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生了一个
小男从二年级开始当班长，这样的事碰到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大勇子这样的孩子在，上着课，小男也不能说打就打，只能去把班主任老师叫来解决，其实老师也管他们也不听，只能告诉他们家长。
这样的浪荡孩子被他们爹揍一顿，就能老实上很多天，忘了疼再继续。
转眼地里的麦子由绿变黄，金黄的麦芒直刺刺的立着，空气里麦子变熟了的香气越来越浓，有人家已经开始收割麦子了。
晒得小脸黝黑的小男跟父母一起弯着腰，拿着镰刀在麦地里挥舞着。
娘会天还黑就起来做点粥，热几个馒头，他们每人就着咸菜啃点馒头，天刚亮就去地里割麦子。
干透的麦芒特别扎人，割麦时要穿着长裤长袖戴手套，否则不用半天裸露的皮肤就会被麦芒割的布满伤口，刺痒难耐。
已是春末夏初，早晚还好，中午太阳把地里干活的每个人晒得汗流浃背。
小男猫着腰拼命割着麦子，到中午跟爹进度落后了一步，被娘落下了不少。
爹身体不好，每次农忙都会累得生病，娘就让爹先回家做饭，这样爹还能多休息一会。
中午吃完饭，三岁的三丫悄悄跟小男说
”姐，上午二牛推我和二丫，把二丫推哭了。“
”别跟爹娘说，下午我去跟他说，不让二牛再找你们事。”
小男用针扎着手刚磨出的水泡一边疼得吸着气，一边看了看正在洗碗的娘，和床上靠着的爹，小声跟二丫说。
二牛家跟小男家算是本家同辈，住的并不远，这孩子比小男小一岁，比小男稍矮一点，只是长的比较壮实，并不坏，估计也是跟一帮男孩子放假了闲着没事一起调皮捣蛋，看家里大人都去干活，才敢推二丫她们。
下午小男找了个理由从地里回去找了二牛一趟。
二牛和他哥哥弟弟一起正跟差不多大小的男孩蹲在靠墙跟的阴凉里玩。
小男走过去，揪住二牛往外一拉，把他接倒在地，接着一手抓住两只手腕，一手把两个裤脚一拧，就把他从地上提离了地，又提着摔到地上，再提起来，再摔下去。
那帮小孩儿，包括他哥哥弟弟都一动没动，估计也是知道小男不会无缘故打人。
“知道我为啥摔你不？”小男叉着腰低头看着还在地上的二牛问。
“姐，我以后不惹二丫她们了。”二牛仰头看着小男，小声回答。
小男就这样上学时闹闹哄哄，不上学时看孩子，放假干活，日子一天天过着。
年初二，家家户户门口贴着对联，偶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回荡整个村庄，空气里飘荡着只有过年才有的独特混杂了人间烟火与燃后鞭炮火药的酒肉香。
这个村庄是同样有着这样的气息，
一个用简单黑皮筋梳着马尾，小麦色皮肤的鹅蛋小脸上弯着月牙般眼睛，翘着嘴角的十来岁小姑娘，穿着半旧但整洁干静棉袄棉裤，从家里蹦蹦跳跳跑出来。
这是小男要去找姥爷回家吃晚饭。
“粘（zhan)子，今儿你姥姥给你做的啥好吃的？”一个跟姥爷同辈的长辈笑着问小男。
“菜白粥，姥爷”小男跑的欢快，听长辈问，笑眯了眼睛，边翘着嘴角脆生生的回答长辈边继续蹦跳着跑了过去。
“老白家这外甥女多好，一脸喜相，永远见人就笑，让人看见就高兴。”长辈姥爷跟旁边一起走出来的亲戚夸着小男。
从记事起，小男每年过年都会黏在姥姥家，更别说每个假期只要家里不用她干活总会在姥姥家住着不走，由此在姥姥家附近的长辈们那得了个响当当的名号“粘（zhan)子”，她觉得这个名号得的相当名符其实，特别喜欢。
小男对姥姥姥爷常去打纸牌的几家很是熟悉。
“姥爷，家里做好饭了！”小男一边跟自己姥爷说着，一边围着牌桌转一圈，看了看正在打牌的长辈们手里的纸牌，最后站在像长着灰白头发的弥勒佛一样的姥爷身后。
虽然看过数不清多少次仍是看不懂，但不防碍她喜欢学着大人们的样子看看。
她特别喜欢住在姥姥家的一切，在这里仿佛不曾存在她令困苦不知所措的所有。
“小闺女来叫了，打完这把我就回了啊，晚上再玩。----拿着你自己买糖吃。”姥爷一边跟一起打牌的老爷子老太太说着，一边拿起一块钱给小男。
“嗯！”小男笑着乖乖回道。
小男最喜欢就着姥姥做的豆瓣酱吃大馒头，但此时的她正埋在比她脸还大的碗里喝着姥姥给她盛的一大碗粥，哪怕吃不到大馒头。
姥姥常说粮食金贵不能浪费，而且跟她同岁的表妹就是不喜欢喝粥，吃饭总是剩半碗，馒头总是剩一口，才长的干干巴巴又瘦又小，姥姥才不让她住的。
“小男啊，明天一早咱得去你家。”姥姥对小男说
“姥姥，我还有好多天才开学，能再多住些天吗？”小男不知道为什么姥姥初三要去闺女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刚过了年就要把她送回去，因为此撒着娇求姥姥让她多住些天。
