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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流萤

    “你?偷...他?”龚时秋的语气中分明带着不敢置信,微微瞪大了双眼。

    “昂。”央子义笑着应了一声,随后调皮地朝央萧打了个响舌。

    “你是短袖?!”

    听到这话,央子义本来还笑嘻嘻地应着他,“我是短袖...”可不到半秒,他就起身大呼:“我是短袖?!放你娘的狗屁!”

    “那你偷他干什么?不就是喜欢他?”龚时秋越发的不正经,抱臂道。

    央子义说:“他拿了我的东西。”

    “拿你什么了?”

    “你管的着吗你!”他愤愤地推了一把龚时秋,径直走向央萧,横唧唧的说:“你偷我的东西,拿出来。”

    “这...”央萧没反应过来,贺君赋就更是一头雾水了,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这央子义又搞什么名堂?”贺君赋在心中疑问道。

    趁几人正不知情况的时候,央子义慢慢凑近央萧,小声说:“啧,我爬墙被发现了,可不能让龚时秋知道你我二人认识。你就随随便便拿出个东西给我,再编个理由给我道歉就是了。”

    “是。”虽然他和龚时秋换了衣服,但物品还是换了过来,央萧左摸摸右摸摸,最后,掏出来个红色精致的小头绳。

    央子义又沉默了,本已迫不及待伸出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你小子给我个头绳...让我去骗龚时秋?我又不是女人,我拿个头绳上去丢脸呢?”他咬着牙道。

    “对不起...”央萧红了脸,急忙将头绳收进了自己怀中,然而这一细节,贺君赋尽收眼底。

    那带着小球的精致头绳,分明是张袅袅的。

    央萧又从那宽大的袖口中拿出了傅小姚之前送给他的...一瓶药。

    “药?”

    “哦...属下在前段时间曾去过风月楼,傅小姚见我臂上有伤,就赠了我一瓶金疮药。”他小声解释道。

    贺君赋再仔细一瞧,那金疮药...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三人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龚时秋略带不满,皱着眉头向三人的地方探了探。

    “哦...没事。”央子义迅速的夺走了央萧手中的金疮药,转头对龚时秋笑脸相迎。

    “太子殿下,您看看。”

    龚时秋有些鄙夷的看着他,问:“金疮药?他偷你金疮药做什么。”

    “前些日子我去风月楼,被老鸨踹了一脚,就去药房拿了瓶金疮药。”央子义扫了央萧一眼,“可谁知道那男人却把我的药给偷走了。我一路跟随,就找到了丞相府。”

    “去那花花绿绿的地方干什么?”

    “太子,这是你该关心的东西吗?你我可是熟的很,我什么心性,您难道还不了解吗?”

    龚时秋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心中道:“是啊...我们是很熟。”

    “风月楼有好多仙女姐姐,我就要去。”

    等央子义这话一说完,贺君赋就朝他的背影闪过一个恶狠的眼神。

    “既然本王已经拿回来本王想要的东西了,那本王就不奉陪了。”他越过了龚时秋几步,侧着身子在他身边说:“太子殿下,可要替我好好管管丞相府的下属呢。”说罢,他又爬墙走了。

    龚时秋盯了他离开的地方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问央萧:“你跟他认识?”

    “回殿下,不认识。”

    “什么时候偷的?”他又问。

    “您和二小姐去后厨的时候。”

    央萧随机应变,对答如流,一直都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禁让贺君赋赞叹。

    他叹了口气,挥挥手说:“算了,吃粽子吧。”

    几人就像什么也未发生过一样,重新围到了桌前,开开心心的吃起了粽子。

    因为刚才的事,贺君赋还顺势埋怨了央萧几句,说他怎么如此不务正业不学好。央萧恭敬的点头,一直道歉。

    到了晚间,龚时秋见天色不早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的从墙上翻了出去。

    龚时秋走后,院里的两人都松了口气。

    “小姐...”玲悦见贺君赋郁闷的坐在石凳上,担心的换了她一声,“您这是怎么了?”

