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残月照秋水
山洞口，西门锐轻抚着黑铁君的皮毛，柔声说：“老伙计，辛苦你了！接下来，让我们来解决程林雁吧！”
西门锐说话时深情款款的样子，让胡不愚浑身起鸡皮疙瘩，黑铁君看向他的眼神又让他心中胆寒。
“我真的很烦你们这些人，把杀人说的像喝水一样，大家和和气气、开开心心的不好吗？”胡不愚在一旁低声嘟囔。
西门锐还是听见了。“这是我们选的吗？你去问那些不要命也要逃到万翠谷的人，这是他们选的吗？”他的温柔已经消失不见，语气重新变得冷冽。“这个操蛋的、肮脏的世界啊！唯有鲜血才能将它洗净。”他闭上眼长吸一口气，缓缓地说：“快了！魔神会带领我们改变这一切的。”
魔神！胡不愚心中一紧。“不是说已经没有魔神了吗？”
西门锐没有回答。胡不愚还想说话，西门锐突然举起手制止他开口。紧接着，一人一兽都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
“还是低估了程林雁，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西门锐摇摇头说：“走吧老伙计，让我们去会会她。”
在离开之前，西门锐回过头来看着胡不愚。“如果你留在这里，事后我会任你离去；如果你要跟上来和我作对，那就是我的敌人，我和黑铁君都不会对你手软的，你自己想清楚。”说完便驾剑离开。黑豹黑铁君也是一个纵身跃下山崖，尾随而去。
胡不愚根本就没多想，立刻就决定先跟过去看一看。
之前他的飞剑可能是掉在了那片山梁上，他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双腿。还好双方交手的地方不远，他很快就赶到了。
隔着老远，胡不愚就听见了刀剑撞击之声。胡不愚赶到跟前时，正好听见程林雁高声喊道：“飞环式！”只见秋水剑如同有了生命的惊鸿一般，在空中画着不规则的轨迹，带着残影飞向西门锐。西门锐面色凝重，他并没有祭出弯刀，而是双手紧握，待到飞剑近身时才奋力一击，将其击开。
程林雁只是扫了一眼赶过来的胡不愚便收回目光，全神贯注于驱使手中飞剑。见还是迟迟无法建功，她便又大喊一声：“分环式！”秋水剑随之陡然加快速度，而且越来越快，最后竟出现了四把飞剑虚影，分在四周，牢牢锁住中间的西门锐，还不时地向其射出凌厉剑气。
西门锐顿时手忙脚乱。随即他也祭出弯刀，手中捏了一个手诀，弯刀便围着他高速旋转了起来，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四把飞剑虚影的攻击全阻挡在外。
虽然西门锐暂时性命无忧，但有守无攻，明显处于下风，连胡不愚都看得出来，他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黑铁君呢？胡不愚四下打量寻找那只黑豹。显然，这头猛兽此刻正躲在某处，等着给程林雁致命一击。就在这时，胡不愚看到左边不远处的一片阴影里，突然出现了两团绿光，那是黑铁君张开了双眼。
“小心左边！”胡不愚大喊。
程林雁转身，黑铁君已经扑到了她身前。她右手竖起，朝着黑豹劈出了一掌。但没有了飞剑，她作为筑基中期灵力不足的短板便显现出来。这记劈空掌劈在了黑铁君的额头上，并没有对黑豹造成多大的伤害，也没有完全阻止它的来势，巨大的冲力将程林雁撞出一丈多远。胡不愚清晰地听到了程林雁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是受伤了。
下一刻，程林雁凌空向他飞来，原本锁住西门锐的四把飞剑虚影，顿时化作四道流光从后面追来，几息之后在她脚下化成一柄巨大的飞剑。程林雁一把捞住胡不愚，踩着秋水剑疾飞。西门锐回过神来，也驾剑追来。黑铁君在地上急奔，速度竟然不逊飞剑多少。
秋水剑的遁速很快，但架不住上面有两个人。眼看着后面的西门锐越来越近，胡不愚对着身前的程林雁说：“你把我放下吧！他不会杀我的，你自己逃吧！”
程林雁听后并没有立刻放下他，而是转向一座高山飞去。那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他们在一处断崖前按下剑光。这里是一块巨大的平地，平地三面凌空，一面是陡直的崖壁。
