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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生日

    瞿承揉了揉眼睛,没错,他亲眼目睹兄弟的女朋友出轨了。

    他没有马上扑上去问个究竟,而是聪明地掏出手机,拍下一连串照片:牵手、拥抱、亲吻。恋人包裹在爱情的甜蜜中,度过阳光灿烂的永晴,若不是出门必须带伞,或许会把这场雨也忽略了。

    瞿承目送候岚岚与男子离开后,马上打开手机,将这几张照片传给秦肃。可怜的秦肃,没法来参加他的生日会也就算了,还得独自在家承受这等打击,但长痛不如短痛,他负责将真相送出,至于具体选择,只能由秦肃自己行动。

    他觉得自己的方式毫无问题,若自己是当事人,定也希望兄弟这么做。呸呸呸,还是永远别遇上这样的事好。

    “霍先生,您的蛋糕好了。”笑容可掬的店员走到他身旁,将蛋糕递给他。

    瞿承站起身,接过蛋糕,“我姓瞿,不是霍。”

    离开蛋糕店,走向大雨前,他站在路边等的士,手机忽然响起微信信息铃声。他打开查看,来自秦肃的:帮我查这个男人。

    瞿承回复:没问题。兄弟,你还好吗?

    秦肃:还好。

    瞿承觉得这是冰冷的,落寞的还好。

    卢蔓与薛胥到达生日会现场时,已将近切蛋糕环节。场内的布置青春洋溢,满天花板都是五彩斑斓的气球,墙面的绚丽的彩带自由飘舞,不知从哪儿借来两块白板,上面画满各行卡通人物,有歪歪扭扭力争形似的,也有栩栩如生的,每张图的边上都附带四个字:生日快乐。

    戴着生日皇冠的瞿承朝两人跑过来,热情地打招呼,并不客气地接过薛胥递来的礼物。

    “生日快乐。”卢蔓在薛胥说完这四个字后,也重复道。

    瞿承的双手紧紧搂着礼物,“薛爷、嫂子,谢谢;嫂子,别拘谨,随便吃随便玩,都是自己人。”

    场内的欢笑声此起彼伏。薛胥与卢蔓坐到角落里,由彩带与玩偶装饰的沙发上。眼前的桌面摆着两个盘子,瞿承见自助餐区人潮拥挤,便另外帮薛胥与卢蔓准备好两份定制的晚餐。

    结束晚餐后,瞿承送来两块蛋糕。卢蔓决定等会儿再吃,毕竟现在实在吃不下……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正在擦嘴巴的薛胥,“胥胥,周末有空吗?”

    薛胥答,“有空,我们回S城一趟吧。”他望向她,两人相视一笑。

    想法一致。

    江老所在的这一房内,灯光昏暗,暖气充足。他倦了,正靠在沙发上打瞌睡,回到故乡后,没有一日是空闲的,为了那个计划,他必须完成的计划。

    他醒来时,望着眼前那碗凉透的饭,犹记得几日前,当听见江萍报告若衫这几天的行为时,他叹了口气,“怎么还是小孩性格,动不动就不吃饭,萍啊,你得管管她,我们这些长辈里面,她最听你的话了。”

    可当自己心中沉浮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务时,着实连吃饭都打不起精神。但他与小孩心理的区别便在于,即便没精神,他也不能任由自己这样下去,他拿起座机,吩咐管家再送份热饭来,不一会儿功夫,饭菜被摆放在餐桌上。

    热饭、热汤,他习惯再来杯热茶。喝完茶,门铃声想起,管家说,“白医生来了。”

    江老大喜,“快,让他进来。”

    白医生今夜穿着一身黑,连手上的袋子外观都是深沉的黑。他坐到江老身旁的沙发上,取出一盒药,递给他,“江老,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江老接过药品,仔细观察瓶身,片刻后,问,“不会有副作用吧?”

    白医生摇摇头,“放心,不会有任何副作用。这药品不同于酒,使用者的状态并不完全像酒后,他意识清醒,可以正常生活、工作,即使脱药后也不会忘记发生的事,只是在这过程中会极度喜欢饮酒,几乎成瘾,当然,也会根据个人情况忘掉生活中已发生的部分事,大多数实验结果表明与婚姻有关。它的制作者是我朋友,国外知名神经学与心理学领域专家,他做过多次试验。上个月刚有一例,对象是个醉后反应和薛胥差不多的男人,喝下混入药片的水后,马上忘掉妻、子,就是他老婆泪光闪闪站在他面前也没用,这样维持了一个月,没有任何损伤,且这过程发生的任何事,学到的任何东西,他都记得。”白医生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但是……”

    江老瞪了他一眼,“但是什么?快讲。”

    白医生连忙回答,“但是,个体是有差异的,虽然可以保证没有副作用,但无法确保每个实验对象的反应都一样。”

    江老轻叹了口气,“这个,我考虑过。”他的儿子,当然和别人不一样,“只要能先把他送出国,其他的事,我有二手准备。”

    白医生早已知道江老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所以他没必要多说。

    江老静静地坐在原位,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多少年过去,他从镜子里再也见不到眼中的明净,人们钦佩他的权势,畏惧他的狠厉,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位老人穷极一生追求的是至高无上的胜利,却不知他的目标更加疯狂,他要另一个人,实现这个梦想。

