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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奇形怪状的粽子

    “喂,喂!龚时秋,你别走啊!”贺君赋在原地踌躇了好半天,为了当初和央子义的约定,只好继续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

    “你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她喘了口气,拽住了他的衣袖。

    “你想好了?”他问道。

    贺君赋愣了会儿,问:“想好什么?以身相许?”

    “要不然呢?”

    “你还真来啊?我以为你开玩笑的啊。”

    “哦...”他迟钝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变成欢快的模样,咧开嘴笑道:“那就是开玩笑的。”

    “那你跑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你可得好好带我玩儿玩儿。”

    “你想玩什么?”

    “这还有几日就要过端午了,不如我们去买些糯米和粽叶,包几个粽子吧?”

    龚时秋摇着折扇的手停了一下,有些犹豫,硬扯着嘴角笑着说:“好...啊。”

    贺君赋倒是开心了,终于有机会包几个粽子吃,可龚时秋呢,在后面磨磨蹭蹭的走,连贺君赋看着都急,“你怎么走那么慢啊,快点快点,前面就是集市了。”

    “好好好...”

    两人买好了糯米和粽叶,提溜着两个篮子心满意足的走在街上,但贺君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龚时秋:“我们...去哪包粽子啊?”

    “嗯...去,去你家?”

    “去我家?!你忘了我是从丞相府偷溜出来的了吗?”贺君赋给龚时秋一记脑瓢,龚时秋立马捂住脑袋委屈的要死。“那我们再偷溜回去不就好了吗...”

    “噢,这样也好,那快走吧。”贺君赋提着篮子快步跑起来,龚时秋也跟着跑,跑了好一会儿才到东院的墙外。

    贺君赋望向龚时秋说:“翻上去。”

    龚时秋木讷的点头“哦...”借着摆在一旁的箱子爬了上去,虽然这个动作没有央子义娴熟,但是看着也非常灵巧了。

    龚时秋爬到墙顶,向东院望了望,发现央萧和玲悦正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他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央萧这时已经抽出了刀,正欲给他干一刀子,没想到,她家小姐的头就从墙外冒了出来。

    她奋力一爬,扶住了墙顶,大喊一声:“央萧,把刀收回去!”

    龚时秋拍了拍身上的灰,直接跳了下去,可贺君赋还得顺着树爬下。

    “这是太子殿下,不得无礼。”贺君赋走到央萧跟前儿,对他小声警告道。

    “是,太子殿下,在下无意冒犯,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无妨,不知者无罪。”他又把着自己的折扇,得体的笑了笑。

    这边,贺君赋已经跑下来了,拍拍龚时秋的手臂就说:“哎,走走走,偷溜去小厨房。”

    “本宫可是当朝太子,灰头土脸的和你偷溜去小厨房,这成何体统?”

    贺君赋一脸严肃的皱紧了眉头,语重心长的叫了他一声:“时秋。”又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去我家,而且时秋不是说了不以本宫相称吗?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是...真是架不住你。”龚时秋无奈的摇摇头。

    “把扇子放下,”贺君赋指了指龚时秋的扇子,然后又说:“还要麻烦时秋和央萧换一下衣服咯。”

    “还要...换衣服?”他顿了顿,央萧也是有些震惊。

    “以防万一啊,也好交代些,快换吧,我的卧房供你们使用,快去快去!”贺君赋推搡着两人进了房间。

    卧房内,两个大男人直着身

    子,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时间好像

    是静止了一样,过了许久,龚时秋

    才启唇咳了一声,“那..脱吧?”

    “是。”央萧抿了抿唇,刚解了

    自己的腰封,就抬头说:“太子殿

    下,你这样盯着我,我可能下不去

    手。”

    “啊..”龚时秋抬起一只手尴尬的

    摸了摸头,“我这就转过去。”

    再等两人出来的时候,门外的贺君赋和玲悦都呆住了。

    这两个美少男是什么神仙!

