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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秦少智取花木镇

    话说上一章在社会名流的劝说下,剩下的百姓终于同意搬走。得知消息的顾新同,大喜道“秦将军,你的计策果然奏效,老百姓都迁走了。“秦昂驹道”不,这只是一部分,接下来才是硬骨头。“顾新同道”啊?还有那一批?“此时兵丁跑进禀报道”报,秦将军,顾将军,花木镇的村民还是不肯搬,刚刚三营的兄弟差点跟他们打起来。“秦昂驹道”看吧,这不是来了吗?“顾新同道”秦将军神机妙算,想必心里已经有数,请示下。“秦昂驹靠近顾新同,再次秘密吩咐。

    片刻后,正在训练场的胡菲听从召唤,走进大帐。顾新同一阵寒暄过后进入正题道“我记得你是光绪十年参军的吧,那时,你还是个新兵蛋子,转眼已成长为百夫长,真是人才呀。”胡菲道“多谢顾将军和秦将军栽培,我才有今日。”顾新同道“嗯,昨日我和秦将军商定,打算提你为中军副将。”胡菲激动道“将军······”顾新同打断道“你别急,虽然我和秦将军都有这个意思,但现在有一现实情况,我们必须要正视。”胡菲道“请将军示下。“顾新同道”军中百夫长有数百人,其中有一个叫王得力的,是公认的勇猛过人。他杀敌无数,立下一等功三次,二等功五次。相比你来说,你要差的远啊。但现在如果跳过他提你,怕会引起多人不服啊。“

    胡菲道”请将军示下?“顾新同道”你果然聪明睿智,一点就透。“胡菲道”末将万死不辞。“顾新同说出计划后,胡菲带着兵勇立即向着花木镇而去。先锋骑兵到达花木镇先将镇民们集合起来,统一训话。聚集的镇民喊道“让我们搬,你们在做梦,有种从我们尸体上踩过去。”兵丁们不堪其辱,主动请缨道“胡将军,他们太嚣张,我们有这么多人,完全可以把这里移为平地,为何还要与他们白费口舌?”胡菲道“推平他们容易,推平之后呢?”兵丁甲道“推平后,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呀。”

    胡菲道“完成之后呢?”兵丁甲很疑虑,一时答不上来。胡菲解释道“推平花木镇很可能激起周边百姓民变,到时候别说完成迁民任务,就是那些答应搬迁的都可能反水。”兵丁甲道“可他们这样,我们怎么办?”胡菲骑着战马走向前“各位父老乡亲,我叫胡菲,是负责迁民的指挥使,我不杀你们不是我们没这个胆子,而是怜惜你们的性命。我们只等三日,三日内,你们务必搬迁,否则后果自负。”他的这番恐吓引起镇里极大震动,镇民们联起手来,共同抵御官兵。利用这三天时间,镇民们大兴土木,建造壁垒,修筑工事,以做好对抗准备。在镇长的带领下,镇民在东、西、北三面构造主体碉堡,用暗道相连,只要一处被攻打,其他两处都可支援。

    时光飞逝,转眼来到最后期限,胡菲带兵如期而至,可镇民们等来的不是生死大战,而是一份告知书,告诉镇民搬迁时限延后。正当镇民云里雾里之时,胡军就地扎营,静等最后期限。看着不远处的军营,镇民们不敢懈怠,在各个哨口严阵以待。官兵们除了每日锣鼓喧天,杀声动天外,并无其他实质性动作。眼看最后期限的到来,镇民们准备全副武装,全力抵抗时,却被告知搬迁延期。就这样,官兵们一来二去,多次告知,导致镇民们昼夜得不到休息,镇里也开始人心惶惶,出现内乱。原来这就是胡菲的办法,试图使用鱼目混珠之法,混淆视听,最后导致内乱,失去耐心,从而一举击破。

    精明的镇长敏锐的察觉到官兵的阴谋后,立即召开会议,调整战略。会议上,镇长一针见血的指出这是官兵的阴谋,并提出对策。经过紧张的讨论,会议提出如下方案。一是将上千人护卫队化整为零,严格把守三处重要隘口;二是成立三组预备队,以四百人为单位,进行轮巡,若出现紧急情况,可随时支援。正当通过该方案之时,镇口北面突然出现大量官兵。官兵们摆开火铳、弓弩,展开队形,一致射去,北门霎时火光冲天。面对训练有素的官兵,镇民们那是对手。镇民们抵抗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阵型全乱。北门主将拼尽全力,殊死抵抗,他一方面组织预备队全力支援,另一方面将这里的相关情况立即汇报给镇长。

