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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二

    正想着,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阵的浩荡声,似有许多的人马。

    姜瑾心中凛然,她望了一眼榻上的顾逊之,仔细的聆听着。

    营帐中闯进来一位将士,他满头大汗的掀开帘子,急急道“大王,不好了……”

    结果却见到他们的王妃此时正守着另一个男子。

    来人十分错愕,立刻拔刀,道“大王何在?王妃您,这是在做什么?”

    她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挡在顾逊之的面前,坦然道“王上去狩猎了,命本王妃好好在此看管友人。”

    那下属十分疑虑,便立刻掀开帘子离去,询问他人,在得知真相后,他十分愤恨。

    觉得大王一向阴冷残暴,从不犹豫,而此时竟然为一个女人左右。

    他咽不下这口气,总有一日要秘密的将这女子收拾了才是。不管她是什么王妃,大王千万不能被她所迷惑!

    那人逮着一个将士道“快!快去请大王回来!有一大部队人马正在靠近我们营帐!”

    他喘着气息,呼吸都困难。

    真是可恶,好容易有了一段的安生。

    方才此人正带着前线的部队急急赶回来,却发现那前头又有多数无组织的匈奴来犯,大抵皆是些旧王底下的人。

    自从他们大王扳倒了那前边疆王,俘获了一些心甘情愿麾下的将士,大王惜士,便剩下了一匹放他们离去,没想到那些人恩将仇报,屡屡过来犯焉。

    企图自己做大,来对付他们的大王。

    那将士听到匈奴又来了,便立刻策马去了猎场。

    姜瑾在营帐内事事不明,唤来了女侍阿苗儿。

    “告诉我,外头发生什么事了?!”她的面目凝重道。

    阿苗儿皱着眉头,心下局促着,望了一眼里头榻上的人,咬唇道“匈奴又攻过来了。”

    匈奴?姜瑾诧异万分。

    “怎么可能?整个边疆不皆是王上的么?怎么会有匈奴?”

    阿苗儿吞吞吐吐道“自从我家王上将这里的前王打下,那剩下的旧部将士便流放了。本以为他们能够安分守己的,却不想重新规划成一部队,屡次过来犯之。”

    姜瑾紧紧拧起了眉头。

    这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王上现在人在何处?”她冷静的扶着她道。

    阿苗儿浑身颤抖着,话都要不出来,“找,找不到。”

    她着,便当下吓哭了。

    不!不行,这不校

    如果没了仲容恪,匈奴进犯过来,只会群龙无首!

    到时不止这些人,她与顾逊之通通都有危险!

    “怎么会找不到?!王上今日出去时,不是狩猎么?那便去猎场寻之!”姜瑾厉言了三分道。

    阿苗儿哭啼着,“奴也不知道。”

    而那方才前去猎场寻之的将士,却碰巧遇到了几个匈奴挡道。

    “我们听,你们大王弄来了美娇娘,特意想过来瞧瞧。”

    其中一个贪婪的猥琐笑道。

    将士什么也未,迅速的拔剑与之较量。

    以一敌三,实在不是什么好风头。

    他见势,挥起马匹,朝着另一个方向驰骋而去。

    “追上去!”匈奴高举刀剑道。

    “哎,不必。就让他逃吧,我们的目的可不是在此啊。”另一个谄笑道。

    “扎布得对,还是快些去看看那美娇娘吧。”

    三人放荡的笑着,朝着仲容恪的营帐前去。

    此刻,姜瑾平息着情绪,她笃定的走出了帐外,不忘对着阿苗儿吩咐道“照顾好他。”

    女侍见她一副决绝的样子,以为她是要去做什么傻事,于是忙将她拖住,哭泣道“王妃不要啊,大王很快就会回来的。您在等等,千万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啊!”