“你明天回去就知道了，咱们明天得去看看你娘，要是你爹娘不用你干活，你再跟我回来吧，行了吧。但一会你还得收拾好你的东西明天带上。”姥姥回她。
九岁的小男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她看到姥姥眉头紧锁，似乎有很重的心事，知道家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就没有再说什么。
小男看到靠在床上的母亲旁边的小孩子时是蒙的，她现在知道姥姥带她回来是因为母亲又生了一个孩子，仍是个女孩。她已经有二个妹妹了，这是第三个，她知道母亲还有怀过找人看了说是女孩就没生下来的孩子。
“爹刚叫我去说分家的事了”小男爹在为难地说
“说是家里的宅子、地都给我们兄弟两个平分，但咱得在分家时立个字，承诺以后咱家原有的还有分到的宅子、地都给他小孙子——我弟家那个儿子。”
这一下小男知道所有人的希望都破灭了。
小男脑子里更是回荡起平时父母对她的抱怨
“要是你是个小子，谁敢欺负咱家。”
“要是你是个小子，我们哪会受这些气。”
“要是你是个小子，你爷爷怎么会当着我们的面指着咱家的房子、地说以后都是你叔叔家儿子的。”
“要是你是个小子，谁家敢赶咱家地边。”
“把你头上的绸子摘下来，以后别戴了，不好看。”
“要什么裙子，穿什么裙子，裤子挺好。”
“哼哼什么破歌，难听，以后不许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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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的还有同村那些捣蛋的男孩子们的嘲笑
“小男，你家生几个闺女了？哈哈哈”
“小男，知道你家为啥生这么多闺女吗？因为你爹娘想生个儿子。”
“小男，你就是个赔钱货，将来早晚都是婆家的人，还得靠我们男的。”
“小男，你就是个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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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浪荡孩子被他们爹揍一顿，就能老实上很多天，忘了疼再继续。
转眼地里的麦子由绿变黄，金黄的麦芒直刺刺的立着，空气里麦子变熟了的香气越来越浓，有人家已经开始收割麦子了。
晒得小脸黝黑的小男跟父母一起弯着腰，拿着镰刀在麦地里挥舞着。
娘会天还黑就起来做点粥，热几个馒头，他们每人就着咸菜啃点馒头，天刚亮就去地里割麦子。
干透的麦芒特别扎人，割麦时要穿着长裤长袖戴手套，否则不用半天裸露的皮肤就会被麦芒割的布满伤口，刺痒难耐。
已是春末夏初，早晚还好，中午太阳把地里干活的每个人晒得汗流浃背。
小男猫着腰拼命割着麦子，到中午跟爹进度落后了一步，被娘落下了不少。
爹身体不好，每次农忙都会累得生病，娘就让爹先回家做饭，这样爹还能多休息一会。
中午吃完饭，三岁的三丫悄悄跟小男说
”姐，上午二牛推我和二丫，把二丫推哭了。“
”别跟爹娘说，下午我去跟他说，不让二牛再找你们事。”
小男用针扎着手刚磨出的水泡一边疼得吸着气，一边看了看正在洗碗的娘，和床上靠着的爹，小声跟二丫说。
二牛家跟小男家算是本家同辈，住的并不远，这孩子比小男小一岁，比小男稍矮一点，只是长的比较壮实，并不坏，估计也是跟一帮男孩子放假了闲着没事一起调皮捣蛋，看家里大人都去干活，才敢推二丫她们。
下午小男找了个理由从地里回去找了二牛一趟。
二牛和他哥哥弟弟一起正跟差不多大小的男孩蹲在靠墙跟的阴凉里玩。
小男走过去，揪住二牛往外一拉，把他接倒在地，接着一手抓住两只手腕，一手把两个裤脚一拧，就把他从地上提离了地，又提着摔到地上，再提起来，再摔下去。
那帮小孩儿，包括他哥哥弟弟都一动没动，估计也是知道小男不会无缘故打人。
“知道我为啥摔你不？”小男叉着腰低头看着还在地上的二牛问。
“姐，我以后不惹二丫她们了。”二牛仰头看着小男，小声回答。
小男就这样上学时闹闹哄哄，不上学时看孩子，放假干活，日子一天天过着。
