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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慈远将军

    “嗯...”央子义微微垂头,压的声音有些低沉。

    半晌,他才有所回应。“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二人仅仅只有这个关系。”他抬起头。

    在他晶亮纯粹的眸里,贺君赋似乎看出了不一样的情绪。

    “央子义...我们只能是...”

    冰冷的手突然覆盖住了贺君赋的双眼,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

    “傻瓜。”他温柔的让人怜惜。“我...知道。”

    贺君赋一直在沉默,那只手一直挡着自己的双眼,透过缝隙,除了能看到萤火虫微弱的亮光,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

    等到他的气息逐渐靠近时,贺君赋都是呆着的。

    气息游走,最后停在了他自己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在那个足以让人沦陷的举动过后,央子义就像什么也没做一样,又恢复了从前吊儿郎当的模样,笑着拿开了自己的手。“骗你玩儿的,笨蛋。”

    贺君赋也跟着笑了,并不知晓刚刚央子义到底在做什么。

    “安幼安幼。”于是她就唤了几声央子义的小名。

    “干嘛。”央子义的语气明显是不耐烦的。他头也不回的向湖边走,一屁股坐在湖边。

    贺君赋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捋了捋衣服,靠在了他的身旁。撇嘴问了一句:“你刚刚干什么呢?”

    淡蓝的光线照在了少年柔和的轮廓上,他抓了抓散落在地上的衣角,紧张都快要溢出来了。于是他微微偏了下头,倒是还有点正义感的答道:“没...没干什么啊。”

    “是吗?”

    气息越来越近,贺君赋环抱着双腿,探着头去问他。几只萤火虫飞过二人之间的距离,可刺眼的是二人的视线。

    琥珀色的瞳孔是最为致命的。

    “夏天了。”

    溢出温柔的笑意是最为难忘的。

    央子义并没有直面回答贺君赋那个奇怪的问题,只是迎上她疑惑的目光,自顾自的答了这么一句话。

    “是呀,夏天啦。”她也这样回答,转头看着那片被天映的深深的湖面上飞着闪着亮光的流萤。

    “我父母在这里死的。”

    天好像又黑了几分,连带着央子义的声音也低沉了好多,好多。

    贺君赋没反应过来,原本平静的心跳停了一拍之后,骤然加快。

    “就在这。”他拍了拍这片地,笑容愈发惨淡了。

    贺君赋紧张的说:“......对不起,我不该提议......”

    央子义的头突然凑了过来,贴到了贺君赋的额头上。他轻碰了她的额头,“我没拒绝。”短暂的停留后又离开了。

    “女孩子就是多心。”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仰躺在那片草坪上,凝视着无际的天。

    “哪有多心...我这是担心...”贺君赋正了坐姿,抱着膝盖有些不开心。

    “行呗,知道你担心。”

    清香随着夜晚的萤飞到树梢,留下属于夏的气息。

    眼眶外的世界是微亮的。

    衣摆轻飘,不知是谁萌生的醉意,越过了山河,留下了一壶清酒。

    “你看这流萤多好看呀...”萤火照耀着少女明亮的眼,充满了开心的笑意。

    “哪有我好看?”央子义翘起了二郎腿,尽是不羁。“有时间看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看看你身后躺着的这位帅公子。”

    贺君赋一个转身,拍上了央子义的肚子,也不忘了跑。“就你嘴贫!”

    被这一掌拍了一下,央子义吃痛的微微蜷了下身子,赶忙起身去追那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

    “你给我站住!”

    “张知柔,你好大的胆子!”

    静心湖的湖畔,青青绵草,流萤纷纷。两人的影子被拉的越长,心靠的就越近。

    “该回去啦。恐怕误了时辰,玲悦该担心我了。”

    “走啊,我送你回去。”

    “是啦。王爷的任务,可不就是保护好知柔吗?”

