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山匪？狗都不当
解兆新笑了笑说道：“那这关帝山后来怎样了？”
大当家说道：“后来啊，这关帝山那伙人一次都没出来过，要说他们最近去了孟家庄，也是
说得过去的，他们七八十号人呢，去五十个打了孟家庄，那地方肥，够他们吃好几年的了，据说姑娘也水灵。蒋老五他们说之前见到关帝山上多了一个猛人，在水里挥一把四五十斤的偃月刀，着实厉害，应该是关帝山他们新来的当家。”
小丁布听后有些恼怒，就要发作，又被解兆新塞了一个剥好的毛桃到嘴里。
解兆新略微思索，说道：“行，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再打扰众位兄弟了。”
“诶，小兄弟，既然来了，都不喝杯水酒再走？”那二当家见解兆新已有去意开口挽留道。
解兆新站起身笑了笑，说道：“我们在这，两位当家和各位兄弟岂不是都不痛快？”他环绕四周，那些个山匪看似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洗菜烧饭磨刀，可都有意无意的会望向这边。
那大当家刚放下去没多久的心又紧张起来，还是那二当家对着四周按了按手后笑着说道：“小兄弟确非常人，我等佩服。”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解兆新点点头，带着小丁布就要离开，二当家独自一人带着他们往外走去。
解兆新问了二当家那蒋老五和关帝山的位置，便对那穿着补丁衣服有些儒生气的二当家抱拳说道：“本不想叨扰贵宝地，只不过救人要紧，还请当家的莫怪。”
“哦，原来小兄弟你早就看出来了？”二当家笑着说道。二当家约莫四十来岁，双鬓微白，脸上胡须却刮得干净，只是常年露宿野外，皮肤粗糙黝黑，那一身书生气虽有减少，却依旧瞒不过曾和冉齐文朝夕相处的解兆新。
“有些话还请当家的莫怪，只是我有些奇怪，你们这群兄弟身手不错，合击之术更是炉火纯青，约莫有两位还是行伍出身，为何会在吕梁山里做山大王？”解兆新疑惑问道，刚刚他就想问的，一进这座依靠着山洞做成的寨子解兆新就觉得有些不对，山寨里几乎没有多少值钱的物件，虽说可能是寨子故意藏起来，但那些个兄弟身上的破旧衣衫却做不得假，还有开酒时有几位山匪的眼神，更是流露出渴望。
那大当家想了想，还是没有给出答案，只是说了一句：“我们要拿到别人欠我们的，拿去还给我们欠别人的。”
解兆新带着小丁布往吕梁山更深处行去，按照那大当家的说法，若是解兆新一个人可能半日便能到关帝山，但带着一个小姑娘，可能得花去两日时光，解兆新不敢耽搁，带着小丁布一路前行，小丁布或许也知晓自己成了拖累，从没有叫过一句苦，等到天色黑得实在是不能再走了，两人才躲进了一处山洞，由着解兆新帮她挑破脚上的水泡。
“小丁布，你觉得今天遇到的那伙人怎样？”解兆新收起在火上烤过的银针，坐在篝火对面，那火中下方烤着几个番薯。
“他们啊？”小丁布想了想后说道：“我觉得他们有点惨，穿的很差吃的东西也很差，就住在那破山洞里，我看了他们的伙房里面都是打的野鸡野猪什么的，还堆了一堆的番薯，他们这些山匪不是应该吃肉喝酒，碗称金银的吗？”
小丁布似乎想到什么有些气愤的补充道：“真是狗都不当山匪，不知道他们藏在山里图什么？”
解兆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在思索今天大当家说的最后那句话，“我们要拿到别人欠我们的，拿去还给我们欠别人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北赫军内腐败众多，上级将领贪墨抚恤款八万七千六百两）
他背靠一面岩石这样想着想着，晕眩的感觉再次涌上脑袋，他闭着眼睛对着小丁布：“我得睡会儿。”话音未完，他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等解兆新醒过来，他躺在地上，小丁布正往火里添加柴火。解兆新看着洞外的天色，有些后怕，这里是吕梁山，到处都是匪窝的吕梁山，自己这样晕死过去，要是有贼人来了怎么办？小丁布又怎么办？想到此处顿时后怕不已，看来要早一点解决了。
