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暴力街区（中）
“嘘，小心小心！”看到这个男人，准确点应该是大男孩小心翼翼地哄着自己，关心着自己，“你看，追不到姑娘不是你的错，追不到姑娘学疯狗乱咬人就是你的错了。”脸上关切的神情比家里老鬼还紧张，连三公子一瞬间以为家里亲人来了，如果不是那个家伙还捏着自己的手指头，还不时轻捏着让那种痛楚提醒自己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都退下，都退下！”连三公子很识时务，又看着眼前这个略带惊恐的清秀面孔，“小子，胆子挺肥，这次哥哥认栽了，借条道走，怎么样？”
不愧是黑道世家养育出来的，虽然纨绔、暴躁、好色，场面话还是会说几句的。先让手下人退下，解除场面威胁，不造成形势进一步恶化；其次认怂，不想追究了；再次，哥哥也是有背景的，见好就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按照狗血桥段，丁喜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很酷的说一声“滚”，然后连三少一群人跌跌爬爬如丧家犬跑出酒吧；一个是故作很阴沉地展示自己是某个大佬罩的，让他们心有忌惮。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改日向三少陪罪”，手里依然捏着指头，然后将他们推出酒吧，然后准备集体跑路。
面对两个正常选择和一个备用选择，丁喜依然微笑着：“刚才哪几个动手的，兄弟们，愣着干什么，还回来啊！”正拿着半截瓶子的穆勒，几个面带横肉正操起凳子准备大砸一通的小弟愣住了；阿江，小丽，还有刚刚挨了半截瓶子的明哥，也蒙了，乔乔刚要发飙，又止住了。画风不对啊，这是什么意思？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真把事做绝了，日子不过了，真准备跑路啊？
看到旁边穆勒几个面露凶相准备扑过来，一副不甘就缚的模样，丁喜只是用手稍微捏了捏：“三少，兄弟们有些不服你啊。”连三少立时发出比女人生孩子还惨痛的叫声：“退下，退下，让他们打，事后伤多少都算我的！”
“上路！”丁喜竖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讲究，三少没有一味地让手下听命令，虽然受制于人，威还是有一点的啊！”这边对着连三少说话，又转过头：“兄弟们，三少发话了，那就砸啊，打你巴掌的还巴掌，开你瓢的你给他见红，反正不过了！”
酒吧服务生听到这几句，心想路已经绝了，能捞一点是一点。想到这，阿丽上前就给旁边小混混几个巴掌，又一脚踩在左手上：“让你摸，让你摸，摸你妈啊！”阿江“呯”的一拳打在另一个混混的脸上，又是一个膝撞，那人顿时弯下腰蜷缩成一团。被开了瓢的明哥，向来斯文，想要拿一个酒瓶给穆勒爆头，又下不了手，正四处找替代工具。
看到手下挨揍，连三少也郁闷，这不符合常理啊，这小子真疯了？
丁喜没疯，很正常，之所以没像以前那样隐匿人中，一是情况危急，特别是乔乔遇到危险，理智瞬间没控制得好，仿佛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就要被人玷污；二是性格决定，对于连三少这样的人，不是英雄就不可能惺惺相惜，他只知道这次丢了面子，尤其是在泡女人时丢了面子，不找回场子不会罢休，否则将是他一生的笑料；三是时势使然，既然熔岩在地底运行，就让它爆出来，脓疱越早挤出来对身体伤害越小。连三少正是这样的一个“青萍之末”，有一个老大父亲，有一个会闯祸的好色儿子，这是标配啊！