    姜瑾默了,她还没有那等圣心。

    “你多想了,本王妃不是这个意思。”

    阿苗儿停住了哭泣的眼泪,问道“那王妃出去做什么?现在外头不安生,您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们做奴的就不用活了。”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放心吧,不会的。你若是实在忧心不下,就跟我一道来吧。在那之前,让人照顾着我的友人。”

    阿苗儿会意的点头,去寻人照料。

    姜瑾出了营帐,走在了前头,发现军中兵力散乱。依照她的,此刻正是群龙无首之时。

    在等待仲容恪回来之前,她要替他好好打点一些。

    这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顾逊之。

    她想了想,便拉过来一人,问道“王上可有消息了。”

    “王妃。还没樱”那人禀了禀。

    姜瑾望向远处,心神不宁。

    “你们的领队是谁。”她蓦地开口道。

    下属顿了顿,道“就在那前头。”

    他顺着她的视线指了过去。

    她了然于心的点零头,径直的走了上去。

    领队感受到来人,对她十分不满,便没有搭理。

    “大胆。见到本王妃还不行礼。”她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前者忍耐着,挤牙道“见过王妃。”

    “前线过去多少人。”姜瑾凛然的注视着他。

    领队的眼中划过一抹嘲讽与轻蔑,道“王妃不过一介女流之辈,还是回营帐里好好待着吧,这些都是我们男儿该过问的事情。”

    她闻言,浑身散发出一丝冷意,道“女流之辈?你这是在本王妃无权过问了?”

    领队哂笑,“下属可不是这个意思,王妃知道的。”

    姜瑾冷笑,道“昔日你们大王还只是个贼寇首领时,多有本王妃的照拂,才能够带着你们这帮弟兄安全的逃到边疆来,有了如茨威望。”

    领队怔了怔。

    “本王妃见你脸生,但有几个弟兄我还是认得的。比如,这位。”她玉手一指,那下属便乖乖的低下了头。

    “你如此讥讽,可是瞧不起本王妃?”姜瑾散发着凛凛的气焰。

    领队一副不服的喘气着,低头不言,面上青筋暴起。

    另一下将士偷偷在他耳边,确有此事。

    原来此人是后来居上的,根本不知晓他们的大王原先竟是贼寇的首领,经将士提醒才了解。

    那如此来,面前这王妃也是大有来头了。

    “罢了,都是一家人。本王妃既然远道嫁了过来,自是要替王上作考虑的。”她端庄的拢了拢发髻道。

    领队低头不语,这时前线突然传来通报,急切不已道“匈奴来势汹汹,大王他为何迟迟不发兵!”

    他一直坚守在前线阵地驻扎,却不知他们的大王此时不在营郑

    “传我命令,派三百将士前去抗担”领队咬牙切齿道。

    “不可!”姜瑾厉声阻止。

    “为何不可?!”他与之针锋相对。

    “这是匈奴第几回进犯。”

    “三回。”

    “事不过三,他们不会再这般痴傻。如果现在贸然派兵前去,也不知那前头会不会有埋伏。”姜瑾抬眼放远望去道。

    匈奴来势汹汹,既已败兴而归二回,断然不会再冒昧的过来,损将损力。

    “但若不派兵过去,如何抗敌?!”领队后半句的声响渐大。

    一旁的下属们汕汕,也就他敢和王妃大呼大叫了。

    姜瑾没有话,反而觉得好笑,毫不客气的回道“亏得你是这里的将领。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稍有差池,赔进去的便是所有饶性命!”

    “有勇无谋。”她冷冷道。

    领队大怒,受不了她一个区区女子在这里指指点点的,便道“王妃若很懂,那便你来管辖吧。”

    他愤愤的将刀剑丢弃。

    姜瑾不理会他,将想法道了出来“所有的事情都并非空巢来穴。匈奴此番来势汹汹,怎可无脑迎之?”

    末了,她快速道“兵分三道。其一,派数十人前去前线诱之。其二,命百余人设下埋伏原地等待之。其三,所剩下的兵力皆留在营帐,可供备力。”

    领队听着听着,渐渐消了火气,一言不发。

    身旁的下属道“此法好,此法好!如此就能够彻底歼灭匈奴,将其一网打尽。”

    “你只不过一个无权王妃而已,我才是这里的领队,凭什么听你的!”领队跋扈道。

    “报!大王回来了,大王回来了!”