胡不愚一跳到地上就对程林雁说：“你快走吧！不用管我。”没想到程林雁却收回飞剑，还好整以暇地理了理有点凌乱的头发，没有半点要逃的意思。
胡不愚都要急死了。“你走啊！”他朝着她大喊。
程林雁脸色有些苍白，但居然还冲他笑了笑。“不，我不走。你提醒了我——程林雁会战死，但绝不会逃跑。”
胡不愚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好好的，说“逃”这个字干什么？
这时候西门锐已经赶到了。他跳下飞剑，手里提着那柄弯刀。
胡不愚控制住内心的急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程林雁说：“你先找机会杀出去，回去找人再来救我，这样我们都不会有事。”
这时山崖上黑影一闪，是黑铁君无声无息地跃了上来。
“你们谁都走不了。”西门锐一边说，一边和黑豹分两边朝二人逼近。
“听话，到那边去。”程林雁指了指那块陡直的峭壁，柔声对胡不愚说：“等我杀了他们再带你离开。”说完又对他笑了一下。
这是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胡不愚都能感觉到她心中的平静。对于某些人来说，死亡一点都不可怕，就好像只是一场宿醉而已，而不是永恒的长眠。
不等胡不愚回话，程林雁推了他一把，他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飞出去，直到岩壁前才跌下来。
程林雁手握长剑，转身面对一人一兽。“是我大意了。”她的声音依然不起波澜。“不过，既然你有一只筑基后期修为的伴兽，为什么不早点决斗？还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果然是魔修，无胆之辈！”
西门锐不为所动。“无论你说什么，今天都难逃一死。”说完便祭起弯刀攻了过来。程林雁手持长剑，将其磕飞。弯刀转瞬又回，围绕着程林雁上下盘旋。程林雁口喊：“转环式！”秋水剑便围绕着她高速旋转起来，形成一道剑网，将弯刀的攻击尽数抵住。只见白光在内，黑光在外，围绕着程林雁形成两层光影，还不时传出一阵刀剑撞击之声。
胡不愚心中担心不已。同刚才相比，此时攻守之势完全异位。有黑铁君在一旁掠阵，西门锐全力以赴出手，有攻无守。程林雁看似暂时无虞，但胡不愚知道，没有攻就没有任何胜算，因为程林雁只是筑基中期，她的灵力肯定不如筑基后期的西门锐充沛，更别说旁边还有一只同样筑基后期修为的灵兽。这样相持下去，结果注定就是程林雁最终力竭而亡
正焦虑着，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原来是程林雁揪住机会突然发力，一举将西门卫的弯刀远远磕开。好巧不巧，被磕飞的弯刀恰好朝胡不愚这边飞来。胡不愚吓得赶紧低头蹲下，还好弯刀只是从他旁边掠过。
趁着弯刀被磕飞的这一瞬间，程林雁手持长剑，准备攻向空手的西门锐，但一旁的黑铁君却无声无息地扑了上来。程林雁一转身，黑铁君又退下了。就在这一进一退之间，西门锐已经重新控制好了弯刀，再次攻了上来，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可惜了！胡不愚暗叹。不经意间，他的目光扫过旁边的岩壁。他记得刚才弯刀掠过这块岩壁，为什么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他不由得走过去几步，用手摸了上去。
这时场中的争斗又发生了巨变，程林雁抓住机会又一次将西门锐的弯刀磕飞。“又来！”西门锐冷哼一声。但这次，程林雁没有持剑冲过来，而是大喊一声：“穿环式！”原本在她身边旋转的秋水剑，突然朝西门锐笔直地疾射而去。
西门锐大惊，急忙仰身躲避。同时他心中也大喜，因为飞剑离身，程林雁手中再无倚仗，黑铁君的机会来了。
多年的配合之下，他和黑铁君一人一兽早已默契无间。在他心中刚闪过这一念头时，黑铁君已经腾空而起，扑向程林雁。这次不再是无声无息，而是志在必得，声势惊人。
