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发疯的生化战士不断围攻周围一切会动的东西。
队长和枪手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脱出身来，两人精疲力竭，全身是血，生化战士们无差别的攻击导致两人身受重伤，但他们的攻击也撕破了军方士兵的包围圈，以至两人能侥幸捡回一条命。两人瞅准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区域，互相搀扶着咬牙朝该区域跑去。沿途目及所至，俨然人间炼狱。
“辣（那）个许（小）杂宠（种）呢！”枪手的下嘴唇肿胀得厉害，他的左下巴被一个发疯的生化战士咬掉了一块肉，他气急败坏地质问一旁的队长。
后者并没比他好到哪去，他的眼睛被戳瞎了一只，左臂也脱臼得十分厉害，更别提其它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的部位了。他以为枪手之所以这般愤怒，是由于索尔不战而逃导致的。
“不知道！但肯定不在这，前面那个是地铁列车？我们绕过去！”相较容易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枪手，他更显得沉稳冷静得多。虽然他也在内心责怪索尔的临阵脱逃，但却更关心这个年纪最小的队员的安危。他亲眼目睹对方冒着枪林弹雨逃跑，或许那孩子已身受重伤，正蜷缩在某个角落痛苦地等待死亡。一想到这，队长就忍不住全身哆嗦起来。然而目及之处哪里也找不到索尔的影子，除了正宛如野兽般互相撕咬扭打的生化战士和奋力抵抗的军方士兵外，就只剩下不远处那静静停靠在站台边的地铁列车似乎是相对安全的避难港。
在接近地铁列车的途中，两人不得不屡次改变路线，运输区与训练区之间的隔离门虽被紧急关闭，但涌入运输区的生化战士何止千数。他们嗜血成性，简直将偌大的运输区当做临时狩猎场。两人在逃跑途中屡屡遭到生化战士的攻击，这使得两人不得不停下来杀死那些凶暴的同胞。
就在两人朝列车移动的同时，队长还不忘四处寻找索尔的影子，他坚信他还活着，需要他的帮助。可事与愿为，他找不到他。
两人一瘸一拐地朝地铁跑去，还没等两人迈进最近的车门，索尔从里面跑了出来。出乎两人的意料，他毫发无损。
“我的乖乖，我正要去救你们！快进来！”没等门外的两人反应，他就硬生生把两人拽了进去，门自动关闭了，一个闻声而至的生化战士猛地撞在紧闭的门上，发出嘭的闷响。
画面那头，斯坦见三人已全部上车，立刻启动了列车的自动驾驶模式。随着地铁车厢前后猛地晃动的一下，列车开始不断加速，转眼间这列载着三人的地铁列车就如离弦之箭般离开了物资区，将危险甩至身后，迅速驶入深邃黑暗的地下隧道中。
索尔先搀扶着两人原地坐下，两人受伤严重，急需治疗。他不顾战服的提示，径直跑到车厢末尾，在那他找到了一间车载医务室，从里面取走疗伤的药品后迅速折返。席地而坐的两人在沉默中自行包扎处理身上的伤。
期间索尔忙前跑后，他既要给两人去取食物和水，又要跑到车头的驾驶室，在战服的指示下保持列车的正常运行。脑波信号增幅模块只剩两块，全息投影的画面愈发变得不稳定起来，斯坦只能尽量保证信号完全断开前，保证列车自动驾驶模式的安全，并将手动驾驶的方式传入战服内，以保证当军方安全部队远程获取列车的控制权后，索尔能切换成手动模式以逃出升天。
军方安全部队对列车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远程攻击，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很快，斯坦设置的屏障就被一一攻破，而信号频段愈发也羸弱不堪。无奈之下，索尔只好将列车切换之手动模式。可操控一列地铁列车又谈何容易，他在战服的指示下手忙脚乱，列车时行时停，一度停顿在原处许久；终于还是被他摸索出了门路，列车摇晃着向前，直至全速稳定行驶。索尔舒了口气，以列车当下的速度武装无人机一时半会儿是追不上了。时间已过去了好几小时，待雷达显示身后的追兵已消失不见，这时候他才有机会抽空折返，前往枪手和队长休息的车厢，去瞧瞧两人的伤势如何。他在中侧车厢内找到了两人。
两人此时正倚靠在摊开的行军床上闭目养神。行军床是索尔替两人从尾厢寻来的。经过包扎处理后，两人身上的伤势渐有好转。听见脚步声的队长仰起头，朝随之而至的索尔扬手致意。