“小丁布，现在什么时辰了。”解兆新坐起身，连忙问道。
“解大哥，你醒了！”小丁布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解兆新已经苏醒，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十分开心。她并不怕黑，只是怕陌生的环境，她壮起胆子去了外面寻了些柴火，也只能省着些用。她望了望外面后说道：“约莫是卯时了。”
解兆新笑道：“对不起，我这一下睡太久了，你一直没睡吧？”
小丁布从包裹里掰了一半干饼递给解兆新，自己则拿着剩下的半块干饼吃了起来。
“解大哥，这两天你辛苦了。”
解兆新摇摇头表示无事，默默的吃着干饼，等到干饼吃完，天边已有日头微升的趋势，他看着那少女有些发黑的眼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小丁布，要不你就在这里等我，约莫一天时间我就能将孙招娣带回来。”
这炊饼是解兆新在走入吕梁山前最后一家茶摊那里买的，揣在包裹里放了几日倒是没坏，可终究是干硬异常难以下咽。小丁布艰难的吃着干饼，听到解兆新的言语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干饼卡住了喉咙，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后有些萎靡的说道：“解大哥，你是不是嫌我拖累你了？”
解兆新摇摇头笑道：“怎么会。”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听小丁布说些家长里短，比如王术鸣的娘亲当年是如何被王威追到手的，比如孟员外家那几房姨太太是怎么来的，还有大小姐其实本就不是什么清白之身，早就和村头另一户人家的少年暗通款曲，还有孙招娣暗恋着村东的那个读书人。
小丁布聊起这些从村头大妈那听来的还有自己看到的八卦时眼神放光，好像这些就是孟家庄里的最大的快乐，她在聊这些的时候，解兆新倒觉得她不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倒像个嘴里磕着瓜子穿着一身袄子站在村头和人拌嘴的小妇人，那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气倒是让解兆新感觉有些可爱。
外面的一缕阳光忽然穿过密林射进了这座浅浅的山洞，解兆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向着小丁布伸出一只手笑道：“走吧，我们去把孙招娣找回来。”
小丁布笑着伸出手，却被解兆新一把拉进怀里。
之后丛林之中，便有一个身影在林间快速穿梭，而那个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少女，少女的双手环绕着解兆新的脖子，她满脸俏红，早已忘记那个和她一起趴在墙头看那位年轻读书人的孙招娣。
“到了。”解兆新看着远处一座险峻大山说道。
“啊，到了？”小丁布从解兆新怀里落了下来，顺着解兆新的眼光看向那座大山，那座大山在周围山谷中显得高大异常，一座孤峰兀立，山上没有植被的地方山壁陡峭只有一些松柏生长，而另一些地方翠竹成荫，这时已近午时此山上还有烟雾缥缈，更让这座山显得仙气渺渺。
可是吕梁的山匪们都知道，这座关帝山的凶险，绝对稳居吕梁山前三甲。这座关帝山上山只有一条小路，所以一直被吕梁山里最大的一股势力所占据，再加上第一伙占了这座山的匪寇有一位来自苗疆十万大山的头领，他在寨子内斗时往这座山里投放了大量的毒物，整座山里除了少数地方没有毒蛇、蜘蛛等毒物外，几乎都是能轻易杀人于无形的毒瘴。
解兆新眯起眼，仔细看着这座关帝山，似是想要看清楚这座山中的危险。解兆新笑着摇摇头，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但他还是能隐隐感觉到这座山的危险。据说到了上三境第二境的洞罡境巅峰，能够察觉天地气机运转，像这样一座山在这样的武者面前，就跟脱了衣衫的美人一般。