就在黑铁君跃至空中时，异变再生——程林雁手中又出现了一柄长剑。
她的目标是黑铁君！西门锐恍然大悟，不顾秋水剑已经切开自己的玄藤秘甲，还带走了左肩胛上的大片血肉，忍痛召回弯刀，朝程林雁合身扑去。
黑铁君身在空中，躲无可躲，他伸出两只前爪朝着程林雁手中的长剑格去。没想到，程林雁手中的这一柄长剑也不是凡品。交错之间，长剑将黑铁君的一只前掌齐腕斩断，并顺势刺入黑豹的腹部。
“不！”西门锐手持弯刀，大叫着疯狂地冲过来。程林雁只得抽出长剑，转身面对西门锐，但西门锐已经冲到了身前，状若疯魔，不顾肩上的伤势一刀接一刀地劈过来。程林雁只剩招架之力，什么“飞环式”、“分环式”，全使不出来，只能举剑招架。两位天才筑基修士，此时就像两个市井无赖一般，打斗得全无章法。
程林雁在力量上吃亏很大，西门锐劈的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她每接一刀就后退一步。大约五六步之后，她退到了黑铁君重伤卧倒之处。黑铁君突然暴起，一口咬住了程林雁的右腿。程林雁痛哼一声。此时西门锐又一刀劈过来，她这次实在招架不住，弯刀压着长剑已经砍到了她的左肩上。
胡不愚心急如焚，情急之下使出一记“弹箭神通”，直奔黑铁君的左眼而去。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胡不愚会出手，更没想到他会“弹指神通”，竟然让他偷袭得手，黑铁君的左眼顿时血流如注。
“嗷呜！”黑铁君松开了咬住程林雁右腿的嘴，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腿上一轻的程林雁，奋力推开西门锐的弯刀，从旁边跳开。但西门锐的弯刀如蚀骨之蛆，紧随而至。右腿受伤的她，陷入了更加艰难的苦战之中。
这时黑铁君转向了胡不愚。它仅存的右眼不再是碧绿色，而是变成了血红色。它一瘸一拐地向胡不愚迫近。胡不愚心中恐惧，接连弹出几指，但都没有伤到黑铁君，反而更刺激了它的凶性。只见它两只后腿一蹲，然后猛然发力，高高跃起，朝胡不愚扑了过来。
在筑基气息的锁定下，胡不愚动弹不得，眼看黑铁君剩下的那只前爪就要拍到自己的脑袋上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天，在那条小溪边，那条黑齿翼蛇迎面扑来，场面何其相似。那一次是谢洛璎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他，只是这一次……
这一次又是一道白光闪过，贯穿了黑铁君的身体。是程林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掷出了自己的第二把飞剑，救下了他。而程林雁自己的背部，被西门锐的弯刀狠狠地劈中。她被击得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过来，胡不愚将她接住。“噗”的一声，她将一口鲜血吐在了胡不愚的怀里。
“不！”看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黑铁君，西门锐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
“我要将你们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他提着弯刀，红着眼，向两人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身上恨意滔天，杀意弥漫。
胡不愚已经使不出弹指神通了，他摸了摸怀里，祭出了一张藤刺符。他和西门锐之间立刻出现了一道绿色的藤蔓虚影，藤蔓上还挂满了长长的尖刺。西门锐提起一刀，虚影涅灭。胡不愚又祭出一张，西门锐是一刀。然后是第三张……
在劈出第五刀后，西门锐有些心烦气躁。
他第六次劈散了藤刺虚影，但接下来的不是第七道藤刺虚影，而是程林雁蓄力已久、全力发出的一记劈空掌。毫无准备的他前力已尽，后力未生，硬生生地被这一掌劈下了悬崖。等他再一次跃上来时，竟发现那对狗男女凭空消失了。
