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愿意
葵藿把角绛往背上一扔，就要回房间。角绛无奈，只好道：“行了行了，我没骨折！我就是想散散步！”角绛挣脱下来，拂了拂膝盖上的泥土。
角绛眼珠一转，心里算盘打得贼响，正色道：“走，我们去拦住陆甄！”说着便拉着葵藿飞一般地抄小路追往出门必经的小路去。
“小姐！您要干什么呀！您不会想搅黄了这婚事吧！……”葵藿被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角绛因动不动就来个偷溜、时不时来个偷跑的，长期以来身体锻炼极为频繁，虽是一路小跑着，却气息稳定，只脸上微微露出的红晕能显示出刚刚运动过，她不假思索地道：“我可不想成了亲便成了陆家的金丝雀，我要婚后也能自由玩耍！所以，成亲前，我可一定得与他约法三章！他没有意见那自然皆大欢喜，但万一我们意见不合，早早毁了婚约也好。”
一路左绕右绕，终于看见了陆甄一行人。角绛追上前，葵藿扯住她的手急切阻止道：“您本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见外来男客的！而且，婚前也是不能见未婚夫的！您这样太逾矩了！陆少爷见您这样不知礼数，只怕会看轻了您、厌弃了您！快跟我回去！约法三章可以成了亲再约！未来姑爷看起来就是好说话的人！……”
“我才不管！”角绛挣脱她的手，向前唤了一声：“陆甄！”
前面一行人皆回过头来，看见角绛和葵藿均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葵藿作只愿仰天长啸，绝望无比。
估计是惊异于自己太不拘礼数了吧，角绛心想。但角绛才不管。她必须要陆甄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若双方不合适，也要早早地退婚才好。若是合适，她才能放心嫁给他。
陆甄看见角绛，脸霎时又是红透了，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正站在自己面前，肌肤雪白，双颊微微透出粉红，青丝倾泻，柔滑的光泽好看极了。虽然她的脸庞和衣裙上沾了少许泥土痕迹，但却不妨碍她如天仙下凡的美丽，让他竟不敢直视，只是眼神闪烁着飘来飘去。
陆甄身边的一个人抚须哈哈一笑，道：“我们先出去等候少爷吧。”
陆甄身边的人都长眼地回避了。现在，这条开满花朵的幽香小道上只剩角绛、陆甄、葵藿三个人。陆甄闻到馥郁的馨香，不知那香是角绛身上的，还是花儿散发的，总之是叫他心荡神迷，如临仙境。他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了角绛一眼，声音小小道：“角妹妹，你……你找我吗？……”
角绛走近他一步，道：“是。我有话对你说。”
陆甄脸又红了几分，结巴道：“角妹妹……请……请说……”
角绛容色一敛，粉面似隐隐含怒：“你来求亲，怎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陆甄以为角绛不高兴地前来兴师问罪，本来春意盎然的脸突地一白，声音打颤，说话声细如蚊呐：“角妹妹，你同同同不同意……噢！不对不对，是你……愿愿愿愿不愿意……嫁嫁我，我会会会对你好好好的……真真真真的！我发誓！”
陆甄袖管中两只手在不断地搓动着，头深深地低着，仿佛只要抬起来一寸，角绛就会为难他似的。他这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甚是好玩。角绛看他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方才戏谑道：“我不过问你一句话，你怎么害怕地跟锦衣卫上门捉你进诏狱似的！真是不好玩！”
陆甄听角绛此言并没有怪他贸然求亲的意思，惨白的脸才稍稍红润了些许。又听角绛说他不好玩，又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小心翼翼地赔不是道：“我我我……这个人是很无聊，角妹妹，对不起，我以后，以后努力好玩一些……”
角绛见他这般害羞胆怯的少年心性，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认真道：“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好玩还是不好玩，皆由你所愿，无需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我无非是和你逗弄着玩玩而已，勿要当真。其实，我确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提前知会你的。”
