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阿光对于要到来的校庆晚会很是期待，只有小小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始终觉得蝶衣对自己有些莫名地好奇心，这样可不太好，毕竟除了阿光，他想不出什么可以和蝶衣做朋友的理由。倒是在晚会前两天下午的课间，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班主任将小小带到了办公室，先是问了小小的家庭情况，小小回应父母很早就离婚了，自己跟着爷爷奶奶。尔后班主任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母亲现在回来了，小小会相认么。还没等小小思考多久，小小便顺着班主任的指示来到了学校的一处凉亭，那里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见到十几年未见的母亲，小小心里说不出的感受。面前的女人眉眼之间和自己有些相像，只是两鬓略微有些斑白，她的言语有些断断续续，说不出到底是紧张还是激动。从包里掏出户口本结婚证等等东西，向小小证明着她的身份。
小小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内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那必然是眼前这位母亲。十几年前，她和父亲离婚，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脸，那时候才两个月大的小小自然不可能有什么记忆，家中也没有合影，其实在梦里，小小无数次幻想过与母亲相见的场景，只是这次相见，居然要了十四年之久，久到小小即使真的万分好奇，却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激动。尽管心头有些跳动，却不是那般亲切。眼前的母亲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苦，但小小却没有心情听下去。末了，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既然如此想念，为何十四年才能看我。
这个问题母亲没法回答，她眼中含着泪，却无法给出答案。小小起身说自己有课先走了，回到教室里，小小有些烦闷，他从未有过失而复得的喜悦感，现如今自己已经长大，不再是以往需要父母在身边才会有安全感的小屁孩，他已经长大了，是初二的学生了，可是即使已经读了这么些年书，他才发觉原来“妈妈”这两个字，对自己而言是那么的陌生和难以开口。
接下来一连两天，小小都是阴沉着脸，阿光问过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只能跟小小说蝶衣的一些近况，希望能转移他部分的注意力，却收效甚微。偶尔蝶衣来见阿光的时候，看着小小一个人呆呆坐在座位上，也觉得有些古怪。只是她觉得没有理由去问小小，只能让阿光平时对他多关心一些。
晚会即将开始之前，小小坐在台下，表情毫无激动和兴奋。倒是扫到主持人的时候脸上略微有了一些笑意，是梦云，果然是她，今天她穿了一些红色长裙，脸上也带了妆容，看上去光彩照人，身边的男主持也是西装笔挺，两个人俨然一副金童玉女的样子。注意到小小的目光，梦云朝小小摆了摆手，看着小小的面孔，梦云直觉里认为小小不开心，但是眼下也没有机会去问他，只能等晚会散场了再说。
开场之后，气氛逐渐活跃起来。身旁的学生们对于台上的节目都是非常支持，他们有些人表演小品、街舞、朗诵，一个个表演都是入木三分，让台下的老师和同学们都拍手叫好。临到蝶衣和樊欣上场之前，阿光拉着小小进了后台为她们加油打气。
“蝶衣，加油！”阿光挥了挥拳头，脸上笑意盈盈。
“蝶衣，樊欣，你们两个人加油！”小小倒没有厚此薄彼，两个人都嘱咐了一遍。
“谢谢你们”蝶衣和樊欣点点头，转身上台。
音乐响起，两个女孩开始随着音乐律动起来。在舞台上的他们，好像跟平时比起来有了很大不同。蝶衣平日里偏安静，但在台上的动作却充满力量，而大大咧咧的樊欣却是动作优雅。两个人的表现与平时的性格大有不同，但却不会让人觉得不协调。
阿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蝶衣身上，时不时会戳戳小小的肩膀，让小小看看她的表现。其实不用他提醒，小小也会注意到舞台上的人影，动作里的力量感让人有些移不开目光。果然，阿光的眼光着实不错。
节目结束，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阿光却把小小一把拉到了后台，说是要给他们下台时的第一个称赞。两个女孩走下舞台，额头都出了点细汗，还有点喘息。
“你们的表演太棒啦！”阿光海豹式地鼓掌赞扬。
“真的很不错！”小小也跟着恭喜。
“小意思”樊欣满脸不在乎，眼神却飘向小小。
“谢谢”蝶衣很郑重地道谢。
“你们让让，我要报幕了”声音的主人从后面穿过，语气冰冷。
小小看到是梦云，本想打声招呼，却发现女孩一股脑地往前走，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也只能作罢。
几个人因为突如其来的打断都有些愣神，还是阿光回过神，招呼着两个女孩去后面观众席坐着休息一会儿，小小最后一个跟了上去。在舞台下看着梦云，女孩的表情充满着热情，让人不得不怀疑刚刚那句冰冷冷的句子究竟是不是她说的。
还没得小小仔细琢磨，一旁的几个人都开始聊起刚刚的舞蹈，阿光笑着说小小刚刚在台下眼睛都直了。这可把小小整得脸红了，什么眼睛看直了，那只是因为自己从来没见过两个女孩子这样的光芒万丈，一时间被震惊到了。阿光却不给小小解释的机会，拉着两个女孩子偷偷说小小心术不正，肯定是因为樊欣今天的模样太好看了，小小才有点丢了魂。蝶衣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甚至连樊欣自己都同意，这倒是让小小有点哭笑不得，怎么大家都说我的问题，阿光不也是盯着舞台一秒钟也没有错过，怎么不去说他呢。
