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演员
卢米安打算下午去找房东，因此他和芙兰卡方向并不相同。因为明晚芙兰卡就要去水仙会，所以他们并不打算跟着那两个魔女。
走了一截，卢米安通过豌豆通讯得知奥萝尔在露易丝那，于是又转身向回走。刚转过来，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金鸡旅店那个查理正动作夸张地，大声和路边小贩讨价还价。
“我家的烧饼三里克一块，十里克三块，多少年没变过，你嚷嚷个什么？”小贩看着表情浮夸的查理，一脸莫名其妙。
查理一边说着“挣钱不易”“民生凋敝”之类的话，一边偷偷往卢米安这边瞧。
卢米安看着好笑，他和这个查理虽然同住一栋楼，但只有点头之交。据说夏尔和他关系不错，并且总是找他的乐子。
卢米安走过去，凑到争执的两人旁边，“嘿，查理！今天不上班？”
“哦！是你！”查理终于找了个借口，从摊前抽开身，小贩还在说着“你食不食油饼？食不食？油饼啊！”
“怎么？钱包给偷了？我请你吧。”卢米安掏出一张一费尔金的纸币，买了六个烧饼，递给查理三个。小贩终于安静下来，并夸卢米安是懂得品尝地道美食的文明人。
“谢谢你！呃……”“卢米安。”“哦！是的，你是卢米安！谢谢你！”查理接过烧饼，犹豫了一下，立刻又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今天不上班啊？”卢米安和他并肩向金鸡旅店走着，他想着趁机向他打听那个星空餐厅和星空教派有没有关系。
“这才中午呢，尊敬的先生。酒吧晚上才营业！”查理连着吃了两个烧饼，居然一点都没噎着。
看着他吃得那么香，卢米安也觉得有点饿。他取出一块烧饼，咬了一大口……居然咬不动？这用的什么面啊，茵蒂斯长棍也捅不穿吧？这烧饼小贩怕不是弗萨克来的。
卢米安默默地收起了烧饼，刚好两人走到了金鸡旅店门口。
“哦，我还有点事，我先不回去！”查理瞪大着眼睛，仿佛有什么要紧的事一样，“再见卢米安先生！感谢您的烧饼！”
说完他一溜烟跑了，这人果真像夏尔说的，有些逗。
登上四楼，407房间内，两位美人正在就着黑乎乎的酱料吃面包。
“你快尝尝，露易丝姐姐带我在火车站附近买的面包和蓝莓酱，太好吃了！”奥萝尔照顾卢米安快坐下，并为他抹了一块果酱面包。
卢米安和露易丝打了招呼，尝了一口奥萝尔递上的面包，酥松的表面浸入了酸甜的果酱，面包内部多孔又有嚼劲，随着咀嚼麦芽的香气在口腔晕开，确实好吃！
一边夸奥萝尔恰到好处的果酱用量，卢米安一边说了刚刚的烧饼故事。
“查理？我刚刚才看他出去的啊？”奥萝尔很疑惑，“就在你联系我的时候，我们那时刚回来！”
“可是我跟你说完话立刻就……糟了，我被骗了！”卢米安一拍大腿，“至福会那条途径有个序列叫‘演员’，我这是被假扮的查理一路跟踪过来，难怪被我发现时他那么不自然！”
“至福会？是老鸽笼那个吗？”露易丝问。
“对，之前我们逮住一个叫赫德西的成员，你知道他们的事？”卢米安说，没想到露易丝居然接触过他们。
“他们也信仰着一位邪神，那个剧院有通往地下的入口。”露易丝努力回忆着，“地下有东西，和‘欲望’有关，但又有类似‘宿命’的力量，我没敢深入。”
“这小小市场区，地下挺热闹啊，又是‘欲望’又是‘宿命’，说不定还有‘猎人’和‘刺客’途径的高位残留。”卢米安接过奥萝尔递来的第二块面包，“但是，老鸽笼的人为什么跟踪我呢？还是说水仙会和芙兰卡都有人跟着？”
“说不定，损失了赫德西，他们又看中你了呢？”奥萝尔看着卢米安，“要不你也去当学徒，弄点恩赐回来？”