    只是,江老只见薛胥喝醉过一场,当时的薛胥像个兄弟般拍他的肩膀与他畅谈人生。江老不知道,薛胥的生命里后来出现的某个人,改变了他不少。

    昨晚回家迟,生日会后回家闷出一身汗,卢蔓沐浴完睡下时,已是凌晨;薛胥意外醉了,大概是切蛋糕时,边上有人开香槟,无意间抖了几滴在蛋糕上,薛胥本不想吃蛋糕,但被卢蔓塞了几口。

    卢蔓也无奈,她怎会猜到蛋糕里掺入几滴酒呢?生日宴会正值高潮,台上有位男孩趁机对爱恋的姑娘表白,薛胥却忽然抓住她的手指头往嘴里放,边喊着,模糊不清地说,“小蔓蔓,我要喝酒。”

    卢蔓一惊,微一思考,才联系起来发生什么事,没办法,只能用那招,“不许喝,喝了今晚你自己睡。”

    薛胥嘟起嘴,“你很喜欢威胁我。”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次卢蔓不慌不乱,饶有兴趣地用手指头勾勾他的下巴,“对啊,被你发现了,你要反抗?”

    “嘿嘿,”薛胥挑挑眉,“你以为我不敢?”

    卢蔓还没反应过来,薛胥的唇便立刻吻住她的唇,随后在她脸颊上游移。

    好在今夜的焦点在舞台上,没有人将目光落到此处,否则,他们估计会带来另一场轰动,闪光灯不断的那种。

    她的双手使劲推开他的头,那柔软的发蹭在她手心里,可无论如何用力,都阻挡不了他的行动,没办法,两人实力悬殊,她属于蚍蜉撼树……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转动脑子,在纵横交错的思绪中找到一条合理可行的路。她皱皱眉,想咬他耳朵,可心疼得压根不敢出力,眼见台上准备中场休息,那些人回身后,哪怕只有一个人看见这一幕,也足够传播而掀起一场轰动。

    “胥胥……”卢蔓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她将满脑的话都倾倒出,“胥胥你先起来,我给你喝酒;胥胥,你听话,不然我不理你了;胥胥,我要和别的男人走了;胥胥,很多人看着我们,很丢脸,你不要让我们这么丢脸嘛;胥胥,我求了你,我不行了,我要晕倒了,你快送我去医院,我肚子好痛好痛;胥胥,我怀孕了。”

    薛胥止住了。就在这么黄金的几秒间,卢蔓将他推回原位,自己也立刻起身,好整以暇地望向逐渐散开的人群,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

    薛胥抓住她的手臂,惊喜地望向她的肚子,“宝宝?有宝宝啦?”

    卢蔓外头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伸手抓住桌面的水杯,送到他嘴边,“喝一口,我就告诉你。”

    薛胥接过水杯,仰头,“咕噜咕噜”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放下水杯,他忽然闭上眼,觉得困极了。

    不过几滴酒。

    生日宴会散场时,薛胥已完全清醒;卢蔓不放心,还是找来代驾。

    回去的路上,薛胥反复问卢蔓,“刚才我做了什么?”

    卢蔓的目光始终望向窗外,“没什么。”

    ……

    今早醒来,卢蔓懒懒地爬起身,眯着眼在浴室刷牙洗脸后,转回房间换衣服;薛胥正在接电话,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无奈一会儿惊恐。

    挂掉电话后,薛胥脱掉睡衣,换上一身偏休闲风格的衣服。

    卢蔓随口问了一句,“今天不开会,不见客户呀?”

    薛胥俯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双黑色的袜子,“嗯,今天只要看一些送上来的材料;不过,我现在不去公司,要先过去兄弟那里一趟。”

    “哦,如果你比较急,就先过去,我自己搭车。”卢蔓难得见他一大早不去公司,而是去兄弟家,便察觉发生了些事。

    “没事,我还要去接个兄弟,他住在你们公司边上的公寓。瞿承,就是昨晚的寿星。”薛胥提醒。

    卢蔓想起来那位“大男孩”,脑中同时浮现当初他在姜禾签售会门口抱着花束等待的场景。

    两人在街边吃过简单的早餐后,薛胥便送卢蔓去公司。

    瞿承站在卢蔓所属的公司一层,他站在楼层标示前,看着上面的名称,找到姜禾的资料上所写的那家公司:不如天涯。如果他在此时上楼,是否能见到她呢?真不敢想象她近距离出现在他面前,哪怕没有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只是怔怔地目视前方也可以。

    “瞿……承……”卢蔓走到瞿承身边时,叫了他。

    瞿承转过头,望向她,知道薛胥来了,“嫂子,早,我走了。”他退了两步,像是踉跄般,又急急转身,生怕被看出脸上的红晕,可迎面却撞上一片灿烂。

    “卢蔓。”姜禾眼里都是那位停在门口的身影。

    瞿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姜禾。她穿着一件灰色背心,外边套了件薄杉,再加件简单的阔腿裤,今天的雨虽然停了,但地面还有不少积水,所以她穿着一双素色的夹脚拖,湿漉漉的,却没有给人脏污的感觉。

    姜禾走到卢蔓身边时,发现瞿承的目光始终黏在自己身上,好奇地望着眼前的“小男孩”片刻后,转头问卢蔓,“你朋友?”

    卢蔓明白,此刻瞿承眼里已找到主角,她不该多说什么的,便只是“嗯”了一声。

    “姜……姜……老……师。”瞿承期期艾艾地说,此时将近一头冷汗,觉得自己表现十分差劲,恨不得找棵树爬上去,躲在茂密的树叶中,遥遥望着她。

    姜禾将眸光绕回瞿承的身上,“您好。”

    瞿承突然大声喊道,“我是你的粉丝!”

    这一喊,将卢蔓与姜禾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