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巧使妙计潼关失守

    开封府陷落不过数月河南大地遍地都插上了红巾军大旗，十月河南府又失陷了。河南府失守的消息刚刚传入长安，整个长安城便迅速笼罩于重重乌云之中，如晴天霹雳般击碎了人们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所有人都被笼罩在恐慌之中，朝廷当即下诏全城戒严。“魏公公”，“老奴在”，“更衣，孤要马上面见陛下”，“七王爷还是不要去触这霉头的好，陛下未必肯见您”，“赶紧的，孤知道你是好意，不过现在正是国家危难之际，孤管不了这么多了”，萧铎双手展开，魏公公赶紧让宫女们给萧铎穿上双肩绣有金织蟠龙的赤色衮龙袍，腰束玉带，头戴翼善冠，脚踏黑皮靴，看上去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萧铎快步来到养心殿外递了牌子跪候门外。养心殿内天赐召集了左丞相张林甫、关内侯萧保真、兵部尚书李悝正商议对策。“陛下，七王爷求见，还在门外跪着呢”，天赐面露不悦道:“没看见朕正在这里商议军国大事吗？还来这里捣什么乱，让他回去吧”，“是，奴才这就去”。刘总管趾高气扬地来到萧铎面前，面带讥笑很不屑地说道:“陛下口谕，七王爷回去吧，陛下忙着呢？没什么要紧事儿就别老往这边来了”。说完刘总管便走了，也不管跪在地上的萧铎。萧铎虽贵为皇子，奈何他母亲只是才人出身，身份低微，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天赐也没来看过一眼，对他更是冷淡，还未成年就被送到了西疆，美名其曰锻炼，实则是不受待见。养心殿内天赐坐在御榻上显得有些憔悴，好像一夜之间衰老了不少。张林甫、萧保真、李悝赐坐御榻对面的瓷礅上都等着天赐发话。天赐望着窗外乌金西坠，远处的火烧云渐渐被乌云吞没，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忽然风起云涌，刮得满院的树叶哗哗直响，声音急促却很刺耳像极了前线的战报。天赐十指紧扣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面红筋胀，哀叹道:“朕之失德致使民怨沸腾，如今狼烟四起社稷危矣，是朕之过，朕愧对列祖列宗啊”。张林甫不愧是官场老油子，耳朵灵着呢，刚听到此处便“刷的一声”赶忙跪下，老泪纵横般望着天赐，安慰道:“陛下这不是折煞老臣吗？要真有过错那也是臣等之过，圣上要保重龙体呀，别让那些刁民气坏了身子儿，陛下素来仁德爱民、体恤百姓臣等皆知，此次兵祸皆因黄河大水与贼首张道生蛊惑所致，陛下天命所归定能化险为夷”。萧保真心里一万个不屑，“呸！这无耻的老匹夫，真恨不得一脚踢死他算了”，脸上却平淡如初，也接着说道:“是啊，陛下不必过于自责，当务之急是赶紧派兵讨贼，扬我天朝盛威”。李悝也见缝插针附和道:“陛下无需自责，关内侯所言甚是”。“张相国请起，朕找你们来就是商议出兵之事”，天赐早就厌倦了这些阿谀奉承，满面愁容地看着他们道。张林甫心想皇上只请了我们三人前来商议，我们之中又只有萧保真是武将出身便已料定皇上是想让关内侯带兵出征，于是便笑盈盈地看着关内侯道:“关内侯乃我大齐名将又身经百战，由关内侯披甲挂帅定能所向披靡，扬我大齐盛威”。“爱卿所言甚合朕心，朕亦有此意。李尚书京城现有多少兵马，能出兵多少，后勤能否跟上”，天赐表情严肃地看向李悝道。“京师三大营加禁军共有二十五万余，贼寇虽然势大不过是乌合之众，兵力也不过二十来万，潼关本就有守军八万，关内侯带十万京兵赴潼关加强守备足矣，京师粮草充足，后勤不成问题”，李悝条理清晰侃侃而道。