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五章 决战

    两年间，他服侍在她身旁，澄澈的眸子波澜不惊，渐渐泛起了成熟灼热的光芒，他开始不似从前那般缠人，像是有了自己的心事，处处躲避着她的视线。牧这才发觉他又变成了当年绝代英姿的东野君主；灵力在瞬间增倍了不少，她心想，离决一死战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可偏偏却脱离了她原本想要的轨道，她躺在碧绿色的冰床上休憩，偶听室外有取妙音缭绕之耳畔，其声问羽从何而来？羽说是顺在吹笛。我冷笑一声，当年四方君主共守天境，后弹琴，东野吹笛，我起舞，南荒君品酒弄诗，如今该来的终究逃不过。我们立有生死誓，无论如何也杀不了四君之中的一个，可牧杀了南荒君，又与东野势不两立，再者，又辜负了后的一片情意。想来，牧披上一条蚕冰纱在肩上，独自寻声走去，月光下少年独身站在崖顶，一袭玄白长衫，玉树临风。笛音久久缭绕，听了一会儿。

    牧默默的转身，正欲离去，不知什么时候顺环住了她的腰，将他慢慢揽进自己怀里，蚕冰纱轻轻滑落在地面上，顺心中泛起陌生的悸动，白玉似的脸上浮上一丝可疑的红晕。牧抿嘴一笑，拾起地上的蚕冰纱巾，重又披在肩上，指间一点，风起，暮然回首，渐渐消失。

    这一夜一过，顺彻底长大成人了。灵力不知不觉的恢复了往日的旺盛，至于记忆，牧抿嘴浅一笑，将玉杯轻轻放下：“是时候该见你了，月局老！”

    局老愁眉苦脸的坐在石井边上，往井水里投食：“喂，懒猫，你干嘛突然将头扭向院门外？”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有客人来了？”正要出门迎接又锁紧眉头掐指算了算，长呼了一口气：“唉，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山门那只猫，你还认得吧？”局老嘻嘻地把两眼眯成一条线。

    牧负手而立，细风卷起纱裙翩翩然是那般红艳的风华绝代：“不仅记得那只猫，我还记得那只猫的主人”于是转身一双墨蓝色的眸子注视着局老，深不见底的眼神早就抹去了当日的那层傻气。

    似乎有股寒凉的风，迎面吹向局老的脸，他身子骨不由得一颤，笑微微的问：“无事不登三宝殿，阁下，可是想让我办件事？”

    牧泰然一笑，唇角勾起了一份不易察觉的冷淡：“局老可有还忆丹？”

    话音刚落，局老便从腰间取出一颗灵丹，把玩了一下，偏着头说：“话说回来，这不是你想要的吧？”

    一语道破她的心思，历经这么多年，辗转反侧了无数个难眠之夜，她终是放下了仇恨。曾经那四年，她早已沦陷在东野悲天悯人胸怀中，翻身不能。原来任何仇恨在爱面前都微如尘埃，我怎可忍心还他那份陌生的记忆。

    局老蹦到她面前，神气高昂的，擂擂胸口“说吧，你此番前来必定是有隐情的吧？”

    牧轻轻冷笑：“如今贵为神邸，居然还有人能看出我的心思？你好自在呀，隐逸多年的天族人，哦——天局老儿，我寻死觅活的复仇，你倒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闲情喂鱼。如此看来，你定是知道天族仇与东野毫无半点瓜葛。

    天局老儿的面孔啥时变得苍白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天族？”

    牧横眉冷对天局老儿“我还知道神谕在北姜君手中是你亲手拱让的，不是吗？”

    天局老儿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低着头慌慌张张地转着眼珠子，忽然一下子豁然开来：“我把神谕还给你，但如果你要让东野记起什么，我宁死也不会给你神谕！”

    牧爽快的答应了局老，却留下一句话：“我已经成为神邸，九天之内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必定会去找月君血债血偿。”

    天局老儿猛地瞪大了眼睛：“原来你真的是神谕中的混血人”

    牧浅浅一笑，九头神龙自天而降，我连步芳香，踏上神龙的背，随便覆手便由着九头神龙透明的蓝色翅膀飞上了天空。

    局老吓的够呛，他瞧周围情形有些异常，表情甚是怪异，他也未曾久留，连忙匆匆赶回月族去了。

    战争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牧知道这一切总归是自己的错，这一战不过是想要东野的原谅罢了。

    九霄峰顶，四周月光凄冷，天回地转，耳畔充斥着狂风翠竹的瑟瑟之声。对面站着的便是东野，一身紫色长袍，腕口用领底用银线绣着降龙，腰间一条龙纹腰带，卓然而立。

    牧仰卧在九头神龙的脊背上，青丝缕缕在风中飘逸，皎洁如玉的面孔上一抹淡红的嘴唇微微开启：“今日一战，所有恩怨就此两消，可如若你不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