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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婚事

    要知道,温氏最爱想新菜式,而角学书和角绛也乐于捧场。平日里,做了什么新的菜式,三个人都会尝尝鲜,品评一番。

    角绛极是可怜那枉死的小猫。现在想到这些,不由得一阵后怕,只觉浑身作冷,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角学书重重地拍桌子,道:“厨房的人,全给我跪到这里来!”

    角家家丁不多,厨房只有冯大娘和刘三娘负责洗菜做饭。很快,冯大娘和刘三娘就跪到了角学书面前,角学书威严道:“今日的鱼是谁做的?”

    冯大娘好似吓呆了,一脸懵地颤声道:“老爷、夫人,今日的鱼是奴婢做的,但是奴婢绝对没有下毒啊!而且虽是我做的,但是刘三娘洗的,若是有毒,也可能是洗鱼的时候加的!”

    刘三娘听了,推搡了冯大娘一下,尖叫道:“你再说是我洗鱼的时候下的毒?我洗鱼的时候难道你不在场吗?我洗鱼的时候你和我面对面在洗白菜,我下毒你看不见?你是瞎了吗?”

    冯大娘亦大声吵起来:“那我做鱼的时候你不也在我身边做酱鸭?我下毒的话你看不见吗?你个臭婊子还敢推我!我打死你个下毒的臭婊子!……”说着便伸手去拉扯刘三娘的头发,两人扭打成一团。角学书忍无可忍道:“够了!住手!”

    冯大娘和刘三娘讪讪地停住了扭打,两人整了整自己因扭打乱七八糟的头发和衣裳,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温氏的声音低低的传来:“你们俩也是在我们家做了十年的老人了,我们一直信任你们,没想到今日竟然发生这种事。这次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大娘和刘三娘见温氏眼角微微泛红,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哭嚎起来,那悲痛欲绝的模样真如父母过世一般。

    冯大娘一边捶地一边指天发誓哭嚎道:“我知道我现在就算脚底板长了嘴我也说不清自己的冤屈啊!但我真的没有下毒啊!我下毒又是图什么啊!我家小儿正在学堂里读书,学费那么贵;我家大儿,明年也该讨媳妇了。我一个人老珠黄的贱妇,多亏了老爷夫人仁善我才有份工做,我下毒害死老爷夫人我上哪去做工啊!没了工做我又怎么养我家两儿啊!……”

    刘三娘见角学书和温氏似是动了恻隐之心,知若是冯大娘排除了嫌疑,那这罪名得架到自己头上来,忙也悲痛地哭诉道:“老爷、夫人,我也没有下毒啊。我家女儿痴恋那谢家二郎,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我责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见她不死不休的样子终归不忍。前些日子,厚着脸皮求了老爷和夫人帮忙。承蒙老爷和夫人的恩典,答应为我家女儿说亲。老爷、夫人对我恩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要加害老爷、夫人的!说得势利点,若我加害老爷、夫人,谁来帮我说定女儿的终生大事。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角学书和温氏对视一眼,她们说得也是句句属实,想想觉得她们俩确实没有下毒的理由。角学书抚着胡须沉吟半晌。见角学书犹豫,闵管家凑到角学书耳边道:“老爷,我本不该多嘴。但担忧老爷、夫人和小姐的安康,虽冒犯老爷,有些话奴才也必须尽忠直言。冯大娘和刘三娘似乎确实没有下毒的理由,但如果是有人开出更大的利益诱惑呢?又或者是有人胁迫呢?”

    角学书听了,觉得闵管家说得有理。这毒,不一定是冯大娘和刘三娘下的,但也不一定不是她们下的。角学书冷声道:“给她们搜身,还有她们的卧房,要搜查个一清二楚!”

    闵管家带着几个侍从仔仔细细搜查了一番,却一无所获。

    角学书抚了抚额,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无凭无证、无依无据,要捉那下毒者,谈何容易。虽然他不想放过那个下毒的人,但却不忍心冤枉了无辜的人。角学书左思右想了番,终于面色发寒冷冷道:“冯大娘和刘三娘,各打二十手杖,逐出府去!”

    冯大娘和刘三娘被拖出厅内,冯大娘尖叫道:“若洗了菜、做了菜便可叛有罪,那独自把菜从厨房端至饭厅的蓉娘为什么没有嫌疑?就因为她跟夫人久吗?!不公平!不公平!”