    “嗯。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你这个调皮捣蛋的丫头。”

    星空烂漫,微风也吹着,仿佛是命中注定,又好像是刻意为之。不论是从前的残缺回忆,还是现如今的美好经历,都是难得可贵的。

    回到东院时,玲悦正堵在门前打着瞌睡。她眉头紧皱,嘴里一直嘟囔着:小姐...小姐。

    这傻孩子发现贺君赋没了踪影,又不敢打草惊蛇扰了丞相府的贵人们。央萧在门口睡着,她只好独自一人寻了整个府邸,回来时早在卧房门前打了瞌睡。

    “起来了,玲悦。”

    小姐的声音在她头上方响起。玲悦睁开眼,那双温柔的眸子正注视着她,让她两眼发酸。

    “小姐...小姐!你跑去哪了?奴婢找了你好久!”哭泣声渐渐增大,吵醒了拱门处休息的央萧。他不明所以的起了身,揉揉眼睛就看到门前围着三个人。央子义没有好脸色,转头瞥见了刚睡醒的央萧,那眼神简直就是在斥责他:你给本王等着。

    央萧打了个激灵,有些懵懵的。

    “你哭什么呀。我只不过是与王爷去湖畔走了走,你不必这样担心我。”贺君赋替玲悦拭了眼泪,转头又对央子义道:“今时夜色已晚,知柔感谢殿下今日的陪伴,不妨殿下先回去吧。”

    央子义点了下头,眼里流露出了疲惫。“好。你早些睡吧。”

    合了门,烛火摇曳。

    “小姐好端端的,怎的晚上同王爷去了湖畔闲逛?若是出了事,谁来担待啊。”玲悦一脸忧愁地理着被褥,语气里尽是无奈。

    贺君赋坐在凳子上,嘴角弯弯。“央子义不会让我出意外的。他那般厉害,你怎会放心不下?”

    玲悦转了下头,理着被褥放小了声音:“......那小姐又怎能深夜和一位男子出去?若是让大夫人和大小姐知晓了,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了呢。”

    “不必担心,这不是好好的嘛。以后我会多注意的,也多谢你了。”

    “小姐与奴婢客气什么,玲悦这是尽了职责,倒是那个央萧,像头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的。方才我们三人站在那里,他就像个没事人似的,揉揉眼睛呆呆地站在那里。当真是让人不痛快。”

    贺君赋笑出了声,“哈哈哈。央萧他...确实是太累了。本该体谅的。玲悦你也别跟他一般计较,他毕竟是央子义身边的人,靠得住。”

    “小姐如此信任时渊王殿下,真是羡煞旁人。”

    “这算哪门子的羡煞旁人?不许胡说!”贺君赋微微红了脸,起身就要把玲悦往旁边赶。“快点快点,可不要再说了。你再这般取笑我,今日就去和央萧一样,在拱门那里睡着!”

    “哎?小姐这是干嘛呀!我可不要和央萧一起睡在拱门外。那里蚊虫多,也多亏他能安稳的靠在那。”

    “好了,熄烛火吧。”

    “是。”

    夜间唯一的月还在天上挂着,卧房内的烛火早已熄灭。

    “我果然...还是放不下。”

    时渊王府内,央子义手中摩挲着一枚簪子。那是贺君赋方才不小心丢掉的。

    低垂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亮光,他的嘴唇微动,半晌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管家眨眨眼,微微弯着腰去问他:怎么三更半夜了还未睡觉。

    “本王睡不着。”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疲惫。

    管家赶忙提了一壶茶,倒给他喝。

    “王爷今日劳累了,不妨先喝了茶,再睡便是。”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抿了一口茶水,继续望着那簪子发呆,嘴里喃喃:她那丫头怎么不带我送她的簪子...这只簪子丑死了,一点都不好看。

    听着央子义这样“胡言乱语”的,恐怕是被哪个女子迷了心智。管家扶着腰,殷勤去问:“王爷...是在惦记着哪家姑娘啊?”

    管家在府邸待了这么些年,从未见过自家王爷带过哪个女子的物件儿回来,更别说是听到他从口中提起某个女子。现在这大半夜的,他又没喝酒又没发疯,只是对着那只不太精致的簪子喃喃自语,实在令他担忧。

    只见他皱起了眉,语气里有些不耐烦:“你不懂。”

    管家哈腰回应:“是是是...那王爷早些歇息吧。明日还得赶着上朝呢。”

    他又喝了一口茶,平日里常挂在脸上的不爽神情,此刻也对着管家袭来。“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管家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易察觉,但还是让央子义听到了。央子义轻皱了眉头,心想:这老家伙保不准过几天又要来劝告我一些有的没的了。

    先是闹心管家的多管闲事,脑海中又浮现出龚时秋在贺君赋身旁时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央子义冷哼一声,心中的怒火早已压制不住。

