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太史归来
关羽赶回长安城下刘备身边，看到的却是一片大战后惨淡的光景。
逢纪本来打算掘开渭河上游，以渭河的水倒灌刘备大营，不过荀彧早已防备逢纪这么做，他布置下一万士兵在长安前往渭河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在道理的两侧，等逢纪派遣的士兵路过时全数放行，接着再遣张飞带领三千骑兵前往河边冲阵。
因为逢纪这次派的两万军马只有七八千人带着兵器，剩下的一万两千人都带着挖掘的工具，统领兵马的校尉崔烈立刻慌了手脚，大军很快就被张飞冲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崔烈不敢恋战，带着剩下的大军就往长安退去，结果这支败军在半路上又被荀彧埋伏好的那一万大军拦腰切断。等到崔烈逃回长安城中，两万大军只剩下不到四千人。
崔烈吓得战战兢兢，以为逢纪一定会治他的罪，不料逢纪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这个结果不错。
崔烈顿时傻了眼，不知道逢纪是不是气糊涂了，结果他半天没有敢吭声。
崔烈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逢纪经过一夜的细思，发现之前所想的水淹刘备大军不可行，一是因为水不够。长安虽有八水环绕，但是时值入冬，又是时间紧迫，即便能将渭河的水引向刘备大营，造成的危害其实也不大，与其如此，倒不如设下诱饵，将刘备大军一分为二，之后各个击破。
他主意打定，便让崔烈按照原计划去掘河，不过不再派别的大军从旁策应，而是派了十数拨斥侯去探听崔烈大军的情况，当听说崔烈大军开始掘河之后，他立刻派出校尉朱仪带领两万大军强攻刘备大营。
刘备已将张飞派出，大营中又无骑兵，全是一些步兵，其中还有数千伤兵，虽说总数有近一万七千人，不过真正能战的兵马才只有不到一万两千，算是兵危战凶。朱仪一路冲杀过去，正准备一举击溃刘备的大军，不料横空杀出一员小将，使一条长枪，身后还跟着四五百个骑兵，个个勇不可挡，一下就将朱仪大军的右翼切出了整个阵形，之后又迂回穿插，将两万长安兵马硬生生的分割成几十小块。
这一战一直从午时开始杀起，张飞带领大军回来救援的时候，崔烈带领着长安的第二支攻营大军一万人也赶到了，双方杀的血流成河。等到长安的兵马悉数退回到城中，已经是傍晚时分。
长安一共派出三万多人，活着回城的不到七千，不过早间被堵在河边的那些士兵在张飞感回去救援的时候也开始陆续回城，这个数字差不多有五六千人。也就是说，长安城的五万大军现在总共还剩不到两万人。
刘备的大军也阵亡了足有一万三千多人，其中单是被朱仪冲营时损失的兵马就近七八千。若不是先有那员小将抵住了长安大军最初的那波攻势，之后又得张飞的迅速回援，刘备和荀彧怕只有先向函谷方向退兵一途了。
如果单从兵力损失上来看，刘备明显占了上风，算是一场小胜，不过刘备和荀彧都痛苦的知道，这一场战其实是他们败了，因为长安虽然损失的兵马很多，但是只有还有一万人，甚至只要五六千人就足够将长安守住，而刘备凭着现在手中剩得一万五六千人，其中还有数千伤兵，不但没了攻长安的可能，甚至想要继续横亘在长安与马腾的大军之间都成问题。
逢纪耗得起，而刘备耗不起，在这一点上，逢纪其实是胜的一方。
好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战场撕杀结束之后，刘备惊喜的发现那个小将赫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拜弟太史慈，而他所带的那四五百骑正是已经纵横北方，将鲜卑的数次挑衅右北平的举动悉数挫败的“白马天骑”。
＊＊
在晏明以一个普通小兵的身份击失败了陈后的十数个部下后，赵云的声望在陈留城一时达到了顶点，百姓们在私下传言，说这个从汝南来的赵将军真厉害，光是他的手下就可以一个人当着陈留郡都尉的面杀掉七八个士兵。
这个流言很快传遍了陈留全郡的十七个县，一个很好的效果就是盗贼居然暂时一清，而太平道忽然间也象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陈后这些天对赵云十分客气，有几回还问道晏明的伤势，赵云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不知道陈后这份客气背后究竟在做什么文章。
晏明的伤好得极快，就连典韦都有些嫉妒晏明的复员能力，他现在没事就猫去找晏明说话，两个人私底下干脆拜了把兄弟，正好典杰也在军中，三个人正好凑上了。不过他们的结拜让军中引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议论，因为这三个人都长得十分凶恶，尤其是晏明。