    只见龚时秋身着浅灰色便服,清爽简约之感还是如此,再看他身旁的央萧,一身青衣自然垂落,衬着他完美的身材。

    贺君赋盯了他们好久,两人的衣服其实都很朴素,就连太子殿下这等尊贵的身份,都不稀罕穿什么锦衣绸缎,倒是那个央子义,天天换绸缎买衣服,搞的跟个贵妇一样,真是让人不好接受。

    “咳...”她移开了眼,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你...你们两个互换了衣服...都还不错、还不错嘛!”

    “那...央萧你进屋去,时秋快跟我来,”“啧,哎呀快点快点!”

    贺君赋回头看了看龚时秋,“把头低下去点儿,也不知道你怎么长这么高。”

    “哦...”他低下了头,顺势牵住了贺君赋的袖子,贺君赋看了一眼,问:“你这是干什么?”

    他特别认真的回答:“我低下头就看不见了...”

    贺君赋看他耿直的模样,竟没忍住笑,“哈哈哈,那你可要牵住我了。”

    “嗯。”

    两人磨磨蹭蹭的走到了小厨房的后门那一边,贺君赋扒着门,龚时秋扶着墙,两人一齐朝厨房里面看。

    贺君赋转头看向龚时秋,对他点头说:“我把那些看守的人打发走,你先别乱动。”

    她将几个丫鬟从前门赶了出去,回头看向龚时秋,龚时秋心领意会,一个箭步就跑进了小厨房。

    “来,你先把粽叶拿热水泡一会儿。”贺君赋朝龚时秋摆摆手,将一捆子粽叶塞进了他手里。

    “好...”龚时秋乖巧地点头,按照贺君赋说的去做了,泡了好长时间,贺君赋才亲自去取粽叶。

    “你在那站着干什么呢?包粽子啦!”转头间,正看见龚时秋捏着下巴,认真的看着那些糯米。

    见龚时秋有些迟疑的表情,贺君赋有些无奈,问:“时秋,你该不会...不擅长包粽子吧?”

    “我...”他欲言又止,“我当然!...会。”

    “是吗?”贺君赋突然弯了眼,笑嘻嘻地问道。

    “当然了...不信我给你包一个。”说时迟那时快,龚时秋撸起袖子,抓起一片粽叶,有模有样的将它折成个三角形,再往里面填了些糯米。殊不知,他的额头已经开始留下了焦急的汗水。

    “怎么样?不错吧!”他手忙脚乱的包好了第一个粽子,看起来倒还不错,贺君赋满意的说:“可以啊,继续吧。”

    有了这次的信心,龚时秋也不再那么急躁,但对待那些粽子虽说是挺认真,可......

    忙活了一下午,粽子好久之前已经煮上了,现在只等揭盖。

    贺君赋早就与龚时秋说好了,这一掀盖子,谁包的整齐好看的呢,谁就是胜者,而且,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热气喷涌而出,烘的两人脸热热的,等缓一些了,两人就把头凑了过去好好看了看。

    这右边的呢,就是贺君赋包好的,左边的则是龚时秋的。但这不用仔细看了,大体一瞧,就能判断输赢了...

    左边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心灵手巧的人给包的,本来端端正正的三角,现在已经炸开了,糯米散了出去,连着粽叶一起,形成了各种奇怪的形状。若是说的抽象一点,那...不就是包了一群没头没脸的小动物吗?

    看着这鲜明的对比,贺君赋一下子乐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这什么呀!”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把旁边的龚时秋给笑傻了,“别笑了...有,有那么好笑吗?”

    “哈哈哈哈,那太子殿下可就要愿赌服输了。”贺君赋擦擦笑出的眼泪。

    “那知柔想要我做些什么?”

    贺君赋拿了大碗,把所有粽子都拣了出来,“嗯...我还没想好呢,以后再说吧。”

    粽子一共才十几个,很快就装完了,贺君赋满意的颠了颠碗,说:“走吧,先回东院,尝尝时秋做的‘小动物牌大粽子’。”

    龚时秋温柔的笑了笑,“你这是在取笑太子,该罚。”

    “那您要罚些什么呐?”