报完幕的梦云看着台下几个人的窃窃私语，握着麦克风的手不由得攥紧，不知怎么得，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晚会结束后，阿光原本提议大家再一起出去走走。小小因为前几天母亲的事情，兴致不高，婉言拒绝了。回到家里，爷爷笑着问小小晚会如何，小小只答还不错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坐在床上，小小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前几天见面的场景。这个世界上，怕是少有这样的母子会面吧。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于是他拨通了梦云的号码。
“梦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小小直奔主题。
“你说”梦云虽然感到疑问，但还是决定听小小说完。
“如果一个人离开了很久突然又回来，你觉得她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真的想要回来呢？”
“看你愿意接受哪一种情况吧”
“如果是你呢”
“如果是我，真的很重要的人，我不会离开”梦云回答道。
“我知道了”小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小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梦云还是想要问清楚。
“我妈回来了，说想我”
“她回来了，那你应该高兴啊”梦云觉得这样小小就会完整一些了。
“不，我觉得，既然已经选择离开的人，就没有必要再回来。”十四岁时，小小认为人不应该后悔，梦云也认为不应该离开，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生活会和他们开了很大的玩笑，以至于两人坚信不疑的都会不复存在。
两周后梦云的生日，小小还是送出了礼物，一张周杰伦的CD，其实选择这个礼物是出于小小的私心，因为周杰伦是他的偶像，收到礼物的梦云起初有些不满意，觉得小小是在糊弄自己。但是听到小小说周杰伦是他最喜欢的偶像时，却开心地笑了。和别人分享自己最爱的东西，是不是就证明那个人很重要，梦云心里这么想着，嘴角已经笑开了。小小不明就里，只觉得礼物能够让女孩满意就好。
“我很高兴”梦云特点为此写了一封信，“你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我，我很高兴”女孩子的开心跃然纸上。
“高兴就好”小小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既然礼物已经送到位，那就表示接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了。母亲自从上次来见过小小之后，后面每个周末都会打来电话，关心一下小小身体学习怎么样，起初小小对这样的关心有些不适应，但日子久了，觉得被别人惦记着的感觉还不错。只是小小心里还是不太会相信，因为既然有第一次离开的经历，第二次也就不会那么意外。
初二下学期过得很快，快到一转眼又要期末了。因为想要努力保住上一次的好名次，小小格外认真。即使阿光时不时会说跟蝶衣最近如何，但是小小的心思只有眼前的数学题，没办法，纵然小小其他科目都不错，唯独数学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对阿光的倾诉很是敷衍。阿光对此倒是不怎么介意，只是偶尔会吐槽两句书呆子，然后有意无意地问问小小对樊欣的看法。
“我觉得挺好看的”小小头都没有抬，说出真实想法。
“那是当然，大长腿，性格又好”阿光添油加醋。
“哦，你还注意到别人的腿了”小小觉得有些好笑。
“那天穿得热裤，谁看不出来”阿光认为小小有些迟钝，好心提醒“人家对你印象也不错，不考虑一下”
“不考虑，快要考试了，你好好复习吧你”小小拍拍阿光的肩膀，自己的好朋友成绩不太好，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更不说两家父母都认识，阿光的爸妈经常拜托小小督促他的成绩。
“哎，我反正没什么希望了”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不情愿地摊开课本。
成绩放榜的时候，小小和阿光挤在人群中找着自己的名字，身前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也来看成绩了？”樊欣今天倒是没有穿热裤，只是一条紧身铅笔裤让腿型更是一览无余，身旁的蝶衣还是一席白色连衣长裙，没有出声，只是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小小两眼。
“对啊”阿光热情地回应，左手却是不着边际地推了小小一把。被身后人突然推了一把，小小一时间没站稳，撞了一下樊欣。
“对，对不起”小小很不好意思。
“看来你不溜冰的时候平衡感也不好”樊欣调笑了一句，脸色波澜不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哈，哈”小小只得扯出一点笑容，还是看榜单吧，女孩子不是他擅长的部分。
“樊欣，你是第十”阿光喊了出来，名字赫然在列。
“小小你第九啊！”还是阿光，这个人眼神确实不错。
“不错啊你”樊欣觉得这男孩还真有些深藏不露，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想到成绩也不错，而且分数只比自己高一分，这就很有趣了。
“还行，过得去”小小倒不是故意谦虚，他上次才第五十名，这次跨度如此之大不在他的想象中。
“我，我才五百名”阿光总算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暗自和小小樊欣比对了一下，果然差距明显，人家三科成绩都快和自己五科成绩持平了。
“别放弃”蝶衣安慰了一句，却在下一秒愣住。
“三百名”其余三人注意到了这个名字，分数，嗯，也着实不太好看。樊欣和阿光心里很惊讶，因为平时蝶衣的成绩都稳定在前一百名，这一次退步这么多，恐怕回家之后凶多吉少，更别提下一个假期就是春节。