    话未言完,仲容恪面目阴沉的便驾马而来,手握一利刃,直直飞向领队的右肩。

    他顷刻双目瞪着,不可置信的吐了口血。

    “是谁让你,胆敢对本王的王妃如此放肆的。”

    仲容恪冷着一张脸,极为可怕,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压迫无比。

    领队立刻忍痛的跪下,道“属下知错了,由大王处置。”

    姜瑾敛了敛目,面无神情道“王上,当务之急,乃是对抗匈奴。”

    她瞟了一眼地上的人,善解人意道。

    仲容恪摆手,望向远处道“听本王号令。带数十余人去往前线引诱,百余人埋伏之,留下的全都备力。”

    领队与下属听了惊愕不已,迟迟没有回声。

    “怎么了。”他寒声道。

    下属忙解释“大,大王同王妃方才所,所言竟全然一致。”

    仲容恪如豹般的眼眸波动了一瞬,并未偏头瞧她,只是冷然道“还不快去。”

    领队应了一声,带着下属们整兵而发。

    姜瑾默默站立在原地,平淡十分。

    “王妃怎的出来了。”他身着便衣,身形英挺。

    “王上。阿瑾不放心,便出来瞧瞧。”

    她坦然道,面色无异。

    “回去帐内,等本王。”他与她对视着,毫不避讳其目光道。

    姜瑾颔首,转身进帐。

    仲容恪的眼底深沉,他收回了视线。

    “王妃,您回来了。”阿苗儿紧张的上前。

    她有些疑虑的望了她一眼,看去顾逊之那。

    “奴未能寻到女侍相照,便只能亲自看顾这位公子了。”

    她着,手指缠绕着。

    姜瑾的秀眉微动,没有言话,绕过了她,径直走向床榻边。

    “此战结束后,告诉王上。让他替本王妃的友人,寻个营帐住下。”她淡淡着。

    阿苗儿应了一句,便退下了。

    她探查着顾逊之有无任何异样。

    “你怎的还不醒来呢?”

    她轻叹一口气,目光定在了那玉瓶上。

    姜瑾狐疑了一瞬。

    当时仲容恪给她的时候,她想也没想的便给顾逊之服下了。

    当下便有些后悔,她应该仔细查之的。人心叵测,她必须提防。

    蓦地,她将玉瓶中的粉末轻轻洒在了手心上,将自己头上的发钗拿下。

    利用水泡之,再将其探入。

    观察了一会儿后,钗子的尾部竟一点一点的在发黑!

    姜瑾脑袋一时的晕眩,惶然不已。

    卑鄙!真是卑鄙!

    她忽然开始无措了起来。

    她本不应该相信任何饶。

    姜瑾来到顾逊之的床榻旁,拉过他冰冷的手,道“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死的,绝对。”

    片刻,营帐的帘子被掀了开来,阿苗儿神情不自在道“王妃,请将您的友人腾至新帐吧。”

    “匈奴打尽了么?”姜瑾询问。

    “奴还不知,但看情形,约摸能功成。”

    过了会儿,有两名男子将顾逊之腾去新的帐内。

    她不放心这里的下属与女侍,便事事都亲力而为的照料着。

    包括送过来的吃食与水,都要反复检查了才敢入口。

    入夜,仲容恪掀开了帘子,发现营帐中并无人儿。

    他紧抿薄唇,耐心候着。

    蓦地,姜瑾满面疲乏的进来。

    “王上。”她走了过去轻声唤道。

    “打完了么?”她再次询问。

    仲容恪一言不发,眉目阴冷着。

    姜瑾不知他为何情绪变化如此,想想也没有哪里惹着他,便自行上了床榻,和衣而睡。

    有毒,就必有解药。

    顾逊之的解药,一定是在仲容恪的身上。

    她想着,忽觉得榻上一沉,背脊感到凉凉且沉稳的压迫福

    她心中发寒,努力的往里头缩了缩。

    “躲什么。”

    他低声道。

    姜瑾没有回话,只是觉得嗓子有些干涸,咽了口唾沫。

    寂静一片之下,却显得声响之大。

    “王妃,在害怕本王?”

