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小霸王勇斗虎千代 赵王师平定冀州地

    却说大将军孙坚先引本部兵马由阳平出，取道顿丘，去取阴安。其军内有偏将方悦，河内名将也，使一杆长枪。坚命其先将马步军三千，径抄小路，往阴安溺战。阴安守柿崎景家，上杉之勇将也，引铁骑五百，出得城来，大喝曰：“赵将休走！”悦纵马挺枪而出。两马相交，无五合，方悦急待退，即被柿崎景家手起刀落，斩于马下，生擒将校极多。孙坚闻听大怒，引四将直至城下：步兵校尉程普、中垒校尉黄盖、昭武将军韩当、骑都尉祖茂。但见孙坚披烂银铠，裹赤帻，横古锭刀，骑花鬃马，指城上而骂曰：“倭寇匹夫，速出城受死！”柿崎景家副将岩井信能引兵五千出城迎战。程普飞马挺矛，来战岩井信能。不至五合，程普刺中岩井信能之喉，其当场坠于马下而亡。坚大喜，挥军杀至城下，城上矢石如雨。坚不得已而收兵，闻其粮草屯于内黄，即遣偏将军董袭往取之。内黄守将安田景元出城迎战，董袭将其诱至羛阳聚而歼之。柿崎景家闻听内黄失守，遂引兵来救。行至繁阳，左右杀出别部司马陈武、振威将军潘璋二将，杀得倭军四散逃窜。柿崎景家不敢回阴安，夺小路而走魏郡。

    却说孙坚夺了阴安，气势愈盛，即引大军直扑魏郡而来。德川家康急遣酒井忠次、井伊直政、村上义清、甘粕景持四将中道阻击于洹水。谁曾想孙坚早已尽速渡津，合围倭军于洹水西岸。酒井忠次四将奋力拼杀，方才逃回魏郡。孙坚南北相击，下魏郡所辖数县，紧逼郡都。上杉谦信急修书一封往清河，求助于铃木重秀。清河主铃木重秀者，铃木佐大夫之子。其父建元五年夏战上杉于界桥，为上杉家勇将直将兼续所杀，二家因此事而成仇。后因德川从中斡旋，乃和解也。今铃木重秀获上杉求书，引兵三万前来相助。途径斥丘，后翼杀出一支军马。重秀按住马脚视之，乃清河故守上官桓。重秀大怒曰：“败军之将，安敢来战？”上官桓大喝曰：“今王师已至，当合力铲除尔等倭贼！”两马相交，不数合，桓诈败而走。重秀从后追赶。约走十余里，赵将建武将军徐盛、奋威将军周泰各引军由左右冲将过来，接应交战。重秀之弟铃木重朝、铃木重兼护住其兄，拼杀出去欲返回清河。赵军侧后掩杀而上，倭军死伤惨重。重秀遂逃回清河，固守不出。不日，赵军合围清河，断其粮道。清河城中顿时乱作一团。铃木重秀不得已，乃开城献降。