听到李悝所言，天赐脸上愁容淡去，起身走到萧保真跟前双手扶起关内侯，紧紧握住关内侯的双手送至御榻一并坐下道:“皇叔已是颐养天年之年纪，朕着实不忍让皇叔亲历险境，朕忏愧至极，大齐的社稷安危全仰仗皇叔了”，说着说着天赐已是双目浸湿流下泪来。萧保真听道此处眼眶一热，也是泪流满面当即跪下道:“臣乃皇室宗亲久蒙圣恩理当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万死不迟”。“皇叔快快请起”，君臣二人相拥而泣。少时，天赐转头对张林甫道:“张丞相拟旨，着关内侯领上户军授骠骑将军任讨逆主帅，由兵部从京师三大营精选精兵十万赴潼关加强守备，潼关前线一切军务由关内侯全权处理，中书省立即明发下诏”。君臣四人一直议到戌时正方才结束。关内侯退出养心殿还未来及回府与家人道别便领得兵符、印信去了兵部，兵部连夜清点兵马物资，第二日巳时初大军便浩浩荡荡地出城直奔潼关而去。人们看着大军排成长龙整装出发，一直笼罩在顺天府头上的阴霾才渐渐散去，萧保真将军队分成三队，他亲自带骑兵部队先行，步兵部队带三日口粮急行军轻装出发，粮草辎重部队随后出发。次日未时初萧保真带着骑兵部队就已经到达潼关郊外，潼关都指挥使帅直带领千总以上官员百余人出“怀远门”五十里相迎，萧保真在马上远远便望见潼关守城官员们齐刷刷地跪在前方迎接，此时又是艳阳高照，人人汗如雨下、浸湿衣衫，迎接队伍却依旧整齐划一，场面十分壮观，萧保真打马上前于帅直前十步左右便滚鞍下马受礼，帅直带领大家齐声唱道:“恭迎关内侯上户军骠骑将军驾到”。“潼关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帅直率众迎驾，大将军舟车劳顿，辛苦了”，帅直双膝跪地低头高声道。萧保真上前双手扶起帅直道:“帅指挥使请起，现国家有难战事紧急就不用行此虚礼了，我们赶紧进城商议军务吧！”。一路上帅直都在向萧保真汇报潼关当前的军事部署。这些天每每听到前线战报，想着红巾军将至，潼关全城官兵们的心都提得老高，整日魂不守舍的，看着援军已至潼关守城军官们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地，紧绷的心情也变得舒缓了许多。潼关三面环山北面邻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萧保真进城后并没有去帅直为他们准备的筵席，而是直接踏步来到了城内鼓楼大堂接见千总以上所有官员，了解潼关真实的防务情况，以便及时作出调整。萧保真端坐首位其他人依次坐下，大堂内整整齐齐坐着上百军官，萧保真久经沙场对军队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潼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尚有守军八万，就算敌军来袭亦不必慌张，萧保真看着满堂将佐个个人心惶惶，不敢直视主帅，心中狐疑，颇感蹊跷，想必其中定有隐情。“帅指挥使请你讲讲潼关的关防情况，兵力部署”，萧保真率先开口道。帅直先是怔了一下，有些茫然，这些不是已经和萧保真在来的路上汇报过了吗？他怎么又突然这样提起，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吗？情急之下额头渗出汗来，慌忙答道:“潼关现有步兵六万七千五百人，骑兵一万人，神机营三千人，预留步兵三万，神机营一千与骑兵为预备队，潼关城门六座，西面‘怀远门’，由于守城压力轻仅留步兵三千，北面‘镇河门’有黄河天堑故而只留步兵三千，小北门‘拱极门’步兵三千，南面‘凤翔门’步兵一万五神机营一千，上南门‘麒游门’步兵三千，东面‘迎恩门’关防压力最大步兵一万七千五百神机营一千，每日有骑兵五十人轮流出城打探敌情，黄巷坂与五里暗门设伏兵两千，以上便是下官的关防部署，有不当之处请大将军指正，一切听从大将军调遣”。