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五节 生日入院
广康之生平第一次坐上蒸汽车，好奇的眼珠子上下左右四处打量。车身是半封闭，前排有个人在掌控一个圆盘，车身依靠圆盘左右转动而转动。车尾有个巨大的锅炉，被铁皮包裹的锅炉不断冒出滚滚白烟。车内呈长条形，只能两人并排坐，共有三排座位，他和辛教授坐在最后一排。紧邻后座的锅炉不断发出“哐哐”的声响，这让辛教授和小广说话声音要很大才能彼此听得清。
“小友第一次坐蒸汽车吧？”
“嗯，我该叫您先生还是教授？”
“哈哈，都行。不拘什么，称呼而已。”
“那我还是叫您教授吧，母亲被称为先生，您比母亲更厉害，应该是教授。”
辛教授没想到面前的少年上车第一个问题是请教关于称呼的礼节。他见过不少平民的孩子，活泼也好，羞涩也好。初进入大学总是好奇和求知欲大于一切，少有不忘记礼节规矩的，这让他对少年的父母和他们的培养教育方式有了些另眼相看。只有小广自己知道，生在莲花弄，母亲又是拳馆的师傅，每天上课的子弟都是权贵之家。他在自己父母面前可以无所顾忌，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自然懂得分寸。只其中既有少年聪慧的“老成”，更是北区平民独有的狡黠。
“教授，我是不是可以问几个问题？”
“当然，我一直等着小友问呢。看到没，我故意选坐最后一排，就是无论你问什么，只要我能回答的都会回答你。司机是听不见的。”
小广在心中默念“司机”这个词，原来驾驶马车的叫做马夫，驾驶蒸汽车的不叫“车夫”，而是“司机”。二人坐在车上，小广得了教授的许诺比刚上车时拘谨的样子要放开了一些。身子灵巧地左右转动，从车厢内饰到车外的景色变幻想要尽可能的都记在心里，以后和学校的伙伴和小牛吹牛那是一等一的素材。很快车辆驶出莲花弄所在的阿扎片区，进入黎宫所在的阿黎片区。那晚他和小牛见面的贵家路和贵家大街就在这个片区。道路开始变得越来越宽阔，路的两旁整整齐齐的竖立着比人还高的汽灯柱，将整条大街照亮的光彩夺目。再往前会路过黎宫的外殿，那是皇帝陛下和皇族的所在。至于黎宫所在的阿黎片区再过去，小广就再没去过，也不知道名称。
“好快啊教授，这比马车快多了。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大学啊？”
“这算小友的第一个问题么？”
很明显辛教授在逗他开心，小广却郑重其事地想了想说。“如果问题数量不限的话就算，如果限制数量的话那不算。”
“好机灵的少年。”教授心想，对面前的小广生出了一层喜欢。
“不算不算，教授不是小气的人，问几个问题还要限制数量。从我们现在阿黎区再过去，还要经过惠岸，久诚和曼度三个区，最后到丛林区就是帝国至理大学所在了。基本上蒸汽车还要开一个小时。”
“连蒸汽车都还要一个小时？”少年对时间的概念在飞速行驶的车上已经完全模糊掉了。他以往的生活半径大概是步行或者小跑半小时内，超过一小时已经是很远的距离了。而车行驶的速度不知是他小跑的多少倍，以这个速度还要一个小时，自己徒步岂不是要走一整天还不一定能到。
教授看出他的疑惑，这再正常不过了。然乌城内，平民和精英和大佬的区别不说云泥之分，只怕也不会靠近太多。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城中一个的夹角，连这座宏城的全貌都难以窥见，更别提广袤的帝国全境，甚至是索契大陆。
“小友，这不稀奇，帝国至理大学和你家所在的莲花弄都是很近的距离。再远有然乌城的南区，还有东西二区，出了城嘛，还有广袤的帝国诸多城池，也都是各有风采。”
小广被震撼的忘记了后面想要提出的问题，他生出许多复杂的情绪。既有自身渺小的无力感，又有激昂的想要探索未知的热血冲动。最终汇聚起来只突出两个字“好大。”
“这个世界比你，也比我想象中都要大，要大得多。索契大陆对所有人类而言已经是近乎无穷尽，大陆之外的大洋呢，没有人知道大洋之外是什么。”
“好大。”
小广再次重复，他几乎找不出词汇在此刻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机械的重复。
“哈哈，小友别焦也别急。世界既大也不那么大。我们现在掌握了认识和探索世界最尖锐的武器，这就是理学。有了理学我们能造车，造飞艇，造高级建筑，以后还会还会造出更快的飞行器，甚至巨船。无论世界有多大，人类也终究能探索到它的边界。”
