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别
时间飞逝，转眼间距离陈木和陈朵得到自己的名字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了。除了廖忠一开始对于自己痛失命名权顿足捶胸，暗堡里的其他人很快就接受了两人的新名字。
这一年间，陈朵学会了如何像一个常人一样吃喝拉撒，学会了读书识字，甚至还爱上了篮球这项运动，经常在篮球场上将陈俊彦按在地上摩擦。得到了新名字的陈木不但恢复了蛊身法的修为，重新控制了游梦蛊网络，还将蛊身之术更进一层，完善了对情蛊·生的控制和运用。孟教授对他做过几次全面的检查，最后确定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陈木都已经算是一个正常的先天异人了。
暗堡的高层提出过让陈木回归正常社会的提案。但考虑到他在外面没有一个亲人朋友，也没有经济来源，甚至还是个未成年，提案最终还是没有通过。陈木就这样被留在暗堡协助做一些关于蛊术的研究，等待进一步的安排。
时间正值午休，餐厅里七个人分别占据了两张小方桌。陈朵、陈俊彦和半张脸已经恢复了人形的大怪兽坐在一桌边吃边聊，而另一张小桌围坐着廖忠、陈木和小胡小高两个研究员。
“喂，小子，你真的考虑好了？”廖忠端起眼前的海碗，唆了一口面，一脸严肃地询问坐在对面的陈木。
“嗯，廖叔，我都想好了。我知道你们一直想让我回归正常人的世界，但是我从出生开始就没过过一天正常人的生活，甚至我现在都不算个一般意义上的正常人。”陈木顿了顿，喝了一口面汤，认真品尝汤里咸鲜的滋味，过了好一阵才继续说道：“正常人的世界对我来说一直都只是课本里的一个名词而已。我从来没在那里生活过，更谈不上什么回去。之前我的世界是药仙会，现在我的世界是暗堡。这里有廖叔，有孟教授，有高哥和胡哥，有朵儿和俊彦，也许将来我会去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但是至少现在，我想留在这里。廖叔，我想加入公司，我是认真的！”
“廖头，我觉得小木说得有道理，贸然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丢进外面复杂的世界，我也觉得不是什么好选择。更何况，您身边那位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您就不考虑考虑他退了之后的事儿？”
“不行！小木加入公司做个实习员工我可以同意，但是那位的活儿不是他能应付的。这小子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让他顶上去，他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您听我说完啊，小木确实实力不足，那再加上陈朵呢？这都快两年了，我们经费花了无数，从药仙会得来的资料我们都研究透了，小木也给了不小的帮助。但说实话，在治好陈朵这件事上我们还看不到一丝希望。廖头，上面是不会同意我们一直把纳税人的钱往水里扔的，您想继续维护陈朵，就得给上面一个合理的理由。陈朵的实力您清楚，再加上小木这孩子的机灵劲儿，代替那位我觉得完全没问题。”
“这……我再想想……陈朵才十一岁，就算真要让她上也不可能是现在。小高啊，虽然我是个粗人，但是我也知道搞研究这事儿就讲究个灵感，你们再努努力，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有转机了呢？”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陈朵的转机没有出现，陈木却得到了消息，大怪兽已经痊愈，就要离开了。褪去一身蜥蜴皮的大怪兽是个皮肤黝黑的光头汉子，他与众人道别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但回去的路上陈木却注意到陈朵似乎很失落，打篮球的时候都表现得心不在焉，让陈俊彦得了好几次分。
又过了三个月，还是在之前与大怪兽道别的那条长长的走廊里，陈俊彦眼泪汪汪地背着行囊，跟着廖忠，在陈木和陈朵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空荡荡的走廊里，陈朵神情落寞地坐在墙边的长凳上，陈木一语不发地站在她身边，不知该说什么好。“陈木……”陈朵冷不防地开口，“你也会出去么？”
“那你想要出去吗？”陈木坐到陈朵身边摸摸她的头，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让思绪在心灵链接内流淌。“感觉到了吗？我有一半的魂魄在你那里。我是你的蛊师，也是你的蛊。这是传自上古的仪式，它将我们联系到一起。我们是分不开的，没有你我哪也去不了。”
“嗯”
陈朵的神情似乎稍微变化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轻轻地应了一声。