西门锐说话时深情款款的样子，让胡不愚浑身起鸡皮疙瘩，黑铁君看向他的眼神又让他心中胆寒。
“我真的很烦你们这些人，把杀人说的像喝水一样，大家和和气气、开开心心的不好吗？”胡不愚在一旁低声嘟囔。
西门锐还是听见了。“这是我们选的吗？你去问那些不要命也要逃到万翠谷的人，这是他们选的吗？”他的温柔已经消失不见，语气重新变得冷冽。“这个操蛋的、肮脏的世界啊！唯有鲜血才能将它洗净。”他闭上眼长吸一口气，缓缓地说：“快了！魔神会带领我们改变这一切的。”
魔神！胡不愚心中一紧。“不是说已经没有魔神了吗？”
西门锐没有回答。胡不愚还想说话，西门锐突然举起手制止他开口。紧接着，一人一兽都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
“还是低估了程林雁，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西门锐摇摇头说：“走吧老伙计，让我们去会会她。”
在离开之前，西门锐回过头来看着胡不愚。“如果你留在这里，事后我会任你离去；如果你要跟上来和我作对，那就是我的敌人，我和黑铁君都不会对你手软的，你自己想清楚。”说完便驾剑离开。黑豹黑铁君也是一个纵身跃下山崖，尾随而去。
胡不愚根本就没多想，立刻就决定先跟过去看一看。
之前他的飞剑可能是掉在了那片山梁上，他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双腿。还好双方交手的地方不远，他很快就赶到了。
隔着老远，胡不愚就听见了刀剑撞击之声。胡不愚赶到跟前时，正好听见程林雁高声喊道：“飞环式！”只见秋水剑如同有了生命的惊鸿一般，在空中画着不规则的轨迹，带着残影飞向西门锐。西门锐面色凝重，他并没有祭出弯刀，而是双手紧握，待到飞剑近身时才奋力一击，将其击开。
程林雁只是扫了一眼赶过来的胡不愚便收回目光，全神贯注于驱使手中飞剑。见还是迟迟无法建功，她便又大喊一声：“分环式！”秋水剑随之陡然加快速度，而且越来越快，最后竟出现了四把飞剑虚影，分在四周，牢牢锁住中间的西门锐，还不时地向其射出凌厉剑气。
西门锐顿时手忙脚乱。随即他也祭出弯刀，手中捏了一个手诀，弯刀便围着他高速旋转了起来，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四把飞剑虚影的攻击全阻挡在外。
虽然西门锐暂时性命无忧，但有守无攻，明显处于下风，连胡不愚都看得出来，他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黑铁君呢？胡不愚四下打量寻找那只黑豹。显然，这头猛兽此刻正躲在某处，等着给程林雁致命一击。就在这时，胡不愚看到左边不远处的一片阴影里，突然出现了两团绿光，那是黑铁君张开了双眼。
“小心左边！”胡不愚大喊。
程林雁转身，黑铁君已经扑到了她身前。她右手竖起，朝着黑豹劈出了一掌。但没有了飞剑，她作为筑基中期灵力不足的短板便显现出来。这记劈空掌劈在了黑铁君的额头上，并没有对黑豹造成多大的伤害，也没有完全阻止它的来势，巨大的冲力将程林雁撞出一丈多远。胡不愚清晰地听到了程林雁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是受伤了。
下一刻，程林雁凌空向他飞来，原本锁住西门锐的四把飞剑虚影，顿时化作四道流光从后面追来，几息之后在她脚下化成一柄巨大的飞剑。程林雁一把捞住胡不愚，踩着秋水剑疾飞。西门锐回过神来，也驾剑追来。黑铁君在地上急奔，速度竟然不逊飞剑多少。
秋水剑的遁速很快，但架不住上面有两个人。眼看着后面的西门锐越来越近，胡不愚对着身前的程林雁说：“你把我放下吧！他不会杀我的，你自己逃吧！”
程林雁听后并没有立刻放下他，而是转向一座高山飞去。那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他们在一处断崖前按下剑光。这里是一块巨大的平地，平地三面凌空，一面是陡直的崖壁。
胡不愚一跳到地上就对程林雁说：“你快走吧！不用管我。”没想到程林雁却收回飞剑，还好整以暇地理了理有点凌乱的头发，没有半点要逃的意思。
