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一切都值得
万人斩的心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落在顾梦脸上，她的表情是记忆中回忆过无数次的冷漠，哪怕他们曾经是那般亲密的人，但在他的感情被发现之后，她就再也不曾看见过她对自己的笑颜。
而另一个小不点，则是用能融化这世间一切冰雪的笑容，用那那双满载着无数星辰的眼眸，在看着他。
让他如在梦中。
难道这世上真的会有两个她吗？
“哥哥。”苏音染明锐的感觉到万人斩对她并没有杀意，胆子便大了起来，“你送给漂亮的姐姐的白纱裙是在哪里买的呀？我也喜欢呢！”
此言一出，万人斩与顾梦的心中皆是一惊。
顾梦握着神器的手紧张地浸满了汗水。
那位高人曾经说过，她手中的神器能够让万人斩产生一定程度的幻觉，帮助她一举击杀万人斩。
她并不知道万人斩看到的是什么幻觉，可是他刚才那句“你穿我送你的衣服……”
一股寒意从尾椎一直蔓延到她的后颈，直至天灵盖，她忍不住后退另一步。
万人斩的动作更快。
几乎是苏音染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就发现了不妥，那双温柔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无比，看她的眼神如看一个水货！
她上一秒才享受了这世界上谁也上享受不到的爱恋，下一秒便失去了。
心脏如同塌陷了一块，冷风呼呼的往里面吹。
顾梦攥紧拳头，心中一横，想到自己的任务，忽然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动。
既然你将我弃如敝履，那我还犹豫什么、心动什么？
她那从祖辈身上代代积累的英勇气概瞬间充满全身，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抽出，对准万人斩的胸口。
同时高声喊道：“爹，他发现了！”
一时间，空气中某跟弦猛地绷紧，从对面茶社跃来诸多身穿护甲的男人，口中喊道：“万人斩，纳命来！”
万人斩既然已经不再被迷惑，那么他便依旧是天下第一！
在顾梦高声叫喊的时候，夏荷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好像卷进了一场阴谋之中。
为了自保，她抱着苏音染连忙后撤，想远离这场战斗。
可快跑了十几步，都不必上万人斩的一步。
她只知道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手中抱着的小家伙就没了。
匆忙回头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飞起的血红。
伴随着血肉的落地声，夏荷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天下第一美人，顾梦那颗美丽的头颅，就落在了距离她五米之远的地方。
“啊——”
看着万人斩不费吹灰之力的斩下顾梦的头颅，苏音染深切的感受到了抱着他的这个人，到底有多么的凶残。
她侧头，看向男人冰冷无情的俊颜，仿佛是上帝从千年冰山上取下最美的一块，用磕到小心翼翼的雕琢而成。
冷，却美。
但再冷，再美，所有人看过来，只能感受到两个字——可怕。
所有人还记得在上一次的幻境中，万人斩虽顾梦所说的话，那是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也要让你欢心的诺言。
万人斩看向顾梦的时候，究竟看到的是谁？
苏音染不由好奇起来。
但最好奇最无语的是——
“哥哥……你抱着我做什么？”
她仰头，那小表情分明是看在一个拐卖孩子的怪蜀黍。
万人斩将长剑收回剑鞘，腾出双手。
因为从来没有抱过孩子的原因，他的动作显得笨拙而僵硬。
但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是捧着自己的珍宝。
战斗没有任何悬念，围观天下第一的群众们没想到万人斩在皇城底下就敢拔剑，还杀了将军府一家三口。
震惊和难以置信让这群男男女女不知所措，混乱成一团——就算真的是为天下第一的名头而心生崇拜，亲眼看到残忍杀戮的一面还是难以接受。
周围的声音太过嘈杂，让万人斩的剑眉不爽的皱了起来。
十分有将这群人全部杀光的冲动。
可是再一看自己怀抱中如碧玉冰雪雕出来的小人，心中的杀戮之气就被瞬间压制了戏曲——她要是看到，一定会害怕的吧。