“哦！张同知，你觉得如何呀？”，萧保真并没有理会帅直转头目光炯炯地直视张同知道。张同知瞬间感到面红耳赤、燥热难耐，忙用手拭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心想他为何如此发问，不免有些心虚，忙避开萧保真的逼视颤抖的答道:“标下以为帅指挥使的部署并没有不当之处，不过当以大将军为准”，“既然部署得当，大伙儿有什么不安的呢”，“大伙儿是因为对贼寇真的实情况不甚了解所有才心神不宁的，请大将军明鉴”。萧保面露怒色，真右手握拳狠狠地拍在按上，厉声喝到:“果真如此吗，大敌将至，尔等还敢有所隐瞒，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吗”。“啪啪”击打按桌的声音洪亮而又震撼，吓得在场众人无不瑟瑟发抖，整个大堂都充斥着不安的气氛，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张同知一时有些发懵，深感是瞒不过了，为求自保硬着头皮全都吐了出来，心想就算追究责任第一责任人也是他帅直，自己仅是协从罢了，赶忙讷讷道:“大将军息怒，大将军的到来让咱们大家都有救了，吃了定心丸，不敢再有所隐瞒，其实这也不是我们这里才有的现象，全国如此，可能就京师要好些，朝廷每年下发的粮饷捉襟见肘实在是入不敷出啊，所以吃空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潼关现有兵力实际多少”，萧保真逼问道，“实有兵力不足四万，除去后勤和年迈伤残者，真正能够打仗的也就不到三万”，张同知颤巍巍的低声答道。这一消息如同五雷轰顶，萧保真一时间头疼发作，倒靠在椅背上沉默无语。大堂内所有人的心里都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咸辛不是滋味儿，大家都在各自盘算萧保真会如何处置他们。片刻后，萧保真缓缓坐直，心想稳定军心重要，长叹一声后对大家说到:“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也不再追究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挡住这来势汹汹的贼寇，不需几日本帅带领的十万大军就要到了，我们依仗地利坚壁清野，谅他贼寇势众也有来无回”。萧保真的无意追究，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齐身跪下，高声道:“谢大将军恩典，我等唯大将军马首是瞻，死而后已”。会后，萧保真让帅直随意安排了一些简餐便带着两名随身侍从仔细查看着潼关的防务。眼看天色渐渐暗下，萧保真检查完毕后也不急于回屋休息，于是登上了潼关最高的“凤翔门”城楼，脸上写满了忧愁。极目远眺，萧保真看着远处雄伟的秦岭和奔腾不息的黄河感慨万千，这真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啊！可是它将归属于谁呢？这如笔墨般勾勒的山河是那么的娇美，那么的迷人，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好汉为神魂颠倒，亦身首异处。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这幅“千里江山图”再回首时看见的却是自己这副久经岁月侵蚀的残破躯壳，萧保真顿时倍感落寞，留下的是无尽的悲伤与英雄迟暮。张道生率领着二十万红巾军一路向西而来，剑指潼关。部队来到距潼关二十里处便安营扎寨，紧张的氛围瞬间笼罩着敌我双方，双方都是无比的兴奋与不安。