“好啊！”他发出有气无力的招呼声。
“你也好。”索尔站在两人的床位间，一时间竟感到无所适从，他有战服的保护，几乎没受什么伤，但他一直被自己的错误举动后悔不迭。一想到自己竟一度‘抛弃’队友逃跑，导致两人受伤不轻，他就懊恼不已；再回想起试图救自己而被打死的专家，懊悔之感更甚。索尔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这样的情况从来未曾发生过，如今这是第一次，他害怕极了，生怕这会发展成梦魇的开端。此刻他神态忸怩地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瞧瞧，枪手自始至终闭着眼不理他，队长则对他报以感激和宽容的目光。
“列车当下运行得还算顺当，我是说——”索尔想尽办法打开话题，他对队长原谅的目光心怀感激，不由得心头一酸，“它起初用的是自动驾驶模式，但军方的安全部队很快发现了我们的企图，攻破了列车的自动驾驶模块，想要逼停它。列车雷达显示，在我们屁股后面尾随着一支武装无人机编队，但假如我们全速前进，它们就别想摸到我们。我刚才忙着将驾驶模式转换成手动模式，那操作复杂极了，但目前还算顺利，”他强迫自己咧开嘴，露出一个表示宽心的笑来，“我们会在几天后抵达北部区前沿哨所附近，那里是列车的终点站，就在我们早前卖货的那片军方管辖的城区的地下，即便如此，我还是在想，或许我们还有逃生的机会。”
“这很不错，或许你该让列车在进站前就停下，这样我们就能沿着轨道寻找通向地表的岔口，以防止被守株待兔的军方士兵围剿。”队长出言鼓励道，并报以发自内心的感谢微笑，这笑容扯痛了他受伤的部位，让他的笑容转变成了一阵轻微的咳嗽。
“还需要我代劳些什么吗？现在列车运行稳定，我能稍微离开一会儿了。我想，水，食物，药品，干净的衣物，或者别的什么，”索尔俯身坐在床沿上，满怀关心地征询两人的意见，见队长微笑摇头，他又补充说：“可惜这列车上找不到武器装备，或许是被藏起来了，待我们再向前行驶一段距离，完全摆脱追兵后，我就抽空在每节车厢里都仔细翻找一番，没有武器可不成。”
“这没什么，不必太强求自己，你做的很已经好了，谢谢。”队长摇头道，勉励般握了握他的手。
“但我本应做得更好，我......我不知道，枪响的那一刻，我忽然害怕了——”索尔颤抖着嘴唇说，他想和对方谈谈之前发生的事。
“我们都被吓坏了，不仅是你——”队长劝慰道，但他的话没能说完。
“哦，我的天！我简直受够了！为什么你不能闭嘴，去照顾你那当务之急需要照顾的列车？让它行驶得平稳些！”另一侧，自始至终一声不吭的枪手忽然暴跳如雷，他似是被两人之间虚情假意般的惺惺相惜而弄得心烦意乱。列车出现了轻微的晃动，而他也因此怒火中烧。
索尔从床沿上跳起来，枪手的一席话令他受伤倍至，他惊恐地盯着对方那愤怒至极的双眼，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哦，别吵了，看在这节骨眼上。”队长紧闭双眼，无力地劝解道。
“我不是有意为之，我被吓坏了！我，我......我很后悔！我本该做得更好，但我努力了，我不该独自跑掉，本该挡在队伍前面压制敌方火力，计划本该是这样的！但我，但我......对不起......我被吓破了胆！”索尔面容惨淡地说，他又回想起自己扭头时被乱枪打死瘫软在地的专家，不由得全身战栗起来。
“你闭嘴！假如不是你假装自乱阵脚，实则自有安排，专家也不会当场被打死！我和队长也不会身负重伤！”枪手不由分说地反驳道。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索尔。
“你说什么？”他冷言厉语地追问道。
“你，是个玩弄下贱手腕的谎言家，搅乱全部计划，害死所有人的罪魁祸首！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怀疑的！正是因为你的突然出现，让整个队伍分崩离析，伙伴们相继离开，而你，却从来都毫发无伤！零那个老东西到底派你来有什么企图，嗯？让你协助我们消灭敌人？我呸！你才是最该被消灭的敌人！罪大恶极之辈！”枪手将积郁在腹里的火气全部宣泄了出来，他七窍生烟，口吐飞沫，语无伦次地大声斥责索尔的种种罪行。