赵云本打算利用冬天回汝南休整大军，不料刘焉分做两次对彭城增兵，让赵云想退兵也不行，典韦气得每天跳脚。
要说现在最想回汝南的人，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典韦，因为晏明告诉他，糜纲正在汝南训练一披死士，总数大概在三百人左右，同时陈到与刘辟等人也传信过来，说已经训练出了一支三千人的精锐枪兵，陈到给这支起了个很奇怪的名字：白耳。赵云告诉典韦，等回到汝南，他会考虑是否将这白耳队交给典韦，而三百死士则交给晏明指挥。
＊＊
太史慈到了刘备军中之后，刘备和荀彧就是否该暂时撤出长安与马腾之间的问题很认真的商讨了一番，最后的意见是暂时不撤。
说到危险，马腾现在的情况比刘备危险得多，因为他所带领的两万大军已经断了粮草。长安已经没有办法送粮草，金城太守陈懿也拒绝了借粮给他，现在除非可以迅速攻下临晋，否则就只能打刘备军粮的主意。
临晋士气正旺，连续数日的守城大战，临晋打退了陈懿的轮番进攻，即使马腾的大军上前助攻也无济于事，临晋有兵马四万多人，又有城墙的优势，而陈懿只带了一万八千兵马，加上马腾的大军还不到四万，马腾还得考虑自己腹背受敌的情况，参与攻城的兵马还不足一万。照这么打下去，只要临晋城里的粮草够用，这个围城之战可以一直打下去。
王颀可以不着急，陈懿暂时也不着急，马腾却不能不着急。但是刘备的军粮也不好抢，他试过一次，结果对方三路反击，中间一路的刘备根本没怎么动，左边那个“张将军”和右边的一个白袍小将竟硬是将他派去的数千大军打得头都抬不起来。
“难道天要亡我？”马腾重重的一拳打在几上，把站在一旁的军司马吓了一跳。马腾红着眼睛抬起头来，却看见韩遂正站在地图前细看，手指点的地方不是别处，竟然陈懿的大营所在。
马腾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知道韩遂想干什么了。
“文约，莫非已无别的路了？”马腾来到韩遂背后，哑着嗓子问道。
韩遂转过头看了马腾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舍此一途，别无它法。”
“可是……”马腾迟疑的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这么做，死的不过是他陈懿一个人，若是不这么做，这个军营中不出三日就有大批的士兵会饿死，”韩遂顿了一下，接着低声说道，“寿成你莫忘了，他拒借粮草之时，心中可没有咱们这些大汉士兵的地方。”
马腾身躯一震，韩遂这一句话正说到他犹豫的所在，那就是陈懿好歹也是金城太守，说到官职，陈懿远在他马腾之上。
“好，就是这么办。”马腾一咬牙，眼中露出一丝凶光。
＊＊
关羽前脚到了刘备大营，曹操后脚就到了。
刘备没想到曹操会秘密来到他的大营，吃惊之余，心中也不免欢喜。曹操能来，说明武关已经落在曹操手中，袁槐的好日子看来就快到头了。
曹操把刘备拉到一旁，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刘备没想到曹操居然已经从朝廷的蛛丝马迹中看出他的窘迫来，而曹操此时无私的表现将他之前对曹操强行调许褚离开虎牢关的不快也一扫而空，“孟德急公好义，备实感激。”刘备拉住曹操的手，两人相视一笑，都有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
“刚才那位小将是何人，气宇非凡得很。”曹操笑着努了努嘴，刘备眼光顺着看去，发现曹操问得正是太史慈。
“那是备的结义弟兄，名太史慈，字子义，刚从辽东赶来。”
“真是英雄了得，”曹操赞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刘备心中忽然一动，忙低声道，“孟德是否能缓上数日再去北疆。”
“玄德可是要借机取长安？”曹操笑了起来，“只要玄德做的巧妙，此事绝然可成。”
刘备知道曹操已经知道他想的主意，也不多说什么，只点头道，“孟德回武关大约三日，则三日之后，我率大军诈退函谷，长安兵马必然出城追赶，孟德当可趁机诈城。”
“就依玄德之见。”曹操笑了笑，长叹了一口气，“玄德，此番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操有一事相请，还请玄德答允。”
“孟德有何事，不妨直言。”
“操没回来之前，玄德暂不可回京师。”