    得知北门相关情况,镇长迅速做出研判,官兵企图攻取良田,逼迫镇民搬迁。原来镇的北面拥有大量农田,这是镇民的钱袋子,米袋子,若是将其毁掉,后果不堪设想。于是镇长调集镇中所有力量前去支援,殊不知这是声东击西之策。官兵就是利用镇民爱惜农田的心理,吸引镇民,然后派出重兵突破南门,尽可能避免暴力冲突,攻入镇里。然后,推倒房屋,毁掉道路,炸掉水源,总之,破坏掉一切得以生存的条件,逼迫百姓搬迁。南边得手后,信号弹出现在夜空,随后北边也撤出战斗。尽管本次有涉嫌暴力搬迁之嫌疑,但官兵在未伤及一人的情况下完成了艰巨的任务。

    官兵撤离后,原本繁荣的花木镇,呈现一片狼藉之状。看着断壁残垣的环境,百姓们咬牙切齿,怒目而视。难道镇民就这样认了吗?当然不是!花木镇千百年来以拼搏吃苦闻名,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的狠劲,现如今,遇见如此灾难,他们自发的聚集起来,拧成一股绳,形成合力,久久为功,驰而不息。镇长坚定道“兄弟姐妹们,迁民禁商是朝廷大略,我们作为大清子民应当支持,但他们毁我家园,坏我房屋,抢我钱财,我们只能拼死抵抗。兄弟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随着一声令下,几千镇民,披着缟素,抬着上百口棺材,喊着“还我家园”的口号,浩浩汤汤的杀进宣慰使府。

    看着气势汹汹的百姓,衙役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镇民甲道“还问我们干什么,快让张长泰滚出来,否则我们踏平宣慰使府。”衙役大声呵斥道“官府重地,岂能容你们放肆!”镇民甲反手一个擒拿,将衙役制服在地,说道“我再说一次,让张长泰滚出来。”看着人多势众,无奈的衙役只能照做,他立即向张长泰禀报相关情况。张长泰没有一丝慌张,只是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了。”衙役道“那外边的百姓?”张长泰道“哦,你去给秦昂驹找来。”这一番操作很是让人不解,外边火烧眉毛,十万火急,而张长泰丝毫不慌,只是将秦昂驹找来。难道秦昂驹能妥善处理外面的上千民百姓吗?

    片刻后,秦昂驹走来行礼。张长泰二话不说,拍案大怒道“让你和平搬迁,你就是这样搬迁的吗?”秦昂驹也不愿意解释什么,只是认罪。张长泰毫不客气道“秦昂驹迁民引发民怨,触犯军法,当杖责五十军棍,来人啊,拖下去!“此时冯知忆求情道”秦大人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此啊,还望大人开恩。“叶志超道”是啊,大人,请息怒开恩。“张长泰道”来啊,还愣着干什么,快拖下去。“左右前来架着秦昂驹,正要行刑,张长泰又发话道”慢着!秦昂驹提前完成迁民重任,应当嘉奖其功,现免去军棍。“听到这,冯知忆和叶志超虽很困惑,但也松下一口气。张长泰道“暴力搬迁,触犯民怒,是你的罪行;提前完成搬迁重任,助朝廷剿贼,又是你的功绩。一功一过,互相抵消。我不在嘉奖,也不在责罚。”面色镇静的秦昂驹作拱拜谢道“谢大人!”张长泰道“别谢我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秦昂驹心领神会,施礼后向府外走去。

    在衙役的带领下,秦昂驹走进一间偏室,看着一张熟悉的面孔,发现竟是胡菲。秦昂驹问道“你可知道叫你前来所为何事啊?”胡菲面带喜色道“我按照大人的意思,完成本次迁民。大人叫我前来应是要奖赏我吧。”秦昂驹道“这件事你的确完成的很漂亮,但你差点激起民变,你可知道外面正有上百口棺材。”胡菲道“这些刁民讲又讲不通,打又打不得。为达成目标,减少伤亡,我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未造成一个命案。我还能怎样?”

    秦昂驹道“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说的没错。但如果让花木镇的人一直闹下去,可能已经达成搬迁协议的镇也会效仿,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为稳定民情,我要向借你一样东西,还望你不要吝啬。”胡菲道“敢问大人是何物?”秦昂驹道“你的项上人头。”话音落地,胡菲恐慌起来,立即跪地求饶道“大人啊,小的不想死,小的上有老,下有妻小,我要是去了,谁来照顾。”秦昂驹冷冷的看着,眼神里透着杀气,一言不发,慌乱的胡菲似乎也看透了,他站起来说道“我懂了,提拔我为中军副将也是个幌子,让我完成迁民才是真实意图。等迁民结束后,再用我的项上人头平息民愤。我说的没错吧?”