苏音染见万人斩不答，无法猜测他到底在想什么，只乖巧地坐在他的胳膊上，抓住了他的衣襟。
这个动作虽是无意，但却表露出来一种依赖。
万人斩的眼睛瞬间变得暗沉，控制不住的想要带她离开，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谁都不可以看到她，她是他的宝贝！
苏音染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万人斩就抱着她从酒楼的窗口一跃而下，飞快地向着城门的方向掠去。
苏音染顿时花容失色：“我的灵器！”
她的小胳膊拼命的向后伸，可以说的上是很渴望了。
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万人斩就敏锐的发现了。
还以为她想要从他的怀中逃跑，男人的眼睛立刻变得暗红。
却听她只是想要什么东西，心中的暴.虐才被压下，脚尖一点，便停在了城墙之上。
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的衣袍铺在地上，将她轻轻放下。
“我去拿，你待在这里，不要动，知道吗？”
虽然话语轻柔，但苏音染就是从里面听出来了一股摄人的气息，好像她要是敢离开，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恩，我不动。”
眼看着万人斩如箭矢一般飞速离去，苏音染看了看周围，欲哭无泪。
她就是想跑也没地方跑啊。
万人斩竟然把她放在了城墙上面的塔楼顶上，除去她现在所在的这一小块是平的，其他的都是严重向下倾斜的房顶。
以她现在普通小孩的身体，她要是敢乱跑，保准摔下去嗝屁了。
苏音染本来是不怕高的，可她变成小孩之后，一些奇怪的点也跟着出现了。
比如她这么低头一看，就有一种恐惧将她紧紧包裹，下的她看都不敢看一眼，只能眼巴巴的瞅着万人斩离去的方向，期待他早点回来，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
万人斩一眼便看到了她饱含着期待的眼神，顿时感到胸口一软。
曾经被她的冷漠在心口隔了无数刀的伤口，只因为这个眼神，便愈合了。
她终于看向他！
“走。”
万人斩的仿佛感受不到重力似的，在塔楼顶上轻轻一定，便带着苏音染飞下了十米高的城墙，如鸿雁一遍掠去，将皇城之中的嘈杂远远甩到身后。
他们最终落脚在一座没有人的寺庙之中。
“先忍耐一下，之后便不会再让你住这样的地方了。”
苏音染一头雾水，看着万人斩的面容，感受着那握惯了剑柄而生出茧子的手，觉得很莫名其妙。
“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出来呀。”
她歪头，打心底的想知道答案。
这是什么诡异的操作？
万人斩蹲在她的面前，嗅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雪莲气息，脸上忽然露出笑容。
“你笑什么？”
万人斩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好像一刻都不想分开的模样。
“我想起了以前。”
“恩？”
万人斩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但他太想找到她，太想同她说话，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见到她的第一面，自己要说什么才好，才不会惊吓到她，让她接受自己。
没想到气氛会这么融洽。
虽然她投胎转世，成为了小孩子，但他愿意等她长大，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我想起了以前，以前我喊你姐姐，现在你喊我哥哥。”
苏音染看着满脸笑意的万人斩，觉得他可能是病了。
她现在的身体才一岁半，顶多一岁零十个月，哪有什么以前，总不可能是上辈子吧？她上辈子可是现代社会的女大学生。
万人斩从背后拿出来一个梭行物体，这个红色的木制品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虽然看起来是木头，但入手却比钢铁还要沉重。
“这是什么？”
苏音染看到梭行物体的时候就眼睛一亮：“呀！宝器！”
万人斩疑惑的问：“宝器是什么？”
苏音染想起，在这个世界里面，所有关于灵力的一切都是被压制的，补天书院的大能用整个藏书阁布阵，威力自然不同寻常。
