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虫妖
李明奇看着眼前的母亲。她年轻，美丽，声音动听——正如自己对她最深的印象。也许是一份视频，记录了这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
“妈妈，我好像，活在梦里啊。”
“好儿子，现在听说你能给家里挣钱了。”
“那当然，我还能挣很多钱。”
那个从隧道里冒出的“张晓晓”，已经被抛在脑后。
既然自己不在梦里，那妈妈就是真的，至少当成真的。不论她是如何从梦里走出的，暂时不必关心。
他已经能猜到，在那个梦里，那个三十多岁的他，母亲已经不在了。
“走啦，明奇，赚了钱也不至于这么高兴吧。”
她的声音中有一种微弱的电流声，就像是用录音机记下的。他发现没有人在意这一点，自己的父亲，刘医生那伙人，都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一个十八岁的人，有一个二十八岁的母亲。
“从我记忆里的小时候，她就一直是这副模样，永远停在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李明奇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得出这个结论。
他愈发觉得自己的梦将是无穷宝藏，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开发它。如果能再取得突破，自己躺平挣大钱的那天计日可待了。
到实验室的路上，李明奇看了看天。
风起云涌，却不见一滴雨。当地电视台还说这是反常天气。
他有个想法，也许在梦里出隧道后，天气也会模仿现实的情况，而且可以被自己的幸运操控。
回想自己的打算，他向实验室走去。
之前那一辆不受自己控制的黑色轿车，在他脑海里浮现。
也许是自己的大脑负载过重，等恢复了，这里还是他的私人天地。
躺在实验室里，他环顾一周，还是那些实验人员。
“刘医生，梦境的剧情啥的，是你们能控制并且观测的吗？”
“不见得，我们观察了很多样本，收回我之前的话。架构只是决定你刚入梦的一段，后来发生什么只能根据你的脑波分析。也不排除你的记忆受影响，不能正常回忆梦境。”
“没事了。我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作为代价是以后给我很多钱和必要的保护。”
“别唬我了李同学，隔壁清醒梦专门的研究组，有比你更神奇的。”
“算了，让我入梦吧，等下，换清醒梦装置。我要在梦里整点大的。”
“我请示一下。先让那个谁给你做下催眠，借他们设备要点时间。”
眼睛随着钟摆晃动，眼皮变的沉重，四周的光线一点点消逝。头皮上微微感到刺痛，但已经顾不上了，黑暗笼罩眼前的世界。
他感觉自己又回到那个隧道。
隧道里。
李明奇站在一片漆黑中。灯灭了，隧道两端被堵住，见不到一丝光亮。鼻子里一股硝烟味，好像爆发过枪战。闭上双眼，气血涌上脑门，呼吸急促了许多。
之前的水流似乎不见踪影，而且隧道更像是被人炸毁，只剩下碎石堆。
发觉能力比上次还虚弱了，不过只要找个记录的器械，还是够用的。
他拨开一堆碎石，捡出一部手机。正好被盖在安全帽下，用能力稍加修复，还是可以用的。不知道为何，他感觉自己的梦境撑不住了，只能勉强提高自己的幸运。
梦境不需要讲道理，但清醒梦痛之前有点差别，居然有人一直在录像。
黑轿车后门打开，白雾喷涌，向四面八方扩散。它仿佛有灵智一般，在一片区域来回飘，最后裹住一个人形——他自己。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清醒”的自己，在梦里的状态。在所谓的梦里，他只要意识离开，就会隐形，从而躲避大部分伤害。
“你已经被雾中牢笼封锁行动，，把你身上的虫妖交给我，就留你一命。”
不知何时，一个浑身缠了绷带的人出现在镜头前，把手枪对准李明奇。他无视四周蔓延的水和空中漂浮的液泡，绷带也暂时没有被沾湿。
“还不开口吗，那就别开口了。”
“砰！”
子弹穿过他透明脑袋，却没有流一滴血。