陆甄缓缓抬起头来，只见角绛讲得认真，一点不似说笑，也慎重地点点头。
角绛继续道：“你也听我爹说了，我总是离经叛道地偷偷溜出家门玩。是的，即使成婚后，我也希望自己可以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否则，我定会闹个天翻地覆，不得安宁。我现在就是再给你一个重新考虑的机会，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那你可以马上退亲，我绝无异议。”
陆甄认真听完，忙道：“自然可以！成婚后，我不会拘束你，你爱怎么离经叛道，就怎么离经叛道。你想怎么离经叛道，我便陪你离经叛道。我……我喜欢你，成婚以后，我什么都听夫人的。”
说到夫人二字，陆甄好不容易恢复白净的脸又开始红起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角绛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小巧精致的脸上绽放了一个绝美的笑容，轻声道：“好啊。”
陆甄贪恋地凝视着角绛的笑容，傻傻地笑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希望和憧憬，道：“角妹妹，你愿……嫁我？”
角绛点点头，眼睛弯弯。
陆甄得了角绛的肯定，脸色又慢慢地变红，一双漂亮的眸子脉脉含情地凝视着自己的未婚妻子，目光仿佛再也移不开，他开心而害羞地傻兮兮笑个不停。
“我先回了，你也快回家吧。”角绛与陆甄告了别，便转身离去了。
陆甄留恋地凝视着角绛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还向前追了几步，方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转头出角府。
葵藿跟在角绛身后，惊恐惶惑道：“小姐，你今日这般抛头露面，未来姑爷虽然嘴里不说，心里会不会厌弃了你？他回家后想一想后，会不会悔婚啊！尤其是，若陆知县听说了，必定不愿再迎你入门了……”
角绛只把葵藿的担忧左耳进右耳出，装可怜道：“葵藿，我们溜出去玩，最后一次，真的。”
葵藿脸颊上几粒雀斑都明明白白地叫嚣着不乐意，哭丧着脸道：“不行不行！”
“如果你不陪我出府，我明日就把你许了闵管家！”角绛睨了葵藿一眼，双手抱胸闲适道。
葵藿浑身一震，想到闵管家那满脸横肉的样子，忍住作呕的感觉，无奈道：“奴婢当然听小姐的。”
半个时辰后，两人偷偷摸摸来到往日的窝点——溜出家门专用通道，一面破墙前。那面墙由于曾经受雷击粉碎了一大块，高度降低，刚好方便攀爬。可是今日再见，丑媳妇已然换了新颜，砖头和白花花的粉料把破碎处补好了。
爹爹是怎么发现的？必然是有叛徒！
角绛怒转头看葵藿，葵藿嗫喏：“上次老爷逼问奴婢您怎么溜出去的，奴婢就全招了……”
角绛：“……”
角绛扯着葵藿的耳朵绕着自家院子走了一圈，发现并没有更好的地方。家里的围墙全修葺一新，足足比她高半个身体，若是强行翻墙，她真怕摔成残废。所以……
角绛和蔼可亲地笑道：“葵藿……”
葵藿顺着角绛的纤纤玉指的指向看向全府唯一的狗洞。
葵藿求饶道：“小姐，我们是人，怎能钻狗洞呢？我不钻！”
角绛抱着手臂教育道：“我也会钻的，只是让你先钻，我垫后！再慢点，我爹就来了！”说着便推搡着葵藿，葵藿只能哭丧着脸趴下去小心地将脑袋探入狗洞。
葵藿一转身，角绛便憋不住了，捂着嘴偷笑。凝神细看，这狗洞大小还正好，她和葵藿完全可以钻过去。
角绛漂亮的小脸蛋开心地绽放成了一朵邪恶的山茶花。
忽然，葵藿往外钻的身体顿住了，结结巴巴地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小姐……这……这……这是……”
角绛不知道葵藿在搞什么鬼，看着她立刻爬起身来，指着院外一脸惊恐地说不出话来，两腿之间滴下一连串黄澄澄的液体。
“不是吧？你吓尿了？”角绛头痛地横了惊慌失措又扭扭捏捏的葵藿和她湿漉漉的下身衣裙一眼，豪气万丈地一撸袖子，当即趴下一边往外爬一边道：“本小姐倒是要看看，院外难道是来了九个头的野猪，把你吓成这样？唉，真是个没出息的小蹄子！”
可当角绛将头伸出院外，却看见骇人的场景——一群鲜衣怒马、佩戴绣春刀的锦衣卫将角府围得水泄不通。所有锦衣卫全纹丝不动，淡定地注目于鬼鬼祟祟地从狗洞伸出头的她，而一位看似长官的男子下了马，面无表情地走向她。
锦衣卫？这三个字震得角绛一阵哆嗦。
谁不知道锦衣卫，谁不知道锦衣卫的诏狱？凡入诏狱的人，几乎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即便出来了，也在锦衣卫的酷刑下残废了。锦衣卫出现在任何一户人家都不太可能是好事，尤其是，这么多……
