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诗与夜与故乡（二）
“啊？”
姚澄源闻言一愣，然后惊觉自己失言，浑身冒冷汗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们刚才的对话，分明就是普通话！
等等，刚才虞凌微说的也是普通话吧，难道说……
“你，你，你也是穿越者？”姚澄源指着虞凌微，结结巴巴地说，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长叹了一口气，虞凌微向前走了两步叹息道。
亭子一侧的潺潺小溪散发着蓊蔚洇润之气，虞凌微站在溪泮，她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被细密的水波切成零碎的模糊的印象，同样如此的还有水中的那轮圆月。她抬头往着那轮明月，思绪应当是飘回地球了吧？
“……”姚澄源沉默了，此时的他确实能体会到虞凌微的心情。虽然他来带这个世界还没有超过三天，但他心中思念家乡的情绪已经超过了之前整年整年不回家的那种“思乡之情”，演变成了一种煎熬。
与以往知道在世界的那个角落还有一个家在等你不同，这一次他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彷徨而茫然，不知道有谁可以信赖，有谁可以依靠。
与以往期盼着与父母亲朋的每一次相聚不同，这一次他没办法奢望这些。前者你知道他们就在那里，就在一个虽然遥远但是自己能确定到达的地方，而后者，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知道与他们之间相聚了多少光年的距离。不，也许不只是光年，也可能隔着平行宇宙，亦或者是最可怕最遥远最无情的距离——时间的距离。
“……”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同一个月亮，想着不同的人。
“我们……算是老乡吧？”姚澄源问道。
“也许。”虞凌微没有转头，仍然看着月亮，“既然会有这个与我国东晋时期如此相似的世界，我无法排除是否会有其他相似度更高的世界，比如连文化都高度相似，只在细节上有差异。”
虞凌微的一番话也让姚澄源醒悟过来，强按下心中的激动，连忙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对一下别的暗号？”
“这个可以稍后再说。”虞凌微平静地说道，“你穿越前叫什么？”
“姚澄源啊，穿越难道不是穿到名字一样的人身上的嘛……”姚澄源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显然是自己就找到了反例。
“……”虞凌微的额头青筋跳了一下，低声自言自语着，“不会吧……”
“怎么，你知道这个名字？哦对了，你以前叫啥？”
“我自然是知道……”虞凌微的表情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闭了闭眼睛，似乎用了全身的力量，从牙缝中一个一个地往外崩字，“我，我以前叫，王普岩。”
“王璞妍？好名字啊。”（注：姚澄源已经忘记了“璞”读第二声。）
“……”虞凌微听到这话就知道姚澄源误会了，额头青筋暴跳，紧握的双拳上青黑色静脉暴突，自觉无比社死，“普通的普，岩石的岩。”
“呃……怎么听上去像是男名……不会吧，难道……”姚澄源思考了一下，话说了一半，便被突然近身的虞凌微一记不重的肘击打在膈肌上，虽然对方控制了力道，并不如何疼痛，但足以把他的话打断。
“别，别说了，我感觉……我已经他喵的社死了。”虞凌微眼中失去高光，颓然坐到，倚靠在溪泮的假山石边，就像是一个坏掉的布偶。
“我想起来了，王普岩，我知道这个名字！”姚澄源被打得噔噔后退两步，喘了两口气，方才大喜过望地直起身子，“你不会是xx大学学生会的吧？”
“你不会也是吧？”虞凌微听到这话，知道最后一丝“他不认识我”的希望也破灭了，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学长好。”姚澄源“老老实实”地问好，但若有旁人在此就一定会发现，他的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着，一看就是憋笑快要憋不住了。
“……”虞凌微垂下头，没说话。
他们二人在穿越前是同一所大学的，王普岩是学历史的，姚澄源是学物理的，二人在学生会的共事期间成了好哥们，现在连穿越都整整齐齐的。
“哎呀，老王啊，穿越成女的没啥不好的——这简直是不知道多少男人的梦想啊，就当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嘛。”姚澄源将酒坛放在一边，在虞凌微对面不远处靠着柱子坐下，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安慰道。
“‘多少男人的梦想’？我特喵怎么不知道？”闻听此言，虞凌微抬起头来，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还‘挺好的’？你他喵自己来试试看！这三天来，我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有些行为方式受到了这具身体的影响，受到了男女间大脑不同构造的影响！我的自我认知都有些模糊了。而且啊……你知道不，原主的父亲要让她和广陵戴氏的那个戴运临联姻啊，这虽然没有明说，但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他喵能接受自己跟一个男的……”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表情痛苦而扭曲，指甲几乎刺进肉里，衣袖竟然无风自动，显然是体内真气有些失控，无意识地外放了。
姚澄源沉默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些问题，在他的印象中，男的穿越成女的是一种可以说很“幸福”的事情，可以做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所以这就是你如此强烈的自我毁灭倾向的来源？”姚澄源沉声道。
虞凌微愣了一下，接着若有所思地点头：“我确实是有这种迹像了……因为，我在想，再一次死去后，能不能再次穿越，能不能变回男性。给我酒。”
“给。”姚澄源将酒坛递给了她。
她拍开泥封，单手将酒坛拎了起来，仰头将酒液灌入口中。狠灌了一口后，她从不知何处取出了一个大海碗，草率地倒上酒，扔给姚澄源：“你也喝。”
酒液摇晃，从海碗中溅出少许。姚澄源见状，一时意动，便一口将酒倒入腹中，此后一抹嘴，长出一口气，感叹道：“好酒！”