“没事，下次再好好考就行了”蝶衣看此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一个人独自推开人群走了出去，小小冲阿光使了一个颜色，让阿光过去安慰两句，阿光挠挠头，跟了上去。
“其实平时蝶衣成绩不会这样的”樊欣解释着，“好像是考试的时候身体不舒服”。
“是吗，一次成绩而已，下次考好就行了”小小认为一次失利不代表什么，下一次考好不就没事了么。
“只不过蝶衣从来没有这么差过，估计心里会很难受。”樊欣隐隐有些担忧。
“阿光去安慰了，应该会没事的。”阿光那么积极阳光，肯定可以做到的。
“你倒是会推卸责任”樊欣觉得这个男孩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对别人的事情漠不关心，“你怎么不去说两句话，兴许更管用”。
“我这个人嘴笨，不会安慰人”小小去安慰，指不定没事都能整出事来。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樊欣抿嘴笑了。
“定位要准确”快要转身的时候，榜单上前三甲赫然写着梦云的名字，全校第二，果然学霸还是不同。
“你放假有什么安排”樊欣想要多和这个男孩相处一会儿。
“在家宅着”小小头也不回，慢慢走远。
“还挺臭屁的”樊欣有些不满，只觉得这个男孩情商堪忧。
节前最后一天课，班主任在班级里大肆表扬了小小，进步这么大自然少不了老师的一番鼓励，这也是他执教生涯里最优秀的学生，心中不免有些骄傲。我们的主人公小小没有觉得自己多了不起，身旁的阿光说上次放榜之后，蝶衣的话就很少，已经好几天不回话了。
“你说，怎么让她高兴一点呢”阿光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
“要不，你约她明天出来唱歌，据说唱歌心情会轻松很多”
“是个好办法啊，你去约”阿光有些怂，虽然平时跟蝶衣聊得开心，但是实际上从来没有约出来单独见过。
“行，帮人帮到底”小小不含糊，偷偷在桌子底下编辑短信。
“明天我们一起去唱歌吧，下午两点，中心广场正门见”言简意赅，但是这短短几句话蝶衣却看了好久，心想小小总归还是关心自己的。
“好”蝶衣没有犹豫。
“约好了，到时候把樊欣叫上，人多热闹些”小小捅了捅身边的阿光，“晚上想好明天的歌单，好好表现一下”
“那是当然”阿光是个行动派，开始在脑子里搜索哪些歌比较合适。
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孩子们一窝蜂地欢呼，总算等到了开始的假期了。小小和阿光两个人走出教室，却发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小小看着梦云，觉得有些奇怪。
“在等你”梦云看着小小，眼角带有笑意。
“我先走啦，你们慢慢聊”阿光很识趣地走开了，他可不能打扰这两个人的氛围。
“有什么事么？”小小看阿光人影嗖的一下不见了，只能无奈摇摇头。
“你明天有空吗，陪我逛街”梦云眨眨眼睛，很是期待。
“明天可能不行”小小不看梦云的眼睛，他觉得无法回应对方的期待。
“怎么，跟哪个美女有约了？”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梦云的眼神却不是那么随意，像是想看穿小小。
“啊，没有啊，就是和阿光有事”小小不敢说还有女生，“我去找阿光了啊，你早点回家，拜拜！”迈开步子向前冲。
“哼，又跑了”梦云很不满意，看小小那样子，必然有情况，只是自己没有什么理由继续追问下去了。
第二天下午，中心广场门口，小小提前了半小时到场，没想到蝶衣已经早早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小小问。
“啊，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其实蝶衣一个小时前就到了，想着小小第一次约自己，她觉得在家里多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嗷，我们等等吧”
“还有人？”蝶衣有些诧异，难道不是两个人的单独见面么。
“是啊，阿光还有樊欣，他们来了！”阿光和樊欣走上前来，阿光还是标志性的傻笑，眼里只有他心心念念的蝶衣，樊欣先是看了看小小，尔后注意到蝶衣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怎么，蝶衣不欢迎我们啊”樊欣决定试探一下。
“哪里的话”蝶衣挽着樊欣的胳膊，却偷偷向小小摆了个鬼脸。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樊欣的眼睛，只是她看看了身后的阿光，觉得这样的三角戏码有些意思。
四个人定了个小包厢，一字排开坐下来。阿光很是积极霸占了点歌台，开始准备他今天的表演时刻，两个女孩倒是摆摆手示意待会自己来点歌，小小跟阿光搭着肩膀，让兄弟今天好好表现。
“要不我先来一首，给你壮壮胆？”小小试探。
“可以啊，你还别说，我现在还挺紧张的”阿光满口答应。
“没出息”瞟了一眼歌单，选择了信乐团的《离歌》，没过几秒，小小的嗓音通过麦克风传了出来。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低沉的嗓音，与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小小不同，此刻的他面庞中带着些许苦涩，倒还与这首歌意境很符合。
两个女孩眼睛亮了起来，这样的小小她们从未见过，只觉得这个男孩子不再那么有距离感。
“喂，我觉得小小挺不错的”樊欣向蝶衣说，眼里有了笑意。
“是吗，那你去追他啊”蝶衣有些不高兴，但不好明说。
“你说的”樊欣没察觉到蝶衣语气中的不满，像是下了决心一样，一曲唱罢带头鼓掌，坐在小小身侧，两个人有说有笑。
另一头的蝶衣更是郁闷了，她朝阿光摆了摆手，“我们喝点菠萝啤吧。”
“好啊”阿光不怎么会拒绝蝶衣，“下面这首歌送给你，蝶衣”小小和樊欣两个人会心一笑，一起起哄，只是蝶衣并不为所动，只是呆呆看着荧幕。
阿光挑的是《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他希望蝶衣能快乐起来，不得不说，他的嗓音和阿信还真有些相似，只是他脸上带着笑容，倒没有歌曲中的忧伤，只是看着蝶衣的脸无比真诚。
