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冬月情04
【丁酉十月十八，苗可欣，灾难前】
她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周文杰这样了，应该是从那场足球比赛开始吧。他经常这样，每周总会有那么几天，昏昏沉沉的，看不出一点精气神来，就像所有的激情都在那场比赛中耗尽了一样。当然，她知道不是因为比赛，而是因为第四节课。
她看着大练习册，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正在激情四射地讲着上面的题目，可她却只想着怎么样偷偷写今天的英语作业。说实话，在英语课上，她不太敢写作业，这位姓徐的老师，在抓上课写作业这一方面甚至比严老师还要厉害些。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身边的周文杰，他这种状态更容易吸引老师的注意力。
还是保险起见吧。她这样想着，开始认真听讲，说是认真，其实也没听进去多少。其实她也很困，昨天也熬到了零点。再说，昨天应该很多人都熬到了很晚吧？
今天是每周例行的交英语补课作业的日子，这本来是一周的作业，可苗可欣前几天都没有写。没办法，昨天只能硬着头皮，一晚上干完了十多页。
周文杰一定也是这样吧？不然怎么会是这种状态呢？
苗可欣继续听讲，偶尔也会看向窗外，这边看不到什么风景，无非就是对面的楼房，虽然不算破旧，可也并不美丽，没有办法与教学楼相提并论。阳光照在楼房上，谁家的衣服随着风翩翩起舞，这些似乎都比课堂上的文字有意思。
思绪还是不得不回来，徐老师讲课的速度不慢，再开小差真的要跟不上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浸的课堂，或者说打乱了苗可欣听课的节奏。当然，此时最恐惧的还是周文杰，因为徐老师叫的是他的名字。
一定是要他回答问题的，那些不知道讲到哪一题的人都要罚抄。苗可欣看着旁边一脸茫然的周文杰，他一定不知道讲到哪里吧？
“请你来回答下一个问题。”徐老师说完，慢慢地向这个方向靠近。
“87页第三大题第四小题。”苗可欣轻声说，希望自己的同桌可以听见。她的声音不能再大了，徐老师越来越近了，被听到，一切都完了。
可是，周文杰一直没有说话，更像是欲言又止。苗可欣盯着自己的练习册，右手握紧了手上的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
徐老师走到了他的身边，说：“又是一个不知道……”
“选B.”他终于说话了，苗可欣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徐老师看着他，问：“哪一题？”
“87页，第三大题，第、第四小题。”周文杰结结巴巴地回答，不过，他说对了。
苗可欣看着他坐下，手中紧握的笔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终于露出了笑容，看了一眼苗可欣，又看向了自己的练习册，低声说：“谢谢。”
苗可欣的嘴角也上扬了，可很快保持住了严肃：“认真听课，别再打瞌睡了。”
这节课总算是熬完了，徐老师离开了，她没有拖堂的习惯。可没想到，严老师突然从外面进来了，她站到了讲台上，对下面的同学们说：“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上厕所，我们提前上课。”
苗可欣的心里很郁闷，不过，再熬一个小时就要放学了，数学课是今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周文杰站起了身，跟在余越后面走出了教室。他们好像每次都这样，上厕所都要结伴吗？我还以为只有女生才这样呢。
下课时，五分钟的时间过得飞快，上课时的每一秒钟都是煎熬。严老师又在讲这些复习题，可明明已经讲过很多遍了啊。于是，她打开了练习册，开始写今天晚上的作业，这是每节课都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且，她相信，这么做的人不止她一个，只要一回头，后面一排排都会做这件事情。这是这个班级最一致的举动，没有任何规则，却比任何规定都有效。这么说也许过了吧，但在后排，确实是这样。
不过，总是会有意外的，比如周文杰。苗可欣有时候搞不懂，他为什么宁愿每晚与月色为伴，也不愿意上课时写哪怕一丁点儿的作业呢？