“做这种封闭意识的子弹有点麻烦，只可惜浪费在你身上。”
那人一手扯开胸口的绷带，露出一轮枪口。枪口缓缓转动，子弹倾泻而出，碎弹壳四处溅射，机枪声的轰鸣让拍摄者后退几步，但还是录下了如同打字机一般的枪声。
楼下的装修声音，就是这里的枪声。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梦比现实还讲逻辑？
枪声过后，绷带人大声夸耀，“在我虫师生涯里，你算是头一个有意思的。可惜你很快就要死了。”
但是他毫不担心自己，显然在一轮扫射以后，他的头除了在睡梦中摇晃一下，并无大碍。
绷带人正掏出一只布袋，忽然愣住了。
“水，哪里来的？撤退！封锁现场。”
绷带从他身上抽出，随着白雾钻进车里，只留下地上一堆东西。视频随即停止录制。李明奇一边找绷带人可能留下的武器，一边思索接下的对策。
梦里已经出现了睡眠中的他。
在清醒的时候，梦居然是保持运转的，就像平行于清醒时的另一个世界。只是在这个世界里，他拥有某些超能力。
脚被一样东西绊住，他伸手去捡，发现是一只石头做成的耳朵，和一支废弃枪管。是那个绷带人留下的，也许未来这只耳朵会有用。
待心跳平稳，李明奇将一粒石子抛向正上方，让它决定瞬移的路径。
“很好。”
他的身体化作虚影，一闪而过，出现在隧道外的一处警戒线旁。身体筋疲力尽，周身的血管凸出，好像随时要爆裂开来。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能力在摸清之前，大功率输出只能等下回入梦再用。
回首望去，那段隧道只剩下一片碎石堆。这里草木茂盛，时不时来一两声鸟叫。如果不是在公路隧道旁，也许是一个旅游好去处。正好累了，他便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
听起来，虫师或许是相当厉害的能力者，就在此处等他也没事。
这里天气晴朗，正中间的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他发觉梦里的时间流逝与现实恐怕大致相当，自己刚出现在隧道时，可能正好是凌晨，所以车辆稀少。
既然没事干，那就醒来吧。
他望着天空，一行大雁飞过。不知是什么品种，通体乌黑，羽毛上还有触手似的玩意。
“不是只有半小时，在梦里怎么过了这么久，喂，听得见吗，让我起来啊！”
没有回应，连一旁的变色龙都只是转动它的大眼珠子，很快爬走了。身体的疲惫与内心恐惧交织一起，明知道这里是梦境，却开始担心自己饿死在这荒郊野岭。
正要挪地方，躲开太阳的炙烤。
天却阴了。
哈哈，我李明奇要回去挣钱了，可不能死在这里。梦要结束了？
但是眼前的景象没有消失，只是附上一层阴暗的薄纱。再看天。无数大雁聚在一起，犹如一片黑色大海。巨大雁群掠过，周遭万籁俱寂。一些东西出现了，一些东西消失了。所有的感知变得贫弱，李明奇觉得，自己要开始脱离这个世界了。
此刻他听不见虫鸣鸟叫，疲惫也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天空，大雁高低起伏，暗色天穹也随之蠕动。眼里的大雁更加清晰了，如同海参一样的黑色触手，带着鸟一样的身躯在空中遨游。
“虫妖？你寄生在我体内，到底要什么？”
他自己都难以听见这微弱的声音。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这里真的是他的梦境吗？如果是他大脑的活动，多少能掌控一点。
他试图用超能力控制天上的雁群。仅仅能感知，天空中寥寥几只大雁飞得慢一些。雁群似乎是有限的，几只大雁并没有离去，在他头顶的区域盘旋。
“我成功了。”
半边天恢复正午的模样。他起身追着在地上挪动的阴影——空气在颤抖，中午的炎热丝毫未减。他判断，所谓的雁群只是一种他的专属幻觉。自己的超能力，也许是依靠某种介质，能更大规模操纵雁群。
如果这个世界是真的，那我当初来隧道的目的就是开发虫妖。
他欣喜若狂，身上有了力气。
赌一把，回去那个隧道。
身体逐渐虚化，传送到几米开外的警戒线旁。疲惫与痛苦在身上扩散，他望着近在咫尺的石堆，扑在地上，手中的石耳跟着摔落。他伸手去抓，摸到一块手形状的绷带。