万人斩的记忆也一定受到了影响。
“这是……”苏音染努力想着要怎么给他解释。
她抱住红色的梭木，想了想，把它递给万人斩：“你能把它从中间劈开吗？”
哪怕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万人斩都愿意为她取来，更不要说做这样的小事了。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剑光闪过，红色的梭木便一分为二，咔哒一声掉到了地上。
一抹温柔的红色照亮了苏音染的小脸，为她的脸上增添了一抹亮色。
她伸出小手，将漂浮在空中，如同红色蒲公英一样的植物捧在了手中。
终于找到了。
她展露笑颜：“这是十世草，能影响时间，让幻境轮回，也能……让我长大。”
全灵界，也只有她和十世草配合，才发挥这样的作用了。
毕竟由灵气凝结的灵魂，全天下也只有她一个。
万人斩看着十世草，眼底的暗色被红光着凉，他听到一声锁链的断链声，脚下突然腾空！
世界崩塌的太过突然，从苏音染感受到悬空，到被万人斩紧紧抱住，一同下坠，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伴随着狂风从耳边挂过的呼呼声，苏音染听到万人斩在自己耳边道：“我全都想起来了！”
被封印和幻境共同压制的一切，他完全记起。
苏音染不懂，但也能明白他的喜悦，将失去的东西拿回来，必然是高兴的。
可是……
她低头看去，两人下方，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洞口，像是一张恐怖的大嘴，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寒意。
这是补天书院的后手！
“不行，太危险了，我们要出去！”
苏音染着急地扫视四周，看到虚空之中的一个孔洞。
“那里！”
她伸手一指，抱紧万人斩的胳膊，想带他一同过去。
她的灵力时灵时不灵，可好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
这片虚空比她想象的还要广阔，在下方巨大的吸力之下，苏音染，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到达了那一处生机所在。
万人斩托着他小小的身子，让苏音染率先进了生门。
苏音染立刻俯下身，想要把万人斩也拽上来。
就在此刻，下方的黑洞长时间没有吸到食物，开始忽然的狂躁。
比原先强烈数倍的吸力从下面传来，瞬间拽的万人斩重重一坠。
“别怕！”苏音染小小身体，像哄孩子似的哄万人斩，“我抓住你了，你别怕！”
万人斩温柔的看着苏音染，身上的衣袍被巨大的吸力撕扯，已经开始破碎。
但他忽然不顾，只是看着小小的她拼命的想要拉他上去。
但是他明白，这个孔洞太小，他根本无法进入。
苏音染催动着灵力，幻境虽破，藏书阁的压制还在，她的灵力又无法运转了。
“你知道吗？”
狂风之中，万人斩的声音传来，“当你坐在塔楼之上，又那样一双期待的眼睛看向我时，我便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苏音染的手臂被狂风撕扯的生疼，她的骨骼虽然是世间至宝，但融入她的身体，便是同她一同生长，如今正是脆弱之时。
“你不要说了，先上来！”苏音染咬着牙，她听到了自己骨骼错位的声音。
万人斩怎么舍得她难受？
试完这句话，便一点一点的，将她的小手指扳开。
“不！”
苏音染的手臂无法用力，只能看着万人斩坠落无边黑暗。
风道之中传来他最后的声音：“别怕，我不会死。”
苏音染抱着自己的手臂，无力的坐下，口中喃喃：“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没有救下万人斩的无力感，让苏音染又想起了那绝望的一夜。
“骗子！唔呜呜……”
好像把憋了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出来了，苏音染坐在小小的通道之中，哭的不能自己。
她并没有看到，一件白色的光亮如同星光，从无边黑暗中飘起，又如受到吸引一般，掠过了苏音染颤动的后背，悄然飞走。
等到哭的累了，没力气了，苏音染才抽抽噎噎的擦掉了眼泪，再一遍坚定了要为夜剑寒报仇的信念，从通道之中爬了出去。
几乎是刚一出来，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紧紧拥住。