几首歌唱完，氛围也渐渐活跃起来，四个人开始玩起来了真心话大冒险。第一轮就轮到了阿光这个倒霉蛋，他选的是真心话。
“在场有没有你喜欢的人！”小小提出问题，这个答案太明显了。
“有”阿光回答的时候看着蝶衣，言下之意非常明显。只是蝶衣没有表示，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蝶衣反应不大，樊欣迅速开启下一轮，这一次，幸运儿是我们的小小。
“我选大冒险”小小觉得真心话不能说，还是大冒险来得好。
“给你通讯录第一个女生打电话，说你想她了。”樊欣出声提议。
“好吧”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小小打开通讯录，发现第一个女生就是蝶衣，脸色有些尴尬，不过想想既然都在一个场里，应该也不会太难堪。选择拨通了电话。
不一会儿蝶衣就接起了电话，“我想你了”小小认真地说。
阿光和樊欣笑了起来，看着蝶衣。
“我也想你”蝶衣一字一句的说道，神情竟比小小还要认真几分。
“我是大冒险，你别介意”小小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我也是”蝶衣噗嗤一声笑了，挂了电话。
一旁的阿光乐了，刚刚唱了好几首蝶衣都没有笑，没想到一个游戏让她高兴了，自然心情很好。樊欣则是眯了眯眼，不简单，这三人游的戏码怕是要坐实了。接下来几轮，大家都接连中奖，酒过三巡，四个人都有了一些醉意。小小觉得女孩子喝太多酒不好，于是打算散场。
买完单，在KTV门口，大家决定分配一下。
“阿光，你送蝶衣回家吧”小小替阿光做了决定，转头对着樊欣“樊欣，我送你回家没意见吧”。
“好啊”樊欣点点头，和蝶衣打了声招呼，两人准备转身离去。
“小小！”有个声音却响了起来，众人望去，是梦云，她穿着大号T恤和短裙，一双马丁靴，身高腿长的优势全部发挥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个一对年纪稍大一些的男女。大家还在猜想什么情况的时候，梦云却跑了过来，在小小面前站定，扫了樊欣几眼，她感觉到有些不妙。
“你怎么在这里”梦云嘴角上扬，但却不是笑。
“我跟他们刚刚唱完歌”小小很诚实。
“所以才没时间跟我逛街？”
“啊，跟他们约的比较早”小小摸摸鼻子，不会是要生气吧。
“挺不错，两个美女”梦云挑了挑眉，小小知道，这是她在压抑情绪的表现。
“还有我”阿光这时候明白要替兄弟扛刀了，从身后站出来，“嘿嘿，不好意思啊，早知道你想和小小逛街，我们就不约他了”算是替小小解了围。
“他们是觉得我不高兴，陪我出来玩的”蝶衣开了口，眼神与梦云对上了。
梦云侧目，看着对面的女孩，蕾丝薄衬衣配上黑色阔腿裤，倒是清新可人，左眼下面那颗泪痣让女孩显得楚楚动人。刚刚过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注意到她，只是她站在众人身后，并不起眼，但是现在她站了出来，又是一副主人的意味。不过梦云倒是想看看，她凭什么用主人的姿态护着小小。在梦云打量她的时候，蝶衣也不客气地观望着梦云，个头一米七，比自己高了不少，皮肤很白，柳叶眉、大眼睛，此时眼中透出几股寒光。其他几个人看着两个女孩不说话，只是僵硬地对视着，觉得气氛压抑极了，这时候还是只能辛苦小小从中调和。
“不好意思，下次陪你”
“一言为定”梦云放过了小小，对其他几个人点点头，便回到了最开始那对男女的身边，小小长出一口气，只觉得轻松了不少。于是还是按照最初的氛围，两两结伴回家。
梦云回到一对男女身边的时候，女孩子出声调笑，“怎么感觉刚刚像是抓奸现场”，旁边的男孩也笑了，“表妹，你从来没跟男孩子那么熟吧，还准备约着逛街，合着今天我们两个陪你错了？”
梦云有些脸红，却还是理直气壮“对啊，就是抓奸，可恶，跟妹子唱歌那么开心”。
这次轮到男女惊讶了，他们从未见过梦云这幅小女孩姿态，只是感叹男孩肯定不一般。
“跟你说啊，梦云，男孩子就是花心，见一个爱一个”女孩像是在谴责男同胞，连着梦云表哥一起骂了一番。
“那也不是这么说，那个男孩喜欢你吗？”表哥问。
“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会喜欢我的”梦云很有自信，凭着两个人平时的关系，她还就不信有她梦云办不成的事。
“这么自信啊，那我们等着见妹夫”表哥倒是不介意表妹早恋，只是刚刚匆匆一面，他觉得那个男孩与身边的女孩子关系不简单，只是为了不打击妹妹的积极性，他还是决定不开口了。
回去的路上，樊欣好奇地问小小是什么时候对唱歌那么拿手，小小只说其实没有觉得很不一般，只是因为听得多了，自然就会了一点。
“自然就会了？”
“是啊，而且我也没有觉得自己唱得很好”小小回答。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哦”樊欣眨巴眨巴眼睛，说的很认真。这个男孩好像一直不温不火，在阿光活泼阳光的衬托下，他似乎只是在背后的那个人。但是他学习成绩很不错，即使是在平行班，也能挤进前十名，唱歌也不会胆怯害怕，这样的男孩子，理应不是这般平凡，可是偏偏他就这么得过且过。在大家都因为青春期的萌动对于男女之情有些别样的想法的时候，他面对蝶衣和自己，反而没有过度热情。甚至于学校风云人物的梦云，似乎都跟他关系匪浅。这样的男孩子，很是神秘。
“我可没有”小小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你还真是有趣”樊欣轻笑两声。“对了，今天跟你打招呼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梦云”
“你也认识吗？”
“当然，大名鼎鼎的九中校花，谁不认识，没想到你跟她还是好朋友”樊欣回想起刚刚的场面，觉得不仅仅是好朋友那么简单。
“啊，以前的同班同学，不算好朋友”小小只能这么解释。
“鬼才信你”樊欣觉得小小在隐瞒，“你觉得蝶衣怎么样”樊欣决定看看“三人游”的戏码是否可以发展下去。
“挺好的啊，人长得很漂亮，又温柔”小小回答道。
“那你喜欢吗”
“我不想在初中谈恋爱”小小说的很干脆。
“为什么”樊欣不理解。
“也没有想过，我觉得学习很重要”小小不知道到底是没想过比较多，还是不想要比较多。
“这样啊”樊欣眨了眨眼睛，“那如果你想谈恋爱了，我可不可以有优先权”