姚澄源闻言一愣，然后惊觉自己失言，浑身冒冷汗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们刚才的对话，分明就是普通话！
等等，刚才虞凌微说的也是普通话吧，难道说……
“你，你，你也是穿越者？”姚澄源指着虞凌微，结结巴巴地说，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长叹了一口气，虞凌微向前走了两步叹息道。
亭子一侧的潺潺小溪散发着蓊蔚洇润之气，虞凌微站在溪泮，她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被细密的水波切成零碎的模糊的印象，同样如此的还有水中的那轮圆月。她抬头往着那轮明月，思绪应当是飘回地球了吧？
“……”姚澄源沉默了，此时的他确实能体会到虞凌微的心情。虽然他来带这个世界还没有超过三天，但他心中思念家乡的情绪已经超过了之前整年整年不回家的那种“思乡之情”，演变成了一种煎熬。
与以往知道在世界的那个角落还有一个家在等你不同，这一次他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彷徨而茫然，不知道有谁可以信赖，有谁可以依靠。
与以往期盼着与父母亲朋的每一次相聚不同，这一次他没办法奢望这些。前者你知道他们就在那里，就在一个虽然遥远但是自己能确定到达的地方，而后者，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知道与他们之间相聚了多少光年的距离。不，也许不只是光年，也可能隔着平行宇宙，亦或者是最可怕最遥远最无情的距离——时间的距离。
“……”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同一个月亮，想着不同的人。
“我们……算是老乡吧？”姚澄源问道。
“也许。”虞凌微没有转头，仍然看着月亮，“既然会有这个与我国东晋时期如此相似的世界，我无法排除是否会有其他相似度更高的世界，比如连文化都高度相似，只在细节上有差异。”
虞凌微的一番话也让姚澄源醒悟过来，强按下心中的激动，连忙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对一下别的暗号？”
“这个可以稍后再说。”虞凌微平静地说道，“你穿越前叫什么？”
“姚澄源啊，穿越难道不是穿到名字一样的人身上的嘛……”姚澄源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显然是自己就找到了反例。
“……”虞凌微的额头青筋跳了一下，低声自言自语着，“不会吧……”
“怎么，你知道这个名字？哦对了，你以前叫啥？”
“我自然是知道……”虞凌微的表情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闭了闭眼睛，似乎用了全身的力量，从牙缝中一个一个地往外崩字，“我，我以前叫，王普岩。”
“王璞妍？好名字啊。”（注：姚澄源已经忘记了“璞”读第二声。）
“……”虞凌微听到这话就知道姚澄源误会了，额头青筋暴跳，紧握的双拳上青黑色静脉暴突，自觉无比社死，“普通的普，岩石的岩。”
“呃……怎么听上去像是男名……不会吧，难道……”姚澄源思考了一下，话说了一半，便被突然近身的虞凌微一记不重的肘击打在膈肌上，虽然对方控制了力道，并不如何疼痛，但足以把他的话打断。
“别，别说了，我感觉……我已经他喵的社死了。”虞凌微眼中失去高光，颓然坐到，倚靠在溪泮的假山石边，就像是一个坏掉的布偶。
“我想起来了，王普岩，我知道这个名字！”姚澄源被打得噔噔后退两步，喘了两口气，方才大喜过望地直起身子，“你不会是xx大学学生会的吧？”
“你不会也是吧？”虞凌微听到这话，知道最后一丝“他不认识我”的希望也破灭了，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学长好。”姚澄源“老老实实”地问好，但若有旁人在此就一定会发现，他的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着，一看就是憋笑快要憋不住了。
“……”虞凌微垂下头，没说话。
他们二人在穿越前是同一所大学的，王普岩是学历史的，姚澄源是学物理的，二人在学生会的共事期间成了好哥们，现在连穿越都整整齐齐的。
“哎呀，老王啊，穿越成女的没啥不好的——这简直是不知道多少男人的梦想啊，就当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嘛。”姚澄源将酒坛放在一边，在虞凌微对面不远处靠着柱子坐下，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安慰道。
“‘多少男人的梦想’？我特喵怎么不知道？”闻听此言，虞凌微抬起头来，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还‘挺好的’？你他喵自己来试试看！这三天来，我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有些行为方式受到了这具身体的影响，受到了男女间大脑不同构造的影响！我的自我认知都有些模糊了。而且啊……你知道不，原主的父亲要让她和广陵戴氏的那个戴运临联姻啊，这虽然没有明说，但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他喵能接受自己跟一个男的……”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表情痛苦而扭曲，指甲几乎刺进肉里，衣袖竟然无风自动，显然是体内真气有些失控，无意识地外放了。
姚澄源沉默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些问题，在他的印象中，男的穿越成女的是一种可以说很“幸福”的事情，可以做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所以这就是你如此强烈的自我毁灭倾向的来源？”姚澄源沉声道。
虞凌微愣了一下，接着若有所思地点头：“我确实是有这种迹像了……因为，我在想，再一次死去后，能不能再次穿越，能不能变回男性。给我酒。”
“给。”姚澄源将酒坛递给了她。
她拍开泥封，单手将酒坛拎了起来，仰头将酒液灌入口中。狠灌了一口后，她从不知何处取出了一个大海碗，草率地倒上酒，扔给姚澄源：“你也喝。”
酒液摇晃，从海碗中溅出少许。姚澄源见状，一时意动，便一口将酒倒入腹中，此后一抹嘴，长出一口气，感叹道：“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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