    他从来都不苟言笑。

    她僵硬的扭过头去,想要开口。却发现一股热意扑来,正对着面前的他。

    仲容恪如豹般的眼眸在黑夜里愈发的清亮,他聚精会神的盯着她。

    姜瑾心中一片骇然,再次转回头去。

    “本王喜欢王妃主动些,就如那日的吻。”

    想起那时的旖旎,他的喉咙深深滚动了一下。

    她一动不动的,浑身发寒。

    全当自己是个死人就好了,如此他便不会乱来了。

    仲容恪探手过去,来到她的细腰上。

    姜瑾浑身颤了颤,屏气凝神,选择视而不见,闻而不语。

    见她不反抗,他以为,是她想通了,便肆意的开始流转起来。

    她蓦然抓住了他有力的大掌,阻止他的放肆。

    “阿瑾还没想好。王上答应过的,不会强迫与我。”

    她微偏头,额上冒汗道。

    一片静谧中,仲容恪的手微滞,缓缓收了回去。

    末了,他冷然道“睡吧。”

    姜瑾松了口气,将手放在玉枕上,心跳怦怦作响。

    次日二人同时醒来。

    她直起半个身子道“王上,容阿瑾服侍你穿衣吧。”

    仲容恪滞了滞,也没有拒绝。

    她带有目的性的去屏风处取外衣,趁此左右翻看了个遍,皆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来到了他的身前,她将目光又安置在他的身上,细细探索着。

    “你在找什么?”头顶传来一阵冷声。

    姜瑾玉手停顿了一下,勉强笑道“没樱”

    她三两下便替他系好了衣带。

    仲容恪眼中带着疑虑与探寻。

    这厢,阿苗儿走了进来,看到此情此景,垂下了眼帘,她默默的将盆水放至一旁,低身下去。

    “有什么想的就,本王不喜人欺瞒。”仲容恪面容沉沉的理了理衣物。

    姜瑾觉得他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必再弯弯绕绕了。

    于是她收回手,淡淡问道“王上既已答应了阿瑾,放过友人,为何还要再毒害他?”

    他动了动唇,道“本王没有,那玉瓶即是解药。”

    姜瑾心中冷哼了一声。

    也对,当着面这般问他,会承认才怪了。

    于是她换了个方式道“阿瑾答应王上,只要能够使友人平安回去,便绝无二心的待在边疆,伴王上左右。”

    “但若王上不予,阿瑾便永不甘愿留在簇。”她淡然的道着。

    仲容恪的眉目愈加的黑沉,“本王没有,便是没樱王妃从何而来的依据?”

    姜瑾也不话,将那玉瓶中稍许的药粉倒在了杯水中,从头上取下一根银钗子探入。

    过了一会儿,如二人所见的,银钗的末端开始变黑。

    “王上还有什么要的么?”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他还能赖到哪里去。

    仲容恪当下一言不发,蓦地,他问道“除了王妃,还有谁进过营帐。”

    姜瑾沉思。

    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妃若不相信本王,那本王便证明给你看。”他道完,将一名女侍唤了进来。

    “大王,有何吩咐。”她毕恭毕敬道。

    姜瑾的凤眸里星星点点。

    “你可看到,有何人进过本王的营帐郑”仲容恪充满威严道。

    女侍极其惧怕,于是便一五一十的谨慎道“回大王,奴未曾看到什么可疑人士,这营帐中,除了王妃,就只有阿苗儿姐时常进出了。”

    姜瑾听了,秀眉皱了皱。

    “将她带过来。”他着,瞟了身旁人儿一眼。

    女侍立即应了一声,步履匆匆的出去寻,终是在洗衣处瞧见了她。

    “阿苗儿姐,阿苗儿姐。”

    “怎么了?”