    秦昂驹大笑道“你放心,你死后,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你的老母就是我的老母,我会用尽全力解决你的后顾之忧。”胡菲落下泪水,哽咽着说道“好,就算今天不死,日后也必死无疑。倒不如今天死了还能照顾家小。值!”秦昂驹道“这就对了嘛。”胡菲道“我还有个请求。”秦昂驹道“你放心,临行前,我会满足你一切要求。”胡菲道“待会儿行刑时,爽快点,别让我死的不干净。”秦昂驹道“不愧是汉子,好,我答应你,每年的清明我都会去祭拜你。”

    两人达成一致,向府外走去,此时的镇民正在府外等候着。衙役介绍道“这是我们秦将军。今天由他为大家主持公道。”镇民丙道“除了张长泰,我们谁也不见。”衙役甲呵斥道“放肆。”秦昂驹谦卑的说道“各位乡亲们,我受张大人全权委托,来帮大家处理这件事。我带一个人上来,你们应该都认识。”左右押上用黑色头套套住的胡菲,镇民取下头套道“是他,就是他,是他带头来攻打我们的。”镇民们一致起哄道。秦昂驹道“此人名叫胡菲,平时就是个谄媚之徒,本次为了邀功,却干出这种事。就在昨日,我得知他破坏你们家园后,连夜从鹅城赶回。但很遗憾还是晚了一步,在这里,我对你们的遭遇表示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说完,秦昂驹伴随着泪水,深深的鞠躬。此时的冯知忆和叶志超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场景。冯知忆道“看看他,脸皮真厚,本就是他自己导演的一场戏,结果搞得自己也跟受害者一样。”叶志超道“为将者不仅要能征善战,还要脸皮厚啊。”胡菲跪地求饶道“大人,我知道错了,求大人饶了我吧。”秦昂驹道“现在让我绕了你?你动手之前怎么不饶了老百姓啊。老百姓作为我们的衣食父母,他们的忧愁就是我们的忧愁,他们的欢乐就是我们的欢乐。我告诉你,就算百姓饶了你,我也不会绕了你,就算我饶了你,老天都不会绕了你。”镇民们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大声叫好。秦昂驹道“大家说怎么办?”镇民一致说道“杀!杀!杀!”秦昂驹呵斥道“你听到了吗?老百姓都不答应,更别说是我,来人啊,砍了。”

    说罢,刽子手手起刀落,一滩血水溅在地上,引得镇民再次大声欢呼叫好。秦昂驹道“这还不够好。为何呢?因为你们现如今无家可归。你们的水源被毁,房屋被推,我必须要给你们最好的安置。本将军决定,凡是花木镇之村民,优先分得田地和宅基地。”听到这里,百姓情不自禁的响起呼声和掌声。秦昂驹道”什么是好?大家好才真的好!百姓们,我们为官者,要谨言慎行,洞察秋毫。对于损害百姓利益的人,我们一查到底,绝不姑息。我代表张大人承诺你们,日后若还有人敢这样阳奉阴违,侵害百姓利益,你们就来找我,我一定为你们主持公道。“老百姓跪地拜谢道“感谢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

    民愤已经平定,冯知忆立即回府汇报。张长泰道“哦?是吗?”冯知忆道“感觉大人一点也不惊讶,莫非这一切都在大人的预料之中?”张长泰道“为何有这种感觉?”冯知忆道“你三令五申要求迁民不可引发暴动,而秦将军激起了民变,你一点处罚也没有,只是责罚几句。现在民变已定,你的表现也很平常,丝毫没有波澜。故微臣斗胆猜测,这一切都在大人预料之中。”张长泰道“你说的不错。我作为宣慰使,负责剿匪具体事宜,深知迁民之难,难于上青天。如果完全杜绝暴力,根本没法完成迁民任务。但如果之前就让大家使用暴力,必定会大规模的引发民变,到时候我们如何向朝廷交差?相反,若是牺牲个人,则可用最小的代价来成就集体,这就很值得了!”冯知忆道“我懂了,大人在此之前,心中就有数,要用最小的代价来获取最大的利益。”张长泰道“说的不错,如果有一天朝廷要用我的向项人头,来换取更大的利益,我也在所不惜。”

    迁民禁商的任务初步完成,但民生问题依然严峻。接下来张长泰该如何应对?请看下一章云叶秋叙旧亳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