胡不愚都要急死了。“你走啊！”他朝着她大喊。
程林雁脸色有些苍白，但居然还冲他笑了笑。“不，我不走。你提醒了我——程林雁会战死，但绝不会逃跑。”
胡不愚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好好的，说“逃”这个字干什么？
这时候西门锐已经赶到了。他跳下飞剑，手里提着那柄弯刀。
胡不愚控制住内心的急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程林雁说：“你先找机会杀出去，回去找人再来救我，这样我们都不会有事。”
这时山崖上黑影一闪，是黑铁君无声无息地跃了上来。
“你们谁都走不了。”西门锐一边说，一边和黑豹分两边朝二人逼近。
“听话，到那边去。”程林雁指了指那块陡直的峭壁，柔声对胡不愚说：“等我杀了他们再带你离开。”说完又对他笑了一下。
这是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胡不愚都能感觉到她心中的平静。对于某些人来说，死亡一点都不可怕，就好像只是一场宿醉而已，而不是永恒的长眠。
不等胡不愚回话，程林雁推了他一把，他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飞出去，直到岩壁前才跌下来。
程林雁手握长剑，转身面对一人一兽。“是我大意了。”她的声音依然不起波澜。“不过，既然你有一只筑基后期修为的伴兽，为什么不早点决斗？还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果然是魔修，无胆之辈！”
西门锐不为所动。“无论你说什么，今天都难逃一死。”说完便祭起弯刀攻了过来。程林雁手持长剑，将其磕飞。弯刀转瞬又回，围绕着程林雁上下盘旋。程林雁口喊：“转环式！”秋水剑便围绕着她高速旋转起来，形成一道剑网，将弯刀的攻击尽数抵住。只见白光在内，黑光在外，围绕着程林雁形成两层光影，还不时传出一阵刀剑撞击之声。
胡不愚心中担心不已。同刚才相比，此时攻守之势完全异位。有黑铁君在一旁掠阵，西门锐全力以赴出手，有攻无守。程林雁看似暂时无虞，但胡不愚知道，没有攻就没有任何胜算，因为程林雁只是筑基中期，她的灵力肯定不如筑基后期的西门锐充沛，更别说旁边还有一只同样筑基后期修为的灵兽。这样相持下去，结果注定就是程林雁最终力竭而亡
正焦虑着，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原来是程林雁揪住机会突然发力，一举将西门卫的弯刀远远磕开。好巧不巧，被磕飞的弯刀恰好朝胡不愚这边飞来。胡不愚吓得赶紧低头蹲下，还好弯刀只是从他旁边掠过。
趁着弯刀被磕飞的这一瞬间，程林雁手持长剑，准备攻向空手的西门锐，但一旁的黑铁君却无声无息地扑了上来。程林雁一转身，黑铁君又退下了。就在这一进一退之间，西门锐已经重新控制好了弯刀，再次攻了上来，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可惜了！胡不愚暗叹。不经意间，他的目光扫过旁边的岩壁。他记得刚才弯刀掠过这块岩壁，为什么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他不由得走过去几步，用手摸了上去。
这时场中的争斗又发生了巨变，程林雁抓住机会又一次将西门锐的弯刀磕飞。“又来！”西门锐冷哼一声。但这次，程林雁没有持剑冲过来，而是大喊一声：“穿环式！”原本在她身边旋转的秋水剑，突然朝西门锐笔直地疾射而去。
西门锐大惊，急忙仰身躲避。同时他心中也大喜，因为飞剑离身，程林雁手中再无倚仗，黑铁君的机会来了。
多年的配合之下，他和黑铁君一人一兽早已默契无间。在他心中刚闪过这一念头时，黑铁君已经腾空而起，扑向程林雁。这次不再是无声无息，而是志在必得，声势惊人。
就在黑铁君跃至空中时，异变再生——程林雁手中又出现了一柄长剑。
她的目标是黑铁君！西门锐恍然大悟，不顾秋水剑已经切开自己的玄藤秘甲，还带走了左肩胛上的大片血肉，忍痛召回弯刀，朝程林雁合身扑去。