“照你这么说，全部过错都归结为我一个人了？这是什么道理！我可没有花时间去做那所谓救赎友胞，实则毫无意义的蠢事！”索尔被对方一席话气得火冒三丈，要不是他，现在这个躺在床上的人早已是个死人，“假如不是你，忙着怂恿大伙去做那毫无意义的蠢事，我们六个早就坐上列车安全逃脱了！因为你，忽然撒疯，害死了佬块，害死了司机！正是因为你，我们才被敌人发现，才会被包围！”他指着对方的脸，破口大骂起来。
“本来一切都应顺理成章，什么差错也不会出！而你，偏要去干那档子蠢事，害死了三个最好的同伴不算，如今你和队长身负重伤，是我控制了列车，带着你和队长逃出生天！而你，非但不心怀感激，还将全部错误归咎于我，简直岂有此理！是我救了你，枪手！请你弄清楚事态！你现在能活着，是因为我！而非你的直觉和运气！是我的直觉，带领我们三人死里逃生！
我还要说，这辆列车上除了食物和水，找不到一把武器！我不知道等我们到地方后，三个伤残病号，再怎么撞大运，从敌人的围剿圈里逃出生天！现在我不想和你一般见识，让你的傲慢与偏见见鬼去吧！我现在要返回驾驶室，保证这部列车能顺利带着我们抵达终点，我会试着联络总部，让他们能看在上天的份上，派出人手救我们于水火中！虽然我怀疑他们会乐意这么做，但我会尽力尝试，而在此期间，请你就待在这，不要再给我惹事！当下需要操劳的破事仿佛泄洪般接踵而至，实在令人心里憔悴！再见！”说完这一通话后，索尔便撇下一言不发的两人，独自折回驾驶室去了。
索尔带着满腔怒火折返回驾驶室。由于他的短暂离开，列车的运行模式发生轻微改变，它从全速运行模式逐渐向减速的趋势偏移。当列车驾驶模式转换成手动后，军方安全部队想尽办法要重新夺回列车控制权，但他们费劲心机也只能通过干扰列车航速的最原始方式令列车不断减速，好让后面穷追不舍的武装无人机和军方机动部队能追上减速的列车并夺取列车控制权。
索尔紧皱眉头，将列车的速度提至最高，按照这样的速度，列车仅需五天就能抵达终点。五天的时间能让受伤的两人完全恢复，也能将身后的追兵与列车的距离拉至半天左右的距离。他试着联络总部，联络零，希望能再度听到零的声音，但不知道是战服在行动中受损，还是零不愿再联络他，不论他如何尝试都徒劳无功。列车全速在黑暗中行驶，他瘫坐在驾驶室的靠背椅上，陷入沉睡。
队长和枪手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脱出身来，两人精疲力竭，全身是血，生化战士们无差别的攻击导致两人身受重伤，但他们的攻击也撕破了军方士兵的包围圈，以至两人能侥幸捡回一条命。两人瞅准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区域，互相搀扶着咬牙朝该区域跑去。沿途目及所至，俨然人间炼狱。
“辣（那）个许（小）杂宠（种）呢！”枪手的下嘴唇肿胀得厉害，他的左下巴被一个发疯的生化战士咬掉了一块肉，他气急败坏地质问一旁的队长。
后者并没比他好到哪去，他的眼睛被戳瞎了一只，左臂也脱臼得十分厉害，更别提其它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的部位了。他以为枪手之所以这般愤怒，是由于索尔不战而逃导致的。
“不知道！但肯定不在这，前面那个是地铁列车？我们绕过去！”相较容易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枪手，他更显得沉稳冷静得多。虽然他也在内心责怪索尔的临阵脱逃，但却更关心这个年纪最小的队员的安危。他亲眼目睹对方冒着枪林弹雨逃跑，或许那孩子已身受重伤，正蜷缩在某个角落痛苦地等待死亡。一想到这，队长就忍不住全身哆嗦起来。然而目及之处哪里也找不到索尔的影子，除了正宛如野兽般互相撕咬扭打的生化战士和奋力抵抗的军方士兵外，就只剩下不远处那静静停靠在站台边的地铁列车似乎是相对安全的避难港。
在接近地铁列车的途中，两人不得不屡次改变路线，运输区与训练区之间的隔离门虽被紧急关闭，但涌入运输区的生化战士何止千数。他们嗜血成性，简直将偌大的运输区当做临时狩猎场。两人在逃跑途中屡屡遭到生化战士的攻击，这使得两人不得不停下来杀死那些凶暴的同胞。
就在两人朝列车移动的同时，队长还不忘四处寻找索尔的影子，他坚信他还活着，需要他的帮助。可事与愿为，他找不到他。
两人一瘸一拐地朝地铁跑去，还没等两人迈进最近的车门，索尔从里面跑了出来。出乎两人的意料，他毫发无损。