    贺君赋垂头丧气的说:“本来好好的下午,怎么就这么浪费了?”她瞪着一旁还在吃粽子的央萧,说:“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

    “小姐,我饿。”

    “吃你的吧!我睡觉去了。”她拍桌起身,走进了房间。玲悦觉得真不能打扰她了,灰溜溜的离开了东院,去找张袅袅玩儿了。

    央萧默不作声的盯了玲悦的背影一会儿,就拿起了桌上那碗粽子,捧到东院拱门外面蹲着吃去了。

    大晚上的,贺君赋一桌单薄,对着那燃着的蜡烛发呆。

    只不过一会儿,央子义便破门而入,夏日闷热,门被打开的瞬间,倒还借了点风。

    “贺君赋,你一天到晚心里就只有龚时秋那个混账东西?!”

    他狠狠关上了门,上前拽住了贺君赋的手腕。

    贺君赋坐在凳子上,烛焰被涌过来的气流吹了几下,忽闪忽明的映着央子义那双充满不屑的眼。

    “你说什么呢?”面对央子义无厘头的话语,贺君赋心中产生一种无语的心情。

    “你真的喜欢他?”

    “我都说过了,我不喜欢他。你怎么总是问我啊?”贺君赋动了动手腕。

    “那他来东院做什么?”

    贺君赋偏过了头,淡淡说道:“我找他来的。”

    央子义不屑的神情更加明显,他松开了贺君赋的手腕,又捏住了她的下巴,“你找他干什么啊?”

    “殿下亲自说了,救我就是为了让我接近太子!若我不寻找机会,殿下就会弃了我?这可是殿下亲口说的。”

    “我何时说过要弃你!”

    “就算殿下未曾说过,那殿下总说过要我接近太子吧!你为什么总要问我这种问题,这不是你的命令吗!”她红了眼,原本压抑住的怒火此时已经止不住了。喊完之后,脸上已经挂上了泪。

    央子义看着她无助的眼神,竟有些埋怨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可他怎么能忍得住呢......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他突然变得温柔了,轻轻松开了贺君赋的下巴。

    “你为何总要逼我...我明明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事...我不想这样的...央子义...我不想这样的。”贺君赋垂下了头,眼泪噼里啪啦的一直往下掉。

    央子义揉了揉贺君赋的头,将她轻揽入自己的怀中,口吻明显变得轻柔了:“安幼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贺君赋惊愕地抬起头,对上央子义疲惫的目光。

    “你刚才叫自己安幼?”

    他紧张的移开了眼,“怎么,不喜欢听?我...我也只是为了哄哄你才这么说的。”

    “噗哈哈哈...”贺君赋破涕为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安幼是如何想的?”

    “龚时秋现在倒不算是什么心腹大患,不如见机行事。我见六皇子有意夺位,不如顺水推舟,借他之手断了龚时秋的后路。”

    “可我见龚时秋对皇位无意,你与他又是自小的交情,你何必......”

    “你这还不是在偏袒他?”央子义打断了贺君赋的话。

    “我没有...”

    “他到底哪儿好了?不就是个子比我高一点!”

    他与龚时秋相比...也就差个两厘米而已,不得不说,央子义还是好胜了一些,连差个几厘米的事,都能拿来比较。

    “身高无所谓...”

    “那什么有所谓?”他又问。

    “没什么...”

    短暂的夏日,蛐蛐儿还在院内叫着,摇曳的烛火注视着二人。

    央子义沉吟道:“原本桌上的粽子...”

    “是我与太子殿下一起做的。”

    “起来。”央子义拉住了贺君赋的手,握的紧紧的。

    “干什么去...”

    “我做的粽子比他的好看好吃千倍万倍!你以后不许吃他做的东西,只许吃我的!”

    央子义背对着他,高大的身影在贺君赋眼前晃着,总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后厨应该有人...”

    “不管他们。”央子义一直紧紧拉着贺君赋的手,从那只细长白净的手传来的温热,是贺君赋从未得到过的。

    后厨的景象还与下午时一样,正好快要过端午,丫鬟们也买了些粽叶糯米,放到了后厨。

    瞧着后厨没人,真是难得一见。贺君赋带着央子义进了后厨,两人的手却一直没分开。

    直到准备食材的时候,央子义才松开了他的手。

    他做的倒是快,一个个形状好看包裹严实的粽子就整齐的摆在盘子上。

    央子义盯了粽子一会儿,净了手,拿起一个粽子剥开,又吹了吹,一下塞进贺君赋的嘴里,怒吼:“你给我吃了!”