刘备默然半晌，缓缓点头。他知道曹操并不是为他担心，曹操只是不希望刘备与朝廷决裂，他还想做最后的斡旋。不过曹操显然不知道，刘备根本就没有想到要与朝廷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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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纪本来打算掘开渭河上游，以渭河的水倒灌刘备大营，不过荀彧早已防备逢纪这么做，他布置下一万士兵在长安前往渭河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在道理的两侧，等逢纪派遣的士兵路过时全数放行，接着再遣张飞带领三千骑兵前往河边冲阵。
因为逢纪这次派的两万军马只有七八千人带着兵器，剩下的一万两千人都带着挖掘的工具，统领兵马的校尉崔烈立刻慌了手脚，大军很快就被张飞冲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崔烈不敢恋战，带着剩下的大军就往长安退去，结果这支败军在半路上又被荀彧埋伏好的那一万大军拦腰切断。等到崔烈逃回长安城中，两万大军只剩下不到四千人。
崔烈吓得战战兢兢，以为逢纪一定会治他的罪，不料逢纪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这个结果不错。
崔烈顿时傻了眼，不知道逢纪是不是气糊涂了，结果他半天没有敢吭声。
崔烈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逢纪经过一夜的细思，发现之前所想的水淹刘备大军不可行，一是因为水不够。长安虽有八水环绕，但是时值入冬，又是时间紧迫，即便能将渭河的水引向刘备大营，造成的危害其实也不大，与其如此，倒不如设下诱饵，将刘备大军一分为二，之后各个击破。
他主意打定，便让崔烈按照原计划去掘河，不过不再派别的大军从旁策应，而是派了十数拨斥侯去探听崔烈大军的情况，当听说崔烈大军开始掘河之后，他立刻派出校尉朱仪带领两万大军强攻刘备大营。
刘备已将张飞派出，大营中又无骑兵，全是一些步兵，其中还有数千伤兵，虽说总数有近一万七千人，不过真正能战的兵马才只有不到一万两千，算是兵危战凶。朱仪一路冲杀过去，正准备一举击溃刘备的大军，不料横空杀出一员小将，使一条长枪，身后还跟着四五百个骑兵，个个勇不可挡，一下就将朱仪大军的右翼切出了整个阵形，之后又迂回穿插，将两万长安兵马硬生生的分割成几十小块。
这一战一直从午时开始杀起，张飞带领大军回来救援的时候，崔烈带领着长安的第二支攻营大军一万人也赶到了，双方杀的血流成河。等到长安的兵马悉数退回到城中，已经是傍晚时分。
长安一共派出三万多人，活着回城的不到七千，不过早间被堵在河边的那些士兵在张飞感回去救援的时候也开始陆续回城，这个数字差不多有五六千人。也就是说，长安城的五万大军现在总共还剩不到两万人。
刘备的大军也阵亡了足有一万三千多人，其中单是被朱仪冲营时损失的兵马就近七八千。若不是先有那员小将抵住了长安大军最初的那波攻势，之后又得张飞的迅速回援，刘备和荀彧怕只有先向函谷方向退兵一途了。
如果单从兵力损失上来看，刘备明显占了上风，算是一场小胜，不过刘备和荀彧都痛苦的知道，这一场战其实是他们败了，因为长安虽然损失的兵马很多，但是只有还有一万人，甚至只要五六千人就足够将长安守住，而刘备凭着现在手中剩得一万五六千人，其中还有数千伤兵，不但没了攻长安的可能，甚至想要继续横亘在长安与马腾的大军之间都成问题。
逢纪耗得起，而刘备耗不起，在这一点上，逢纪其实是胜的一方。
好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战场撕杀结束之后，刘备惊喜的发现那个小将赫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拜弟太史慈，而他所带的那四五百骑正是已经纵横北方，将鲜卑的数次挑衅右北平的举动悉数挫败的“白马天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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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晏明以一个普通小兵的身份击失败了陈后的十数个部下后，赵云的声望在陈留城一时达到了顶点，百姓们在私下传言，说这个从汝南来的赵将军真厉害，光是他的手下就可以一个人当着陈留郡都尉的面杀掉七八个士兵。
这个流言很快传遍了陈留全郡的十七个县，一个很好的效果就是盗贼居然暂时一清，而太平道忽然间也象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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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到了刘备军中之后，刘备和荀彧就是否该暂时撤出长安与马腾之间的问题很认真的商讨了一番，最后的意见是暂时不撤。