“我的乖乖，我正要去救你们！快进来！”没等门外的两人反应，他就硬生生把两人拽了进去，门自动关闭了，一个闻声而至的生化战士猛地撞在紧闭的门上，发出嘭的闷响。
画面那头，斯坦见三人已全部上车，立刻启动了列车的自动驾驶模式。随着地铁车厢前后猛地晃动的一下，列车开始不断加速，转眼间这列载着三人的地铁列车就如离弦之箭般离开了物资区，将危险甩至身后，迅速驶入深邃黑暗的地下隧道中。
索尔先搀扶着两人原地坐下，两人受伤严重，急需治疗。他不顾战服的提示，径直跑到车厢末尾，在那他找到了一间车载医务室，从里面取走疗伤的药品后迅速折返。席地而坐的两人在沉默中自行包扎处理身上的伤。
期间索尔忙前跑后，他既要给两人去取食物和水，又要跑到车头的驾驶室，在战服的指示下保持列车的正常运行。脑波信号增幅模块只剩两块，全息投影的画面愈发变得不稳定起来，斯坦只能尽量保证信号完全断开前，保证列车自动驾驶模式的安全，并将手动驾驶的方式传入战服内，以保证当军方安全部队远程获取列车的控制权后，索尔能切换成手动模式以逃出升天。
军方安全部队对列车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远程攻击，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很快，斯坦设置的屏障就被一一攻破，而信号频段愈发也羸弱不堪。无奈之下，索尔只好将列车切换之手动模式。可操控一列地铁列车又谈何容易，他在战服的指示下手忙脚乱，列车时行时停，一度停顿在原处许久；终于还是被他摸索出了门路，列车摇晃着向前，直至全速稳定行驶。索尔舒了口气，以列车当下的速度武装无人机一时半会儿是追不上了。时间已过去了好几小时，待雷达显示身后的追兵已消失不见，这时候他才有机会抽空折返，前往枪手和队长休息的车厢，去瞧瞧两人的伤势如何。他在中侧车厢内找到了两人。
两人此时正倚靠在摊开的行军床上闭目养神。行军床是索尔替两人从尾厢寻来的。经过包扎处理后，两人身上的伤势渐有好转。听见脚步声的队长仰起头，朝随之而至的索尔扬手致意。
“好啊！”他发出有气无力的招呼声。
“你也好。”索尔站在两人的床位间，一时间竟感到无所适从，他有战服的保护，几乎没受什么伤，但他一直被自己的错误举动后悔不迭。一想到自己竟一度‘抛弃’队友逃跑，导致两人受伤不轻，他就懊恼不已；再回想起试图救自己而被打死的专家，懊悔之感更甚。索尔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这样的情况从来未曾发生过，如今这是第一次，他害怕极了，生怕这会发展成梦魇的开端。此刻他神态忸怩地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瞧瞧，枪手自始至终闭着眼不理他，队长则对他报以感激和宽容的目光。
“列车当下运行得还算顺当，我是说——”索尔想尽办法打开话题，他对队长原谅的目光心怀感激，不由得心头一酸，“它起初用的是自动驾驶模式，但军方的安全部队很快发现了我们的企图，攻破了列车的自动驾驶模块，想要逼停它。列车雷达显示，在我们屁股后面尾随着一支武装无人机编队，但假如我们全速前进，它们就别想摸到我们。我刚才忙着将驾驶模式转换成手动模式，那操作复杂极了，但目前还算顺利，”他强迫自己咧开嘴，露出一个表示宽心的笑来，“我们会在几天后抵达北部区前沿哨所附近，那里是列车的终点站，就在我们早前卖货的那片军方管辖的城区的地下，即便如此，我还是在想，或许我们还有逃生的机会。”
“这很不错，或许你该让列车在进站前就停下，这样我们就能沿着轨道寻找通向地表的岔口，以防止被守株待兔的军方士兵围剿。”队长出言鼓励道，并报以发自内心的感谢微笑，这笑容扯痛了他受伤的部位，让他的笑容转变成了一阵轻微的咳嗽。
“还需要我代劳些什么吗？现在列车运行稳定，我能稍微离开一会儿了。我想，水，食物，药品，干净的衣物，或者别的什么，”索尔俯身坐在床沿上，满怀关心地征询两人的意见，见队长微笑摇头，他又补充说：“可惜这列车上找不到武器装备，或许是被藏起来了，待我们再向前行驶一段距离，完全摆脱追兵后，我就抽空在每节车厢里都仔细翻找一番，没有武器可不成。”
“这没什么，不必太强求自己，你做的很已经好了，谢谢。”队长摇头道，勉励般握了握他的手。
“但我本应做得更好，我......我不知道，枪响的那一刻，我忽然害怕了——”索尔颤抖着嘴唇说，他想和对方谈谈之前发生的事。