冰块的声音低沉，透出微微的紧张：“你到哪里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落在顾梦脸上，她的表情是记忆中回忆过无数次的冷漠，哪怕他们曾经是那般亲密的人，但在他的感情被发现之后，她就再也不曾看见过她对自己的笑颜。
而另一个小不点，则是用能融化这世间一切冰雪的笑容，用那那双满载着无数星辰的眼眸，在看着他。
让他如在梦中。
难道这世上真的会有两个她吗？
“哥哥。”苏音染明锐的感觉到万人斩对她并没有杀意，胆子便大了起来，“你送给漂亮的姐姐的白纱裙是在哪里买的呀？我也喜欢呢！”
此言一出，万人斩与顾梦的心中皆是一惊。
顾梦握着神器的手紧张地浸满了汗水。
那位高人曾经说过，她手中的神器能够让万人斩产生一定程度的幻觉，帮助她一举击杀万人斩。
她并不知道万人斩看到的是什么幻觉，可是他刚才那句“你穿我送你的衣服……”
一股寒意从尾椎一直蔓延到她的后颈，直至天灵盖，她忍不住后退另一步。
万人斩的动作更快。
几乎是苏音染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就发现了不妥，那双温柔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无比，看她的眼神如看一个水货！
她上一秒才享受了这世界上谁也上享受不到的爱恋，下一秒便失去了。
心脏如同塌陷了一块，冷风呼呼的往里面吹。
顾梦攥紧拳头，心中一横，想到自己的任务，忽然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动。
既然你将我弃如敝履，那我还犹豫什么、心动什么？
她那从祖辈身上代代积累的英勇气概瞬间充满全身，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抽出，对准万人斩的胸口。
同时高声喊道：“爹，他发现了！”
一时间，空气中某跟弦猛地绷紧，从对面茶社跃来诸多身穿护甲的男人，口中喊道：“万人斩，纳命来！”
万人斩既然已经不再被迷惑，那么他便依旧是天下第一！
在顾梦高声叫喊的时候，夏荷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好像卷进了一场阴谋之中。
为了自保，她抱着苏音染连忙后撤，想远离这场战斗。
可快跑了十几步，都不必上万人斩的一步。
她只知道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手中抱着的小家伙就没了。
匆忙回头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飞起的血红。
伴随着血肉的落地声，夏荷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天下第一美人，顾梦那颗美丽的头颅，就落在了距离她五米之远的地方。
“啊——”
看着万人斩不费吹灰之力的斩下顾梦的头颅，苏音染深切的感受到了抱着他的这个人，到底有多么的凶残。
她侧头，看向男人冰冷无情的俊颜，仿佛是上帝从千年冰山上取下最美的一块，用磕到小心翼翼的雕琢而成。
冷，却美。
但再冷，再美，所有人看过来，只能感受到两个字——可怕。
所有人还记得在上一次的幻境中，万人斩虽顾梦所说的话，那是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也要让你欢心的诺言。
万人斩看向顾梦的时候，究竟看到的是谁？
苏音染不由好奇起来。
但最好奇最无语的是——
“哥哥……你抱着我做什么？”
她仰头，那小表情分明是看在一个拐卖孩子的怪蜀黍。
万人斩将长剑收回剑鞘，腾出双手。
因为从来没有抱过孩子的原因，他的动作显得笨拙而僵硬。
但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是捧着自己的珍宝。
战斗没有任何悬念，围观天下第一的群众们没想到万人斩在皇城底下就敢拔剑，还杀了将军府一家三口。
震惊和难以置信让这群男男女女不知所措，混乱成一团——就算真的是为天下第一的名头而心生崇拜，亲眼看到残忍杀戮的一面还是难以接受。
周围的声音太过嘈杂，让万人斩的剑眉不爽的皱了起来。
十分有将这群人全部杀光的冲动。
可是再一看自己怀抱中如碧玉冰雪雕出来的小人，心中的杀戮之气就被瞬间压制了戏曲——她要是看到，一定会害怕的吧。
苏音染见万人斩不答，无法猜测他到底在想什么，只乖巧地坐在他的胳膊上，抓住了他的衣襟。
这个动作虽是无意，但却表露出来一种依赖。
