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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兵临城下临危受命

    潼关失守的消息星夜传入长安,很快就在长安城内传疯了,无论官兵还是百姓人人自危,朝廷立即下诏封锁各城门,未奉诏一律不得出入,人们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张相国府内灯火通明,会客厅内挤满了中书省和各部院的重要官员,这些官员要么是张林甫的门生故吏,要么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张相国来拿定主意。礼部尚书傅拥心急如焚地拉着相国府管家道:“赵管家,相国大人还没有回来吗?我们大伙儿都等了快两个时辰了”。“傅大人,我家老爷早就吩咐过了,他老人家只要一从皇宫里出来就马上回来见大家,各位大人再等等,再等等”,那赵管家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等傅拥再说话时那赵管家便迅速的退出了出来。张林甫从养心殿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让车夫去了柳树湾九门提督吴石夫的府上。吴石夫的宅院坐落于柳树湾东街的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是一座不大的单院四合院,平时很少有达官贵人来访。张林甫的到访着实让吴石夫大吃一惊,“相国大人有什么事让下人吩咐一声就是了,怎么还亲临寒舍,下官真是担当不起呀”。“吴大人不必过谦,老夫前来一是为了躲躲清静,二来也是有事相商”,张林甫笑脸盈盈地对着吴石夫道。“相国大人这边请,到书房详谈”,吴石夫也是笑脸相迎道,心里却想着,“这老贼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二人联袂来到书房,吴石夫清退了所有下人,让张林甫坐了上首道:“敢问相国大人有何事要与下官相商”。“实不相瞒此时此刻我府上已是乱成一锅粥了,很多人都等着我回去,可是我回去了又能怎样呢?吴老弟啊!老夫此来是有事相求啊”。张林甫起身一揖撇了吴石夫一眼后又安然坐下。吴石夫赶忙回礼道:“相国大人这是折煞了下官,下官不敢当呀!您这是取笑下官了,下官何德何能呀!”,吴石夫心知这老贼肯定没憋什么好屁,深感不安。“咦!吴老弟过谦了,现在整个皇城都握在吴老弟手里,老夫自然是得来拜拜码头喽”,张林甫温和地注视着吴石夫道。此话一出吴石夫瞬间像是被雷击一般,吓得面色苍白,一哆嗦便跪倒在地,颤抖地说道:“下官就是有十万个脑袋也不敢乱来呀!下官就是个看门的,请相国大人高抬贵手”。张林甫赶紧上前扶起吴石夫,轻声细语道:“吴大人呀!不必紧张,老夫不过就是想请你帮个小忙而已,不是要让你做什么掉脑袋的勾当,能帮则帮,实在帮不了也不强求嘛,瞧你说的”。吴石夫颤颤巍巍的起身说道:“请相国大人明示”。“老夫想请吴老弟帮忙开个后门,送些人和东西出城而已”,吴石夫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心想“这还不是掉脑袋的事啊!没有皇上的手谕,私自放行可是死罪”。“这……”,还未等吴石夫说出口,张林甫便道:“也不能让吴老弟白忙活,这是十万两银子,事成之后还有重谢”,说着便从袖兜里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按桌上推向吴石夫。吴石夫先是一怔,慢慢又缓了过来,心想“这老贼心狠手辣,自己是得罪不起的,不干是死,干了也许还能活”,犹豫了一会儿便收下了银票,“下官尽力就是”。与吴石夫达成共识后张林甫便高高兴兴的回府去了。“‘千呼万唤始出来啊’,我们的相国大人呀!可算把您老给等回来了,咱们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是坐不住呀,都等着您老来拿个主意”。“大伙儿的心思老夫明镜似的,可是现在我也无能为力啊!”。