“我们都被吓坏了，不仅是你——”队长劝慰道，但他的话没能说完。
“哦，我的天！我简直受够了！为什么你不能闭嘴，去照顾你那当务之急需要照顾的列车？让它行驶得平稳些！”另一侧，自始至终一声不吭的枪手忽然暴跳如雷，他似是被两人之间虚情假意般的惺惺相惜而弄得心烦意乱。列车出现了轻微的晃动，而他也因此怒火中烧。
索尔从床沿上跳起来，枪手的一席话令他受伤倍至，他惊恐地盯着对方那愤怒至极的双眼，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哦，别吵了，看在这节骨眼上。”队长紧闭双眼，无力地劝解道。
“我不是有意为之，我被吓坏了！我，我......我很后悔！我本该做得更好，但我努力了，我不该独自跑掉，本该挡在队伍前面压制敌方火力，计划本该是这样的！但我，但我......对不起......我被吓破了胆！”索尔面容惨淡地说，他又回想起自己扭头时被乱枪打死瘫软在地的专家，不由得全身战栗起来。
“你闭嘴！假如不是你假装自乱阵脚，实则自有安排，专家也不会当场被打死！我和队长也不会身负重伤！”枪手不由分说地反驳道。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索尔。
“你说什么？”他冷言厉语地追问道。
“你，是个玩弄下贱手腕的谎言家，搅乱全部计划，害死所有人的罪魁祸首！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怀疑的！正是因为你的突然出现，让整个队伍分崩离析，伙伴们相继离开，而你，却从来都毫发无伤！零那个老东西到底派你来有什么企图，嗯？让你协助我们消灭敌人？我呸！你才是最该被消灭的敌人！罪大恶极之辈！”枪手将积郁在腹里的火气全部宣泄了出来，他七窍生烟，口吐飞沫，语无伦次地大声斥责索尔的种种罪行。
“照你这么说，全部过错都归结为我一个人了？这是什么道理！我可没有花时间去做那所谓救赎友胞，实则毫无意义的蠢事！”索尔被对方一席话气得火冒三丈，要不是他，现在这个躺在床上的人早已是个死人，“假如不是你，忙着怂恿大伙去做那毫无意义的蠢事，我们六个早就坐上列车安全逃脱了！因为你，忽然撒疯，害死了佬块，害死了司机！正是因为你，我们才被敌人发现，才会被包围！”他指着对方的脸，破口大骂起来。
“本来一切都应顺理成章，什么差错也不会出！而你，偏要去干那档子蠢事，害死了三个最好的同伴不算，如今你和队长身负重伤，是我控制了列车，带着你和队长逃出生天！而你，非但不心怀感激，还将全部错误归咎于我，简直岂有此理！是我救了你，枪手！请你弄清楚事态！你现在能活着，是因为我！而非你的直觉和运气！是我的直觉，带领我们三人死里逃生！
我还要说，这辆列车上除了食物和水，找不到一把武器！我不知道等我们到地方后，三个伤残病号，再怎么撞大运，从敌人的围剿圈里逃出生天！现在我不想和你一般见识，让你的傲慢与偏见见鬼去吧！我现在要返回驾驶室，保证这部列车能顺利带着我们抵达终点，我会试着联络总部，让他们能看在上天的份上，派出人手救我们于水火中！虽然我怀疑他们会乐意这么做，但我会尽力尝试，而在此期间，请你就待在这，不要再给我惹事！当下需要操劳的破事仿佛泄洪般接踵而至，实在令人心里憔悴！再见！”说完这一通话后，索尔便撇下一言不发的两人，独自折回驾驶室去了。
索尔带着满腔怒火折返回驾驶室。由于他的短暂离开，列车的运行模式发生轻微改变，它从全速运行模式逐渐向减速的趋势偏移。当列车驾驶模式转换成手动后，军方安全部队想尽办法要重新夺回列车控制权，但他们费劲心机也只能通过干扰列车航速的最原始方式令列车不断减速，好让后面穷追不舍的武装无人机和军方机动部队能追上减速的列车并夺取列车控制权。
索尔紧皱眉头，将列车的速度提至最高，按照这样的速度，列车仅需五天就能抵达终点。五天的时间能让受伤的两人完全恢复，也能将身后的追兵与列车的距离拉至半天左右的距离。他试着联络总部，联络零，希望能再度听到零的声音，但不知道是战服在行动中受损，还是零不愿再联络他，不论他如何尝试都徒劳无功。列车全速在黑暗中行驶，他瘫坐在驾驶室的靠背椅上，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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