红巾军与潼关守军对峙数日，双方都很克制，只是互派马探打探消息并没有大规模的直接冲突。红巾军的指挥所安排在大军中央后方的中军营帐内，大大的张字旗插在帐外迎风飘扬，营帐四周燃着篝火，如同白昼。张道生在中军营帐里摆弄着沙盘与军师和副将们谋划着如何破局。张道生望着沙盘，叹道:“‘人间路止潼关险’还真不是唬人的，本帅派出的三队马探已经回来，一队刚到黄巷坂便遭遇伏击，伤亡惨重，二队查看城墙情况，潼关城高墙厚并未发现明显薄弱之处，南城门和东城门各有红夷大炮六门，守城将士气势高昂，可谓固若金汤，三队沿黄河勘察也并未发现突破口，看来这萧保真还真的并非泛泛之辈，早有准备，这必定会是一场恶仗，依军师之见该如何是好”。张道生用渴望的眼神看向军师傅佐。傅佐道:“据我所知萧保真守城有余野战不足，潼关城易守难攻，如若强攻必定伤亡惨重也未必能拿下，只有诱敌出城方为上策”。“诱敌出城也并非易事，据悉潼关有守军十数万，粮草充足，他萧保真未必会上钩啊”。“大帅所言极是，但他萧保真头上还有一个皇帝老儿，我们在他家门口打仗，他还不急死，怎么会任由萧保真打持久战，只要给他些蝇头小利还怕他不上钩”。张道生用右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须满意的笑道:“妙啊！军师不愧是老成谋国，就依军师所建”。潼关城内所有人都像上了发条一样，紧锣密鼓整装备战，所有城门昼夜值守，轮班休息。萧保真还加强了“凤翔门”与“迎恩门”的守备力量。黄巷坂居高临下设有守军一千以拒来敌，其后五里暗门两侧设伏兵一千以作策应。五里暗门宽仅数米可谓是“细路险与猿猴争”，两侧又是山高林密最适合伏击，如此一来真是万无一失了。为了诱敌出城，张道生每日都会派人到潼关城下大声叫骂，接连问候了萧保真的祖宗十八代，什么污言秽语更是不堪入耳，可是那萧保真像是聋了似的，完全不予理会。没办法，在对峙十数天后张道生便下令大军攻城，数万红巾军黑压压的一片像乌云般慢慢地向“迎恩门”推进。潼关城上的守军看着缓缓靠近的敌军，无不被眼前的壮观景象所震撼，心里难免有些发怵。红巾军近百辆楯车列成三列有序推进，工兵和弓弩手在楯车的掩护下遇沟搭桥越过护城河慢慢向城墙逼近。“开炮”，一声令下之后，轮番的炮弹向楯车砸来，顷刻间数辆楯车被毁，车内的士兵四散逃出，又是一波开花炮弹，死伤惨重。战场上硝烟弥漫，城墙下又是一番血战，红巾军弓弩手依靠楯车的掩护与守城士兵互射箭矢，无数士兵应声倒地，工兵乘机凿墙挖洞，又见城墙上矢石和燃烧罐如雨点般倾泻下来，又有数辆楯车被毁，惨叫声、呐喊声与金石撞击之声不绝于耳。“迎恩门”外冲车不断地冲击着城门，源源不断的红巾军爬上云梯，“神机营发射”，“弓箭手射击”，一波猛烈的输出后，无数红巾军应声倒地，随即又有源源不断的士兵补上。整个战场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血流成河，无数残缺的尸体四处堆叠，血红色遍染大地，人们都杀红了眼，都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所有的恐惧都变成了亢奋，野蛮成为了最好的诠释。战斗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才落下帷幕，经过数个时辰的拼杀，双方都累得不行，眼看天色渐暗破城无望，张道生便下令鸣金收兵。经此一战，红巾军伤亡六千余人，潼关却依旧铁桶般坚固，张道生经此试探也深知强攻不成，便加紧了诱敌出城的部署。潼关大捷，萧保真这边赶紧六百里加急将捷报送至朝廷并附上请功名单，随即又开始加固城防打扫战场。到处都是敌我双方的残尸，分不清你我，只能一骨碌全都简单堆叠在一起。