送走了陈俊彦，廖忠心事重重地沿着走廊往回折返，经过陈朵身边时，陈朵犹豫着开口：“廖叔……我……能出去么？”廖忠好像被点了穴一般停顿在原地。过了好一会，他才僵硬地转过头去对着陈朵挤出一个微笑，说到：“不早了……睡觉去吧”
陈朵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廖忠顺着走廊走远，紧紧攥着陈木放在她膝盖上的手。
陈朵是不能离开暗堡的，这一点陈木很清楚。作为原始蛊的宿主，陈朵无时无刻不在产生致命的蛊毒。她身体无法容纳的蛊毒会自然地向外发散，如果没有防护服，她就是一个行走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公司是绝不会将这个定时炸弹置于自己的控制之外的。
“但是这样粗暴地管制和矫正……小姑娘会崩溃的啊……必须改变公司的做法，至少改变廖忠的做法……”
第二天的午休，廖忠一个人在食堂里嗦着面，陈木抱着一大碗馄饨坐到他对面。
“廖叔，”陈木把碗放下，对着廖忠说：“你知道孟教授会用实验室的温室种菜吗？”
“嘿，奇了怪了，你小子不是跟老孟最好吗？怎么来我这打起小报告了？”
“廖叔，你看这是啥？”陈木掏出一个红彤彤的果子放在廖忠眼前。
“这不西红柿吗？不过怎么是方的？这是老孟种的？行啊这帮搞研究的，挺厉害啊！”
“孟教授告诉我，培育这种方形的番茄很简单。只要在番茄花刚授完粉还没有结果的时候就用一个方形的塑料壳子罩住那花，长出的果子被壳子限制住，自然而然的就长成方形了。”
“去年孟教授就送了一些这样方形的番茄给我们。陈俊彦看这果子样子奇怪，不敢吃，于是小高和大怪兽就想捉弄他一下。他们做了一个番茄形的模子，把这方形的番茄挤进去，再做一层假的果皮，拿去骗陈俊彦。结果陈俊彦咬了一口就发现了，里面的果肉都挤成一团酱了。”
廖忠停下了嗦面的动作，抬起头看着陈木：“臭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廖叔，想把方的番茄变成圆的，硬挤是不行的。”陈木说着，把手里的番茄展示给廖忠看，“你得趁她还长在枝条上就把她的罩子去掉，给她阳光和雨水，让她自由生长。”说着，陈木手上亮起了一抹绿光，已经被摘下来的番茄吸收了那抹绿光后竟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恣意的生长很快抹平了番茄表面的棱角，等到陈木收回了情蛊·生的力量，他手中只剩下了一个比之前大了一倍的正常番茄。
“您看，这就是她的天性。不管曾经在上面施加过什么束缚，只要去掉它，给她足够的光和水，她早晚会长回本来的形状。我跟陈俊彦一样，也喜欢吃圆的番茄，所以我偷偷把孟教授番茄上的罩子都拆掉了。廖叔，我平时去不了实验室，能拜托你帮我浇水吗？”
这一年间，陈朵学会了如何像一个常人一样吃喝拉撒，学会了读书识字，甚至还爱上了篮球这项运动，经常在篮球场上将陈俊彦按在地上摩擦。得到了新名字的陈木不但恢复了蛊身法的修为，重新控制了游梦蛊网络，还将蛊身之术更进一层，完善了对情蛊·生的控制和运用。孟教授对他做过几次全面的检查，最后确定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陈木都已经算是一个正常的先天异人了。
暗堡的高层提出过让陈木回归正常社会的提案。但考虑到他在外面没有一个亲人朋友，也没有经济来源，甚至还是个未成年，提案最终还是没有通过。陈木就这样被留在暗堡协助做一些关于蛊术的研究，等待进一步的安排。
时间正值午休，餐厅里七个人分别占据了两张小方桌。陈朵、陈俊彦和半张脸已经恢复了人形的大怪兽坐在一桌边吃边聊，而另一张小桌围坐着廖忠、陈木和小胡小高两个研究员。
“喂，小子，你真的考虑好了？”廖忠端起眼前的海碗，唆了一口面，一脸严肃地询问坐在对面的陈木。
“嗯，廖叔，我都想好了。我知道你们一直想让我回归正常人的世界，但是我从出生开始就没过过一天正常人的生活，甚至我现在都不算个一般意义上的正常人。”陈木顿了顿，喝了一口面汤，认真品尝汤里咸鲜的滋味，过了好一阵才继续说道：“正常人的世界对我来说一直都只是课本里的一个名词而已。我从来没在那里生活过，更谈不上什么回去。之前我的世界是药仙会，现在我的世界是暗堡。这里有廖叔，有孟教授，有高哥和胡哥，有朵儿和俊彦，也许将来我会去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但是至少现在，我想留在这里。廖叔，我想加入公司，我是认真的！”
“廖头，我觉得小木说得有道理，贸然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丢进外面复杂的世界，我也觉得不是什么好选择。更何况，您身边那位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您就不考虑考虑他退了之后的事儿？”
