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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受刑

    没有多久,两人已到了乾清宫,宫女们身姿婀娜将他们迎进宫。

    李成蹊笑道:“陛下,微臣此次出外差,见那江南的西湖龙井茶香远逸清,还有杨梅新鲜甜嫩,便带了些回京,现已嘱咐下人拖到了东门口等候陛下敕令。虽知陛下没什么山珍海味不曾尝过,这般粗鄙市井小物难登大雅之堂,远道带来只为陛下尝尝鲜。”

    皇帝示意李成蹊在身边坐下,满脸慈祥笑容,声音满是喜爱:“朕的好外甥!姨父说了多少次了,非在朝堂之时,唤朕姨父便是!你幼时在朕身边陪了朕几年,对朕而言早如亲儿!出一趟外差,还带什么东西!一路上可得累坏了吧!”

    李成蹊笑道:“亲缘伦常上,陛下是微臣的姨夫,是微臣的亲人,因而微臣心中一直存了对陛下的爱戴和亲近;但国有国法,陛下是一国之主,微臣是陛下的子民,今日幸而得了陛下几分青眼,本已深感忐忑,只盼德行操守能勉强对得起陛下的厚爱,更无论如何也不敢逾越君臣本分。陛下万别再折煞微臣了!”

    皇帝笑道:“你这孩子啊!也罢,也罢,也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罢,左右咱俩的亲情是不会变化的,你与太子的血缘之亲也是亘久不变的。说到太子啊,你走这些天,太子总跟朕提你,怪朕把你安排外差,弄得他都失了玩伴!成蹊,你千万不要和他一起浑,他日日那般不务正业只知玩乐,你别搭理他,他一个人久了也就自觉无趣了。唉。”

    李成蹊自然是恭敬应了。皇帝想起太子来,诸多烦闷涌上眉头,不免深深叹了口气。

    太监麻利地将棋盘棋子摆放好,皇帝与李成蹊面对面坐下,这一次轮到皇帝下第一子。皇帝不假思索地落子,看见李成蹊认真看棋盘的模样,脑海里浮现出他幼时的模样。

    那时,李成蹊住在皇宫,成天和太子一起读书、玩耍,但最喜欢看自己和大臣们下棋。只在一边围观了数月,聪明的李成蹊便跃跃欲试地要和皇帝下棋,皇帝只当他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笑着让了他三个子。谁知李成蹊下得有模有样,连连几子逼得皇帝后背冒汗,最后两人下了个平手。

    皇帝这才开始正视这个少年。而越是关注他,皇帝越发现,不论从下棋、读书、还是骑射等各个方面来说,这个少年都实在是天性聪慧,任何事物往往一点就通。更让皇帝青睐有加的是,李成蹊不似寻常少年贪玩,而是格外地能沉下心去做事。这超脱年龄的专注和沉静,实在是出类拔萃到令皇帝心惊。

    再看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皇帝总是怒火中烧,忍不住大发雷霆。皇帝心中总是惋惜,为何李成蹊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为什么生出了太子那个废物?!

    皇帝实在笃信,李成蹊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因而每每看见他,皇帝都会挂上慈爱的笑容;而看到自己只知斗蛐蛐的儿子,不由得眉头直皱、面容冷峻。

    李成蹊也落下了一子,抬眼见皇帝正在低头思索。皇帝的模样比之从前臃肿了许多,动作和体态显得衰老无力。是啊,陛下老了,他的双鬓生出了斑斑白发。李成蹊又听见皇帝低低地咳嗽几声,心中不由得多了好几分悲哀。

    他还记得皇帝年轻时候的威武模样,但岁月荏苒,陛下的面容已呈现出几分老态龙钟的倦容。李成蹊心中难过,像是什么堵在胸口。一时之间,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陛下开心开心。

    李成蹊故意落了个破绽,精于棋艺如皇帝,立马就发现了破绽。一局毕,皇帝赢了,哈哈大笑道:“成蹊啊,没发挥出水平啊!”

    李成蹊谦虚道:“不知为何,仅仅一个月,陛下的棋艺越发精进了。微臣应对乏力!”