“额，不知道”小小脸红了，这个女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哈哈，不逗你了，我到家了，你回去吧，晚安！”说着便一蹦一跳地走了，嘴上哼着曲子。
看着跑远的身影，小小感到不解，怎么身边的人都对谈恋爱那么有兴趣，一个人不好么，此时的小小不会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打破自己的固有想法。
那天回去之后，梦云晚上打来电话，有意无意地问了问其他两个女孩的情况，小小只说是通过阿光认识的，他要追人家，这一次唱歌也是想要给他们制造机会。这样的回答让梦云放下心来，只是让小小答应春节要陪她出去走几天，小小自然不敢有异议，只要大小姐不生气，世界就是如此美好。
班主任将小小带到了办公室，先是问了小小的家庭情况，小小回应父母很早就离婚了，自己跟着爷爷奶奶。尔后班主任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母亲现在回来了，小小会相认么。还没等小小思考多久，小小便顺着班主任的指示来到了学校的一处凉亭，那里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见到十几年未见的母亲，小小心里说不出的感受。面前的女人眉眼之间和自己有些相像，只是两鬓略微有些斑白，她的言语有些断断续续，说不出到底是紧张还是激动。从包里掏出户口本结婚证等等东西，向小小证明着她的身份。
小小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内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那必然是眼前这位母亲。十几年前，她和父亲离婚，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脸，那时候才两个月大的小小自然不可能有什么记忆，家中也没有合影，其实在梦里，小小无数次幻想过与母亲相见的场景，只是这次相见，居然要了十四年之久，久到小小即使真的万分好奇，却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激动。尽管心头有些跳动，却不是那般亲切。眼前的母亲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苦，但小小却没有心情听下去。末了，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既然如此想念，为何十四年才能看我。
这个问题母亲没法回答，她眼中含着泪，却无法给出答案。小小起身说自己有课先走了，回到教室里，小小有些烦闷，他从未有过失而复得的喜悦感，现如今自己已经长大，不再是以往需要父母在身边才会有安全感的小屁孩，他已经长大了，是初二的学生了，可是即使已经读了这么些年书，他才发觉原来“妈妈”这两个字，对自己而言是那么的陌生和难以开口。
接下来一连两天，小小都是阴沉着脸，阿光问过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只能跟小小说蝶衣的一些近况，希望能转移他部分的注意力，却收效甚微。偶尔蝶衣来见阿光的时候，看着小小一个人呆呆坐在座位上，也觉得有些古怪。只是她觉得没有理由去问小小，只能让阿光平时对他多关心一些。
晚会即将开始之前，小小坐在台下，表情毫无激动和兴奋。倒是扫到主持人的时候脸上略微有了一些笑意，是梦云，果然是她，今天她穿了一些红色长裙，脸上也带了妆容，看上去光彩照人，身边的男主持也是西装笔挺，两个人俨然一副金童玉女的样子。注意到小小的目光，梦云朝小小摆了摆手，看着小小的面孔，梦云直觉里认为小小不开心，但是眼下也没有机会去问他，只能等晚会散场了再说。
开场之后，气氛逐渐活跃起来。身旁的学生们对于台上的节目都是非常支持，他们有些人表演小品、街舞、朗诵，一个个表演都是入木三分，让台下的老师和同学们都拍手叫好。临到蝶衣和樊欣上场之前，阿光拉着小小进了后台为她们加油打气。
“蝶衣，加油！”阿光挥了挥拳头，脸上笑意盈盈。
“蝶衣，樊欣，你们两个人加油！”小小倒没有厚此薄彼，两个人都嘱咐了一遍。
“谢谢你们”蝶衣和樊欣点点头，转身上台。
音乐响起，两个女孩开始随着音乐律动起来。在舞台上的他们，好像跟平时比起来有了很大不同。蝶衣平日里偏安静，但在台上的动作却充满力量，而大大咧咧的樊欣却是动作优雅。两个人的表现与平时的性格大有不同，但却不会让人觉得不协调。
阿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蝶衣身上，时不时会戳戳小小的肩膀，让小小看看她的表现。其实不用他提醒，小小也会注意到舞台上的人影，动作里的力量感让人有些移不开目光。果然，阿光的眼光着实不错。
节目结束，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阿光却把小小一把拉到了后台，说是要给他们下台时的第一个称赞。两个女孩走下舞台，额头都出了点细汗，还有点喘息。
“你们的表演太棒啦！”阿光海豹式地鼓掌赞扬。
“真的很不错！”小小也跟着恭喜。
“小意思”樊欣满脸不在乎，眼神却飘向小小。
“谢谢”蝶衣很郑重地道谢。
“你们让让，我要报幕了”声音的主人从后面穿过，语气冰冷。
小小看到是梦云，本想打声招呼，却发现女孩一股脑地往前走，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也只能作罢。
几个人因为突如其来的打断都有些愣神，还是阿光回过神，招呼着两个女孩去后面观众席坐着休息一会儿，小小最后一个跟了上去。在舞台下看着梦云，女孩的表情充满着热情，让人不得不怀疑刚刚那句冰冷冷的句子究竟是不是她说的。
还没得小小仔细琢磨，一旁的几个人都开始聊起刚刚的舞蹈，阿光笑着说小小刚刚在台下眼睛都直了。这可把小小整得脸红了，什么眼睛看直了，那只是因为自己从来没见过两个女孩子这样的光芒万丈，一时间被震惊到了。阿光却不给小小解释的机会，拉着两个女孩子偷偷说小小心术不正，肯定是因为樊欣今天的模样太好看了，小小才有点丢了魂。蝶衣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甚至连樊欣自己都同意，这倒是让小小有点哭笑不得，怎么大家都说我的问题，阿光不也是盯着舞台一秒钟也没有错过，怎么不去说他呢。