    却说孙坚主力近逼魏郡，屯兵于平阳城。上杉谦信召诸将商议，宇佐美定满曰：“赵军势大，屯于平阳，且粮道无阻，有长久攻防之嫌也。其粮屯于亦内黄，若驱兵夺回，或有利于我也。”上杉谦信曰：“恐其早有防备。”忽闻孙坚差人于城外叫阵，上杉谦信登上城楼观瞧。但见赵军纪律严谨，布阵规矩。有赵兵城下叫骂，甚是不堪入耳。直将兼续见之大怒，取弓弩于城上将士兵射杀，即谓其主曰：“谩骂如此，焉能不怒？”上杉谦信遂引兵出城应战。但见上杉军一字排开，左边乃小岛弥太郎、加藤段藏、甘粕景持、村上义清、斋藤朝信，右边为长尾政景、上杉景胜、柿崎景家、本庄繁长、小笠原长时。再观孙坚阵营，左是程普、黄盖、韩当、蒋钦、周泰、陈武，右乃董袭、甘宁、凌统、徐盛、潘璋、丁奉。上杉谦信阵中大喝曰：“吾等与汝未有恩怨，何故来犯？”孙坚对曰：“汝等倭贼，霸吾疆土，有何颜面阵前答话？”赵将潘璋谓坚曰：“其人好生狂躁，待吾取其首级！”即拍马出战。谦信遣本庄繁长迎战。那本庄繁长骁勇善战，乃上杉家头号猛将，为其主称为武人八幡。二人战不数合，潘璋便败下阵来。赵将甘宁、凌统上前助阵，上杉谦信叫住本庄繁长，亲自上阵迎敌。但见上杉谦信身披南蛮胴，手持七支刀，由中军一路杀出。但见上杉谦信全装披挂，雄威纠纠，炫目惊心，有诗为证：“头上紫盔焕金缨，身披重铠灿蟒鳞。番袍绚彩枣红马，七支刀横耀日明。”赵将见上杉谦信勇猛，皆不敢上前。潘璋夺路逃回阵中。上杉谦信来在阵前大笑赵军无人敢战，气得赵将无所适从。正当时，赵营阵中一将唤曰：“此贼骄横，待吾挫其锐气！”孙坚视之，乃其子孙策，官居虎贲中郎将。其弟权谓其兄曰：“兄长切勿轻敌！”孙策纵马出阵，来在两军之间。但见孙策头佩银盔，身披红袍，胯下良马，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不愧有小霸王之称。上杉谦信见一将而来，问到：“来将通名！”策曰：“吾乃虎贲中郎将孙策，特来捉汝也！”上杉谦信曰：“汝便众人都来，吾亦不怕！”纵马横刀，直取孙策。策挺枪来迎。两马相交，战五十合，不分胜负。两军将帅暗暗称奇。马匹困乏，各回军中，乃换马匹，又出阵前。又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孙坚恐其子有失，自披挂出阵，直至阵前；看其子与那上杉谦信又斗数十余合，两个精神倍加。孙坚教鸣金收军。二将分开，各回本营。

    是日天色已晚，上杉谦信回到城中，其弟长尾政景谓之曰：“那孙策英雄，可比楚人项藉，不可轻敌，可速往赵郡，教德川大将军引上将来助。”上杉谦信曰：“其人将败，吾必杀之！”长尾政景曰：“今天色已晚，不可战矣。”上杉谦信曰：“唯唯诺诺，岂是大丈夫？多点火把，安排夜战！”孙策亦换良马，再出阵前，大叫曰：“倭贼！敢夜战否？”上杉谦信问其弟换坐下马匹，抢出城来，呵斥曰：“今吾誓杀汝！”策曰：“吾胜汝不得，誓不回营！”两军呐喊，点起千百火把，照如白昼。两将又向阵前鏖战。到三十余合，孙策拨回马便走。上杉谦信呵曰：“拿汝命来！休要逃走！”孙策引上杉谦信向北而走，城上倭将见其帅中计，皆出城来助。两将沿漳水而走，不到数里，来在一片芦苇丛。转眼孙策不见踪迹。倭将长尾政景引诸将赶至，上杉谦信命人打气火把，去寻孙策。但见芦苇丛高近一人，夜色映照尽显杀气。谦信大呼：“不好，中计矣！”话音未落，但见四周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动地。但见赵将蒋钦、周泰、甘宁、凌统、徐盛、丁奉六人由四面掩杀上来，将上杉谦信困于其中。上杉谦信左右拼杀，奋勇冲夺走路，连刺赵将数名，逃回魏郡。明日后数日，孙坚命赵军以井阑并发石车而攻魏郡。不下五日，魏郡城三面皆塌。上杉谦信见城郡将破，急命人召集军马，连夜北走赵郡。孙坚入得魏郡，安抚百姓，整备军事；表奏建武将军徐盛为魏郡太守。三日后，开拔来攻赵郡。

    却说上杉谦信败兵回赵郡，德川家康听闻，厉声责骂，将欲斩之。本多正信曰：“今大敌当前，斩杀大将，恐对吾军不利也。”家康方才作罢。又闻听赵军已取冀南数城，正朝赵郡席卷而来，即问计于诸臣。本多正信曰：“吾军节节失利，彼军士气大胜，理应避其锋芒也。”上杉谦信进曰：“赵郡尚有兵三万，再连冀北芦名盛氏、佐竹义重、陶晴贤，再远交伊达政宗、安东爱季、南部晴政，必可扭转大局也。”本多正信曰：“《韩非子》有言：失火而取水于海，海水虽多，火必不灭矣，远水不救近火也。幽州来援，恐时则迟矣。”井伊直政曰：“不如待其远来，奇袭破其锐气？”本多正信曰：“吾夜观星象，赵营他日必将生变，届时再攻亦不迟也。”德川家康未能下决断，乃命各郡坚守不战，静观其变。

