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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被琐事打败

    日记这种私密的东西,她没法拿到台面上讲,只能悄悄在空间发表些许言论:提笔欲落三千墨,才疏学浅细斟酌。惊觉言及心上锁,折笔泼墨未解惑。锦书焚炉疑难说,雾里看花意气堕。风尘仆仆半生过,宁缺毋滥红尘客。

    屏蔽了所有亲人和部分相熟的人,反复确认她才敢一吐不快。

    如果她也能像林欢欢那样勇敢无畏该多好?家庭和睦,无忧无虑,还有年少情深的恋人。

    她见证她们从高中开始的恋情,也为他们的情路挥洒过泪水。

    孟繁桐作为他们情路上的陪衬,并不清楚细节,只记得自己在班主任替他们“官宣”才知情。

    她曾难过自己作为好朋友是最后才知道他们的恋情,他们把她衬托得像个“跳梁小丑”。孟繁桐往日帮她辩解的每一句话都成为荆条,抽得她脸火辣辣的疼。

    还是林欢欢追到宿舍好生安慰,两人对坐哭了半个多小时才和解。这也让孟繁桐真正明白何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孟繁桐看着她们扛过毕业季,从高中走到大学,听她诉说两人上演的“离别的车站”。

    大学毕业后她们没有多少联系,只是听说两人在老家开了一个菜鸟驿站,忙碌不已。

    时间冲淡了她们之间的情谊,过往点滴亦不再清晰,却还是记得为她流的泪。

    看到孟繁桐发表的说说,梁少榆毫无头绪。除了当事人,只有一个人清楚当年始末,可他也在屏蔽范围。

    梁少榆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一如往昔般分享自己的菜品,希望能唤起她的兴致。

    孟繁桐正情绪低迷,他完全没想过提出见面的事情,就连画画到事情都不敢提起。

    随着现实的影响,他故事里的主角也更加的坎坷。故事里那个敢爱敢恨的男子突然心生胆怯,怕连累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试图说狠话让她知难而退。可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她的眼里,被她先发制人的严词拒绝了。

    故事里拖泥带水的女主角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身边,这也是梁少榆对她的坚定不移。

    他在“作家的话”那里写着想对她说却又不敢说的话:“怪我文笔糟糕,写不出你万分之一的好。怪我知之甚少,难解你的苦恼。”

    梁少榆这句话等于是实锤了读者们的脑洞,可他无暇顾及因此在书粉那里掀起的轩然大波。

    他时刻关注着心上人的动态,见她出去买菜也是“毫无生气”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没法靠近,只能远远观望。

    孟繁桐手提蔬菜,手机放在快递盒上,已经无暇拿出口袋里的门卡。只得将快递盒先行放在地上,可身后已然有人在等候。

    匆忙开门,侧身让其他人先行,可她快递盒上的手机似乎不稳,急坠而下,屏幕只有一侧和机身连接。

    所幸耳机里歌声未断,屏幕也还亮着,只是分裂的有些严重,需要重新粘连。

    孟繁桐若无其事将手机放入上衣口袋,就准备往前走,而手机又掉了出来。

    此时她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蹲身将蔬菜与快递都放到地上,才捡起手机放入口袋。

    可她起身瞬间又再次掉落,此时屏幕已经全黑,只余耳机里传出的悲伤的乐曲。

    这离谱的三连摔让门口的保安都称奇,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吧。

    她蹲在原地定定的看着地上已经无法使用的手机,无助的像个孩子。路过的人看了一眼便走远,只有不远处岔路口的梁少榆见状想要上前。

    而她愣神不超过一分钟,便貌似平静的拿起地上的东西就走,无任何停留。

    那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在思考自己是转身出去修手机,还是先将东西送回住处。

    宽松上衣看不出她呼吸的起伏,只有心口的丝丝锐痛,泪落无声,镜片水汽盈盈。

    没有人愿意崩溃于人前,她口罩下的动容便也无人得见。

    把蔬菜放入冰箱,钥匙挂在门上,快递放在门口的吧台。照旧轻声上楼关上房门,不知是怕会惊动哪个人。

    开门回到安全区域,她才哭出声。

    将口罩丢进垃圾桶,取下眼镜洗脸,动作一气呵成,可眼泪依然没有停止。

    庆幸的是,她心中还有最后那一丝焰火,燃起她生的希望。

    这个世界浩如烟海,每个人都微如尘埃,没空关心别人的“兵荒马乱”。

    发泄了压抑已久的情绪,看着潺潺流动的水,她突然想起抽屉里那个旧手机。

    旧手机进水后也拿去修过,但是后来屏幕又摔得有些不灵敏,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会自己退出。

    虽然很难用,可为今之计,继续用旧手机是最好的办法。

    把蓝牙耳机拿去充电,又用绣花针把电话卡拿出来换上,捣鼓了好半天才重新把微信那些账号那些重新登陆。

    不重新登录微信,身无分文的她可能会在吃完屋里的米和面条后饿死他乡。

    她回过神的时候,天色都暗了下来。老规矩的清水煮白菜,很快就搞定了。

    第二天,孟涛打电话通知孟繁桐说上次来拿标本的那个人要过来拷贝照片。

    虽然面色不佳,但早已看不出昨天孟繁桐哭红了眼的样子。

    伍华章每次都客气的喊她师姐,其实两个人站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孟繁桐比他年长。

    在他来之前,孟繁桐特意嘱咐他多带一根数据线,因为孟想他们又把她新买的数据线带走了。

    从孟想工位上拿过大硬盘后,她习惯性的检查一遍,结果就发现图片编号顺序有问题。

    不清楚顺序从哪里开始错位的,就只能按照名单从头检查。

    文件过大,拷贝需要二十多分钟,伍华章干等着无聊,就在旁边玩手机。

    孟繁桐从第一个开始数,发现编号本应该是532的红刺悬钩子,图片文件名上的编号写成了160,改正后发现是另一个植物的图片文件编号是532。

    仔细检查,就发现少了235号,按照名单查找235号的柳叶亚菊,发现文件是在的,只是编号和另一个重复了,于是后面所有的编号都错位了。

    改文件名的编号比改表格里的编号慢得多,她改到357号时才想起伍华章还在等着,于是跟他说明了原因。

    对方表示只要植物名没问题,编号他可以回去自己改。

    拷贝还需要时间,她也不擅长制造话题,只能直接问他:“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

    “我是吃过了才过来的,师姐你还没吃饭啊!”

    “你过来的时候,我刚准备吃饭。”孟繁桐也很尴尬,以前他说一会儿就到至少需要20分钟,可这次没过几分钟就到了,她才吃了两口饭,现在饭菜还在桌上摆着呢。

    “那是我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师姐你先去吃饭吧,反正还要些时间才好。”

    “嗯,那你再坐会儿,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去阳台上看看我弟种的那些花草果蔬。”

    孟繁桐洗好碗筷过来后,她趁空闲时把编号的问题写在了便利贴上,文件正好传输完成。

    终于结束这种尴尬的境地,伍华章没有多待就起身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