报完幕的梦云看着台下几个人的窃窃私语，握着麦克风的手不由得攥紧，不知怎么得，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晚会结束后，阿光原本提议大家再一起出去走走。小小因为前几天母亲的事情，兴致不高，婉言拒绝了。回到家里，爷爷笑着问小小晚会如何，小小只答还不错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坐在床上，小小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前几天见面的场景。这个世界上，怕是少有这样的母子会面吧。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于是他拨通了梦云的号码。
“梦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小小直奔主题。
“你说”梦云虽然感到疑问，但还是决定听小小说完。
“如果一个人离开了很久突然又回来，你觉得她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真的想要回来呢？”
“看你愿意接受哪一种情况吧”
“如果是你呢”
“如果是我，真的很重要的人，我不会离开”梦云回答道。
“我知道了”小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小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梦云还是想要问清楚。
“我妈回来了，说想我”
“她回来了，那你应该高兴啊”梦云觉得这样小小就会完整一些了。
“不，我觉得，既然已经选择离开的人，就没有必要再回来。”十四岁时，小小认为人不应该后悔，梦云也认为不应该离开，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生活会和他们开了很大的玩笑，以至于两人坚信不疑的都会不复存在。
两周后梦云的生日，小小还是送出了礼物，一张周杰伦的CD，其实选择这个礼物是出于小小的私心，因为周杰伦是他的偶像，收到礼物的梦云起初有些不满意，觉得小小是在糊弄自己。但是听到小小说周杰伦是他最喜欢的偶像时，却开心地笑了。和别人分享自己最爱的东西，是不是就证明那个人很重要，梦云心里这么想着，嘴角已经笑开了。小小不明就里，只觉得礼物能够让女孩满意就好。
“我很高兴”梦云特点为此写了一封信，“你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我，我很高兴”女孩子的开心跃然纸上。
“高兴就好”小小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既然礼物已经送到位，那就表示接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了。母亲自从上次来见过小小之后，后面每个周末都会打来电话，关心一下小小身体学习怎么样，起初小小对这样的关心有些不适应，但日子久了，觉得被别人惦记着的感觉还不错。只是小小心里还是不太会相信，因为既然有第一次离开的经历，第二次也就不会那么意外。
初二下学期过得很快，快到一转眼又要期末了。因为想要努力保住上一次的好名次，小小格外认真。即使阿光时不时会说跟蝶衣最近如何，但是小小的心思只有眼前的数学题，没办法，纵然小小其他科目都不错，唯独数学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对阿光的倾诉很是敷衍。阿光对此倒是不怎么介意，只是偶尔会吐槽两句书呆子，然后有意无意地问问小小对樊欣的看法。
“我觉得挺好看的”小小头都没有抬，说出真实想法。
“那是当然，大长腿，性格又好”阿光添油加醋。
“哦，你还注意到别人的腿了”小小觉得有些好笑。
“那天穿得热裤，谁看不出来”阿光认为小小有些迟钝，好心提醒“人家对你印象也不错，不考虑一下”
“不考虑，快要考试了，你好好复习吧你”小小拍拍阿光的肩膀，自己的好朋友成绩不太好，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更不说两家父母都认识，阿光的爸妈经常拜托小小督促他的成绩。
“哎，我反正没什么希望了”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不情愿地摊开课本。
成绩放榜的时候，小小和阿光挤在人群中找着自己的名字，身前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也来看成绩了？”樊欣今天倒是没有穿热裤，只是一条紧身铅笔裤让腿型更是一览无余，身旁的蝶衣还是一席白色连衣长裙，没有出声，只是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小小两眼。
“对啊”阿光热情地回应，左手却是不着边际地推了小小一把。被身后人突然推了一把，小小一时间没站稳，撞了一下樊欣。
“对，对不起”小小很不好意思。
“看来你不溜冰的时候平衡感也不好”樊欣调笑了一句，脸色波澜不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哈，哈”小小只得扯出一点笑容，还是看榜单吧，女孩子不是他擅长的部分。
“樊欣，你是第十”阿光喊了出来，名字赫然在列。
“小小你第九啊！”还是阿光，这个人眼神确实不错。
“不错啊你”樊欣觉得这男孩还真有些深藏不露，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想到成绩也不错，而且分数只比自己高一分，这就很有趣了。
“还行，过得去”小小倒不是故意谦虚，他上次才第五十名，这次跨度如此之大不在他的想象中。
“我，我才五百名”阿光总算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暗自和小小樊欣比对了一下，果然差距明显，人家三科成绩都快和自己五科成绩持平了。
“别放弃”蝶衣安慰了一句，却在下一秒愣住。