傅拥急忙说道:“看样子长安是守不住的了,圣上是个什么想法,请老师示下”。“皇上也是犹豫不决啊!今晚也没能议出个什么来,一切就等着明早朝议吧!”。户部尚书李铭钊急得抢着开口道:“这事儿不能再等了,得赶紧想办法转移……”话到口边却止住了。傅拥赶忙补道:“在老师这里还用藏着掖着吗?就是赶紧转移家人和资产”。此话一出大厅内一下子就安静了,窗户纸捅破了,大家都沉默不言。“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这话到此为止,要是再传了出去本相定不轻饶”,张林甫脸色严肃道。看着满厅内大伙儿脸色惨白,张林甫便收起脸色,和颜悦色安慰道:“咱们大伙儿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老夫是不会看着不管的,明日早朝老夫会向皇上建议暂时迁都成都以避锋芒,到时候大伙儿附议就是啦”。张林甫环顾一圈后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开口道:“时辰不早了大伙儿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送走客人后,张林甫赶紧召集家人在后厢房议事,张林甫泪眼婆娑地望向老婆孩子们,一家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老爷子从来不会召集一家人一起商议的,看来形势紧迫,已无回旋余地,所有人都纷纷落下泪来。最后还是张林甫率先打破沉寂,开口道:“现在长安城的情况大家都有看到,眼下长安多半是守不住了,得赶紧逃出去才行。九门提督吴石夫那里我已经打点好了,我肯定是走不了了,所有人都走也不可能”。说到这里张林甫的喉咙有些哽咽停了停,看着一家人都面面相觑,脸色苍白,也是老泪众横,心想“老夫熬了大半辈子才有今天之地位,可是朝夕之间可能就会化为乌有,悲伤之情溢于言表,现在只有先让子孙们逃出去才能保住张家的火种,再难舍也不行”。又接着说道:“我召集大家来也就为这事,你们都发表一下意见吧!”。妻儿们只是相拥而泣,都没人敢先开口,都知道这事儿老爷子早就已经定好了的,便不敢说话,就等着老爷子揭晓答案,看看自己会不会是那个幸运儿,大家的心都提得老高。“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只能由我自己定了,定下了,没能出城的人可不得有任何怨言”。大家一致点头,身体却是不停地颤抖着,焦急地等着结果。“就这样吧,三十岁以下男孩子带上值钱的金银细软今晚赶紧出城去吧,我在成都府置有产业,你们都去成都躲躲。”话音刚落,那些能够出城的人一下子就舒了一口气,轻松不少,其余的人瞬时泪流雨下,不停地啜泣着。吴石夫这边也是忐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知道张林甫今晚必定会有行动,就赶往九门提督府等候着。子时正,相国府管家就来到了九门提督府见过吴石夫又给了十五万两银票给吴石夫,吴石夫拿出五万两用以打点手下,一切安排妥当后张林甫的家眷八人便乘着两辆马车来到了正阳门下,吴石夫一声令下,开门放走了他们,此时已是子时末了。那边关内侯府上也是忙活得不得了,搭灵堂,置法会,一家子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天赐对萧保真的战败耿耿于怀,却依旧赐了谥号“忠武”。从前门庭若市的侯府现如今门可罗雀,来吊唁的官员少之又少,真是人情冷暖啊!自从上次萧铎吃了闭门羹后便一直郁郁寡欢,整天把自己关在毓庆宫里不问世事借酒浇愁衣衫不整,也不许宫女给自己整理,时不时的问自己:“是生在帝王家好呢?还是平常百姓家?”,“嘻嘻……”,“哈哈……”,“空有凌云志,难上九重天”,“天意弄人呐”,整个人都有些魔怔了。萧铎身着白色睡衣光着脚丫半倚榻上,仰头一饮又是一斛。“殿下,殿下”,魏公公气喘吁吁的跑到萧铎身边道,“咦!这是谁呀!