穆勒看着被自己开瓢的男人，四处转转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居然是本硬皮封面书，还没看仔细，就被“啪”的一声拍在脑门上，一阵晕眩，正要努力睁开眼，又是一记，眼前发黑，就地倒下，朦胧中看见那个年长男子捂着头，拿着方方正正的东西，朝自己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知识就是力量！”
看着连三少一行跌跌撞撞相互扶着跑出酒吧门口，丁喜回过头，对着惊魂未定的酒吧众人，微微一笑：“没事了，大家收拾一下，然后到阿江新租的小屋避一下风头。”看着众人还在愣神：“街上就要大乱了，过了一周，我们就可以正常营业了。”
准备出门的他，想想又再次回头，仿佛是在解释：“对了，大家不要再回自己租住的小屋，什么东西都不要带。阿江那个是新租的单身公寓，知道的人很少，阿丽姐还不知道吧？这个是阿江给你的惊喜哟！明哥，嫂子那边我会通知的，你放心。乔乔，呃，老板娘，你也去，路上备足一周的食品。放心，今夜十一点前我肯定回去找你。”交待完每一个人，丁喜依旧露出那一幅人畜无害的笑容迈步出去，他还有几件事必须要做。
“咦，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刚租了房子？”阿江有点诧异。
“这小子怎么知道阿江喜欢我？”阿丽有些害羞。
“这小子居然敢大胆地喊我乔乔了？”一惯表现泼辣的乔乔最是承受不了。特别是丁喜喊出“乔乔”时，三个服务生不由自主地把头转向老板娘，在老板娘又羞又怒的目光中，三人又齐齐对视一眼，发出一声“噢——”。
丁喜快速地在街上走着。他要找到肥汤，这个东五大区继丧狗、花强之后的第三顺位继承人，虽然凯特死了，但他的实力也是摆在明面上的。以前不敢争，现在被压制不能争，这么一大块肥肉，而且就是自己碗里的肉，肥汤是不甘心让别人吞下去，更不用说别人吞下去还让他端着空碗在旁边伺候着。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肥汤正对着手下几个骨干发出动员令，“现在几个老鬼压着，不让动，呸，说得好听，各家有各家的饭碗，老子不去别的区，别的区也甭想在老子地盘找食！给我听仔细了，人手都预备着，哪家伸过手，就给老子把他打折了。”发过狠之后，肥汤突然想起在会所时，一个清秀的服务生正给一个中年贵女妇讲故事，说想要人家的东西最好是说帮助人家，要有一个明显的幌子，得拿住什么制高点，叫什么正顺的，对，就是名不正则言不顺。想到那个服务生当时还意味深长地看自己一眼，肥汤的嗓门又大了：“不管哪个社团的，不管老大是谁，只要是带人来的，全他妈的给我堵回去，以后有事让他们找龙爷说！”
牛力，人如其名，够牛够力。肥汤手下四大金刚，最聪明的、最赚钱的、最讨人喜欢的，都轮不到他，但是肥汤对他却最信任。只要交待下去的，哪怕把命搭上，牛力也得把事情办了，任何人说情都没用。现在肥汤就将这件事交给牛力负责，只要挡着，如果闹大了，龙老爷子再不发话，那就别怪他肥汤不讲规矩了。
牛力坐在一家茶餐厅里，喝着果茶。
作为矿工星上矿难失事的孤儿，被服役期满的养父带回塞勒星，只上了三天学，他就退学了。与相比同龄人高出一头的身体，他的学业远远低于同龄人。养父不是古板的人，将他送进了拳馆，期望能找一条养活自己的路子。也许这是一条路，可惜在他还没有拿到第一个冠军时，养父就去世了。虽然有拳击的天赋，但宇宙内很多事不是有天赋就可以的，拳击不仅需要训练，还需要保障。他也没有遇到一个看见他的天赋就恨不得倾家荡产供他练习的伯乐，于是从选手变成陪练，从陪练变成打杂。最悲惨的一次，连续一周没有收入，虽然联邦的光辉让他不会饿死，但吃饭为了活着，活着却不仅仅是为了吃饭。看到一个同龄人坐在茶餐厅里喝着果茶，旁边的父母正殷勤地帮其点菜，那个场景一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从那时起，牛力就变了，他走上了街头，从一个老大跟到另一个老大。凡是老大交代下来的，他就做下去。他的脑子不够灵活，做不了老大，他就跟对他好的老大，直至遇见了肥汤。