“别杀我，我想，做个交易。”声音从那绷带脑袋上传来。
“妈妈，我好像，活在梦里啊。”
“好儿子，现在听说你能给家里挣钱了。”
“那当然，我还能挣很多钱。”
那个从隧道里冒出的“张晓晓”，已经被抛在脑后。
既然自己不在梦里，那妈妈就是真的，至少当成真的。不论她是如何从梦里走出的，暂时不必关心。
他已经能猜到，在那个梦里，那个三十多岁的他，母亲已经不在了。
“走啦，明奇，赚了钱也不至于这么高兴吧。”
她的声音中有一种微弱的电流声，就像是用录音机记下的。他发现没有人在意这一点，自己的父亲，刘医生那伙人，都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一个十八岁的人，有一个二十八岁的母亲。
“从我记忆里的小时候，她就一直是这副模样，永远停在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李明奇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得出这个结论。
他愈发觉得自己的梦将是无穷宝藏，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开发它。如果能再取得突破，自己躺平挣大钱的那天计日可待了。
到实验室的路上，李明奇看了看天。
风起云涌，却不见一滴雨。当地电视台还说这是反常天气。
他有个想法，也许在梦里出隧道后，天气也会模仿现实的情况，而且可以被自己的幸运操控。
回想自己的打算，他向实验室走去。
之前那一辆不受自己控制的黑色轿车，在他脑海里浮现。
也许是自己的大脑负载过重，等恢复了，这里还是他的私人天地。
躺在实验室里，他环顾一周，还是那些实验人员。
“刘医生，梦境的剧情啥的，是你们能控制并且观测的吗？”
“不见得，我们观察了很多样本，收回我之前的话。架构只是决定你刚入梦的一段，后来发生什么只能根据你的脑波分析。也不排除你的记忆受影响，不能正常回忆梦境。”
“没事了。我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作为代价是以后给我很多钱和必要的保护。”
“别唬我了李同学，隔壁清醒梦专门的研究组，有比你更神奇的。”
“算了，让我入梦吧，等下，换清醒梦装置。我要在梦里整点大的。”
“我请示一下。先让那个谁给你做下催眠，借他们设备要点时间。”
眼睛随着钟摆晃动，眼皮变的沉重，四周的光线一点点消逝。头皮上微微感到刺痛，但已经顾不上了，黑暗笼罩眼前的世界。
他感觉自己又回到那个隧道。
隧道里。
李明奇站在一片漆黑中。灯灭了，隧道两端被堵住，见不到一丝光亮。鼻子里一股硝烟味，好像爆发过枪战。闭上双眼，气血涌上脑门，呼吸急促了许多。
之前的水流似乎不见踪影，而且隧道更像是被人炸毁，只剩下碎石堆。
发觉能力比上次还虚弱了，不过只要找个记录的器械，还是够用的。
他拨开一堆碎石，捡出一部手机。正好被盖在安全帽下，用能力稍加修复，还是可以用的。不知道为何，他感觉自己的梦境撑不住了，只能勉强提高自己的幸运。
梦境不需要讲道理，但清醒梦痛之前有点差别，居然有人一直在录像。
黑轿车后门打开，白雾喷涌，向四面八方扩散。它仿佛有灵智一般，在一片区域来回飘，最后裹住一个人形——他自己。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清醒”的自己，在梦里的状态。在所谓的梦里，他只要意识离开，就会隐形，从而躲避大部分伤害。
“你已经被雾中牢笼封锁行动，，把你身上的虫妖交给我，就留你一命。”
不知何时，一个浑身缠了绷带的人出现在镜头前，把手枪对准李明奇。他无视四周蔓延的水和空中漂浮的液泡，绷带也暂时没有被沾湿。
“还不开口吗，那就别开口了。”
“砰！”
子弹穿过他透明脑袋，却没有流一滴血。
“做这种封闭意识的子弹有点麻烦，只可惜浪费在你身上。”
那人一手扯开胸口的绷带，露出一轮枪口。枪口缓缓转动，子弹倾泻而出，碎弹壳四处溅射，机枪声的轰鸣让拍摄者后退几步，但还是录下了如同打字机一般的枪声。