鼓楼内副将李广利建议乘胜追击一举歼灭贼寇扩大战果，被萧保真否决，“我军依靠地利优势尚伤亡两千有余，贼寇并未伤筋动骨，如若出城决战胜算不大，以后敢有妄言出城作战者定不轻饶”。潼关大捷的消息传至京城，天赐大喜过望，随即下诏嘉奖，关内侯加授龙虎将军，其余有功人员均晋爵一级。京城百姓也自发组织庆祝，顺天府一时间热闹非凡，人们对红巾军的恐惧随即也消失殆尽。张林甫也觉得是时候一举剪掉悬在头上的这把“达摩克里斯之剑”，便向天赐建议:“贼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是我大齐天兵的对手，此战宜速不宜迟，久拖下去国库难以支撑，让关内侯寻机一举歼灭最好不过”。天赐也是这个想法，当即下诏六百里加急送往潼关。萧保真收到天赐手谕感到左右为难，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是想到天赐生性多疑、好大喜功，自己如不领命，生死荣辱便在朝夕之间，不由得也动摇起来。正当萧保真犹豫不决时，忽然马探来报:“敌军正在缓慢撤离”。收到这消息，鼓楼指挥室内立功心切的将佐们个个摩拳擦掌，纷纷建议“倾巢而出，全歼敌军”。参将罗宽见此情形赶忙补充道:“大家立功心切可以理解，但是那张道生狡猾得很，怕是陷阱，请大将军三思”。“罗参将所言甚是，不可掉以轻心，但是君命不可违，理当寻机速战速决，再派马探打探虚实，就算要出城作战也必须留下三万人坚守城池，以作万全之策”。张道生找来数百尸体打扮成受瘟疫而死的模样，又把军营里的士兵装扮得个个都是病殃殃的，佯装撤退。第二日又有马探来报:“敌军军营内瘟疫盛行军心不稳，大军开始拔营东归，仅留数千人马垫后”。“再探”，接连两天都是这模样，萧保真终于按捺不住了。“真是天助我也，谁肯带兵出征，待大胜归来本帅必定亲自向圣上保举”。萧保真大喜道。“标下愿往，定不负大将军期望”，帅直师从山东大刀王武，习得一手好刀耍得是出神入化，在军中亦是威望十足，由于立功心切遂第一个站了出来道。“好样的，本帅就静待佳音喽”。“哈哈哈哈……”融洽的氛围充斥着鼓楼四周久久不能散去。翌日凌晨天才摸黑亮，帅直亲带四万骑兵就直奔敌军大营而去，步兵轻装随行。张道生这边早已经布好口袋阵等着齐兵来钻。红巾军早早在指挥营帐附近挖好数道壕沟，让帅直的骑兵失去机动性，待敌军入袋后，再利用自己的骑兵从两翼迅速将口袋合拢，来一个关门打狗。等到帅直骑兵被红巾军团团围住，后方的大齐步兵见势不妙开始后撤，红巾军又派一支轻骑快速冲杀入齐军步兵阵营，齐军忙于撤退阵型混乱，一时间都成了红巾军案板上的鱼肉，任人砍杀。经过数个时辰的战斗，帅直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他依旧冲锋在前，绝无投降之念，十数名红巾军已经魂葬刀下，却无一人能进得了他身，可是毕竟寡不敌众，在数十人死于他的刀下后，开始精疲力尽，一个不小心被敌人刺穿胸膛，当场殒命。主将战死，其他人也就失去了主心骨，开始纷纷投降，十万大军出城，逃回城内的仅有数千人。帅直战败，潼关城内人心惶惶，畏战情绪四处蔓延，萧保真为稳定军心，下令处死数人后方得以安定。红巾军虽然大获全胜，俘虏数万，可是望着眼前高大的潼关城楼却依然是望楼兴叹。正当张道生叹息时，帐外降军中有一千总求见，此人名叫武德，两年前才捐了一个千总，一直在潼关当差，对黄巷坂和五里暗门的地形和军事部署了如指掌，为求立功，遂领着红巾军避开守军连夜翻过黄巷坂，全歼守军，又过五里暗门再穿过禁沟，直插到守备薄弱的“怀远门”，“怀远门”守将贪生怕死，看见城外乌泱泱的大军早已吓破了胆，直接开门投降了，大军顺利杀入城内，萧保真无颜面对天赐遂自杀殉国。胜负反转实在太快，京城多少人都还沉浸于胜利的喜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