“不行！小木加入公司做个实习员工我可以同意，但是那位的活儿不是他能应付的。这小子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让他顶上去，他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您听我说完啊，小木确实实力不足，那再加上陈朵呢？这都快两年了，我们经费花了无数，从药仙会得来的资料我们都研究透了，小木也给了不小的帮助。但说实话，在治好陈朵这件事上我们还看不到一丝希望。廖头，上面是不会同意我们一直把纳税人的钱往水里扔的，您想继续维护陈朵，就得给上面一个合理的理由。陈朵的实力您清楚，再加上小木这孩子的机灵劲儿，代替那位我觉得完全没问题。”
“这……我再想想……陈朵才十一岁，就算真要让她上也不可能是现在。小高啊，虽然我是个粗人，但是我也知道搞研究这事儿就讲究个灵感，你们再努努力，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有转机了呢？”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陈朵的转机没有出现，陈木却得到了消息，大怪兽已经痊愈，就要离开了。褪去一身蜥蜴皮的大怪兽是个皮肤黝黑的光头汉子，他与众人道别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但回去的路上陈木却注意到陈朵似乎很失落，打篮球的时候都表现得心不在焉，让陈俊彦得了好几次分。
又过了三个月，还是在之前与大怪兽道别的那条长长的走廊里，陈俊彦眼泪汪汪地背着行囊，跟着廖忠，在陈木和陈朵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空荡荡的走廊里，陈朵神情落寞地坐在墙边的长凳上，陈木一语不发地站在她身边，不知该说什么好。“陈木……”陈朵冷不防地开口，“你也会出去么？”
“那你想要出去吗？”陈木坐到陈朵身边摸摸她的头，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让思绪在心灵链接内流淌。“感觉到了吗？我有一半的魂魄在你那里。我是你的蛊师，也是你的蛊。这是传自上古的仪式，它将我们联系到一起。我们是分不开的，没有你我哪也去不了。”
“嗯”
陈朵的神情似乎稍微变化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轻轻地应了一声。
送走了陈俊彦，廖忠心事重重地沿着走廊往回折返，经过陈朵身边时，陈朵犹豫着开口：“廖叔……我……能出去么？”廖忠好像被点了穴一般停顿在原地。过了好一会，他才僵硬地转过头去对着陈朵挤出一个微笑，说到：“不早了……睡觉去吧”
陈朵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廖忠顺着走廊走远，紧紧攥着陈木放在她膝盖上的手。
陈朵是不能离开暗堡的，这一点陈木很清楚。作为原始蛊的宿主，陈朵无时无刻不在产生致命的蛊毒。她身体无法容纳的蛊毒会自然地向外发散，如果没有防护服，她就是一个行走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公司是绝不会将这个定时炸弹置于自己的控制之外的。
“但是这样粗暴地管制和矫正……小姑娘会崩溃的啊……必须改变公司的做法，至少改变廖忠的做法……”
第二天的午休，廖忠一个人在食堂里嗦着面，陈木抱着一大碗馄饨坐到他对面。
“廖叔，”陈木把碗放下，对着廖忠说：“你知道孟教授会用实验室的温室种菜吗？”
“嘿，奇了怪了，你小子不是跟老孟最好吗？怎么来我这打起小报告了？”
“廖叔，你看这是啥？”陈木掏出一个红彤彤的果子放在廖忠眼前。
“这不西红柿吗？不过怎么是方的？这是老孟种的？行啊这帮搞研究的，挺厉害啊！”
“孟教授告诉我，培育这种方形的番茄很简单。只要在番茄花刚授完粉还没有结果的时候就用一个方形的塑料壳子罩住那花，长出的果子被壳子限制住，自然而然的就长成方形了。”
“去年孟教授就送了一些这样方形的番茄给我们。陈俊彦看这果子样子奇怪，不敢吃，于是小高和大怪兽就想捉弄他一下。他们做了一个番茄形的模子，把这方形的番茄挤进去，再做一层假的果皮，拿去骗陈俊彦。结果陈俊彦咬了一口就发现了，里面的果肉都挤成一团酱了。”
廖忠停下了嗦面的动作，抬起头看着陈木：“臭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廖叔，想把方的番茄变成圆的，硬挤是不行的。”陈木说着，把手里的番茄展示给廖忠看，“你得趁她还长在枝条上就把她的罩子去掉，给她阳光和雨水，让她自由生长。”说着，陈木手上亮起了一抹绿光，已经被摘下来的番茄吸收了那抹绿光后竟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恣意的生长很快抹平了番茄表面的棱角，等到陈木收回了情蛊·生的力量，他手中只剩下了一个比之前大了一倍的正常番茄。
“您看，这就是她的天性。不管曾经在上面施加过什么束缚，只要去掉它，给她足够的光和水，她早晚会长回本来的形状。我跟陈俊彦一样，也喜欢吃圆的番茄，所以我偷偷把孟教授番茄上的罩子都拆掉了。廖叔，我平时去不了实验室，能拜托你帮我浇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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