毒瘴滋生之地，必有解毒之药，解兆新带着小丁布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座关帝山而去，他们只拣选被走兽踩出小道，因为那些灌木荆棘实在太多。解兆新看到有一条能容纳一人一马的小路通往关帝山山脚，想来是关帝山山匪们的通道，可是现在他却不敢去冒险，若是光明正大，他能够对付那四兄弟，可若是再加些陷阱算计，解兆新没有把握能带着小丁布全身而退。
“有些奇怪。”解兆新喃喃说道，小丁布听后啊了一声，小声说道：“解大哥，我们，要不我们回去吧？”
这回轮到解兆新惊讶了转过头看向小丁布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什么？”
“解大哥，我知道要你去救孙招娣是强人所难，咱们不用去了，人各有命。”小丁布拉着解兆新的手，感觉上面的温度和粗糙，心中充满悔意。
“没事的。”解兆新抽回被小丁布拉着的手，摸了摸她的头，脸上带着温柔笑意说道：“我只是觉得这山很奇怪，从前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山，感觉有股压力。不过，这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总之我们这次要小心些，先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我想去这附近转转。”
小丁布本想要说想要和解兆新一起的，但是一想到今天被解兆新抱着翻越了两三山，就觉得自己这次跟着来实在是个拖累。
两人小心翼翼下山，去寻找最近的水流。两人今日从那座满是怪石的山下来时，太过大意了，没有想到他们可以在山上看到那座藏在密林中的棚子，棚子里的山匪们其实更容易看到他们。
“诶！解大哥，这里怎么又血迹？”小丁布蹲到一颗矮小的灌木前面仔细看着，招呼解兆新。
解兆新眉头微微皱起，他看了过去，这血迹应该有一两天的时间，而且绝不是什么兽类留下的，但是这周边又确实没有人的痕迹。解兆新抬头看向树上，树木茂密，要是有什么人在上面动作，他一定能发现，除非。
解兆新摇摇头，排除了那个可能性。
“这血迹估计是什么野兽留下的。”解兆新最后还是对小丁布说道，然后两个人继续前行。
只不过后面的情况越发诡异，血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就连地上也开始有了，直到最后，解兆新和小丁布终于发现了血迹的来源，并非什么野兽，而是一个人，一个小丁布和解兆新都认识的人。
那一晚来孟家庄劫掠的山匪头领，或者说古家四兄弟里的主心骨，天生二境的古低。他躺在地上似是生气全无，身上中的箭在他昏迷之前就已经被折断，以免扯动伤口。
解兆新苦笑，心中想法果然应验。
两人将重伤昏迷的古低搬到一处巨大树洞之中，这大树高约十丈，枝叶茂密如盖，巨大的树干中间竟有半数镂空，可即使这树洞只有一半，也足有半丈之阔，刚好让两人坐着一人躺着在树洞之间。
解兆新盘腿而坐双手拢袖，眼睛微微闭着，小丁布则在树洞门口烧着火，火中已有几只带血羽箭箭头被火焰逐渐烧红。
箭伤，恐怕是战阵之中最难治愈的伤势。弓箭这项从远古时期传下来的狩猎方式，最终成为了战阵杀人效率最高的武器，箭头经过几千年的改进之后不仅锋利穿透力强，二十步内裂骨穿颅，五十步内必透肺腑，百步之内断人心血。即使是普通猎户家的弓箭箭头也留有特殊的血槽。
解兆新是用弓的高手，可也非治疗箭伤的高手，他知道如何去救，但也只能是尝试。这关帝山附近有很多蛇药，这倒是对古低的伤势有很大帮助，蛇药清毒并不是只清蛇毒，体内的热毒也会一并清掉，而且蛇药一般也有微毒能促进伤口愈合。
若是古低救不回来，那解兆新就只能孤身闯一闯这关帝山了。
“水……水。”微弱的声音从树洞中传来，甚至还不如火堆里的滋滋炸响，但解兆新仍旧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看向树洞口的小丁布，心中盘算着什么。
等了一日，最终还是有收获的。