苗可欣看着他，明明也没有多认真地听课啊。那双眼睛早就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他当然知道，这节课不是上新课，晚上早点睡比听这节课的性价比更高，可为什么不愿意动笔呢？
“为什么不写作业啊？”她终于问出了口，不过依然很忌惮讲台上的老师。
周文杰看了她一眼，回答：“这是我的原则。”
“呵。”苗可欣苦笑了一下，“我看你就是不敢吧！”
周文杰也找到了反驳的切入点：“你们根本就不懂得尊重老师的劳动成果。”
苗可欣也不甘示弱：“行啊，全班就你最高尚了。我倒是想问，每天晚上十二点多夜景美吗？有没有那晚的秦淮河好看啊？”
周文杰有点恼羞成怒，继续反驳：“也就是说，上课写作业就是对的咯，你这种……”
“周文杰、苗可欣！”
那是严老师的声音。
那一刻，苗可欣相信，自己的寒毛一定全部竖起来了。上头了，忘记了现在还在上课。可是，一切都改变不了了，挨骂在所难免。
她看向了身边的周文杰，他的脸上同样是恐惧。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男生呢？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吗？
“站后面去。”严老师说，那张严肃的脸。
苗可欣拿起了书，低着头，走到了教室的最后面。
“你们俩，一个60多分、一个70分，怎么好意思在我的课堂上讲话呢？”严老师皱着眉头，盯着教室后面的两个学生。
苗可欣依然低着头，她知道，无数的同学都会回头来看自己的丑相。
都怪周文杰。
严老师终于重新开始讲课了，除了周文杰后排的几个兄弟，没有人再关注后面的两个人。
其实，好像是我先开始的话题吧？苗可欣这样想着：可是，我开始这个话题，不也是为了他好吗？毕竟我们是一起去过秦淮河的朋友啊。
苗可欣看见，他的脸上出现了懊悔的表情，他向着苗可欣移动了一步，留下了一句：“对不起。”
苗可欣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抱怨什么。
那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她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周文杰这样了，应该是从那场足球比赛开始吧。他经常这样，每周总会有那么几天，昏昏沉沉的，看不出一点精气神来，就像所有的激情都在那场比赛中耗尽了一样。当然，她知道不是因为比赛，而是因为第四节课。
她看着大练习册，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正在激情四射地讲着上面的题目，可她却只想着怎么样偷偷写今天的英语作业。说实话，在英语课上，她不太敢写作业，这位姓徐的老师，在抓上课写作业这一方面甚至比严老师还要厉害些。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身边的周文杰，他这种状态更容易吸引老师的注意力。
还是保险起见吧。她这样想着，开始认真听讲，说是认真，其实也没听进去多少。其实她也很困，昨天也熬到了零点。再说，昨天应该很多人都熬到了很晚吧？
今天是每周例行的交英语补课作业的日子，这本来是一周的作业，可苗可欣前几天都没有写。没办法，昨天只能硬着头皮，一晚上干完了十多页。
周文杰一定也是这样吧？不然怎么会是这种状态呢？
苗可欣继续听讲，偶尔也会看向窗外，这边看不到什么风景，无非就是对面的楼房，虽然不算破旧，可也并不美丽，没有办法与教学楼相提并论。阳光照在楼房上，谁家的衣服随着风翩翩起舞，这些似乎都比课堂上的文字有意思。
思绪还是不得不回来，徐老师讲课的速度不慢，再开小差真的要跟不上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浸的课堂，或者说打乱了苗可欣听课的节奏。当然，此时最恐惧的还是周文杰，因为徐老师叫的是他的名字。
一定是要他回答问题的，那些不知道讲到哪一题的人都要罚抄。苗可欣看着旁边一脸茫然的周文杰，他一定不知道讲到哪里吧？
“请你来回答下一个问题。”徐老师说完，慢慢地向这个方向靠近。
“87页第三大题第四小题。”苗可欣轻声说，希望自己的同桌可以听见。她的声音不能再大了，徐老师越来越近了，被听到，一切都完了。