“我相信您教授，所以您也是积极在探索世界的一员，对吧。”小广上车以来第一次直面辛教授，眼神毫不躲闪，透露出热烈和坚毅。
辛教点点头，他注意到少年的眼神，也看到他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握紧成了一个拳头。小小的拳头似乎蕴含了巨大的力量，他颇为满意少年的表现。对于理学研究，就像攀登高峰，需要的正是少年此刻表现出来一往无前的精神。
“说说正事吧。”教授将身子坐直，小广知道他肯定要提那一晚的事情了。
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他没有丝毫想要隐藏的想法，直言不讳是最佳的选择。所以他主动提起那晚的情形。
“那晚我见到两团黑影，一团钻进了小牛，就是我一个伙伴的体内。另一团原本想钻进我的体内，后来我身上这个骨玉牌发热，‘他们’没有得逞。”
“你用了‘他们’，是不是黑影像人形？”
“是的。”
“难怪。”辛教授品味了一番少年的描述，跟军部告知他的信息不差，只是第一次听到还有黑影没有逃跑而钻进了他同伴的体内。这个信息稍后他要在大学里遣人去告知将军。
“小友，我知道你充满了疑惑。我要告诉你和能告诉你的是，尽管我们研究理学已经几百年，最近这两百年更是取得了飞速的进步和发展。但仍然有许多未知。比如你看到的黑影我和安防军部也只有猜测，但为了你。”教授顿了一下，思索片刻将身子和小广靠的更近，在车尾锅炉巨大的声响中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以他的身份做出这个类似说悄悄话的动作，怎么看都有种反差的滑稽感觉。
“也为了你的家人，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们的猜测。你记住，今天和之后见到的，听到的也只能你自己知晓。”
小广见辛教授这般模样立即明白事情重大，既然牵扯进军部和大学，那自己肯定不敢再多管多问。
他眨了眨眼也学着教授的模样凑近他的耳边说：“那这个问题不算，我重新问一个。”
辛教授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他许久没有遇见如此有趣的小人儿，常年在大学内做枯燥繁复的研究，身边的少年难得让他感觉灵气逼人。
“嗯嗯，可以可以。你继续问继续问，路程还有一半多，你随意问。”
“小友第一次坐蒸汽车吧？”
“嗯，我该叫您先生还是教授？”
“哈哈，都行。不拘什么，称呼而已。”
“那我还是叫您教授吧，母亲被称为先生，您比母亲更厉害，应该是教授。”
辛教授没想到面前的少年上车第一个问题是请教关于称呼的礼节。他见过不少平民的孩子，活泼也好，羞涩也好。初进入大学总是好奇和求知欲大于一切，少有不忘记礼节规矩的，这让他对少年的父母和他们的培养教育方式有了些另眼相看。只有小广自己知道，生在莲花弄，母亲又是拳馆的师傅，每天上课的子弟都是权贵之家。他在自己父母面前可以无所顾忌，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自然懂得分寸。只其中既有少年聪慧的“老成”，更是北区平民独有的狡黠。
“教授，我是不是可以问几个问题？”
“当然，我一直等着小友问呢。看到没，我故意选坐最后一排，就是无论你问什么，只要我能回答的都会回答你。司机是听不见的。”
小广在心中默念“司机”这个词，原来驾驶马车的叫做马夫，驾驶蒸汽车的不叫“车夫”，而是“司机”。二人坐在车上，小广得了教授的许诺比刚上车时拘谨的样子要放开了一些。身子灵巧地左右转动，从车厢内饰到车外的景色变幻想要尽可能的都记在心里，以后和学校的伙伴和小牛吹牛那是一等一的素材。很快车辆驶出莲花弄所在的阿扎片区，进入黎宫所在的阿黎片区。那晚他和小牛见面的贵家路和贵家大街就在这个片区。道路开始变得越来越宽阔，路的两旁整整齐齐的竖立着比人还高的汽灯柱，将整条大街照亮的光彩夺目。再往前会路过黎宫的外殿，那是皇帝陛下和皇族的所在。至于黎宫所在的阿黎片区再过去，小广就再没去过，也不知道名称。
“好快啊教授，这比马车快多了。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大学啊？”
“这算小友的第一个问题么？”
很明显辛教授在逗他开心，小广却郑重其事地想了想说。“如果问题数量不限的话就算，如果限制数量的话那不算。”
“好机灵的少年。”教授心想，对面前的小广生出了一层喜欢。