“这……这……”角绛也结巴了。
角绛眼珠一转，心里算盘打得贼响，正色道：“走，我们去拦住陆甄！”说着便拉着葵藿飞一般地抄小路追往出门必经的小路去。
“小姐！您要干什么呀！您不会想搅黄了这婚事吧！……”葵藿被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角绛因动不动就来个偷溜、时不时来个偷跑的，长期以来身体锻炼极为频繁，虽是一路小跑着，却气息稳定，只脸上微微露出的红晕能显示出刚刚运动过，她不假思索地道：“我可不想成了亲便成了陆家的金丝雀，我要婚后也能自由玩耍！所以，成亲前，我可一定得与他约法三章！他没有意见那自然皆大欢喜，但万一我们意见不合，早早毁了婚约也好。”
一路左绕右绕，终于看见了陆甄一行人。角绛追上前，葵藿扯住她的手急切阻止道：“您本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见外来男客的！而且，婚前也是不能见未婚夫的！您这样太逾矩了！陆少爷见您这样不知礼数，只怕会看轻了您、厌弃了您！快跟我回去！约法三章可以成了亲再约！未来姑爷看起来就是好说话的人！……”
“我才不管！”角绛挣脱她的手，向前唤了一声：“陆甄！”
前面一行人皆回过头来，看见角绛和葵藿均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葵藿作只愿仰天长啸，绝望无比。
估计是惊异于自己太不拘礼数了吧，角绛心想。但角绛才不管。她必须要陆甄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若双方不合适，也要早早地退婚才好。若是合适，她才能放心嫁给他。
陆甄看见角绛，脸霎时又是红透了，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正站在自己面前，肌肤雪白，双颊微微透出粉红，青丝倾泻，柔滑的光泽好看极了。虽然她的脸庞和衣裙上沾了少许泥土痕迹，但却不妨碍她如天仙下凡的美丽，让他竟不敢直视，只是眼神闪烁着飘来飘去。
陆甄身边的一个人抚须哈哈一笑，道：“我们先出去等候少爷吧。”
陆甄身边的人都长眼地回避了。现在，这条开满花朵的幽香小道上只剩角绛、陆甄、葵藿三个人。陆甄闻到馥郁的馨香，不知那香是角绛身上的，还是花儿散发的，总之是叫他心荡神迷，如临仙境。他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了角绛一眼，声音小小道：“角妹妹，你……你找我吗？……”
角绛走近他一步，道：“是。我有话对你说。”
陆甄脸又红了几分，结巴道：“角妹妹……请……请说……”
角绛容色一敛，粉面似隐隐含怒：“你来求亲，怎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陆甄以为角绛不高兴地前来兴师问罪，本来春意盎然的脸突地一白，声音打颤，说话声细如蚊呐：“角妹妹，你同同同不同意……噢！不对不对，是你……愿愿愿愿不愿意……嫁嫁我，我会会会对你好好好的……真真真真的！我发誓！”
陆甄袖管中两只手在不断地搓动着，头深深地低着，仿佛只要抬起来一寸，角绛就会为难他似的。他这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甚是好玩。角绛看他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方才戏谑道：“我不过问你一句话，你怎么害怕地跟锦衣卫上门捉你进诏狱似的！真是不好玩！”
陆甄听角绛此言并没有怪他贸然求亲的意思，惨白的脸才稍稍红润了些许。又听角绛说他不好玩，又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小心翼翼地赔不是道：“我我我……这个人是很无聊，角妹妹，对不起，我以后，以后努力好玩一些……”
角绛见他这般害羞胆怯的少年心性，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认真道：“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好玩还是不好玩，皆由你所愿，无需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我无非是和你逗弄着玩玩而已，勿要当真。其实，我确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提前知会你的。”
陆甄缓缓抬起头来，只见角绛讲得认真，一点不似说笑，也慎重地点点头。