万人斩的眼睛瞬间变得暗沉，控制不住的想要带她离开，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谁都不可以看到她，她是他的宝贝！
苏音染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万人斩就抱着她从酒楼的窗口一跃而下，飞快地向着城门的方向掠去。
苏音染顿时花容失色：“我的灵器！”
她的小胳膊拼命的向后伸，可以说的上是很渴望了。
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万人斩就敏锐的发现了。
还以为她想要从他的怀中逃跑，男人的眼睛立刻变得暗红。
却听她只是想要什么东西，心中的暴.虐才被压下，脚尖一点，便停在了城墙之上。
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的衣袍铺在地上，将她轻轻放下。
“我去拿，你待在这里，不要动，知道吗？”
虽然话语轻柔，但苏音染就是从里面听出来了一股摄人的气息，好像她要是敢离开，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恩，我不动。”
眼看着万人斩如箭矢一般飞速离去，苏音染看了看周围，欲哭无泪。
她就是想跑也没地方跑啊。
万人斩竟然把她放在了城墙上面的塔楼顶上，除去她现在所在的这一小块是平的，其他的都是严重向下倾斜的房顶。
以她现在普通小孩的身体，她要是敢乱跑，保准摔下去嗝屁了。
苏音染本来是不怕高的，可她变成小孩之后，一些奇怪的点也跟着出现了。
比如她这么低头一看，就有一种恐惧将她紧紧包裹，下的她看都不敢看一眼，只能眼巴巴的瞅着万人斩离去的方向，期待他早点回来，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
万人斩一眼便看到了她饱含着期待的眼神，顿时感到胸口一软。
曾经被她的冷漠在心口隔了无数刀的伤口，只因为这个眼神，便愈合了。
她终于看向他！
“走。”
万人斩的仿佛感受不到重力似的，在塔楼顶上轻轻一定，便带着苏音染飞下了十米高的城墙，如鸿雁一遍掠去，将皇城之中的嘈杂远远甩到身后。
他们最终落脚在一座没有人的寺庙之中。
“先忍耐一下，之后便不会再让你住这样的地方了。”
苏音染一头雾水，看着万人斩的面容，感受着那握惯了剑柄而生出茧子的手，觉得很莫名其妙。
“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出来呀。”
她歪头，打心底的想知道答案。
这是什么诡异的操作？
万人斩蹲在她的面前，嗅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雪莲气息，脸上忽然露出笑容。
“你笑什么？”
万人斩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好像一刻都不想分开的模样。
“我想起了以前。”
“恩？”
万人斩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但他太想找到她，太想同她说话，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见到她的第一面，自己要说什么才好，才不会惊吓到她，让她接受自己。
没想到气氛会这么融洽。
虽然她投胎转世，成为了小孩子，但他愿意等她长大，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我想起了以前，以前我喊你姐姐，现在你喊我哥哥。”
苏音染看着满脸笑意的万人斩，觉得他可能是病了。
她现在的身体才一岁半，顶多一岁零十个月，哪有什么以前，总不可能是上辈子吧？她上辈子可是现代社会的女大学生。
万人斩从背后拿出来一个梭行物体，这个红色的木制品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虽然看起来是木头，但入手却比钢铁还要沉重。
“这是什么？”
苏音染看到梭行物体的时候就眼睛一亮：“呀！宝器！”
万人斩疑惑的问：“宝器是什么？”
苏音染想起，在这个世界里面，所有关于灵力的一切都是被压制的，补天书院的大能用整个藏书阁布阵，威力自然不同寻常。
万人斩的记忆也一定受到了影响。
“这是……”苏音染努力想着要怎么给他解释。
她抱住红色的梭木，想了想，把它递给万人斩：“你能把它从中间劈开吗？”