    却说孙坚引大军来攻赵郡，强攻数日不能得胜。坚暂且缓兵，退军二十里处安营，问计于诸将。其子破虏将军孙权进曰：“丞相取东面，司徒取西面，二人若相向而攻，夺勃海、河间、安平、中山、巨鹿、常山诸郡，扼阻幽州南助，困德川家康于邯郸，则敌插翅难逃，必拱手来降也。”孙坚大喜，修书二封，各往东西。刘备、曹操得信，乃引大军向内而征。

    却说司徒刘备先行东进，出壶口关过涉国、武安，不取赵郡，北折而奔襄国。襄国守安田长秀欲于苏人亭设伏，以击赵军。赵将姜维率部先行抵达，并遣副将王平、高翔渡湡水，伏于北岸。那安田长秀行至岸边，两面赵军冲杀而出，杀得倭军大败而走，安田长秀亦死于乱军之中。姜维率部入得襄国。刘备大军一路北上，取中丘，屯于柏人，将入常山、巨鹿界。巨鹿之主佐竹义重，其父义昭于建元五年秋亡故，诸臣乃立其为家督。佐竹义重家臣冈本禅哲谓其主曰：“赵军来犯，或双取二城之意，当联合芦名家，齐破敌兵也。”须臾，有芦名盛氏家臣木幡高清来见，曰：“闻赵军遣将吴班、陈式已过汦水，屯于北岸，有进犯之势，特来求助于将军。”冈本禅哲曰：“臣以为赵军或以击巨鹿为主，兵渡汦水为佯攻也。远近相比者，巨鹿近于常山耳。”木幡高清曰：“然听闻赵军主力已兵屯吾岸，有伐吾之势也。”佐竹义重笑曰：“此声东击西之计，不足为惧，吾自当发兵，扼守隘口。”佐竹义重乃遣江户忠通、那须高资引兵二万去助常山。佐竹义重以为此番无事，然二日后，便有军士来报，赵将曹纯、曹洪引兵由清河而出，北攻安平郡。郡守佐竹义坚为曹洪所杀，其所部勇将爱洲移香斋、芳贺高经皆死于阵中。佐竹义重急调江户忠通、那须高资二人回城。二人赶回匆忙，未曾防范，行至高邑，道旁杀出故太守田贺。田贺因倭乱起，守巨鹿而失利，引残军逃至大陆泽。前日王师北至，贺出泽而归。江户忠通、那须高资见是田贺，大怒，纵马来战。二人怎是其对手，未至十合，那须高资便为田贺斩于马上。江户忠通一见大事不妙，拨马欲逃。田贺催马赶上，刺伤马背，江户忠通跌落而为赵军所擒。田贺合司徒刘备大军于廮陶，围城强攻。佐竹义重引本部出城迎战。但见义重气势凌人，赵军无人敢先出阵。斯时，赵军阵中一员小将应声而出：“末将愿往擒之！”刘备等视之，乃张飞之子中郎将张苞。苞手持丈八矛冲于阵前。佐竹义重举太刀相迎，二人交有数余合，未分胜败。然刀岂能挡枪，未几时，佐竹义重便败下阵来。义重止住张苞曰：“待吾回阵换枪，再来于汝战！”张苞允之。佐竹义重回在本阵，换来长枪。二人复战，数十合，亦不能分胜败。张苞见其善用刀而非枪，心生一计，诈败而走。佐竹义重纵马赶上。赵军诸将心领神会，齐杀出阵。左边为姜维、王平，右侧是高翔、庞羲，中道乃张飞。飞纵马向前，接过其子，手挺丈八蛇矛，直插佐竹义重要害之处。佐竹义重眼疾手快，躲闪而过，方知中计，拨马便走。张飞与其子苞追赶上前，刺伤义重肩臂。义重忍住伤痛，奔逃回城。刘备亦不追赶，鸣金收兵。次日，刘备传令围城，扼守出城各路隘口。佐竹义重则坚守不出。三日后，佐竹义重自知不敌刘备，且城中将欲断粮，乃遣使出城，送上降表，开城归降。刘备入得巨鹿，为佐竹义重寻名医而医之肩伤，义重感恩不尽。此事不胫而走，传至芦名盛氏及陶晴贤耳中。又赵军分遣使臣前来劝降，二将深知德川家康大势将去，却不愿归降，欲绝地反击，乃各自分兵而阻。