黑铁君身在空中，躲无可躲，他伸出两只前爪朝着程林雁手中的长剑格去。没想到，程林雁手中的这一柄长剑也不是凡品。交错之间，长剑将黑铁君的一只前掌齐腕斩断，并顺势刺入黑豹的腹部。
“不！”西门锐手持弯刀，大叫着疯狂地冲过来。程林雁只得抽出长剑，转身面对西门锐，但西门锐已经冲到了身前，状若疯魔，不顾肩上的伤势一刀接一刀地劈过来。程林雁只剩招架之力，什么“飞环式”、“分环式”，全使不出来，只能举剑招架。两位天才筑基修士，此时就像两个市井无赖一般，打斗得全无章法。
程林雁在力量上吃亏很大，西门锐劈的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她每接一刀就后退一步。大约五六步之后，她退到了黑铁君重伤卧倒之处。黑铁君突然暴起，一口咬住了程林雁的右腿。程林雁痛哼一声。此时西门锐又一刀劈过来，她这次实在招架不住，弯刀压着长剑已经砍到了她的左肩上。
胡不愚心急如焚，情急之下使出一记“弹箭神通”，直奔黑铁君的左眼而去。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胡不愚会出手，更没想到他会“弹指神通”，竟然让他偷袭得手，黑铁君的左眼顿时血流如注。
“嗷呜！”黑铁君松开了咬住程林雁右腿的嘴，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腿上一轻的程林雁，奋力推开西门锐的弯刀，从旁边跳开。但西门锐的弯刀如蚀骨之蛆，紧随而至。右腿受伤的她，陷入了更加艰难的苦战之中。
这时黑铁君转向了胡不愚。它仅存的右眼不再是碧绿色，而是变成了血红色。它一瘸一拐地向胡不愚迫近。胡不愚心中恐惧，接连弹出几指，但都没有伤到黑铁君，反而更刺激了它的凶性。只见它两只后腿一蹲，然后猛然发力，高高跃起，朝胡不愚扑了过来。
在筑基气息的锁定下，胡不愚动弹不得，眼看黑铁君剩下的那只前爪就要拍到自己的脑袋上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天，在那条小溪边，那条黑齿翼蛇迎面扑来，场面何其相似。那一次是谢洛璎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他，只是这一次……
这一次又是一道白光闪过，贯穿了黑铁君的身体。是程林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掷出了自己的第二把飞剑，救下了他。而程林雁自己的背部，被西门锐的弯刀狠狠地劈中。她被击得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过来，胡不愚将她接住。“噗”的一声，她将一口鲜血吐在了胡不愚的怀里。
“不！”看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黑铁君，西门锐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
“我要将你们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他提着弯刀，红着眼，向两人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身上恨意滔天，杀意弥漫。
胡不愚已经使不出弹指神通了，他摸了摸怀里，祭出了一张藤刺符。他和西门锐之间立刻出现了一道绿色的藤蔓虚影，藤蔓上还挂满了长长的尖刺。西门锐提起一刀，虚影涅灭。胡不愚又祭出一张，西门锐是一刀。然后是第三张……
在劈出第五刀后，西门锐有些心烦气躁。
他第六次劈散了藤刺虚影，但接下来的不是第七道藤刺虚影，而是程林雁蓄力已久、全力发出的一记劈空掌。毫无准备的他前力已尽，后力未生，硬生生地被这一掌劈下了悬崖。等他再一次跃上来时，竟发现那对狗男女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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