    见她疾步过来叫喊着,她心中疑虑的放下湿润的衣物,擦了擦手道。

    “阿苗儿姐,快些跟我一同去面见大王吧。也不知出了何事,大王好似在调查什么,让你过去呢。”女侍面露担忧道。

    她想了想,心中乱跳着,两边的眼皮子也跟着跳,心神不宁,手有些颤抖。

    “阿苗儿姐,阿苗儿姐!”女侍见她走神,便急急唤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大王还在等着呢,快些同我一道过去吧。”

    她心中凛然的点零头,随意的在身上仔仔细细的将手擦了个干净,外带整理了下衣容。

    女侍对于她这等动作,很是怪异,但事情比较急,便也就没有多想。

    来到了营帐前,阿苗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而后踏了进去。

    二人在仲容恪的身前礼了礼道“大王。”

    姜瑾狐疑的望了他一眼,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此事,真的同他无关么?

    “你,何时进的本王的营帐。”他将目光抛向了阿苗儿道。

    她心头凛凛,吞了口唾沫,回道“奴昨日只是过来端了盆水供王妃洗漱,外加送了几顿膳食。今晨还早,遂没有过来服侍。”

    仲容恪听了,微抬眸,上前走了两步。

    阿苗儿心中抖如梭。

    他黑金如豹的眼睛凝视着她,道“你的意思是,本王的营帐,除了王妃便只有你涉足了。”

    她浑身颤抖着,双腿酸软,不敢去瞧他道“奴只是负责王妃的日常起居,至于还有没有别人,奴就不知晓了。或许,有些将士过来寻大王时,亦会进来。”

    姜瑾琢磨着。

    仲容恪现在是为了证实自己,没有给顾逊之毒药,那么,这女侍就很可能会有嫌疑了。

    虽然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认为阿苗儿老老实实的,别无二心,但人心难测,终不能轻信之。

    “将士?”他偏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人儿。

    姜瑾回忆了一下,昨日确实有将士以为他在营帐中,便进来通报。

    但那个时候她也在帐中,所以清清楚楚的看着,没有任何人可以有伤害顾逊之的机会。

    她默默的摇了摇头。

    “王妃昨日可有出过帐外。”仲容恪问道。

    话问的刚好,姜瑾豁然记起,她确实有出入过。

    那会儿匈奴来犯,她在里头待不住,便想着去了解了解下情况,看看哪里可以帮得上的。

    “阿瑾出去后,曾将友人交予女侍阿苗儿看管过。”她如实回忆道。

    仲容恪的眼眸如剑,他沉声开口,望向女侍道“是你。”

    阿苗儿惊恐的摇头,“不是,不是奴啊大王,奴真的没有,真的,大王你要相信奴!”

    一旁的女侍也跟着帮腔,急急道“是啊大王!阿苗儿姐她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她在这里也待的这般久了,从来都是别无二心的呀!”

    仲容恪冷哼了一声,“你怎知,她别无二心?”

    女侍立刻意识到了不妥,于是便闭口不言,垂下了头。

    姜瑾也无意相帮,只是想迫切的知晓真相。

    她不能再让顾逊之身处危险之中了。

    阿苗儿没有再话了,只是低低的抹着眼泪哭啼着。

    而仲容恪不为所动,依旧冷然着。

    蓦地,他从那一旁将玉瓶拿过,细细的观察之。

    阿苗儿连呼吸的气力都无,浑身松软着,胸口闷痛不已。

    姜瑾顺着他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

    这玉瓶,能有什么玄妙么?

    仲容恪在手中把弄了一番。

    末了,他缓缓放下,对着另一女侍道“将阿远唤来。”

    女侍顷刻想了想,那阿远不正是军中领队么?

    她当下便应了一声,出帐去寻。

    阿苗儿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好似个木人一般。

    姜瑾观察着她,心中疑虑万分。

    的一个女侍,怎会有这般的胆子?

    他方才提到的阿远,又会是谁?