大当家说道：“后来啊，这关帝山那伙人一次都没出来过，要说他们最近去了孟家庄，也是
说得过去的，他们七八十号人呢，去五十个打了孟家庄，那地方肥，够他们吃好几年的了，据说姑娘也水灵。蒋老五他们说之前见到关帝山上多了一个猛人，在水里挥一把四五十斤的偃月刀，着实厉害，应该是关帝山他们新来的当家。”
小丁布听后有些恼怒，就要发作，又被解兆新塞了一个剥好的毛桃到嘴里。
解兆新略微思索，说道：“行，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再打扰众位兄弟了。”
“诶，小兄弟，既然来了，都不喝杯水酒再走？”那二当家见解兆新已有去意开口挽留道。
解兆新站起身笑了笑，说道：“我们在这，两位当家和各位兄弟岂不是都不痛快？”他环绕四周，那些个山匪看似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洗菜烧饭磨刀，可都有意无意的会望向这边。
那大当家刚放下去没多久的心又紧张起来，还是那二当家对着四周按了按手后笑着说道：“小兄弟确非常人，我等佩服。”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解兆新点点头，带着小丁布就要离开，二当家独自一人带着他们往外走去。
解兆新问了二当家那蒋老五和关帝山的位置，便对那穿着补丁衣服有些儒生气的二当家抱拳说道：“本不想叨扰贵宝地，只不过救人要紧，还请当家的莫怪。”
“哦，原来小兄弟你早就看出来了？”二当家笑着说道。二当家约莫四十来岁，双鬓微白，脸上胡须却刮得干净，只是常年露宿野外，皮肤粗糙黝黑，那一身书生气虽有减少，却依旧瞒不过曾和冉齐文朝夕相处的解兆新。
“有些话还请当家的莫怪，只是我有些奇怪，你们这群兄弟身手不错，合击之术更是炉火纯青，约莫有两位还是行伍出身，为何会在吕梁山里做山大王？”解兆新疑惑问道，刚刚他就想问的，一进这座依靠着山洞做成的寨子解兆新就觉得有些不对，山寨里几乎没有多少值钱的物件，虽说可能是寨子故意藏起来，但那些个兄弟身上的破旧衣衫却做不得假，还有开酒时有几位山匪的眼神，更是流露出渴望。
那大当家想了想，还是没有给出答案，只是说了一句：“我们要拿到别人欠我们的，拿去还给我们欠别人的。”
解兆新带着小丁布往吕梁山更深处行去，按照那大当家的说法，若是解兆新一个人可能半日便能到关帝山，但带着一个小姑娘，可能得花去两日时光，解兆新不敢耽搁，带着小丁布一路前行，小丁布或许也知晓自己成了拖累，从没有叫过一句苦，等到天色黑得实在是不能再走了，两人才躲进了一处山洞，由着解兆新帮她挑破脚上的水泡。
“小丁布，你觉得今天遇到的那伙人怎样？”解兆新收起在火上烤过的银针，坐在篝火对面，那火中下方烤着几个番薯。
“他们啊？”小丁布想了想后说道：“我觉得他们有点惨，穿的很差吃的东西也很差，就住在那破山洞里，我看了他们的伙房里面都是打的野鸡野猪什么的，还堆了一堆的番薯，他们这些山匪不是应该吃肉喝酒，碗称金银的吗？”
小丁布似乎想到什么有些气愤的补充道：“真是狗都不当山匪，不知道他们藏在山里图什么？”
解兆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在思索今天大当家说的最后那句话，“我们要拿到别人欠我们的，拿去还给我们欠别人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北赫军内腐败众多，上级将领贪墨抚恤款八万七千六百两）
他背靠一面岩石这样想着想着，晕眩的感觉再次涌上脑袋，他闭着眼睛对着小丁布：“我得睡会儿。”话音未完，他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等解兆新醒过来，他躺在地上，小丁布正往火里添加柴火。解兆新看着洞外的天色，有些后怕，这里是吕梁山，到处都是匪窝的吕梁山，自己这样晕死过去，要是有贼人来了怎么办？小丁布又怎么办？想到此处顿时后怕不已，看来要早一点解决了。
“小丁布，现在什么时辰了。”解兆新坐起身，连忙问道。