来来来,喝酒”,魏公公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事不好了,潼关失守了,关内侯殉国了”,萧铎立刻睁大了眼睛酒醒了一半,急忙站了起来,一个踉跄几乎快要摔倒地上,魏公公赶忙扶住,才没跌个狗吃屎,也顾不上失仪不失仪赶忙拉着魏公公道:“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潼关易守难攻,叔公手下有十几万大军,怎么可能会败”。“殿下,这是千真万确的,老奴刚从养心殿那边小德子那里得到消息就赶忙过来找您了”,魏公公赶忙扶着萧铎坐下,在旁侍立着。萧铎本想立即面圣,回想一下还是放弃了,垂着头长叹一声:“和我说了又能怎样,孤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殿下不必丧气,老奴听小德子说:‘陛下也拿不定主意,等着明日朝议呢?殿下好好休息休息,明日打起精神上朝便是’”。萧铎仿佛看到了曙光,特别期待明日的朝议。早朝开始乾清宫正殿里天赐身着五爪龙袍头戴翼善冠端坐在龙椅上,听了前线的战报面如土色,想着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可能就要葬送在自己手里十分焦躁不安,忙询问丹墀下群臣有何退敌良策。大臣们你一句我一句谁也说不出个可行之策,整个朝堂像炸了锅似的乱作一团。左丞相张林甫环顾四周哄闹的朝堂干咳了两声,众臣见张相国要发话顿时都停了下来,高大的朝堂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此时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楚。张林甫思索片刻却不急于发言,天赐看张林甫半天没个反应,急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张张相国有何良策不妨直说嘛!”。张林甫看着天赐思忖片刻,不紧不慢的说道:“回陛下,臣以为贼寇势大不可直接与其硬碰,当避其锋芒暂时撤至成都府,倚剑门关天险将贼寇拒之门外,待勤王大军汇集一举歼灭贼寇主力再一一光复失地方为上策”。话音刚落整个朝堂便再次哄闹起来,说好跟着附议的亲信们也选择观望没一人站出来,只有兵部尚书李悝站了出来,却是指着张林甫就是破口大骂,“奸相误国,置祖宗基业于不顾,放弃顺天府退守成都府让我大齐之宗庙任贼践踏,这与亡国有什么区别”。其实天赐也想学唐玄宗放弃长安退守成都,但听到这话天赐的脑袋便开始嗡嗡作响,阵阵刺痛。大声喝道:“都给朕安静了,朕请你们来是商议对策的,不是让你们来这里吵架的”。这下朝堂又安静了下来,这时兵部侍郎李显宗站了出来道:“陛下臣有一策”。天赐看见有人站了出来稍感欣慰,愁云密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李爱卿有何良策请快快道来”。李显宗面色严肃斜视了张林甫一眼便开口道:“顺天府乃朝庭中枢岂可轻易让人,顺天府现有驻军十五万有余,虽说近些年来武备松弛战力下降,但是顺天府城高墙厚,粮草充足,城中百姓不下百万,为求自保军民同心同仇敌忾,岂能轻易被攻破。现在只需择一有威望之人担任主帅,重新整备部署定能破敌于城下”。言外之意就是劝皇帝御驾亲征。天赐心知肚明,便打马虎眼道:“爱卿所言甚是,可是目下谁又能担此大任呢?”。天赐想着“朕亲自带兵自然能鼓舞士气,起到很好的效果,可是朕肯定是不愿的了,要是太子能替朕前往那就太好不过了。”天赐扭头看向萧佶问道:“太子可愿往”。萧佶被吓得脸色苍白一哆嗦便跪了下来,“回回陛下,臣虽愿往,可是臣平时虽饱读兵书却也未有半点实战经验,那些都是纸上谈兵的玩意儿,臣怎敢误了国家大事”。天赐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不孝之子,又不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当场发怒,强装镇定,环顾丹墀下的群臣却无一人站出来说话,大家都默不作声,场面十分尴尬。正当天赐为谁来担任御敌主帅绞尽脑汁时,七皇子萧铎远远地站了出来道:“臣愿往”。天赐心想“哎呀,居然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能征善战的儿子”。