“我已经心有所属，当不了‘学徒’了。”卢米安一本正经地说，奥萝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嘻嘻直笑。
露易丝唉了一声捂住眼睛，“你干嘛来了？好好说老鸽笼不行吗？”
“我们只知道他们掌握的恩赐途径，序列九‘吝啬鬼’，能力与贪欲有关；序列八‘性瘾病人’，能力和情欲有关。”卢米安向露易丝讲述他们之前获得的情报，“‘演员’可能是序列七，但能力不明，也许就和假扮别人有关。”
“你提到的那个阿契娜，和假查理，表现都非常夸张，也许‘演员’的能力和‘表现欲’有关呢？”露易丝思考着说。
“那这个演员水平太差了，我一眼就发现他在看我。”卢米安有些嘲弄地笑着，然后他忽然想起来什么，“等等，那个查理本来就是傻子的性格，所以假扮的人完全复现了他的傻；那个阿契娜也是容易受人影响的类型，所以表现得那么夸张。‘演员’的能力可能真的和假扮他人与引发表演欲有关。”
“真是一群不知节制的家伙啊。”露易丝感叹道，“放纵欲望终将走向失控。”
夫妻俩楞楞地看着露易丝，感觉她说了什么很厉害的话，又没想明白厉害在哪。
和这位穿越者同胞相处几天下来，卢米安觉得她在情感方面过于冷淡，而在生活方面又热情十足。他觉得这是因为独自一人在时间中循环，已经失去了情感交流的能力，也许就是所谓的“节制”才使她的精神没有崩溃。
而对逃出循环，回归正常时间线的期待令她保持了作为一个人的生活和思考方式，没有成为“宿命”的牺牲品。
三人收拾了桌子，又闲聊了一会，卢米安和奥萝尔提出告辞，他们和房东约好了买房签合同。
路上卢米安特地让奥萝尔留了心，但是没有再发现跟踪者。
两人回到学院街12号的联排商住两用楼，在底商的酒吧里见到了房东。
卢米安支付了两万两千费尔金，房东则拿出房屋产权证，不用说这也是罗塞尔的杰作，在那之前用的都是地契。
双方各自在烈阳教会发行的通用买卖合同书上签了字。接下来只要卢米安拿着产权证和合同书，去市场区的社会管理委员会登记，就算彻底完成了房屋过户程序，成为了学院街12-2号的新主人。
签完合同，房东问卢米安，要不要考虑把剩下三套也买了，他只要两万费尔金每套。另外他们所在的这间酒吧也可以出售，虽然要价20万费尔金，但每年的租金收入就有八千到一万。
“套房我考虑一下，酒吧就算了。”卢米安心想芙兰卡还欠自己五万五，自己手里还剩三万多，加上奥萝尔从那份“卷轴教授”非凡特性里分到的四万费尔金，买套房是够了的，“您要是早点和我说多好。”
“这不是前几天突然宵禁了吗？你们可知道，听说特里尔要出大事！”房东神秘兮兮地说，“我看你们年纪轻轻才告诉你们，但是房子别想退给我啊！”
“什么事啊？您给我们说说呗！”奥萝尔的大眼睛里写满好奇，“特里尔这么繁华，怎么可能出大事？两万卖给我们，您也别耍赖哦！”
“呵呵，我都能当你们爷爷的人了，怎么可能食言！”房东不知不觉被奥萝尔激将，喝了一口掺有不明粉末的杜松子酒，闭眼品味了一阵，才娓娓道来。
房东四十多年前从南方沿海来到特里尔，凭借圆润饱满的嗓音在高手如云的歌剧院区夺得一席之地。当时特里尔最流行的是讲述贵族田园生活的抒情歌剧，他的唱腔自然而灵动，得到了不少真正贵族的青睐。
在结束了与某位夫人的一段艺术之旅后，他得到了这块当时还是旧仓库的土地作为补偿。之后潮流转变，田园歌剧被情景短剧取代，虽然他及时转型做了演员，但年龄渐长，后起之秀们很快超越了他，将他拍在了历史的沙滩上。
当时他们这些过气演员无处可去，很多人便将精神寄托于酒精和烟草之中。也有人从此堕入邪教，整个人变得偏执、暴躁，难以自控。