“解大哥，你醒了！”小丁布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解兆新已经苏醒，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十分开心。她并不怕黑，只是怕陌生的环境，她壮起胆子去了外面寻了些柴火，也只能省着些用。她望了望外面后说道：“约莫是卯时了。”
解兆新笑道：“对不起，我这一下睡太久了，你一直没睡吧？”
小丁布从包裹里掰了一半干饼递给解兆新，自己则拿着剩下的半块干饼吃了起来。
“解大哥，这两天你辛苦了。”
解兆新摇摇头表示无事，默默的吃着干饼，等到干饼吃完，天边已有日头微升的趋势，他看着那少女有些发黑的眼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小丁布，要不你就在这里等我，约莫一天时间我就能将孙招娣带回来。”
这炊饼是解兆新在走入吕梁山前最后一家茶摊那里买的，揣在包裹里放了几日倒是没坏，可终究是干硬异常难以下咽。小丁布艰难的吃着干饼，听到解兆新的言语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干饼卡住了喉咙，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后有些萎靡的说道：“解大哥，你是不是嫌我拖累你了？”
解兆新摇摇头笑道：“怎么会。”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听小丁布说些家长里短，比如王术鸣的娘亲当年是如何被王威追到手的，比如孟员外家那几房姨太太是怎么来的，还有大小姐其实本就不是什么清白之身，早就和村头另一户人家的少年暗通款曲，还有孙招娣暗恋着村东的那个读书人。
小丁布聊起这些从村头大妈那听来的还有自己看到的八卦时眼神放光，好像这些就是孟家庄里的最大的快乐，她在聊这些的时候，解兆新倒觉得她不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倒像个嘴里磕着瓜子穿着一身袄子站在村头和人拌嘴的小妇人，那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气倒是让解兆新感觉有些可爱。
外面的一缕阳光忽然穿过密林射进了这座浅浅的山洞，解兆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向着小丁布伸出一只手笑道：“走吧，我们去把孙招娣找回来。”
小丁布笑着伸出手，却被解兆新一把拉进怀里。
之后丛林之中，便有一个身影在林间快速穿梭，而那个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少女，少女的双手环绕着解兆新的脖子，她满脸俏红，早已忘记那个和她一起趴在墙头看那位年轻读书人的孙招娣。
“到了。”解兆新看着远处一座险峻大山说道。
“啊，到了？”小丁布从解兆新怀里落了下来，顺着解兆新的眼光看向那座大山，那座大山在周围山谷中显得高大异常，一座孤峰兀立，山上没有植被的地方山壁陡峭只有一些松柏生长，而另一些地方翠竹成荫，这时已近午时此山上还有烟雾缥缈，更让这座山显得仙气渺渺。
可是吕梁的山匪们都知道，这座关帝山的凶险，绝对稳居吕梁山前三甲。这座关帝山上山只有一条小路，所以一直被吕梁山里最大的一股势力所占据，再加上第一伙占了这座山的匪寇有一位来自苗疆十万大山的头领，他在寨子内斗时往这座山里投放了大量的毒物，整座山里除了少数地方没有毒蛇、蜘蛛等毒物外，几乎都是能轻易杀人于无形的毒瘴。
解兆新眯起眼，仔细看着这座关帝山，似是想要看清楚这座山中的危险。解兆新笑着摇摇头，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但他还是能隐隐感觉到这座山的危险。据说到了上三境第二境的洞罡境巅峰，能够察觉天地气机运转，像这样一座山在这样的武者面前，就跟脱了衣衫的美人一般。