皇子亲任主帅也是能提振士气的,而且萧铎虽然年轻,但是很早就师从大齐名将右丞相右柱国荣禄大夫刘裕隆镇守西疆数年屡立战功,是担任主帅的不二人选。这下尴尬的场面才得以缓解,天赐如释重负,亲切地将萧铎叫到身边,欣然的点头道:“七皇子带兵御敌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着中书省拟旨,授七皇子萧铎光禄大夫拜左柱国赐五军大都督衔统辖京畿全营领杀伐决断之权”。朝堂上热闹非凡,街市上又是另一种热闹。长安城内街市萧条,绝大多数门店都已经关门,商人们无心营业,各家各户购买生活必需品都成困难。城内地痞流氓乘机纷纷成立了小刀会、斧头帮,聚义堂等等大小帮派十数个,他们欺行霸市、抢占地盘,低价强买各家商号的生活物资,又高价卖给城中百姓,官府自顾不暇也没人阻止,这样更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简直就成了群英会。多少底层百姓生活本来就捉襟见肘,这样一来更是难以为继,生活困苦不堪。多少人不得不靠卖儿鬻女来以解燃眉之急。女孩子稍微好看点的就卖给或送给富人和官员做小妾,稍差点的就为奴为婢。这样一来很多官员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整个长安城一时间变成了人间炼狱。萧铎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肃清这些帮会,斩首首犯数十人,强行恢复市场,如此一来城内秩序才渐渐恢复,百姓得以安定下来。萧铎乘势鼓励百姓参军扩充兵力,又全面加强了各城门防务,严禁任何人出逃,违者立斩不赦。此时再想有人出逃便是比登天还难,在城外萧铎发动群众挖了数道壕沟,壕沟之间又将大道挖得凹凸不平用于阻碍敌军的攻城器械。明面上又将皇城外的高陵神策营与蓝田锐健营撤回城内加强守备,高陵和蓝田位于皇城东北角与东南角互成犄角之势,实则各留有两万五千人隐藏在高陵和蓝田以作策应,以红烟为信,不见红烟不可妄动。张道生大败萧保真后并不急于进军长安,而是开仓放粮让士兵们吃饱喝足,休整三日。潼关降卒有接近九万,这么多人如果反叛后果不堪设想,九万张口啊!留着又浪费粮食,张道生遂决定效仿西楚霸王项羽坑杀降兵。傅佐知道后急忙劝解道:“大帅三思呀!得人心者得天下,大帅应效仿刘备以‘仁义’为标榜,这样天下的能人志士才会主动向您聚拢,正好与这残暴的朝廷做对比,天下归心取而代之才是顺应天意。如若将这九万降卒全部坑杀,则已经军心涣散的大齐朝廷必会重新凝聚起来,多少愿意投降的部队都会负隅顽抗的”。“军师不必多说了,本帅决心已定,这些人个个都是墙头草,今天能降我,明天亦会反我,留在身边随时有风险,现在正是我们夺取天下的关键时刻,不能有一点闪失,这些齐兵一个个都只是朝廷的蛀虫罢了,没什么战斗力,根本就不是我大军的对手,军师多虑了”。傅佐见劝谏无用便悻悻离开,口里还时不时的轻声碎碎念道:“竖子,不足与谋……”。张道生秘密下达命令,将这九万降卒分成二十队,假意挖坑掩埋尸体,待坑挖成后一并砍杀掩埋。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久久不能离去。张道生处理掉这九万降卒后便发兵直指长安,想要一局定乾坤。张道生坑杀降卒的消息传到长安,所有人无不震惊,原本不怎么稳定的军心一下子就凝聚起来了。萧铎心想这张道生也不过如此,成不了什么大事,以前还是太高估他了。萧铎这边依旧紧锣密鼓的备战着,丝毫放松都没有,大到兵力部署,小到武器装备的准备,萧铎都会亲自过问。紧张的气息慢慢袭来,所有守城部队都打足了十二分精神,一刻都没有放松。反观张道生这边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生出了骄狂之心,完全不把齐兵放在眼里,队伍反而显得有些松散。一场可以预料结果的战争就要爆发了,战争之外的角力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这场毫无悬念的战争上。战场之外是国家财政的空虚,朝廷对地方控制力的减弱,地方财阀与豪强们登台亮相的机遇正悄无声息的慢慢靠近。