肥汤有些奸滑，道上都叫他瓷球，一个是他的体形像球，另一个就是滑不溜手，有好处就上，有危险就让。当然瓷球也有一个优点，就是事不做绝，凡事留一线，哄完东家哄西家。用龙老爷子的观点，肥汤远远比胡义更适合参选议员，如果他再有胡义那一点阴狠。只是因为会哄，手下的小弟也愿意跟着肥汤，没有什么苛待，动手火并的也很少，主要就是耍狠，然后老大们就会谈判。当然动手有时也避免不了，这时牛力就出马了。如果大规模火并，那得先看龙老爷子同不同意。
虽然龙老爷子下了命令，这几天不得上街找事；虽然肥汤发了狠，其实暗地里也认为没人敢搞事，只是照应照应。但牛力依然瞪大眼睛，看着茶餐厅对面的街角。东五大区是城市中心区，是块“油水地”，其它三个出口面临的都是龙老爷子的直接堂口，估计没人敢先动手，惟独这个出口，隔着连鬼头的地盘。这个老鬼，阴得狠，就是死人也能被他阴得跳起来，对东五大区更是垂涎三尺，要不是胡义比他更没有底线，早就杀过来了。
吸完最后一口，正招手“再来一瓶”时，牛力眼睛眯了起来，手一拍桌子，闷闷地说了一声：“来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牛力手下的小弟也是行动派，“唰”地一下，齐齐站起，迅速冲到了街口。
连三少已经怒发冲冠，虽然他没听过这词，只知道脑门里一股火直往上冲，这次脸丢大了。伤不重，联邦突飞猛进的医疗水平，让手下很快就能开扁了。惟独他，手指没折，但那人不知用什么手法捏的，如果捏碎了也好，直接进医院修复。关键是捏肿了，去医院有点大惊小怪，而且他担心耽搁时间那些家伙跑了。让小弟们去开扁，自己不亲自去又咽不下这口气。看着被裹得像根剥了皮的香蕉的中指，他连竖中指的心都死了。
那个挂着阴笑的小子，看样子能打，那我就带五十个人去，有本事一打五十啊。连三少恨恨地想着，旁边的穆勒也掖了掖腰间，这次他带了家伙，妈的，老子要上位，顺便就占着东五大区。别看现在鬼爷不让动，实际鬼爷早就有这个心思，没准老子这回也能弄个坐馆？坐馆放在哪呢，对，就在那个酒吧，那个让人着迷的小娘们——
“站住！”
“好狗不挡道！”
双方一见面，迅速吆喝上了。虽然关系谈不上友好，毕竟大多数人以前见过面，有喝过酒的，也有干过仗的。有龙爷的命令，出来时各自老大都说了，谁也不敢动第一下。
“牛力，少爷今天过去办个事，承你个情，下次一定补上。”连三少不想节外生枝引起误会，依照礼节借个道。
“不行。”牛力瓮声瓮气，“老大说了，这几天来玩可以，甭想带人搞事。”
“老子不怕丢丑，一个娘们敢放老子鸽子，老子要把她轮了。”连三少声音小一点对牛力说。
“对，就在那个酒吧，他娘的，什么时候尽兴了，再回来。”旁边的穆勒叫嚷着。
连三少没觉察这话有什么别的意思，依然发着狠：“臭娘们，老子看你这次还能跑哪去？”
“不行！”听到穆勒的话，牛力虽然心思慢一点，但不笨，这是不想走啊，“你们可以过去两三个，最多五个，其他人不行。”想了想，又道：“我们可以借几个人给你，如果你们没底的话。”
“抢娘们还借人，这不是孬种么？”听了牛力的话，不知哪一边的人悄声冒了一句。这句话说得连三少青筋直跳，牛力也觉得这话有点过。
“给个面子。”连三少只是阴沉地说了四个字。
如果是其他三大金刚，可能还会考虑，但对于牛力，只有一条，不让别的人进来。他不擅言辞，只是坚定地摇摇头。
连三少虽然怒火满腔，毕竟还有一丝理智，就这样开扁，老鬼饶不了自己，而且理亏，对日后进军东五大区甚有影响。回去吧，呸，这不可能！堂堂的连三少，带了一帮人，几句话就挤兑回去，还不如去死。怎么办？
旁边的穆勒一只手摸了摸腰间，一只手拢了拢袖口，那里面还有一根镶钢甩棍，一棍子甩下去，一头牛也能打翻在地。正在想着，突然看见对面人群中有一个人有些眼熟，手里还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那个人正看着他，笑嘻嘻地看着他，嘴里发出六个字，虽然没法仔细听清，看着口型他知道了，一瞬间脑血上涌，甩棍“啪”的一声，打在牛力的额头上，恨恨说道：
