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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一个神秘的赌注

    “下水道。”乌鸦径直往前走,诺曼窃笑着跟在后面,这实在是顽童的做法。

    有几个守卫觉得不能轻易屈服,挣扎着走上来,想要把乌鸦推回去,但最终还是下不了手。

    乌鸦厉声道:“好歹我是个营长,以下犯上的罪名你担当的起?”

    那几个守卫可能是怕臭味,也可能确实思量了一下,毕竟乌鸦是营长,如果做的过火,弄不好要被整治。

    乌鸦对诺曼一呲白牙,就这样冲破了奥斯罗恩给设立的阻碍。

    然而诺曼觉得不能这么顺利,毕竟奥斯罗恩的营帐附近还有站岗的亲随。

    可他是一招鲜吃遍天,来到了营帐外面,把亲随们恶心的够呛,咋咋呼呼的以为乌鸦研制了什么对付半兽人的秘密武器来实验了。

    “人渣……不……斥候营营帐乌鸦有事禀告!”乌鸦扯着脖子乱喊,一旁是蹲在地上吐,如见了瘟神一样的亲随们。

    诺曼觉得身上不那么臭,当然也可能在下水道三天三夜闻习惯了,可回人渣营的时候,人渣子们可没怎么嫌弃。

    眼下这群亲随着实娇惯了些,也可能是他们作为陌生人,不能忍受另外的陌生人如此之恶臭。但人渣子们之间不一样,毕竟朝夕相处,哪怕掉进粪坑,另一个也会毫不犹豫的下去救你。

    可能这就是共患难的兄弟吧。他们埋藏着内心的想法,多半不表现出来,互相斗嘴吵架,就像棺材板追着肥猪绕着营地打,就像贱骨头跟在死瞎子后面犯贱,以至于两个人唇枪舌战。但关键时刻,他们还是愿意,并且乐意拉你一把,即便拉你上来之后继续往日的矛盾。

    诺曼从想象回到现实,乌鸦还眼巴巴的看着没有回应的营帐,可能奥斯罗恩睡下了吧。

    乌鸦没放弃,又喊了几遍,终归没回应,他决定以身犯险,伸着脑袋掀开帐帘看了一眼,很失望的说:“我以为将军都是晚睡早起,没想到不过如此。”

    奥斯罗恩睡着了,乌鸦很幸运,他的这句话没被奥斯罗恩听到,要不然绝不只是轰出去那么简单。

    “我们?咋办?”诺曼疑惑,这下所有办法都不灵了,好不容易混进来总不能灰溜溜的出去。

    “等呗,外面的空地那么大,随便找两个木箱子一搭,他睡你也睡,他醒了你就醒,就这么简单,要饭的就要有这个觉悟。”

    诺曼找到堆积在外面的木箱,随便弄了几个摆在空地上,这些木箱以前都是用来装补给的,可能是弓箭一类的,也可能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很多。

    看来奥斯罗恩最近那次突袭哨站应该邀功不少,得了很多高层的支持。

    诺曼从不会觉得把一个想到最坏是错误的,所以认为奥斯罗恩一定把所有功劳都拦在了自己身上,他什么都有了,军队,权利,支持,补给,以及相当独立的作战自主权。

    诺曼又侧头看了看好像已经睡着了的乌鸦,他什么都没得到,人,没有。支持,仅有三十个人渣的支持,权利几乎为零。补给都要要用求的,作战自主权他倒是不缺,因为三十个人渣能掀起什么浪花,奥斯罗恩懒得问,更懒得管。他是这场豪赌中运气最好的那个,可在最后乾坤一掷中输了所有,他啥都没啦。

    他与奥斯罗恩年龄相仿,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一个是万人之上的统帅,一个人卑微到三十个人渣之下的,可有可无的营长,他想凭借着智慧与经验包括下三滥的招数能多拿回点东西,可最终他被利用了,他所算计的东西都成了人家的筹码。

    诺曼忍不住用石子扔了一下这个可怜的家伙,抛开所有狡诈,诡异,猥琐,深沉等所有形容词汇,这家伙是个空无一物的可怜人。

    “哎呦!”乌鸦捂着他的后腰叫了一声,“不睡觉,抽风啊你?”

    “人家啥都有了,你啥都没得着。”诺曼神经质的受乌鸦传染,说了这么一句云里雾里的话。

    可乌鸦却明白了,他沉默了一会说:“搞不好日后咱们也会有的。”

    “糊弄吧,你也就糊弄糊弄我们这三十个烂人。”

    “没糊弄你,啥时候糊弄过你。”

    “你就一个赌鬼,看似什么都有把握,可你的命多半看老天爷,看你碍不碍眼。”

    “你那眼睛啊,不用的话给死瞎子用,屁用都没有。”乌鸦翻身,木箱在吱吱呀呀的响,“不过我这回确实想赌个大的,三个旗杆,现在全巴伦西亚的军人,政客都在找自己的立足之地,左右权衡了一番,有人选择立得最牢固的,有人选择旗杆最高的那个,我要选择旗帜最飘扬的那个。”

    “啥啊?啥跟啥啊?”诺曼被这家伙说的一头雾水,什么三个旗杆,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不懂,立场的事,小鬼别乱问,赌对了,我就是带着数万军队的将军。”

    “赌错了呢?”

    “脑袋搬家。”

    “你这家伙肯定能赌对了的。”诺曼不怀疑这家伙的运气,可还是想打击他,“那你注意点吧,万一你的运气都已经在战争中消耗殆尽……”

    “听天由命啦。”乌鸦面冲着天空,他不准备解释何为三根旗杆,也不准备解释他选择了哪个。

    可能是赌鬼的直觉吧。

    “放心,你脑袋搬家的话,我会让给你脑袋搬家的家伙,连带祖宗十八代全搬了家。”

    “意气用事。”乌鸦这么评价,可又摇了摇头,“不是,如果真有那一天……可能真的需要……可需不需要呢……我是否焦虑过了……一个下水道的蛆虫去操心外面阳光明媚的地上世界?嗯……我收回我的话,如果我真的脑袋被搬家了,一切按照你自身的想法去做吧。”

    “到底啥跟啥?”诺曼在此刻就算多长了八个脑袋也听不懂,但终有一天,自己明白乌鸦所说的为何事,也明白乌鸦为何在此刻踌躇,也明白他不在劝别人意气用事,也明白他说的,下水道的蛆虫要不要去操心阳光明媚的地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