到了功法修行效用。相信假以时日，功效会逐渐提升。
随后，紫阳道：“今晚月聚，你与月华便坐我身后，若有异状，便大胆去试，我保你无恙。”
李小刚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能把识海中的漩涡说出来。便转了个念头，问紫阳：“方丈，这书房俨然就是个藏书楼啊，里面的典籍手稿整体非常，我有两个疑问，恳请方丈为我解惑。”顿了顿，看紫阳点头，便问道：“一是这些典籍大都是元婴境界的大能所著吧，为何他们不藏私，反而留在华山；二是我记得您说过，这些典册可以随山门中人阅览，难道不怕宵小之辈觊觎偷盗。说实话，您今日这番授我钥匙，才让我感觉正常。”
紫阳点头微笑，略一组织，便说道：“一则昨天也说与你知晓了，来山中的大都是功法有成者寻求参悟再进一步。而这是我华山道门与他们的约定。一旦顺利踏入天劫，便留一份得意之作。后来，有些真人倒也爽快，听了这言语，便自留下一稿，兀自进山去了。”
他顿了顿，又说：“至于你说的宵小，嘿嘿，不过是麻烦点，并不妨事。”
李小刚知这其中定有防卫措施。涉及山门隐秘，就也不再多问。
想了想，又说起一事，便是那三个“百”。
紫阳一挑眉，说道：“唔，这确实是我意来之举，不过也是我总结渡过天劫者，所共有的特点。”
李小刚见他说的轻巧，转又问道：“那个华阳真人，后来去哪里了，为何这些大能渡劫之后，又都不见了踪影？”
紫阳哂笑一声，问道：“问道求仙，证道成仙，都成神仙了，还能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游走，那还是个啥神仙。”
看李小刚皱眉苦思，他反而说起：“你这小子，问了我这么许多问题，我便换你一件。”不等李小刚回答，便问：“你昨晚与月华是如何双双突破的？”
李小刚茫然看向紫阳，嗫嚅说道：“难……难道不是因为‘双修‘吗？”
紫阳盯着他看了良久，旋即挪开目光，悠悠说道：“若是双修能有此神异，一夜两突破，谁还安心修行，都去找道侣去了。”
李小刚呆立当场。
他还真以为是他与月华无意间促成了双修之法，才能由此收获。看紫阳的样子不似作伪，又忽然明悟，然后惊喜道：“月华也突破了？”
紫阳点点头，怪异地看着他，仿佛是想说，人家都给你“修”过了，你都不知道斤两情况么？
李小刚摇摇头，问道：“月华也突破炼气了么？”
紫阳有些无奈说道：“月华昨夜炼神了。”
李小刚赶紧问道：“月华之前是什么境界？”
“比你好些，炼气未到中期吧。”紫阳答道。他对这两个小家伙如今也有点搞不懂了。
想了想，李小刚只能坦白说道：“方丈，若有奇异，恐怕就是月聚时，那矩尺的古怪。今晚我试着和月华按您说的双修功法试一试，若有不测，还请方丈为我二人照拂一二。”
紫阳点头称该当如此，随后又叮嘱一番注意。
李小刚看也没啥再好说的，便告退而出。
出门已是日头西下。又是空了一顿午饭，李小刚早便饿了，扭身就往灶房走去。
月华正在里面帮厨，一天未见，李小刚此时再见月华，忽然还有点久别重缝之感。随意地搭手便一起忙活起来。
月华见是他来了，也没客气，让出部分活计，腾出手去切菜。今天的饭菜分量十足地多。
若没有那偶尔的“索”“拓”之言，灶房里应当还是颇有些微妙的温馨默契在其中的。
一通忙活，很快便张罗好了饭菜。今日不同昨日，观中现下聚集好几十口人，又不是早食那般随意，灶房内吃饭自然有些狭促。李小刚转头望向门外，晶清与风清正在布置案几，小益阳抱些蒲团，放置于案几两侧。李小刚心下了然，今晚咥的是席啊。
忙活完，上了菜，徒弟席倒是不讲究，一合计便唱个喏，一同吃开了去。那厚黑妇人引了两个七八岁成十岁的男孩，在灶房圆桌吃上。
月华看他目光，便解释道：“那是宋婶子的俩儿子，她还有个闺女，嫁到外村了。”
李小刚对这类事不太上心，点点头便过去了。
晶清在旁边补充道：“宋婶子为人实在肯干，之前咱们观里的田亩找人帮农，她一个人管了俩男人才顾上的田，后来观里收回来一部分，她还想继续干，师父说观里少个厨伙儿，问她愿不愿意，她就应了下来，但要师父允她继续包几亩田，师父便只好同意了，田亩少包了一半多，不过能多挣一份厨伙儿的月钱。我问过她为何要如此，她说是要给两个儿子挣媳妇本。”
李小刚默然。观里的几位，即使没说过，大抵也都是家中有变故，才从小进山的。看着这山下民妇，为了儿子操劳拼命，他们难免心中生出诸多情绪杂糅其中。
“她男人呢？”李小刚忽然问道。
“五六年前被催收的打死了。她男人老实，又犟的不行……”晶清没说下去，李小刚也听懂了。
“后来赵县令来了，先后整治了一番，把打死他男人的衙吏送了断头台。宋婶子为这事，高兴了好一阵子，还掐了两只她养的母鸡，送到了县衙。赵县令没要，她便不走，最后送是送出去了，当天下午县丞就送过来十两银子，说是买禽的钱。”晶清总算把话说完，赶忙往嘴里扒饭。
李小刚想了想，摇摇头，也低头扒饭。今晚的饭，滋味就不如昨天。许是大锅饭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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