“老子去你的‘知识就是力量’！”
“都退下，都退下！”连三公子很识时务，又看着眼前这个略带惊恐的清秀面孔，“小子，胆子挺肥，这次哥哥认栽了，借条道走，怎么样？”
不愧是黑道世家养育出来的，虽然纨绔、暴躁、好色，场面话还是会说几句的。先让手下人退下，解除场面威胁，不造成形势进一步恶化；其次认怂，不想追究了；再次，哥哥也是有背景的，见好就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按照狗血桥段，丁喜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很酷的说一声“滚”，然后连三少一群人跌跌爬爬如丧家犬跑出酒吧；一个是故作很阴沉地展示自己是某个大佬罩的，让他们心有忌惮。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改日向三少陪罪”，手里依然捏着指头，然后将他们推出酒吧，然后准备集体跑路。
面对两个正常选择和一个备用选择，丁喜依然微笑着：“刚才哪几个动手的，兄弟们，愣着干什么，还回来啊！”正拿着半截瓶子的穆勒，几个面带横肉正操起凳子准备大砸一通的小弟愣住了；阿江，小丽，还有刚刚挨了半截瓶子的明哥，也蒙了，乔乔刚要发飙，又止住了。画风不对啊，这是什么意思？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真把事做绝了，日子不过了，真准备跑路啊？
看到旁边穆勒几个面露凶相准备扑过来，一副不甘就缚的模样，丁喜只是用手稍微捏了捏：“三少，兄弟们有些不服你啊。”连三少立时发出比女人生孩子还惨痛的叫声：“退下，退下，让他们打，事后伤多少都算我的！”
“上路！”丁喜竖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讲究，三少没有一味地让手下听命令，虽然受制于人，威还是有一点的啊！”这边对着连三少说话，又转过头：“兄弟们，三少发话了，那就砸啊，打你巴掌的还巴掌，开你瓢的你给他见红，反正不过了！”
酒吧服务生听到这几句，心想路已经绝了，能捞一点是一点。想到这，阿丽上前就给旁边小混混几个巴掌，又一脚踩在左手上：“让你摸，让你摸，摸你妈啊！”阿江“呯”的一拳打在另一个混混的脸上，又是一个膝撞，那人顿时弯下腰蜷缩成一团。被开了瓢的明哥，向来斯文，想要拿一个酒瓶给穆勒爆头，又下不了手，正四处找替代工具。
看到手下挨揍，连三少也郁闷，这不符合常理啊，这小子真疯了？
丁喜没疯，很正常，之所以没像以前那样隐匿人中，一是情况危急，特别是乔乔遇到危险，理智瞬间没控制得好，仿佛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就要被人玷污；二是性格决定，对于连三少这样的人，不是英雄就不可能惺惺相惜，他只知道这次丢了面子，尤其是在泡女人时丢了面子，不找回场子不会罢休，否则将是他一生的笑料；三是时势使然，既然熔岩在地底运行，就让它爆出来，脓疱越早挤出来对身体伤害越小。连三少正是这样的一个“青萍之末”，有一个老大父亲，有一个会闯祸的好色儿子，这是标配啊！
穆勒看着被自己开瓢的男人，四处转转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居然是本硬皮封面书，还没看仔细，就被“啪”的一声拍在脑门上，一阵晕眩，正要努力睁开眼，又是一记，眼前发黑，就地倒下，朦胧中看见那个年长男子捂着头，拿着方方正正的东西，朝自己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知识就是力量！”