哪怕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万人斩都愿意为她取来，更不要说做这样的小事了。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剑光闪过，红色的梭木便一分为二，咔哒一声掉到了地上。
一抹温柔的红色照亮了苏音染的小脸，为她的脸上增添了一抹亮色。
她伸出小手，将漂浮在空中，如同红色蒲公英一样的植物捧在了手中。
终于找到了。
她展露笑颜：“这是十世草，能影响时间，让幻境轮回，也能……让我长大。”
全灵界，也只有她和十世草配合，才发挥这样的作用了。
毕竟由灵气凝结的灵魂，全天下也只有她一个。
万人斩看着十世草，眼底的暗色被红光着凉，他听到一声锁链的断链声，脚下突然腾空！
世界崩塌的太过突然，从苏音染感受到悬空，到被万人斩紧紧抱住，一同下坠，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伴随着狂风从耳边挂过的呼呼声，苏音染听到万人斩在自己耳边道：“我全都想起来了！”
被封印和幻境共同压制的一切，他完全记起。
苏音染不懂，但也能明白他的喜悦，将失去的东西拿回来，必然是高兴的。
可是……
她低头看去，两人下方，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洞口，像是一张恐怖的大嘴，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寒意。
这是补天书院的后手！
“不行，太危险了，我们要出去！”
苏音染着急地扫视四周，看到虚空之中的一个孔洞。
“那里！”
她伸手一指，抱紧万人斩的胳膊，想带他一同过去。
她的灵力时灵时不灵，可好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
这片虚空比她想象的还要广阔，在下方巨大的吸力之下，苏音染，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到达了那一处生机所在。
万人斩托着他小小的身子，让苏音染率先进了生门。
苏音染立刻俯下身，想要把万人斩也拽上来。
就在此刻，下方的黑洞长时间没有吸到食物，开始忽然的狂躁。
比原先强烈数倍的吸力从下面传来，瞬间拽的万人斩重重一坠。
“别怕！”苏音染小小身体，像哄孩子似的哄万人斩，“我抓住你了，你别怕！”
万人斩温柔的看着苏音染，身上的衣袍被巨大的吸力撕扯，已经开始破碎。
但他忽然不顾，只是看着小小的她拼命的想要拉他上去。
但是他明白，这个孔洞太小，他根本无法进入。
苏音染催动着灵力，幻境虽破，藏书阁的压制还在，她的灵力又无法运转了。
“你知道吗？”
狂风之中，万人斩的声音传来，“当你坐在塔楼之上，又那样一双期待的眼睛看向我时，我便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苏音染的手臂被狂风撕扯的生疼，她的骨骼虽然是世间至宝，但融入她的身体，便是同她一同生长，如今正是脆弱之时。
“你不要说了，先上来！”苏音染咬着牙，她听到了自己骨骼错位的声音。
万人斩怎么舍得她难受？
试完这句话，便一点一点的，将她的小手指扳开。
“不！”
苏音染的手臂无法用力，只能看着万人斩坠落无边黑暗。
风道之中传来他最后的声音：“别怕，我不会死。”
苏音染抱着自己的手臂，无力的坐下，口中喃喃：“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没有救下万人斩的无力感，让苏音染又想起了那绝望的一夜。
“骗子！唔呜呜……”
好像把憋了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出来了，苏音染坐在小小的通道之中，哭的不能自己。
她并没有看到，一件白色的光亮如同星光，从无边黑暗中飘起，又如受到吸引一般，掠过了苏音染颤动的后背，悄然飞走。
等到哭的累了，没力气了，苏音染才抽抽噎噎的擦掉了眼泪，再一遍坚定了要为夜剑寒报仇的信念，从通道之中爬了出去。
几乎是刚一出来，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紧紧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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