年初二，家家户户门口贴着对联，偶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回荡整个村庄，空气里飘荡着只有过年才有的独特混杂了人间烟火与燃后鞭炮火药的酒肉香。
这个村庄是同样有着这样的气息，
一个用简单黑皮筋梳着马尾，小麦色皮肤的鹅蛋小脸上弯着月牙般眼睛，翘着嘴角的十来岁小姑娘，穿着半旧但整洁干静棉袄棉裤，从家里蹦蹦跳跳跑出来。
这是小男要去找姥爷回家吃晚饭。
“粘（zhan)子，今儿你姥姥给你做的啥好吃的？”一个跟姥爷同辈的长辈笑着问小男。
“菜白粥，姥爷”小男跑的欢快，听长辈问，笑眯了眼睛，边翘着嘴角脆生生的回答长辈边继续蹦跳着跑了过去。
“老白家这外甥女多好，一脸喜相，永远见人就笑，让人看见就高兴。”长辈姥爷跟旁边一起走出来的亲戚夸着小男。
从记事起，小男每年过年都会黏在姥姥家，更别说每个假期只要家里不用她干活总会在姥姥家住着不走，由此在姥姥家附近的长辈们那得了个响当当的名号“粘（zhan)子”，她觉得这个名号得的相当名符其实，特别喜欢。
小男对姥姥姥爷常去打纸牌的几家很是熟悉。
“姥爷，家里做好饭了！”小男一边跟自己姥爷说着，一边围着牌桌转一圈，看了看正在打牌的长辈们手里的纸牌，最后站在像长着灰白头发的弥勒佛一样的姥爷身后。
虽然看过数不清多少次仍是看不懂，但不防碍她喜欢学着大人们的样子看看。
她特别喜欢住在姥姥家的一切，在这里仿佛不曾存在她令困苦不知所措的所有。
“小闺女来叫了，打完这把我就回了啊，晚上再玩。----拿着你自己买糖吃。”姥爷一边跟一起打牌的老爷子老太太说着，一边拿起一块钱给小男。
“嗯！”小男笑着乖乖回道。
小男最喜欢就着姥姥做的豆瓣酱吃大馒头，但此时的她正埋在比她脸还大的碗里喝着姥姥给她盛的一大碗粥，哪怕吃不到大馒头。
姥姥常说粮食金贵不能浪费，而且跟她同岁的表妹就是不喜欢喝粥，吃饭总是剩半碗，馒头总是剩一口，才长的干干巴巴又瘦又小，姥姥才不让她住的。
“小男啊，明天一早咱得去你家。”姥姥对小男说
“姥姥，我还有好多天才开学，能再多住些天吗？”小男不知道为什么姥姥初三要去闺女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刚过了年就要把她送回去，因为此撒着娇求姥姥让她多住些天。
“你明天回去就知道了，咱们明天得去看看你娘，要是你爹娘不用你干活，你再跟我回来吧，行了吧。但一会你还得收拾好你的东西明天带上。”姥姥回她。
九岁的小男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她看到姥姥眉头紧锁，似乎有很重的心事，知道家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就没有再说什么。
小男看到靠在床上的母亲旁边的小孩子时是蒙的，她现在知道姥姥带她回来是因为母亲又生了一个孩子，仍是个女孩。她已经有二个妹妹了，这是第三个，她知道母亲还有怀过找人看了说是女孩就没生下来的孩子。
“爹刚叫我去说分家的事了”小男爹在为难地说
“说是家里的宅子、地都给我们兄弟两个平分，但咱得在分家时立个字，承诺以后咱家原有的还有分到的宅子、地都给他小孙子——我弟家那个儿子。”
这一下小男知道所有人的希望都破灭了。
小男脑子里更是回荡起平时父母对她的抱怨
“要是你是个小子，谁敢欺负咱家。”
“要是你是个小子，我们哪会受这些气。”
“要是你是个小子，你爷爷怎么会当着我们的面指着咱家的房子、地说以后都是你叔叔家儿子的。”
“要是你是个小子，谁家敢赶咱家地边。”
“把你头上的绸子摘下来，以后别戴了，不好看。”
“要什么裙子，穿什么裙子，裤子挺好。”
“哼哼什么破歌，难听，以后不许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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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的还有同村那些捣蛋的男孩子们的嘲笑
“小男，你家生几个闺女了？哈哈哈”
“小男，知道你家为啥生这么多闺女吗？因为你爹娘想生个儿子。”
“小男，你就是个赔钱货，将来早晚都是婆家的人，还得靠我们男的。”
“小男，你就是个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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