看着连三少一行跌跌撞撞相互扶着跑出酒吧门口，丁喜回过头，对着惊魂未定的酒吧众人，微微一笑：“没事了，大家收拾一下，然后到阿江新租的小屋避一下风头。”看着众人还在愣神：“街上就要大乱了，过了一周，我们就可以正常营业了。”
准备出门的他，想想又再次回头，仿佛是在解释：“对了，大家不要再回自己租住的小屋，什么东西都不要带。阿江那个是新租的单身公寓，知道的人很少，阿丽姐还不知道吧？这个是阿江给你的惊喜哟！明哥，嫂子那边我会通知的，你放心。乔乔，呃，老板娘，你也去，路上备足一周的食品。放心，今夜十一点前我肯定回去找你。”交待完每一个人，丁喜依旧露出那一幅人畜无害的笑容迈步出去，他还有几件事必须要做。
“咦，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刚租了房子？”阿江有点诧异。
“这小子怎么知道阿江喜欢我？”阿丽有些害羞。
“这小子居然敢大胆地喊我乔乔了？”一惯表现泼辣的乔乔最是承受不了。特别是丁喜喊出“乔乔”时，三个服务生不由自主地把头转向老板娘，在老板娘又羞又怒的目光中，三人又齐齐对视一眼，发出一声“噢——”。
丁喜快速地在街上走着。他要找到肥汤，这个东五大区继丧狗、花强之后的第三顺位继承人，虽然凯特死了，但他的实力也是摆在明面上的。以前不敢争，现在被压制不能争，这么一大块肥肉，而且就是自己碗里的肉，肥汤是不甘心让别人吞下去，更不用说别人吞下去还让他端着空碗在旁边伺候着。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肥汤正对着手下几个骨干发出动员令，“现在几个老鬼压着，不让动，呸，说得好听，各家有各家的饭碗，老子不去别的区，别的区也甭想在老子地盘找食！给我听仔细了，人手都预备着，哪家伸过手，就给老子把他打折了。”发过狠之后，肥汤突然想起在会所时，一个清秀的服务生正给一个中年贵女妇讲故事，说想要人家的东西最好是说帮助人家，要有一个明显的幌子，得拿住什么制高点，叫什么正顺的，对，就是名不正则言不顺。想到那个服务生当时还意味深长地看自己一眼，肥汤的嗓门又大了：“不管哪个社团的，不管老大是谁，只要是带人来的，全他妈的给我堵回去，以后有事让他们找龙爷说！”
牛力，人如其名，够牛够力。肥汤手下四大金刚，最聪明的、最赚钱的、最讨人喜欢的，都轮不到他，但是肥汤对他却最信任。只要交待下去的，哪怕把命搭上，牛力也得把事情办了，任何人说情都没用。现在肥汤就将这件事交给牛力负责，只要挡着，如果闹大了，龙老爷子再不发话，那就别怪他肥汤不讲规矩了。
牛力坐在一家茶餐厅里，喝着果茶。
作为矿工星上矿难失事的孤儿，被服役期满的养父带回塞勒星，只上了三天学，他就退学了。与相比同龄人高出一头的身体，他的学业远远低于同龄人。养父不是古板的人，将他送进了拳馆，期望能找一条养活自己的路子。也许这是一条路，可惜在他还没有拿到第一个冠军时，养父就去世了。虽然有拳击的天赋，但宇宙内很多事不是有天赋就可以的，拳击不仅需要训练，还需要保障。他也没有遇到一个看见他的天赋就恨不得倾家荡产供他练习的伯乐，于是从选手变成陪练，从陪练变成打杂。最悲惨的一次，连续一周没有收入，虽然联邦的光辉让他不会饿死，但吃饭为了活着，活着却不仅仅是为了吃饭。看到一个同龄人坐在茶餐厅里喝着果茶，旁边的父母正殷勤地帮其点菜，那个场景一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从那时起，牛力就变了，他走上了街头，从一个老大跟到另一个老大。凡是老大交代下来的，他就做下去。他的脑子不够灵活，做不了老大，他就跟对他好的老大，直至遇见了肥汤。
肥汤有些奸滑，道上都叫他瓷球，一个是他的体形像球，另一个就是滑不溜手，有好处就上，有危险就让。当然瓷球也有一个优点，就是事不做绝，凡事留一线，哄完东家哄西家。用龙老爷子的观点，肥汤远远比胡义更适合参选议员，如果他再有胡义那一点阴狠。只是因为会哄，手下的小弟也愿意跟着肥汤，没有什么苛待，动手火并的也很少，主要就是耍狠，然后老大们就会谈判。当然动手有时也避免不了，这时牛力就出马了。如果大规模火并，那得先看龙老爷子同不同意。