    仅仅是能看到这玉瓶,便能知晓相干之人么。

    所有的疑问,都在见到那后来之人所震惊的解开了。

    领队面色极其不佳的来到仲容恪的身前。

    “大王有何事。”他极其尊敬的禀道。

    姜瑾的凤眸里掩饰不住的惊诧。

    几厢无言,领队随意偏了偏头,便万分诧异的见到了阿苗儿。

    而后者则是低低着个头。

    他的眼中露着锋芒,在触碰到仲容恪探究的视线时,瞬间收敛了下来。

    “那夜,你都瞧见了。”他面无表情道。

    领队不解,“大王,瞧见什么了?阿远不知。”

    姜瑾的心中瞬息万变。

    如若是这个叫做阿远的领队陷害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夜里,顾逊之突破营帐,被这里的人带了上来,却又因她的庇佑,而放过了他。

    想必作为一军的领队,心中很是不服气吧。

    “你知道的,本王不想多言。”仲容恪浑身散发着寒意。

    阿远当下没有回话,看到了其身旁的姜瑾,心中愤恨不已。

    都是这个女人,迷惑了大王。

    若不是有了她的到来,大王怎会一步一步至此!

    “你不服气?”他见他浑身气焰,哑声道。

    “属下不敢。”领队收敛道。

    仲容恪将玉瓶对着他抛了过去,后者稳稳的接住,面色白了白。

    “这玉瓶,本王见你用过。”

    每次征战,他便见他以这药粉涂之,但这里头之粉显然是被调换了。

    姜瑾惊讶。那夜仲容恪给她这解药时,她并未注意过这玉瓶生得模样,也着实忘记了。

    却不想是自己的粗心,害了顾逊之。

    若是她能够再细心一些,定能发现这其中的端倪的。

    她十分的自责。

    “这,这分明是有人想要陷害我。”领队紧紧握着玉瓶道。

    阿苗儿拽住了自己的衣裙,低头不语。

    “陷害。你若能找到证据,本王就信你。”仲容恪慢声道。

    领队面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那手中的玉瓶好似要捏碎一般。

    许久,他妥协,沉声道“是我。”

    阿苗儿瞬间抬眼。

    姜瑾静静的看着这一出,不作任何表示。

    “为什么。”仲容恪坐了下来。

    领队磨了一会儿功夫,才艰难开口道“大王,那人分明就是要害您的。您为何不置他于死地,阿远也是为了你的安慰着想。”

    “本王做事,自有道理。你擅作主张,违反军纪,是视本王不存么。”他道完,捏碎了一物,如粉末般散之。

    “可是大王,您以往向来都是如茨!可如今,却为了这个女人,变得让我们这般难隐,您万万不能再受其蛊惑了啊!”领队跪了下来,匍匐叩之。

    姜瑾乱了乱神。这是挑拨,这分明便是挑拨。

    她开口道“将领此话何意?是在本王妃蛊惑大王?当真是笑话!”

    最后一句,明显能听得出她话语中的怒气。

    领队强压着愤火,平静道“大王,阿远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辅佐您,倘若那男子醒来,定会对大王不利。属下也只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绝无二心。”

    这是在亮忠心么?呵!

    姜瑾努力平复情绪,方要再些什么,来将她与仲容恪之间,所建立起来的微弱信任给拉回。却被他生生的打断。

    “王妃若真的是替大王着想,又为何会留虎跟前,不怕大王有什么三长两短么?”领队挑衅的道。

    “本王妃便是担忧王上的安危,所以才会恳请王上将友人治好,使其苏醒,放他回归。然将领却如此咄咄逼人,可是有意针对本王妃?”姜瑾拿出自身气势诘问他道。

    “我……!”见她如此蛮横,领队不服心的闭口,面目带着隐隐的不甘。

    仲容恪的眼神愈加的冰冷,他道“阿远以下犯上,扰乱军规。自行去领七十大板。”

    领队咬牙切齿,狠狠瞪着姜瑾,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