帝国的命运正不可逆转地滑向了不可控制的边缘。张道生的马探来报,“高陵与蓝田守军已全部退守皇城”,这样一来,张道生便毫无顾忌的直奔“正阳门”而去。大军行至“正阳门”前二十里安营扎寨。傅佐亲自到阵前视察,发现齐兵布防周密,军队井然有序,精气神十足,顿觉不妙,便赶紧告知张道生,“属下观察齐兵准备充足,士气高涨,大帅得小心谨慎,不可贸然出战。属下建议撤军北上控制住整个北方,这样一来长安就成了一座孤城,这天下迟早还是咱们的”。张道生有些不屑地看着傅佐道:“军师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潼关守备森严,还不是被我们给轻松拿下”。傅佐心里十分气愤又不便发怒,担心这大好的局面丧失,还是硬着头皮劝谏道:“京城城墙比潼关更高更厚,齐兵还挖了数道壕沟,我军攻城难度加大,大帅就算要打,也只能围而不攻,消耗他们的士气,慢慢地瓦解他们”。“好了,本帅自有安排,军师累了就请回去休息吧”。傅佐气的脸都绿了,只能无奈地愤愤而去。营帐内张道生依旧与手下将佐们商议着军事部署,完全没有理会傅佐的愤然离去。心中反而加深了对傅佐的厌恶情绪,心想“书生就是成不了大事,脾气还不得了,要不是本帅收留并重用他,他连个屁都不是,还敢在本帅面前耍性子,真不是个东西”。张道生抵达长安城后第二日便开始了攻城,乌泱泱的大军把皇城围得水泄不通,“正阳门”外楯车、云梯和冲车已经准备就绪,正缓慢地向城墙驶去。不料楯车还没行进多远就感到困难重重,路面坑洼不平,又有数道壕沟阻隔,导致行军速度非常的慢。不仅如此张道生还拼命的催促前行,士兵们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刚走到第一条壕沟处,便是一阵炮响,数辆楯车瞬间化为乌有。士兵们着实被吓了一跳,都不敢前进了。张道生看着这场景心急如焚,立即下令不得停下,违令者斩。没办法士兵们只得冒着炮火艰难前行。第一波楯车抵达城下时就不知已经损失了多少,只看见遍地的硝烟,四处横呈的楯车,血红色的尸块,星星点点地点缀着无情的战场。抵达城下的楯车也好不到哪里去,巨大的条石和燃烧罐早就为它们准备好,它们的命运可想而知。此时一位参将急忙向张道生建议暂时收兵,谁知张道生已经失去了理智,愤愤道:“此时正是战斗的关键时刻,你竟敢动摇军心,给我拖出去斩了”。一时间整个中军营帐内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再提撤退半字。前方战士浴血奋战,绝望与疲惫充斥着红巾军,炮火声、燃烧声、拼杀声和惨叫声夹杂着一直持续到黄昏,张道生下令收兵后才渐渐淡去。经过一天的战斗,红巾军的骄气已经被扑灭,变成的是恐慌与畏战。萧铎这边却是越战越勇,个个兴奋得不得了,城下到处都是红巾军的尸体,堆积如山,曾经清澈的护城河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像血管一般蔓延开来。看着战场的惨状,张道生才渐渐地清醒过来,叫过副将张莱询问损失情况。张莱眼眶湿润,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哀叹道:“大哥,我军损失惨重,楯车和云梯基本损失殆尽,各营大概统计了一下,伤亡人数不低于三万”。张道生一听到三万这个数字像是被雷击了一样立刻就被震惊到了,想到才一天就损失三万,是潼关攻城战的五倍啊!不经也是落下泪来。“我的好弟弟,你怎么也不提醒一下我呢?”,“我也想啊!刘参将刚一进言不就被您给斩了吗?我哪儿还敢再说话呢?”。张莱小心翼翼地看了张道生一眼,喏喏道:“大哥要不咱们撤退吧!”。闻此张道生大喝一声:“撤退,大好的江山就近在咫尺,我岂能轻易放弃”。张莱本想用傅拥的话来建议的,又被张道生给吓住了,话刚到嘴边就咽了下去。张道生看出了张莱的恐惧,忙上前安慰道:“莱弟,大哥刚才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从潼关斩获的十二门红夷大炮过几日就到了,到时候还怕炸不开城门吗,你先回去休息,我去见见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