角绛继续道：“你也听我爹说了，我总是离经叛道地偷偷溜出家门玩。是的，即使成婚后，我也希望自己可以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否则，我定会闹个天翻地覆，不得安宁。我现在就是再给你一个重新考虑的机会，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那你可以马上退亲，我绝无异议。”
陆甄认真听完，忙道：“自然可以！成婚后，我不会拘束你，你爱怎么离经叛道，就怎么离经叛道。你想怎么离经叛道，我便陪你离经叛道。我……我喜欢你，成婚以后，我什么都听夫人的。”
说到夫人二字，陆甄好不容易恢复白净的脸又开始红起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角绛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小巧精致的脸上绽放了一个绝美的笑容，轻声道：“好啊。”
陆甄贪恋地凝视着角绛的笑容，傻傻地笑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希望和憧憬，道：“角妹妹，你愿……嫁我？”
角绛点点头，眼睛弯弯。
陆甄得了角绛的肯定，脸色又慢慢地变红，一双漂亮的眸子脉脉含情地凝视着自己的未婚妻子，目光仿佛再也移不开，他开心而害羞地傻兮兮笑个不停。
“我先回了，你也快回家吧。”角绛与陆甄告了别，便转身离去了。
陆甄留恋地凝视着角绛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还向前追了几步，方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转头出角府。
葵藿跟在角绛身后，惊恐惶惑道：“小姐，你今日这般抛头露面，未来姑爷虽然嘴里不说，心里会不会厌弃了你？他回家后想一想后，会不会悔婚啊！尤其是，若陆知县听说了，必定不愿再迎你入门了……”
角绛只把葵藿的担忧左耳进右耳出，装可怜道：“葵藿，我们溜出去玩，最后一次，真的。”
葵藿脸颊上几粒雀斑都明明白白地叫嚣着不乐意，哭丧着脸道：“不行不行！”
“如果你不陪我出府，我明日就把你许了闵管家！”角绛睨了葵藿一眼，双手抱胸闲适道。
葵藿浑身一震，想到闵管家那满脸横肉的样子，忍住作呕的感觉，无奈道：“奴婢当然听小姐的。”
半个时辰后，两人偷偷摸摸来到往日的窝点——溜出家门专用通道，一面破墙前。那面墙由于曾经受雷击粉碎了一大块，高度降低，刚好方便攀爬。可是今日再见，丑媳妇已然换了新颜，砖头和白花花的粉料把破碎处补好了。
爹爹是怎么发现的？必然是有叛徒！
角绛怒转头看葵藿，葵藿嗫喏：“上次老爷逼问奴婢您怎么溜出去的，奴婢就全招了……”
角绛：“……”
角绛扯着葵藿的耳朵绕着自家院子走了一圈，发现并没有更好的地方。家里的围墙全修葺一新，足足比她高半个身体，若是强行翻墙，她真怕摔成残废。所以……
角绛和蔼可亲地笑道：“葵藿……”
葵藿顺着角绛的纤纤玉指的指向看向全府唯一的狗洞。
葵藿求饶道：“小姐，我们是人，怎能钻狗洞呢？我不钻！”
角绛抱着手臂教育道：“我也会钻的，只是让你先钻，我垫后！再慢点，我爹就来了！”说着便推搡着葵藿，葵藿只能哭丧着脸趴下去小心地将脑袋探入狗洞。
葵藿一转身，角绛便憋不住了，捂着嘴偷笑。凝神细看，这狗洞大小还正好，她和葵藿完全可以钻过去。
角绛漂亮的小脸蛋开心地绽放成了一朵邪恶的山茶花。
忽然，葵藿往外钻的身体顿住了，结结巴巴地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小姐……这……这……这是……”
角绛不知道葵藿在搞什么鬼，看着她立刻爬起身来，指着院外一脸惊恐地说不出话来，两腿之间滴下一连串黄澄澄的液体。
“不是吧？你吓尿了？”角绛头痛地横了惊慌失措又扭扭捏捏的葵藿和她湿漉漉的下身衣裙一眼，豪气万丈地一撸袖子，当即趴下一边往外爬一边道：“本小姐倒是要看看，院外难道是来了九个头的野猪，把你吓成这样？唉，真是个没出息的小蹄子！”
可当角绛将头伸出院外，却看见骇人的场景——一群鲜衣怒马、佩戴绣春刀的锦衣卫将角府围得水泄不通。所有锦衣卫全纹丝不动，淡定地注目于鬼鬼祟祟地从狗洞伸出头的她，而一位看似长官的男子下了马，面无表情地走向她。
锦衣卫？这三个字震得角绛一阵哆嗦。
谁不知道锦衣卫，谁不知道锦衣卫的诏狱？凡入诏狱的人，几乎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即便出来了，也在锦衣卫的酷刑下残废了。锦衣卫出现在任何一户人家都不太可能是好事，尤其是，这么多……
“这……这……”角绛也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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