可是，周文杰一直没有说话，更像是欲言又止。苗可欣盯着自己的练习册，右手握紧了手上的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
徐老师走到了他的身边，说：“又是一个不知道……”
“选B.”他终于说话了，苗可欣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徐老师看着他，问：“哪一题？”
“87页，第三大题，第、第四小题。”周文杰结结巴巴地回答，不过，他说对了。
苗可欣看着他坐下，手中紧握的笔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终于露出了笑容，看了一眼苗可欣，又看向了自己的练习册，低声说：“谢谢。”
苗可欣的嘴角也上扬了，可很快保持住了严肃：“认真听课，别再打瞌睡了。”
这节课总算是熬完了，徐老师离开了，她没有拖堂的习惯。可没想到，严老师突然从外面进来了，她站到了讲台上，对下面的同学们说：“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上厕所，我们提前上课。”
苗可欣的心里很郁闷，不过，再熬一个小时就要放学了，数学课是今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周文杰站起了身，跟在余越后面走出了教室。他们好像每次都这样，上厕所都要结伴吗？我还以为只有女生才这样呢。
下课时，五分钟的时间过得飞快，上课时的每一秒钟都是煎熬。严老师又在讲这些复习题，可明明已经讲过很多遍了啊。于是，她打开了练习册，开始写今天晚上的作业，这是每节课都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且，她相信，这么做的人不止她一个，只要一回头，后面一排排都会做这件事情。这是这个班级最一致的举动，没有任何规则，却比任何规定都有效。这么说也许过了吧，但在后排，确实是这样。
不过，总是会有意外的，比如周文杰。苗可欣有时候搞不懂，他为什么宁愿每晚与月色为伴，也不愿意上课时写哪怕一丁点儿的作业呢？
苗可欣看着他，明明也没有多认真地听课啊。那双眼睛早就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他当然知道，这节课不是上新课，晚上早点睡比听这节课的性价比更高，可为什么不愿意动笔呢？
“为什么不写作业啊？”她终于问出了口，不过依然很忌惮讲台上的老师。
周文杰看了她一眼，回答：“这是我的原则。”
“呵。”苗可欣苦笑了一下，“我看你就是不敢吧！”
周文杰也找到了反驳的切入点：“你们根本就不懂得尊重老师的劳动成果。”
苗可欣也不甘示弱：“行啊，全班就你最高尚了。我倒是想问，每天晚上十二点多夜景美吗？有没有那晚的秦淮河好看啊？”
周文杰有点恼羞成怒，继续反驳：“也就是说，上课写作业就是对的咯，你这种……”
“周文杰、苗可欣！”
那是严老师的声音。
那一刻，苗可欣相信，自己的寒毛一定全部竖起来了。上头了，忘记了现在还在上课。可是，一切都改变不了了，挨骂在所难免。
她看向了身边的周文杰，他的脸上同样是恐惧。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男生呢？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吗？
“站后面去。”严老师说，那张严肃的脸。
苗可欣拿起了书，低着头，走到了教室的最后面。
“你们俩，一个60多分、一个70分，怎么好意思在我的课堂上讲话呢？”严老师皱着眉头，盯着教室后面的两个学生。
苗可欣依然低着头，她知道，无数的同学都会回头来看自己的丑相。
都怪周文杰。
严老师终于重新开始讲课了，除了周文杰后排的几个兄弟，没有人再关注后面的两个人。
其实，好像是我先开始的话题吧？苗可欣这样想着：可是，我开始这个话题，不也是为了他好吗？毕竟我们是一起去过秦淮河的朋友啊。
苗可欣看见，他的脸上出现了懊悔的表情，他向着苗可欣移动了一步，留下了一句：“对不起。”
苗可欣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抱怨什么。
那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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