    “好你个龚时秋,想跟我斗是吧。”

    “哼,抢人你定是抢不过我了!咱们冤家路窄,往后就走着瞧吧。”

    这一晚,心思乱的要命。央子义头脑里想不进去别的,就在贺君赋与龚时秋之间徘徊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混乱了自己的想法。

    “龚时秋那小子对贺君赋那么好,也不知道贺君赋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嘁。说什么不喜欢龚时秋,本王怎么看不出来!本王看着...那死丫头对龚时秋...不是一副讨好的模样吗?还胆肥到把龚时秋请到自己家中去,当真是耍我玩儿呢。”

    捏着簪子的力道愈来愈大,银制的簪身微微有些变了形。

    “小兔崽子。”他凝视着那只簪子。“本王断不可容你在贺君赋身边。”

    经过这一晚的思想斗争,那只可怜的簪子早已变弯。央子义顶着黑眼圈去上了朝。

    听闻慈远将军打了胜仗,龚侥正高兴着呢。果不其然,到了大殿,就看到龚侥在龙椅上乐的合不拢嘴。

    “慈远啊,朕就知道。你,与时渊王,是朕的左膀右臂,这次打了胜仗,朕呢,定会好好赏你!”

    突然被点了名,央子义也恭敬地点头,“臣不敢当。有皇上庇佑,于慈远将军与臣,是何其大的荣幸。”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已经成为了央子义脱口而出的。慈远将军未说话,只是侧目探了央子义一眼,去谢恩了。

    央子义望着慈远将军的背影,如同凝望当初领功时的自己。

    下了朝,央子义本想早早回去补上一觉,可不曾想慈远将军竟在殿外迎了上来。

    “王爷请留步。”

    见到慈远将军意气风发的模样,央子义只是微微一笑。“将军何事。”

    “早就听闻时渊王骁勇善战,却未曾想到...王爷竟如此年轻英俊。”

    央子义从慈远将军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惊讶,但随后那些惊讶之情便被敬佩之情所取代。

    “将军言重了。”

    “啊...不知王爷现下是否空闲?慈远还想要叨扰您一下了。”

    “自然得空。不过...初次见到将军,本王还不知将军的姓名。”

    “噢,王爷称慈远为李莫远即可。”

    “李兄称本王为子义就好。你我同是辅佐皇上,既然李兄远征归来,还与我亲近,那你我二人大可不必客气。”

    “是了。莫远早就听闻王爷战功赫赫,实乃国家栋梁。所以今日刚回了京城,就想来与您认识认识。”

    听到这话,央子义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在这毒辣的太阳下站着,倒是本王的不是了。不如李兄与我乘马车回去,在我府邸好好聊聊。”央子义伸出手,“请。”

    就这样顺其自然的被邀约,李莫远得体的笑着,大步上了马车。

    天气炎热,但二人心都如此的静,坐在马车内,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闭着眼直到到达府邸。

    “李兄请坐。”正厅里,央子义让人倒了茶,糕点陈列在李莫远面前。

    “这些糕点...王爷可别见怪,恕莫远直言,糕点不如酒来的好。”

    这句话仿佛是戳中了央子义的心情,他听完爽朗的笑了几声,“好。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来人,上酒。”

    “看李兄面色红润,但还是难掩沧桑。想必,你也是征战沙场多年。”

    “王爷在朝堂之上,听的是阿谀奉承,见的是文武百官,又怎会不知晓我这个历经沧桑的男子呢?”

    他的笑容时刻挂在脸上,句句铿锵有力,惹的央子义倒有些敬服。

    “我与你平生并无交集,李兄今日冒然来找我,必定是带着目的的。都是驰骋沙场的男子,我见李兄直率,不妨开门见山。”

    “子义聪明。”他顿了顿,换了个粗矿豪放的姿势。“子义对待皇帝,也是不服气吧。”

    “这话,李兄也敢乱说?”

    央子义原本略略严肃的眉眼突然疏散开来,弯了眸子。

    “这正厅上只有你我二人,既然子义把其他人早早就轰了出去,那你,必定也猜到了我今日会这么说。”看着央子义无所谓的笑容,李莫远的神情,更是严肃了。

    “你很聪明,知道龚侥靠不住?”央子义拿起了酒杯,精致的花纹在他手中转动着。

    “我想投靠您,不单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安漠。”

    “为国为家,你算是尽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