虽然龙老爷子下了命令，这几天不得上街找事；虽然肥汤发了狠，其实暗地里也认为没人敢搞事，只是照应照应。但牛力依然瞪大眼睛，看着茶餐厅对面的街角。东五大区是城市中心区，是块“油水地”，其它三个出口面临的都是龙老爷子的直接堂口，估计没人敢先动手，惟独这个出口，隔着连鬼头的地盘。这个老鬼，阴得狠，就是死人也能被他阴得跳起来，对东五大区更是垂涎三尺，要不是胡义比他更没有底线，早就杀过来了。
吸完最后一口，正招手“再来一瓶”时，牛力眼睛眯了起来，手一拍桌子，闷闷地说了一声：“来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牛力手下的小弟也是行动派，“唰”地一下，齐齐站起，迅速冲到了街口。
连三少已经怒发冲冠，虽然他没听过这词，只知道脑门里一股火直往上冲，这次脸丢大了。伤不重，联邦突飞猛进的医疗水平，让手下很快就能开扁了。惟独他，手指没折，但那人不知用什么手法捏的，如果捏碎了也好，直接进医院修复。关键是捏肿了，去医院有点大惊小怪，而且他担心耽搁时间那些家伙跑了。让小弟们去开扁，自己不亲自去又咽不下这口气。看着被裹得像根剥了皮的香蕉的中指，他连竖中指的心都死了。
那个挂着阴笑的小子，看样子能打，那我就带五十个人去，有本事一打五十啊。连三少恨恨地想着，旁边的穆勒也掖了掖腰间，这次他带了家伙，妈的，老子要上位，顺便就占着东五大区。别看现在鬼爷不让动，实际鬼爷早就有这个心思，没准老子这回也能弄个坐馆？坐馆放在哪呢，对，就在那个酒吧，那个让人着迷的小娘们——
“站住！”
“好狗不挡道！”
双方一见面，迅速吆喝上了。虽然关系谈不上友好，毕竟大多数人以前见过面，有喝过酒的，也有干过仗的。有龙爷的命令，出来时各自老大都说了，谁也不敢动第一下。
“牛力，少爷今天过去办个事，承你个情，下次一定补上。”连三少不想节外生枝引起误会，依照礼节借个道。
“不行。”牛力瓮声瓮气，“老大说了，这几天来玩可以，甭想带人搞事。”
“老子不怕丢丑，一个娘们敢放老子鸽子，老子要把她轮了。”连三少声音小一点对牛力说。
“对，就在那个酒吧，他娘的，什么时候尽兴了，再回来。”旁边的穆勒叫嚷着。
连三少没觉察这话有什么别的意思，依然发着狠：“臭娘们，老子看你这次还能跑哪去？”
“不行！”听到穆勒的话，牛力虽然心思慢一点，但不笨，这是不想走啊，“你们可以过去两三个，最多五个，其他人不行。”想了想，又道：“我们可以借几个人给你，如果你们没底的话。”
“抢娘们还借人，这不是孬种么？”听了牛力的话，不知哪一边的人悄声冒了一句。这句话说得连三少青筋直跳，牛力也觉得这话有点过。
“给个面子。”连三少只是阴沉地说了四个字。
如果是其他三大金刚，可能还会考虑，但对于牛力，只有一条，不让别的人进来。他不擅言辞，只是坚定地摇摇头。
连三少虽然怒火满腔，毕竟还有一丝理智，就这样开扁，老鬼饶不了自己，而且理亏，对日后进军东五大区甚有影响。回去吧，呸，这不可能！堂堂的连三少，带了一帮人，几句话就挤兑回去，还不如去死。怎么办？
旁边的穆勒一只手摸了摸腰间，一只手拢了拢袖口，那里面还有一根镶钢甩棍，一棍子甩下去，一头牛也能打翻在地。正在想着，突然看见对面人群中有一个人有些眼熟，手里还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那个人正看着他，笑嘻嘻地看着他，嘴里发出六个字，虽然没法仔细听清，看着口型他知道了，一瞬间脑血上涌，甩棍“啪”的一声，打在牛力的额头上，恨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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