房东算是幸运的，他从之前游走于贵族之间时听来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收益最高的投资方式是放高利贷，其次就是买地收租。因此他用尽所有积蓄，盖起了现在这栋四层商住两用房。
也许是永恒烈阳的眷顾，不远处大学城的扩建将这里变成了闹市区，一栋栋临街建筑相继落成，这座小楼也就成为了联排建筑的一部分。而房东也通过收房租过上了不错的生活。
“八年前，在那场战争爆发之前，实际上小规模的冲突已经在大海上发生。”房东望向窗外的天空，阴沉的乌云下，行人纷纷裹紧了衣服，“所有人都知道运输会受影响，物资短缺只是时间问题。但大家都装作不知道，大家都在继续寻欢作乐。”
“直到输掉战争的那一天，突然间面粉涨了二十倍，工场纷纷停工，大群大群的工人失业，因交不起房租流落街头，又因吃不上饭倒毙在地。”
“当时租我房子的四户人家，有三家都失踪了，不知是逃走了还是遭遇了不幸。”房东露出痛苦的神色，不得不含了一口酒，调整了情绪，“最后剩下的一家，跪在地上求我退还了房租，连夜逃回乡下亲戚家了。”
“而现在，和那时几乎一模一样。”
“市场门口每天大群等待工作的人，各家工场都堆满了卖不掉的产品，我们这做大学城虽然彻夜喧闹，但酗酒斗殴的学生明显变多了。”
“虽然经过几年的恢复，情况有所好转。但所有人心里都没有底，恐慌被掩盖在放纵的生活之下。”
“几天前的宵禁就是开场哨，我的一些拥有过人能力的朋友都在说，暴风雨就要来了，特里尔就是漩涡中心。”
“我要走了，我在老家还有一些亲戚。我要去乡下，躲得远远的。”
“历史像一场戏，特里尔就是舞台。”房东喝完剩下的酒，起身准备离开，“我们都是演员，导演藏在看不到的地方，而我们只是演员。”
走了一截，卢米安通过豌豆通讯得知奥萝尔在露易丝那，于是又转身向回走。刚转过来，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金鸡旅店那个查理正动作夸张地，大声和路边小贩讨价还价。
“我家的烧饼三里克一块，十里克三块，多少年没变过，你嚷嚷个什么？”小贩看着表情浮夸的查理，一脸莫名其妙。
查理一边说着“挣钱不易”“民生凋敝”之类的话，一边偷偷往卢米安这边瞧。
卢米安看着好笑，他和这个查理虽然同住一栋楼，但只有点头之交。据说夏尔和他关系不错，并且总是找他的乐子。
卢米安走过去，凑到争执的两人旁边，“嘿，查理！今天不上班？”
“哦！是你！”查理终于找了个借口，从摊前抽开身，小贩还在说着“你食不食油饼？食不食？油饼啊！”
“怎么？钱包给偷了？我请你吧。”卢米安掏出一张一费尔金的纸币，买了六个烧饼，递给查理三个。小贩终于安静下来，并夸卢米安是懂得品尝地道美食的文明人。
“谢谢你！呃……”“卢米安。”“哦！是的，你是卢米安！谢谢你！”查理接过烧饼，犹豫了一下，立刻又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今天不上班啊？”卢米安和他并肩向金鸡旅店走着，他想着趁机向他打听那个星空餐厅和星空教派有没有关系。
“这才中午呢，尊敬的先生。酒吧晚上才营业！”查理连着吃了两个烧饼，居然一点都没噎着。
看着他吃得那么香，卢米安也觉得有点饿。他取出一块烧饼，咬了一大口……居然咬不动？这用的什么面啊，茵蒂斯长棍也捅不穿吧？这烧饼小贩怕不是弗萨克来的。
卢米安默默地收起了烧饼，刚好两人走到了金鸡旅店门口。
“哦，我还有点事，我先不回去！”查理瞪大着眼睛，仿佛有什么要紧的事一样，“再见卢米安先生！感谢您的烧饼！”