毒瘴滋生之地，必有解毒之药，解兆新带着小丁布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座关帝山而去，他们只拣选被走兽踩出小道，因为那些灌木荆棘实在太多。解兆新看到有一条能容纳一人一马的小路通往关帝山山脚，想来是关帝山山匪们的通道，可是现在他却不敢去冒险，若是光明正大，他能够对付那四兄弟，可若是再加些陷阱算计，解兆新没有把握能带着小丁布全身而退。
“有些奇怪。”解兆新喃喃说道，小丁布听后啊了一声，小声说道：“解大哥，我们，要不我们回去吧？”
这回轮到解兆新惊讶了转过头看向小丁布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什么？”
“解大哥，我知道要你去救孙招娣是强人所难，咱们不用去了，人各有命。”小丁布拉着解兆新的手，感觉上面的温度和粗糙，心中充满悔意。
“没事的。”解兆新抽回被小丁布拉着的手，摸了摸她的头，脸上带着温柔笑意说道：“我只是觉得这山很奇怪，从前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山，感觉有股压力。不过，这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总之我们这次要小心些，先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我想去这附近转转。”
小丁布本想要说想要和解兆新一起的，但是一想到今天被解兆新抱着翻越了两三山，就觉得自己这次跟着来实在是个拖累。
两人小心翼翼下山，去寻找最近的水流。两人今日从那座满是怪石的山下来时，太过大意了，没有想到他们可以在山上看到那座藏在密林中的棚子，棚子里的山匪们其实更容易看到他们。
“诶！解大哥，这里怎么又血迹？”小丁布蹲到一颗矮小的灌木前面仔细看着，招呼解兆新。
解兆新眉头微微皱起，他看了过去，这血迹应该有一两天的时间，而且绝不是什么兽类留下的，但是这周边又确实没有人的痕迹。解兆新抬头看向树上，树木茂密，要是有什么人在上面动作，他一定能发现，除非。
解兆新摇摇头，排除了那个可能性。
“这血迹估计是什么野兽留下的。”解兆新最后还是对小丁布说道，然后两个人继续前行。
只不过后面的情况越发诡异，血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就连地上也开始有了，直到最后，解兆新和小丁布终于发现了血迹的来源，并非什么野兽，而是一个人，一个小丁布和解兆新都认识的人。
那一晚来孟家庄劫掠的山匪头领，或者说古家四兄弟里的主心骨，天生二境的古低。他躺在地上似是生气全无，身上中的箭在他昏迷之前就已经被折断，以免扯动伤口。
解兆新苦笑，心中想法果然应验。
两人将重伤昏迷的古低搬到一处巨大树洞之中，这大树高约十丈，枝叶茂密如盖，巨大的树干中间竟有半数镂空，可即使这树洞只有一半，也足有半丈之阔，刚好让两人坐着一人躺着在树洞之间。
解兆新盘腿而坐双手拢袖，眼睛微微闭着，小丁布则在树洞门口烧着火，火中已有几只带血羽箭箭头被火焰逐渐烧红。
箭伤，恐怕是战阵之中最难治愈的伤势。弓箭这项从远古时期传下来的狩猎方式，最终成为了战阵杀人效率最高的武器，箭头经过几千年的改进之后不仅锋利穿透力强，二十步内裂骨穿颅，五十步内必透肺腑，百步之内断人心血。即使是普通猎户家的弓箭箭头也留有特殊的血槽。
解兆新是用弓的高手，可也非治疗箭伤的高手，他知道如何去救，但也只能是尝试。这关帝山附近有很多蛇药，这倒是对古低的伤势有很大帮助，蛇药清毒并不是只清蛇毒，体内的热毒也会一并清掉，而且蛇药一般也有微毒能促进伤口愈合。
若是古低救不回来，那解兆新就只能孤身闯一闯这关帝山了。
“水……水。”微弱的声音从树洞中传来，甚至还不如火堆里的滋滋炸响，但解兆新仍旧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看向树洞口的小丁布，心中盘算着什么。
等了一日，最终还是有收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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