    皇帝畅快地拊掌大笑,笑得两只眼睛眯起来了,脸上的沟壑也舒展了,是十足的慈祥模样,欣然道:“是了!朕前段时间得了前朝孟玄的《棋学》孤本,细细读完了。里面啊,把下棋的精髓讲解地深入浅出。朕读完只觉那酣畅淋漓啊,竟觉如打通了任督二脉般,对棋艺的理解更为深入了。真真是本妙书!你拿回去好好学学!”说完转头对身边的贴身太监道:“把书取来。”

    李成蹊见皇帝滔滔不绝地讲起来,知道皇帝是心里高兴,也露出会心的微笑。

    李成蹊告退离去后,皇帝唇边含着微笑,心情甚好地逗弄鹦鹉。一名太监悄悄附在皇帝耳边报告了些什么,皇帝脸上笑意愈盛,道:“这孩子,一直是这样重情的。”说罢,便挥退了那太监。

    皇帝给鹦鹉喂了食,鹦鹉学舌道:“重情!重情!”惹得皇帝一阵大笑。

    诏狱

    角绛坐在铁栏边,双手抓着铁栏杆,一张清丽的小脸贴在铁栏上,苦口婆心地努力同牢笼外面的锦衣卫沟通:“锦衣卫大人,老话说,相由心生。你看我长得这么好看,我的心地一定是最最善良的。我那么善良,你觉得我可能诅咒皇上吗?”

    牢笼外面值守的锦衣卫默默地瞅了她一眼,不说话。

    角绛持之以恒道:“你看啊,猫的后代会抓老鼠,老鼠后代会打洞,狗的后代还是狗。我这么一个貌美心善的人,我的家人可能不善良嘛?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我们一家人都是善人,都是好人!那么问题来了,好人怎么可能去诅咒皇上呢?”

    听见角绛胡说八道,牢笼外面的锦衣卫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下。

    角绛还想继续“教育”外面的锦衣卫,忽然看见不远处又走来了几名锦衣卫,他们互相对了眼色,互相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给角绛的牢房开锁。

    此时此刻,开锁的金属撞击声竟是如此悦耳。角绛开心地跳起来:“还是得无罪释放吧?我早说了我们是无辜的!”

    一直坐着,两条腿都麻了!角绛稍稍挪动地两条腿,轻轻按摩抽筋的脚板和腿肚子。麻木好转了些许,她满带笑容站起来,漂亮的明眸看见面前的景象,傻眼了。

    近二十种不同的刑具已一一摆好在牢房内,为首的下巴上长了一小撮胡子的锦衣卫慢条斯理地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诅咒陛下?认罪,你免受皮肉之苦,我也好交差。否则——”

    那小胡子眼神扫过地上五花八门的刑具,皮笑肉不笑阴冷道:“咱们就一种、一种地玩一玩。反正,家伙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

    角绛面色冷凝下来,冷笑一声,讥讽道:“唯一的真相就是——我和我的父母,从没有诅咒陛下。看大人这架势,是想对民女刑讯逼供、屈打成招?”

    小胡子面色一寒,冷哼一声,道:“先上个开胃小凉菜。”回头对一高一矮两个手下使了眼色,那一高一矮便麻利地拎起带短刺的长鞭狠狠招呼到角绛身上来。

    那第一鞭子下来,打在角绛身上,就已疼得她失声喊了出来。

    带着短刺的长鞭从角绛身上抽过,落鞭处的衣裳瞬间裂开,衣裳撕裂的口子里,是一片红色血肉模糊。落鞭的瞬间,长鞭上密密麻麻的短刺从角绛从来娇养着的肌肤上刮过,甚至不可能留下哪怕一小片完整的皮肤。角绛没预料到,有这么疼。

    那高的执一鞭,矮的执一鞭,不停地轮流鞭笞在角绛身上。

    角绛吃力地咬紧牙关,硬是不吭一声挨了十几鞭。

    她曾以为自己是一个坚强不屈的人。她曾骄傲地想,即便是死,也不能认下莫须有的罪名。可她从没受过这样的疼,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坚持下去……角绛疼得双目眩晕、冷汗直冒。

    那小胡子一个手势,一高一矮便停住了手。角绛如蒙大赦,虚弱地微阖双眼。

    好疼,她真的好疼……

    可不可以让现在的时间停止,让她得以稍微苟延残喘……

    小胡子好整以暇地将脸凑到角绛的面前,笑吟吟地欣赏着由他造成的她的痛苦,道:“现在,说出真相吧。识相的,在砍头前,起码你还能没有痛苦地苟活几日;不识相的,我有的是办法折磨得你生不如死。这诏狱里出去的人,无非是两种人——要么是押赴刑场的将死之人,要么……是缺胳膊断腿被折磨至死的人。从进了诏狱起,你就该知道你的结局会是如此啊。真不知道你拒不认罪是图什么?左右不过是个死,你却硬要与我拗着。你的硬骨头是值几个钱?”

    角绛强忍住痛,瞪住小胡子,苍白失血的嘴唇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们无罪,认什么罪?”

    小胡子见角绛油盐不进,“嗬”了一声,气急败坏地指挥一高一矮,“打,给我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