    贺君赋把粽子咽下去后,竟是出乎意料的好吃。

    “先前桌上的那碗粽子简直跟个癞蛤蟆一样,有什么好吃的?”他空出一只手,下意识的拽紧了贺君赋。

    “不过是闲来打趣罢了。”她回答。

    他立马说:“打趣也不行。”

    央子义拽着贺君赋走回了东院,到拱门的时候,见央萧抱着那个已经空了的碗,睡的正香。他松开了贺君赋的手,上前踹了央萧一脚,低声骂道:“小白眼儿狼。”

    被踹了一脚的央萧吧唧吧唧嘴,揉揉屁股,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

    卧房内点了许多只蜡烛。央子义托着脑袋,静静看着贺君赋在自己眼前吃着粽子,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好吃吗?”他勾起嘴角,开心的问道。

    贺君赋认真地点点头,“好吃好吃,殿下做的都好吃。”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央子义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自然是因为本王的手艺好。”

    “好是好,就是太自傲了些。”她忍不住吐槽。

    “我哪里自傲...”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一点都不!”

    “水,水。”贺君赋本没理会央子义,实在是因为粽子太好吃,无暇顾及到他了。可这嘴不停歇,还是呛到了自己。

    亮光映着央子义清澈的眼,令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倒了杯水直接递到她嘴边,贺君赋就着杯子喝了下去。

    “咳...噎死了噎死了。”

    “吃完就睡觉吧。”央子义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杯子,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连带着嘴角也上扬了几分。

    贺君赋摇摇头,头还是低着,把盘中的粽子吃了个干净后,说:“吃完就睡觉,对身体不太好吧?”

    “那你想做什么?”

    “去外面走走吧。”她舔了下嘴角,笑着眯起双眼。

    央子义一蹙眉,深邃的眼里有些不解之意。“大半夜的去哪啊?”

    “去静心湖边转转?那里有流萤,可好看啦。”

    央子义沉默了。在某一瞬间,他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错愕。但随后,又是弯弯的嘴角。“好啊。”

    许是贺君赋注意到了他微妙的表情,向他投去了一个淡淡的目光,像是在询问:你不愿意去吗?

    央子义笑着去触碰了贺君赋的手,先是戳了又戳,最后将她的手覆盖住。

    “我没事,走吧。”

    草木香牵起了和煦的风,只留下微弱氤氲。静心湖的那片天容了半抹云。阴翳之间,风落,悄然翩起的是熠燿流萤,落进了少年淡然的视线。

    “你看!我就说吧,这的流萤多漂亮呢。”

    央子义对上贺君赋炙热的亮眸。她的眼中有无数亮光,是年少的憧憬,也是少年的欢喜。

    “嗯...傻瓜。很好看。”他抬手揉了揉贺君赋的脑袋,笑意还是藏不住的。

    头顶上的重力来的太突然,被揉的乱七八糟的头发让贺君赋皱起了眉。还想斥责他几句,可再次对上那双浅瞳时,话却憋回到了喉咙里。

    “央子义。我总觉得你不开心?”

    “哪里有不开心啊。”他笑了,不单单是弯着的眼,还有那两颗虎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贺君赋:这么可爱的男孩一定要迁就着。

    “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这个盟友说说。”贺君赋就着他,拉住了他刚刚垂落的手。

    央子义眨眨眼,向她靠近了些。那双含着星芒的眼里似乎有种特殊的吸引力,也许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会勾起那有些淡忘的回忆。

    “就...只是盟友吗?”

    他凑近了许多,温柔的鼻息缓缓打在贺君赋的脸上,让她的脸颊迅速滚烫起来,怔住了。

    “不...不然呢!”现在她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单是望着那双迷离的眼,就可以让她沉醉三日了。

    央子义有些委屈的抿住了双唇,好像还有些撅嘴的样子。

    “可是我不想和你只是盟友的关系。”

    “那你想有什么关系?”神不知鬼不觉,贺君赋也没想到自己会不知羞耻的说出这一番话。或许在这一刻,到底什么是最暧昧的,她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