“三百名”其余三人注意到了这个名字，分数，嗯，也着实不太好看。樊欣和阿光心里很惊讶，因为平时蝶衣的成绩都稳定在前一百名，这一次退步这么多，恐怕回家之后凶多吉少，更别提下一个假期就是春节。
“没事，下次再好好考就行了”蝶衣看此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一个人独自推开人群走了出去，小小冲阿光使了一个颜色，让阿光过去安慰两句，阿光挠挠头，跟了上去。
“其实平时蝶衣成绩不会这样的”樊欣解释着，“好像是考试的时候身体不舒服”。
“是吗，一次成绩而已，下次考好就行了”小小认为一次失利不代表什么，下一次考好不就没事了么。
“只不过蝶衣从来没有这么差过，估计心里会很难受。”樊欣隐隐有些担忧。
“阿光去安慰了，应该会没事的。”阿光那么积极阳光，肯定可以做到的。
“你倒是会推卸责任”樊欣觉得这个男孩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对别人的事情漠不关心，“你怎么不去说两句话，兴许更管用”。
“我这个人嘴笨，不会安慰人”小小去安慰，指不定没事都能整出事来。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樊欣抿嘴笑了。
“定位要准确”快要转身的时候，榜单上前三甲赫然写着梦云的名字，全校第二，果然学霸还是不同。
“你放假有什么安排”樊欣想要多和这个男孩相处一会儿。
“在家宅着”小小头也不回，慢慢走远。
“还挺臭屁的”樊欣有些不满，只觉得这个男孩情商堪忧。
节前最后一天课，班主任在班级里大肆表扬了小小，进步这么大自然少不了老师的一番鼓励，这也是他执教生涯里最优秀的学生，心中不免有些骄傲。我们的主人公小小没有觉得自己多了不起，身旁的阿光说上次放榜之后，蝶衣的话就很少，已经好几天不回话了。
“你说，怎么让她高兴一点呢”阿光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
“要不，你约她明天出来唱歌，据说唱歌心情会轻松很多”
“是个好办法啊，你去约”阿光有些怂，虽然平时跟蝶衣聊得开心，但是实际上从来没有约出来单独见过。
“行，帮人帮到底”小小不含糊，偷偷在桌子底下编辑短信。
“明天我们一起去唱歌吧，下午两点，中心广场正门见”言简意赅，但是这短短几句话蝶衣却看了好久，心想小小总归还是关心自己的。
“好”蝶衣没有犹豫。
“约好了，到时候把樊欣叫上，人多热闹些”小小捅了捅身边的阿光，“晚上想好明天的歌单，好好表现一下”
“那是当然”阿光是个行动派，开始在脑子里搜索哪些歌比较合适。
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孩子们一窝蜂地欢呼，总算等到了开始的假期了。小小和阿光两个人走出教室，却发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小小看着梦云，觉得有些奇怪。
“在等你”梦云看着小小，眼角带有笑意。
“我先走啦，你们慢慢聊”阿光很识趣地走开了，他可不能打扰这两个人的氛围。
“有什么事么？”小小看阿光人影嗖的一下不见了，只能无奈摇摇头。
“你明天有空吗，陪我逛街”梦云眨眨眼睛，很是期待。
“明天可能不行”小小不看梦云的眼睛，他觉得无法回应对方的期待。
“怎么，跟哪个美女有约了？”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梦云的眼神却不是那么随意，像是想看穿小小。
“啊，没有啊，就是和阿光有事”小小不敢说还有女生，“我去找阿光了啊，你早点回家，拜拜！”迈开步子向前冲。
“哼，又跑了”梦云很不满意，看小小那样子，必然有情况，只是自己没有什么理由继续追问下去了。
第二天下午，中心广场门口，小小提前了半小时到场，没想到蝶衣已经早早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小小问。
“啊，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其实蝶衣一个小时前就到了，想着小小第一次约自己，她觉得在家里多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嗷，我们等等吧”
“还有人？”蝶衣有些诧异，难道不是两个人的单独见面么。
“是啊，阿光还有樊欣，他们来了！”阿光和樊欣走上前来，阿光还是标志性的傻笑，眼里只有他心心念念的蝶衣，樊欣先是看了看小小，尔后注意到蝶衣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怎么，蝶衣不欢迎我们啊”樊欣决定试探一下。
“哪里的话”蝶衣挽着樊欣的胳膊，却偷偷向小小摆了个鬼脸。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樊欣的眼睛，只是她看看了身后的阿光，觉得这样的三角戏码有些意思。
四个人定了个小包厢，一字排开坐下来。阿光很是积极霸占了点歌台，开始准备他今天的表演时刻，两个女孩倒是摆摆手示意待会自己来点歌，小小跟阿光搭着肩膀，让兄弟今天好好表现。
“要不我先来一首，给你壮壮胆？”小小试探。
“可以啊，你还别说，我现在还挺紧张的”阿光满口答应。
“没出息”瞟了一眼歌单，选择了信乐团的《离歌》，没过几秒，小小的嗓音通过麦克风传了出来。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低沉的嗓音，与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小小不同，此刻的他面庞中带着些许苦涩，倒还与这首歌意境很符合。
两个女孩眼睛亮了起来，这样的小小她们从未见过，只觉得这个男孩子不再那么有距离感。
“喂，我觉得小小挺不错的”樊欣向蝶衣说，眼里有了笑意。
“是吗，那你去追他啊”蝶衣有些不高兴，但不好明说。
“你说的”樊欣没察觉到蝶衣语气中的不满，像是下了决心一样，一曲唱罢带头鼓掌，坐在小小身侧，两个人有说有笑。
另一头的蝶衣更是郁闷了，她朝阿光摆了摆手，“我们喝点菠萝啤吧。”
“好啊”阿光不怎么会拒绝蝶衣，“下面这首歌送给你，蝶衣”小小和樊欣两个人会心一笑，一起起哄，只是蝶衣并不为所动，只是呆呆看着荧幕。