“不算不算，教授不是小气的人，问几个问题还要限制数量。从我们现在阿黎区再过去，还要经过惠岸，久诚和曼度三个区，最后到丛林区就是帝国至理大学所在了。基本上蒸汽车还要开一个小时。”
“连蒸汽车都还要一个小时？”少年对时间的概念在飞速行驶的车上已经完全模糊掉了。他以往的生活半径大概是步行或者小跑半小时内，超过一小时已经是很远的距离了。而车行驶的速度不知是他小跑的多少倍，以这个速度还要一个小时，自己徒步岂不是要走一整天还不一定能到。
教授看出他的疑惑，这再正常不过了。然乌城内，平民和精英和大佬的区别不说云泥之分，只怕也不会靠近太多。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城中一个的夹角，连这座宏城的全貌都难以窥见，更别提广袤的帝国全境，甚至是索契大陆。
“小友，这不稀奇，帝国至理大学和你家所在的莲花弄都是很近的距离。再远有然乌城的南区，还有东西二区，出了城嘛，还有广袤的帝国诸多城池，也都是各有风采。”
小广被震撼的忘记了后面想要提出的问题，他生出许多复杂的情绪。既有自身渺小的无力感，又有激昂的想要探索未知的热血冲动。最终汇聚起来只突出两个字“好大。”
“这个世界比你，也比我想象中都要大，要大得多。索契大陆对所有人类而言已经是近乎无穷尽，大陆之外的大洋呢，没有人知道大洋之外是什么。”
“好大。”
小广再次重复，他几乎找不出词汇在此刻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机械的重复。
“哈哈，小友别焦也别急。世界既大也不那么大。我们现在掌握了认识和探索世界最尖锐的武器，这就是理学。有了理学我们能造车，造飞艇，造高级建筑，以后还会还会造出更快的飞行器，甚至巨船。无论世界有多大，人类也终究能探索到它的边界。”
“我相信您教授，所以您也是积极在探索世界的一员，对吧。”小广上车以来第一次直面辛教授，眼神毫不躲闪，透露出热烈和坚毅。
辛教点点头，他注意到少年的眼神，也看到他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握紧成了一个拳头。小小的拳头似乎蕴含了巨大的力量，他颇为满意少年的表现。对于理学研究，就像攀登高峰，需要的正是少年此刻表现出来一往无前的精神。
“说说正事吧。”教授将身子坐直，小广知道他肯定要提那一晚的事情了。
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他没有丝毫想要隐藏的想法，直言不讳是最佳的选择。所以他主动提起那晚的情形。
“那晚我见到两团黑影，一团钻进了小牛，就是我一个伙伴的体内。另一团原本想钻进我的体内，后来我身上这个骨玉牌发热，‘他们’没有得逞。”
“你用了‘他们’，是不是黑影像人形？”
“是的。”
“难怪。”辛教授品味了一番少年的描述，跟军部告知他的信息不差，只是第一次听到还有黑影没有逃跑而钻进了他同伴的体内。这个信息稍后他要在大学里遣人去告知将军。
“小友，我知道你充满了疑惑。我要告诉你和能告诉你的是，尽管我们研究理学已经几百年，最近这两百年更是取得了飞速的进步和发展。但仍然有许多未知。比如你看到的黑影我和安防军部也只有猜测，但为了你。”教授顿了一下，思索片刻将身子和小广靠的更近，在车尾锅炉巨大的声响中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以他的身份做出这个类似说悄悄话的动作，怎么看都有种反差的滑稽感觉。
“也为了你的家人，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们的猜测。你记住，今天和之后见到的，听到的也只能你自己知晓。”
小广见辛教授这般模样立即明白事情重大，既然牵扯进军部和大学，那自己肯定不敢再多管多问。
他眨了眨眼也学着教授的模样凑近他的耳边说：“那这个问题不算，我重新问一个。”
辛教授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他许久没有遇见如此有趣的小人儿，常年在大学内做枯燥繁复的研究，身边的少年难得让他感觉灵气逼人。
“嗯嗯，可以可以。你继续问继续问，路程还有一半多，你随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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