    却说芦名盛氏扼守常山，赵军遣南中郎将赵云，副将赵统、赵广、吴班、陈式来攻。常山守将相马盛胤以为郡都依山而建，易守难攻，而藐视赵军。赵云遣吴班于城外叫阵，相马盛胤引兵而出。吴班与之交兵，数合之后，班诈败而走。相马盛胤亦不追赶。吴班回在阵中，赵云单骑而出，来在阵前。但见赵云手持亮银枪，跨下白龙马，一身白盔白甲，大喝道：“吾乃常山赵子龙也！”相马盛胤轻视曰：“今于汝郡当斩汝首也！”纵马上前来战赵云。云不慌不乱，举枪来挡。斗不三合，相马盛胤便败下阵来。相马盛胤拨马便走。赵云赶来。相马盛胤只指望引诱赵云于城下而乱箭射之。不想赵云马快，早已赶上，手起枪落，便战相马盛胤于马上。倭军便走。赵云大喝曰：“速开城献降！”倭军见其将已死，俱拜于马前，开城归降。芦名盛氏闻听常山失守，相马盛胤被杀，坐立不安。又闻军马来报，赵云引本部已过鲜虞亭，来奔中山，沿途城郡皆望风而降。芦名盛氏自知敌不住赵云，急命人收拾军马弃中山，去投伊达政宗也。

    却说曹操引大军攻勃海，一路郡县皆不战而降。勃海郡守吉见正赖者，原为毛利元就之将，因故而投陶晴贤。闻听王师，当即开城归降。曹操入得勃海，问于吉见正赖，其曰：“陶晴贤屯粮于成平，其守天野隆重，吾之好友，若能夺之，则其部必败也。”曹操闻听大喜，即遣曹纯、曹洪去夺成平。将过漳水，侧翼闪出一支人马。曹纯迎战上前，定睛视之，乃故州牧赵希、勃海太守夏侯亮。三人相见甚欢。问其故，对曰：“自倭乱起，州军奋力拼杀，引残部逃至北皮城。所部善水战，此城三面环水，进可攻，退可守，倭军数不能破也。”四将兵合一处，来攻成平。成平守将天野隆重亦是毛利旧臣，闻听王师来攻，当即出城相迎。陶晴贤闻听屯粮之所为赵军所占，大怒，尽遣军马前来争夺。陶晴贤刚出城不至数十里，南面杀出一军，乃是赵将于禁。陶晴贤迎战上前，不到数合。左侧赵希、夏侯亮，右侧曹纯、曹洪各引兵掩杀而来。虎豹骑并弓弩相攻，陶晴贤不能敌之，夺路逃回河间。曹操则引兵屯于河间城外，每日城下叫阵。陶晴贤不堪侮辱，欲连夜夺小路去投幽州。将出北门，便为赵军所俘。陶晴贤不得已而归降。曹操入得河间，上奏洛阳。赵帝泰大喜，迁拓跋尚为冀州刺史，拜于禁为河间太守、曹洪为安平太守、吴班为常山太守、陈式为中山太守，还余者州牧、郡守之职，时建元七年巧月中。

    却说赵军冀州大胜，困德川家康于赵郡。德川家康心急如焚，问计于本多正信。正信曰：“为今之计，只待北疆也。”果不其然，伊达政宗、南部晴政、安东爱季三家起兵十五万来救德川，屯兵于樊舆亭。赵军则屯兵于葛城。两军对峙，大有决战雌雄之势。正是：才将倭主困河北，又见干戈起幽州。未知幽州战事若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