说到危险，马腾现在的情况比刘备危险得多，因为他所带领的两万大军已经断了粮草。长安已经没有办法送粮草，金城太守陈懿也拒绝了借粮给他，现在除非可以迅速攻下临晋，否则就只能打刘备军粮的主意。
临晋士气正旺，连续数日的守城大战，临晋打退了陈懿的轮番进攻，即使马腾的大军上前助攻也无济于事，临晋有兵马四万多人，又有城墙的优势，而陈懿只带了一万八千兵马，加上马腾的大军还不到四万，马腾还得考虑自己腹背受敌的情况，参与攻城的兵马还不足一万。照这么打下去，只要临晋城里的粮草够用，这个围城之战可以一直打下去。
王颀可以不着急，陈懿暂时也不着急，马腾却不能不着急。但是刘备的军粮也不好抢，他试过一次，结果对方三路反击，中间一路的刘备根本没怎么动，左边那个“张将军”和右边的一个白袍小将竟硬是将他派去的数千大军打得头都抬不起来。
“难道天要亡我？”马腾重重的一拳打在几上，把站在一旁的军司马吓了一跳。马腾红着眼睛抬起头来，却看见韩遂正站在地图前细看，手指点的地方不是别处，竟然陈懿的大营所在。
马腾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知道韩遂想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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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转过头看了马腾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舍此一途，别无它法。”
“可是……”马腾迟疑的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这么做，死的不过是他陈懿一个人，若是不这么做，这个军营中不出三日就有大批的士兵会饿死，”韩遂顿了一下，接着低声说道，“寿成你莫忘了，他拒借粮草之时，心中可没有咱们这些大汉士兵的地方。”
马腾身躯一震，韩遂这一句话正说到他犹豫的所在，那就是陈懿好歹也是金城太守，说到官职，陈懿远在他马腾之上。
“好，就是这么办。”马腾一咬牙，眼中露出一丝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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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前脚到了刘备大营，曹操后脚就到了。
刘备没想到曹操会秘密来到他的大营，吃惊之余，心中也不免欢喜。曹操能来，说明武关已经落在曹操手中，袁槐的好日子看来就快到头了。
曹操把刘备拉到一旁，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刘备没想到曹操居然已经从朝廷的蛛丝马迹中看出他的窘迫来，而曹操此时无私的表现将他之前对曹操强行调许褚离开虎牢关的不快也一扫而空，“孟德急公好义，备实感激。”刘备拉住曹操的手，两人相视一笑，都有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
“刚才那位小将是何人，气宇非凡得很。”曹操笑着努了努嘴，刘备眼光顺着看去，发现曹操问得正是太史慈。
“那是备的结义弟兄，名太史慈，字子义，刚从辽东赶来。”
“真是英雄了得，”曹操赞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刘备心中忽然一动，忙低声道，“孟德是否能缓上数日再去北疆。”
“玄德可是要借机取长安？”曹操笑了起来，“只要玄德做的巧妙，此事绝然可成。”
刘备知道曹操已经知道他想的主意，也不多说什么，只点头道，“孟德回武关大约三日，则三日之后，我率大军诈退函谷，长安兵马必然出城追赶，孟德当可趁机诈城。”
“就依玄德之见。”曹操笑了笑，长叹了一口气，“玄德，此番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操有一事相请，还请玄德答允。”
“孟德有何事，不妨直言。”
“操没回来之前，玄德暂不可回京师。”
刘备默然半晌，缓缓点头。他知道曹操并不是为他担心，曹操只是不希望刘备与朝廷决裂，他还想做最后的斡旋。不过曹操显然不知道，刘备根本就没有想到要与朝廷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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