    角学书、温氏回头看了眼端立在身后的蓉娘,蓉娘慌乱地从两人背后绕到两人面前扑通一下跪下,涕泗横流地抓着温氏的裙摆道:“奴婢不曾下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婢百口莫辩,只能一死以证清白!奴婢衷心祝福老爷夫人小姐平安顺遂,福如东海。今生的恩德,蓉娘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再结草衔环,报答老爷夫人。”说完蓉娘便含着泪一头向旁边的桌子撞去,被温氏和角绛紧紧拉住。

    温氏走上前来,抚住蓉娘的手,温婉劝导道:“蓉娘,自我们搬入角府,你便已在我和老爷身边服侍了,算算,也有十来年了。大事小事都是你在操劳,天长日久,你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不是你干的。”

    蓉娘哭成了泪人,抱着温氏的腿痛哭着,抽泣道:“老爷、夫人的恩德奴婢无以为报,奴婢今后会更加忠心,以报老爷、夫人的信任。”

    角学书、温氏点点头,闵主管行礼道:“老爷、夫人,不如将仓库中那一屉银筷子拿出来用,这样,今后的膳食也放心些。”

    角学书、温氏同意了。蓉娘这时方稍稍止住了哭泣,眼眶仍是红肿的,声音沙哑地表忠心道:“老爷、夫人,今后的膳食和茶水,但凡入口的,奴婢都将更严地把关,并且先试吃,以保老爷、夫人、小姐平安健康。”

    角学书赞赏道:“闵管家,蓉娘,你们都是我们信得过的人,就按你们说的办。”说罢便扶了温氏的手,两人缓缓地向卧室行去。

    他们走得很缓,互相搀扶、互相依偎,不知为何,角绛总觉得他们的背脊已经微微地佝偻起来,仿佛是无奈,仿佛是疲惫,仿佛是失望,仿佛是悲哀。

    后面几日风平浪静地过了,角学书和温氏的愁容仍盛。这天,他们携手同来角绛的房间,微笑地嘱咐她坐下。

    角绛见爹娘虽嘴巴虽笑着,眼中却了无笑意仿佛很凝重似的,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

    角学书沉沉叹了口气,慈爱道:“先是有贼人入室,后有饭菜下毒,咱家啊,现今很不太平。爹爹私心里希望你早些嫁出去,也好避了灾祸。好在,你已及笄,也是该出嫁的年龄了。有几家好男儿上门提亲,我们各方考虑之后,还是觉得陆甄甚佳。陆甄是你陆叔的独子,与你同岁。这孩子善良敦厚,做学问认真踏实。爹爹以为,日后考取功名,当是众望所归。你意下如何?”

    哎呀,原来是这事啊。好说,好说。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为女儿选的,必定是极好的。”角绛点点头,乖巧道,“女儿全听爹娘的。”

    角学书和温氏欣然微笑。笑着笑着,温氏却开始眼眶泛红,眼中水光晶莹。她脉脉地瞅着自己的女儿,煞是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柔情万分道:“我的女儿,终究是长大了,娘再也不能强留你陪伴在爹娘膝下。娘亲既是伤感,却又欣慰。已择好夫婿,便要风风光光地出嫁。娘亲给你置办顶好顶好的嫁妆!对了,我得去看看有没有好的绫罗绸缎,还有珠宝头饰!”温氏掰着指头数着:“还有你最喜欢的颜料、画纸……娘亲都去给你置办去!”

    角绛瞅着自己的父母互相挽着、火急火燎地去操办她的婚事,心里有股奇异的、不真实的感觉。

    她就要出嫁了吗?马上,她就成为了陆家的人了。她才刚及笄,也还没有与自己的未婚夫说过一句话,便要嫁给陆甄,与他结百年之好?

    好吧,爹娘的眼光她还是信任的,她勉勉强强地同意了。但是呢,成亲之前,还有很多事情未完结呢。一方面,她必须在婚前寻个机会和陆甄谈判,只有他同意她可以凡事按照自己想法来做,她才能真嫁过去;另一方面,既然马上就要嫁到别人家做一个“妇人”了,可得趁着出嫁前再好好享受享受“姑娘”这个身份,好好逍遥一番才是啊!

    虽则偷溜出家去玩的念头从来没有消停过,但耐不住葵藿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况且,角学书、温氏给角绛请了个教画画的师傅,每天上午师傅教学,下午便是完成师傅布置的作业。角绛只得安安静静地在家呆了几天。好在她本就爱画画,因而也不算太乏味。

    这天晚上,角绛在梦中,忽陷入一个梦魇中。满世界弥漫的血色浓雾,满目疮痍,一地的尸体,父亲的、母亲的、葵藿的,全世界只剩自己一个人。浓雾之后,有鬼魅的奸笑声忽远忽近。忽然,角绛被一只巨大的比自己腰肢都要粗一倍的触手紧紧卷住脖颈。角绛被缠得无法呼吸,听得一个诡异的人声道:“死!你们全家,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