    “罚你吃完我的‘小动物牌大粽子’。”

    “你这不还是承认了嘛。”贺君赋笑道。

    折腾了好久,回到东院时已经天黑,但粽子刚拿出来不久,刚剥掉了粽叶,还热乎着。

    东院的拱门两边都挂了灯,央萧和玲悦就站在那等着,看到两人回来时,行了礼。

    “走咯走咯,请你们吃粽子!”贺君赋小跑到拱门那里,举着手中的大碗,悠闲自在的吆喝着。龚时秋则在后面跟随着,嘴角带着浅笑。

    “这里面可是有太子殿下亲手包好的粽子,你们来猜猜是哪个?”贺君赋把碗郑重的放在树下的石桌上。

    玲悦赶忙去屋里取了四双筷子,递给了众人。

    央萧也不犹豫,看着那划分的十分整齐的粽子们,拿住筷子就夹住了那个好看的粽子,默默说道:“这个是太子殿下的。”

    “什么?!”贺君赋一听,立刻急了,朝央萧的脑袋就是一重锤,“这是老娘包的粽子!”

    “哦...”央萧刚把粽子递入口中,就被贺君赋这么一敲,险些呛到,呆板地应道。

    一旁的玲悦本也以为那紧密整齐的粽子是龚时秋包的,知道真相后,才移了眼瞧瞧那像水一样瘫在碗中的粽子,不禁闭上了眼睛。

    看大家的反应这么激烈,龚时秋咳了一声,倒也不觉得丢脸气恼,“我不擅长做菜之类的...大家可别见怪。”

    “怎么会呢,太子殿下手艺甚好,把这粽子包的栩栩如生呢。”玲悦及时解了尴尬气氛,正当几个人都在哈哈大笑的时候,一个人影闪到了墙顶。

    两个男人的警惕性都很高,立马察觉到了那个人影,央萧上前一步伸出手挡住在了贺君赋前面,一脸警觉。而龚时秋抬起了头,对上了墙上人的目光。

    墙上的人舔了舔自己的虎牙,蹲在那里有些惊讶。

    两人四目相对,顿了好久。

    “龚时秋?!”

    “央子义?!”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余下的两个人也是不敢置信,只有贺君赋一脸窘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怎么在这儿?”央子义拍拍腿,直接坐在了墙顶。

    龚时秋一皱眉,“我还要问你呢。”

    央子义指了下自己,“我?”随后笑道:“我来偷东西的。”

    “偷东西?堂堂时渊王还来一个女子家中偷东西?”龚时秋质问道。

    “太子殿下,不也还和那男人换了衣服,在一个女子家中欢聚吗?!”他的语气冰冷,眼里尽是不屑。

    见情势不对,东院可是满满的火药味儿,贺君赋也不管二人是什么身份了,撸起袖子就掺和到了中间去。

    “能不能消停会儿了!”她气愤的指了指央子义,“你,给我下来!整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现在吵起架来跟要杀人似的!”

    “还有你!”贺君赋刚训斥完央子义,就又转头拍了拍龚时秋的胸脯,“你好歹也是个太子,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吃你的粽子吧!”

    央子义不情愿地下了墙,瞪了龚时秋一眼,默默的坐在了树下。

    怎奈龚时秋不罢休,面带严肃的神情,毅然决然走向了央子义,问:“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能干嘛?调戏人呗。”央子义坐在树下也不拘谨,扬起嘴角就这样回答,把贺君赋听的一愣一愣的。

    龚时秋就一直盯着他,看样子,不问出答案来,这小子肯定是不罢休了。

    央子义叹了口气,“哎,我都说了我是来偷东西的。”

    龚时秋问道:“偷什么?”

    央子义眼神越过龚时秋,望了一眼贺君赋,又看回他,笑道:“偷人,偷心上人。”

    除了央子义,其他三人都进入了短暂的蒙圈时刻,一时半会儿是反应不过来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龚时秋已经蹲到他身边,狠狠拽住了他的衣领质问道:“你喜欢她?”

    “啊?喜欢谁?”央子义扬起下巴,眨巴眨巴眼问。

    “当然是二小姐了,你何必装蒜。”

    央子义犯了愁,弯弯的睫毛就在龚时秋眼前扇动着,“不不不,谁会喜欢她啊,典型一女中豪杰。我啊,还是喜欢柔弱一点儿的,可爱一点儿的。”

    他笑了笑,又朝央萧仰了仰头,“我来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