楼下的装修声音，就是这里的枪声。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梦比现实还讲逻辑？
枪声过后，绷带人大声夸耀，“在我虫师生涯里，你算是头一个有意思的。可惜你很快就要死了。”
但是他毫不担心自己，显然在一轮扫射以后，他的头除了在睡梦中摇晃一下，并无大碍。
绷带人正掏出一只布袋，忽然愣住了。
“水，哪里来的？撤退！封锁现场。”
绷带从他身上抽出，随着白雾钻进车里，只留下地上一堆东西。视频随即停止录制。李明奇一边找绷带人可能留下的武器，一边思索接下的对策。
梦里已经出现了睡眠中的他。
在清醒的时候，梦居然是保持运转的，就像平行于清醒时的另一个世界。只是在这个世界里，他拥有某些超能力。
脚被一样东西绊住，他伸手去捡，发现是一只石头做成的耳朵，和一支废弃枪管。是那个绷带人留下的，也许未来这只耳朵会有用。
待心跳平稳，李明奇将一粒石子抛向正上方，让它决定瞬移的路径。
“很好。”
他的身体化作虚影，一闪而过，出现在隧道外的一处警戒线旁。身体筋疲力尽，周身的血管凸出，好像随时要爆裂开来。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能力在摸清之前，大功率输出只能等下回入梦再用。
回首望去，那段隧道只剩下一片碎石堆。这里草木茂盛，时不时来一两声鸟叫。如果不是在公路隧道旁，也许是一个旅游好去处。正好累了，他便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
听起来，虫师或许是相当厉害的能力者，就在此处等他也没事。
这里天气晴朗，正中间的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他发觉梦里的时间流逝与现实恐怕大致相当，自己刚出现在隧道时，可能正好是凌晨，所以车辆稀少。
既然没事干，那就醒来吧。
他望着天空，一行大雁飞过。不知是什么品种，通体乌黑，羽毛上还有触手似的玩意。
“不是只有半小时，在梦里怎么过了这么久，喂，听得见吗，让我起来啊！”
没有回应，连一旁的变色龙都只是转动它的大眼珠子，很快爬走了。身体的疲惫与内心恐惧交织一起，明知道这里是梦境，却开始担心自己饿死在这荒郊野岭。
正要挪地方，躲开太阳的炙烤。
天却阴了。
哈哈，我李明奇要回去挣钱了，可不能死在这里。梦要结束了？
但是眼前的景象没有消失，只是附上一层阴暗的薄纱。再看天。无数大雁聚在一起，犹如一片黑色大海。巨大雁群掠过，周遭万籁俱寂。一些东西出现了，一些东西消失了。所有的感知变得贫弱，李明奇觉得，自己要开始脱离这个世界了。
此刻他听不见虫鸣鸟叫，疲惫也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天空，大雁高低起伏，暗色天穹也随之蠕动。眼里的大雁更加清晰了，如同海参一样的黑色触手，带着鸟一样的身躯在空中遨游。
“虫妖？你寄生在我体内，到底要什么？”
他自己都难以听见这微弱的声音。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这里真的是他的梦境吗？如果是他大脑的活动，多少能掌控一点。
他试图用超能力控制天上的雁群。仅仅能感知，天空中寥寥几只大雁飞得慢一些。雁群似乎是有限的，几只大雁并没有离去，在他头顶的区域盘旋。
“我成功了。”
半边天恢复正午的模样。他起身追着在地上挪动的阴影——空气在颤抖，中午的炎热丝毫未减。他判断，所谓的雁群只是一种他的专属幻觉。自己的超能力，也许是依靠某种介质，能更大规模操纵雁群。
如果这个世界是真的，那我当初来隧道的目的就是开发虫妖。
他欣喜若狂，身上有了力气。
赌一把，回去那个隧道。
身体逐渐虚化，传送到几米开外的警戒线旁。疲惫与痛苦在身上扩散，他望着近在咫尺的石堆，扑在地上，手中的石耳跟着摔落。他伸手去抓，摸到一块手形状的绷带。
“别杀我，我想，做个交易。”声音从那绷带脑袋上传来。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