说完他一溜烟跑了，这人果真像夏尔说的，有些逗。
登上四楼，407房间内，两位美人正在就着黑乎乎的酱料吃面包。
“你快尝尝，露易丝姐姐带我在火车站附近买的面包和蓝莓酱，太好吃了！”奥萝尔照顾卢米安快坐下，并为他抹了一块果酱面包。
卢米安和露易丝打了招呼，尝了一口奥萝尔递上的面包，酥松的表面浸入了酸甜的果酱，面包内部多孔又有嚼劲，随着咀嚼麦芽的香气在口腔晕开，确实好吃！
一边夸奥萝尔恰到好处的果酱用量，卢米安一边说了刚刚的烧饼故事。
“查理？我刚刚才看他出去的啊？”奥萝尔很疑惑，“就在你联系我的时候，我们那时刚回来！”
“可是我跟你说完话立刻就……糟了，我被骗了！”卢米安一拍大腿，“至福会那条途径有个序列叫‘演员’，我这是被假扮的查理一路跟踪过来，难怪被我发现时他那么不自然！”
“至福会？是老鸽笼那个吗？”露易丝问。
“对，之前我们逮住一个叫赫德西的成员，你知道他们的事？”卢米安说，没想到露易丝居然接触过他们。
“他们也信仰着一位邪神，那个剧院有通往地下的入口。”露易丝努力回忆着，“地下有东西，和‘欲望’有关，但又有类似‘宿命’的力量，我没敢深入。”
“这小小市场区，地下挺热闹啊，又是‘欲望’又是‘宿命’，说不定还有‘猎人’和‘刺客’途径的高位残留。”卢米安接过奥萝尔递来的第二块面包，“但是，老鸽笼的人为什么跟踪我呢？还是说水仙会和芙兰卡都有人跟着？”
“说不定，损失了赫德西，他们又看中你了呢？”奥萝尔看着卢米安，“要不你也去当学徒，弄点恩赐回来？”
“我已经心有所属，当不了‘学徒’了。”卢米安一本正经地说，奥萝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嘻嘻直笑。
露易丝唉了一声捂住眼睛，“你干嘛来了？好好说老鸽笼不行吗？”
“我们只知道他们掌握的恩赐途径，序列九‘吝啬鬼’，能力与贪欲有关；序列八‘性瘾病人’，能力和情欲有关。”卢米安向露易丝讲述他们之前获得的情报，“‘演员’可能是序列七，但能力不明，也许就和假扮别人有关。”
“你提到的那个阿契娜，和假查理，表现都非常夸张，也许‘演员’的能力和‘表现欲’有关呢？”露易丝思考着说。
“那这个演员水平太差了，我一眼就发现他在看我。”卢米安有些嘲弄地笑着，然后他忽然想起来什么，“等等，那个查理本来就是傻子的性格，所以假扮的人完全复现了他的傻；那个阿契娜也是容易受人影响的类型，所以表现得那么夸张。‘演员’的能力可能真的和假扮他人与引发表演欲有关。”
“真是一群不知节制的家伙啊。”露易丝感叹道，“放纵欲望终将走向失控。”
夫妻俩楞楞地看着露易丝，感觉她说了什么很厉害的话，又没想明白厉害在哪。
和这位穿越者同胞相处几天下来，卢米安觉得她在情感方面过于冷淡，而在生活方面又热情十足。他觉得这是因为独自一人在时间中循环，已经失去了情感交流的能力，也许就是所谓的“节制”才使她的精神没有崩溃。
而对逃出循环，回归正常时间线的期待令她保持了作为一个人的生活和思考方式，没有成为“宿命”的牺牲品。
三人收拾了桌子，又闲聊了一会，卢米安和奥萝尔提出告辞，他们和房东约好了买房签合同。
路上卢米安特地让奥萝尔留了心，但是没有再发现跟踪者。
两人回到学院街12号的联排商住两用楼，在底商的酒吧里见到了房东。
卢米安支付了两万两千费尔金，房东则拿出房屋产权证，不用说这也是罗塞尔的杰作，在那之前用的都是地契。
双方各自在烈阳教会发行的通用买卖合同书上签了字。接下来只要卢米安拿着产权证和合同书，去市场区的社会管理委员会登记，就算彻底完成了房屋过户程序，成为了学院街12-2号的新主人。
签完合同，房东问卢米安，要不要考虑把剩下三套也买了，他只要两万费尔金每套。另外他们所在的这间酒吧也可以出售，虽然要价20万费尔金，但每年的租金收入就有八千到一万。
“套房我考虑一下，酒吧就算了。”卢米安心想芙兰卡还欠自己五万五，自己手里还剩三万多，加上奥萝尔从那份“卷轴教授”非凡特性里分到的四万费尔金，买套房是够了的，“您要是早点和我说多好。”
“这不是前几天突然宵禁了吗？你们可知道，听说特里尔要出大事！”房东神秘兮兮地说，“我看你们年纪轻轻才告诉你们，但是房子别想退给我啊！”
“什么事啊？您给我们说说呗！”奥萝尔的大眼睛里写满好奇，“特里尔这么繁华，怎么可能出大事？两万卖给我们，您也别耍赖哦！”
“呵呵，我都能当你们爷爷的人了，怎么可能食言！”房东不知不觉被奥萝尔激将，喝了一口掺有不明粉末的杜松子酒，闭眼品味了一阵，才娓娓道来。
房东四十多年前从南方沿海来到特里尔，凭借圆润饱满的嗓音在高手如云的歌剧院区夺得一席之地。当时特里尔最流行的是讲述贵族田园生活的抒情歌剧，他的唱腔自然而灵动，得到了不少真正贵族的青睐。
在结束了与某位夫人的一段艺术之旅后，他得到了这块当时还是旧仓库的土地作为补偿。之后潮流转变，田园歌剧被情景短剧取代，虽然他及时转型做了演员，但年龄渐长，后起之秀们很快超越了他，将他拍在了历史的沙滩上。
当时他们这些过气演员无处可去，很多人便将精神寄托于酒精和烟草之中。也有人从此堕入邪教，整个人变得偏执、暴躁，难以自控。
房东算是幸运的，他从之前游走于贵族之间时听来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收益最高的投资方式是放高利贷，其次就是买地收租。因此他用尽所有积蓄，盖起了现在这栋四层商住两用房。
也许是永恒烈阳的眷顾，不远处大学城的扩建将这里变成了闹市区，一栋栋临街建筑相继落成，这座小楼也就成为了联排建筑的一部分。而房东也通过收房租过上了不错的生活。
“八年前，在那场战争爆发之前，实际上小规模的冲突已经在大海上发生。”房东望向窗外的天空，阴沉的乌云下，行人纷纷裹紧了衣服，“所有人都知道运输会受影响，物资短缺只是时间问题。但大家都装作不知道，大家都在继续寻欢作乐。”
“直到输掉战争的那一天，突然间面粉涨了二十倍，工场纷纷停工，大群大群的工人失业，因交不起房租流落街头，又因吃不上饭倒毙在地。”
“当时租我房子的四户人家，有三家都失踪了，不知是逃走了还是遭遇了不幸。”房东露出痛苦的神色，不得不含了一口酒，调整了情绪，“最后剩下的一家，跪在地上求我退还了房租，连夜逃回乡下亲戚家了。”
“而现在，和那时几乎一模一样。”
“市场门口每天大群等待工作的人，各家工场都堆满了卖不掉的产品，我们这做大学城虽然彻夜喧闹，但酗酒斗殴的学生明显变多了。”
“虽然经过几年的恢复，情况有所好转。但所有人心里都没有底，恐慌被掩盖在放纵的生活之下。”
“几天前的宵禁就是开场哨，我的一些拥有过人能力的朋友都在说，暴风雨就要来了，特里尔就是漩涡中心。”
“我要走了，我在老家还有一些亲戚。我要去乡下，躲得远远的。”
“历史像一场戏，特里尔就是舞台。”房东喝完剩下的酒，起身准备离开，“我们都是演员，导演藏在看不到的地方，而我们只是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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