阿光挑的是《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他希望蝶衣能快乐起来，不得不说，他的嗓音和阿信还真有些相似，只是他脸上带着笑容，倒没有歌曲中的忧伤，只是看着蝶衣的脸无比真诚。
几首歌唱完，氛围也渐渐活跃起来，四个人开始玩起来了真心话大冒险。第一轮就轮到了阿光这个倒霉蛋，他选的是真心话。
“在场有没有你喜欢的人！”小小提出问题，这个答案太明显了。
“有”阿光回答的时候看着蝶衣，言下之意非常明显。只是蝶衣没有表示，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蝶衣反应不大，樊欣迅速开启下一轮，这一次，幸运儿是我们的小小。
“我选大冒险”小小觉得真心话不能说，还是大冒险来得好。
“给你通讯录第一个女生打电话，说你想她了。”樊欣出声提议。
“好吧”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小小打开通讯录，发现第一个女生就是蝶衣，脸色有些尴尬，不过想想既然都在一个场里，应该也不会太难堪。选择拨通了电话。
不一会儿蝶衣就接起了电话，“我想你了”小小认真地说。
阿光和樊欣笑了起来，看着蝶衣。
“我也想你”蝶衣一字一句的说道，神情竟比小小还要认真几分。
“我是大冒险，你别介意”小小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我也是”蝶衣噗嗤一声笑了，挂了电话。
一旁的阿光乐了，刚刚唱了好几首蝶衣都没有笑，没想到一个游戏让她高兴了，自然心情很好。樊欣则是眯了眯眼，不简单，这三人游的戏码怕是要坐实了。接下来几轮，大家都接连中奖，酒过三巡，四个人都有了一些醉意。小小觉得女孩子喝太多酒不好，于是打算散场。
买完单，在KTV门口，大家决定分配一下。
“阿光，你送蝶衣回家吧”小小替阿光做了决定，转头对着樊欣“樊欣，我送你回家没意见吧”。
“好啊”樊欣点点头，和蝶衣打了声招呼，两人准备转身离去。
“小小！”有个声音却响了起来，众人望去，是梦云，她穿着大号T恤和短裙，一双马丁靴，身高腿长的优势全部发挥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个一对年纪稍大一些的男女。大家还在猜想什么情况的时候，梦云却跑了过来，在小小面前站定，扫了樊欣几眼，她感觉到有些不妙。
“你怎么在这里”梦云嘴角上扬，但却不是笑。
“我跟他们刚刚唱完歌”小小很诚实。
“所以才没时间跟我逛街？”
“啊，跟他们约的比较早”小小摸摸鼻子，不会是要生气吧。
“挺不错，两个美女”梦云挑了挑眉，小小知道，这是她在压抑情绪的表现。
“还有我”阿光这时候明白要替兄弟扛刀了，从身后站出来，“嘿嘿，不好意思啊，早知道你想和小小逛街，我们就不约他了”算是替小小解了围。
“他们是觉得我不高兴，陪我出来玩的”蝶衣开了口，眼神与梦云对上了。
梦云侧目，看着对面的女孩，蕾丝薄衬衣配上黑色阔腿裤，倒是清新可人，左眼下面那颗泪痣让女孩显得楚楚动人。刚刚过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注意到她，只是她站在众人身后，并不起眼，但是现在她站了出来，又是一副主人的意味。不过梦云倒是想看看，她凭什么用主人的姿态护着小小。在梦云打量她的时候，蝶衣也不客气地观望着梦云，个头一米七，比自己高了不少，皮肤很白，柳叶眉、大眼睛，此时眼中透出几股寒光。其他几个人看着两个女孩不说话，只是僵硬地对视着，觉得气氛压抑极了，这时候还是只能辛苦小小从中调和。
“不好意思，下次陪你”
“一言为定”梦云放过了小小，对其他几个人点点头，便回到了最开始那对男女的身边，小小长出一口气，只觉得轻松了不少。于是还是按照最初的氛围，两两结伴回家。
梦云回到一对男女身边的时候，女孩子出声调笑，“怎么感觉刚刚像是抓奸现场”，旁边的男孩也笑了，“表妹，你从来没跟男孩子那么熟吧，还准备约着逛街，合着今天我们两个陪你错了？”
梦云有些脸红，却还是理直气壮“对啊，就是抓奸，可恶，跟妹子唱歌那么开心”。
这次轮到男女惊讶了，他们从未见过梦云这幅小女孩姿态，只是感叹男孩肯定不一般。
“跟你说啊，梦云，男孩子就是花心，见一个爱一个”女孩像是在谴责男同胞，连着梦云表哥一起骂了一番。
“那也不是这么说，那个男孩喜欢你吗？”表哥问。
“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会喜欢我的”梦云很有自信，凭着两个人平时的关系，她还就不信有她梦云办不成的事。
“这么自信啊，那我们等着见妹夫”表哥倒是不介意表妹早恋，只是刚刚匆匆一面，他觉得那个男孩与身边的女孩子关系不简单，只是为了不打击妹妹的积极性，他还是决定不开口了。
回去的路上，樊欣好奇地问小小是什么时候对唱歌那么拿手，小小只说其实没有觉得很不一般，只是因为听得多了，自然就会了一点。
“自然就会了？”
“是啊，而且我也没有觉得自己唱得很好”小小回答。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哦”樊欣眨巴眨巴眼睛，说的很认真。这个男孩好像一直不温不火，在阿光活泼阳光的衬托下，他似乎只是在背后的那个人。但是他学习成绩很不错，即使是在平行班，也能挤进前十名，唱歌也不会胆怯害怕，这样的男孩子，理应不是这般平凡，可是偏偏他就这么得过且过。在大家都因为青春期的萌动对于男女之情有些别样的想法的时候，他面对蝶衣和自己，反而没有过度热情。甚至于学校风云人物的梦云，似乎都跟他关系匪浅。这样的男孩子，很是神秘。
“我可没有”小小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你还真是有趣”樊欣轻笑两声。“对了，今天跟你打招呼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梦云”
“你也认识吗？”
“当然，大名鼎鼎的九中校花，谁不认识，没想到你跟她还是好朋友”樊欣回想起刚刚的场面，觉得不仅仅是好朋友那么简单。
“啊，以前的同班同学，不算好朋友”小小只能这么解释。
“鬼才信你”樊欣觉得小小在隐瞒，“你觉得蝶衣怎么样”樊欣决定看看“三人游”的戏码是否可以发展下去。
“挺好的啊，人长得很漂亮，又温柔”小小回答道。
“那你喜欢吗”
“我不想在初中谈恋爱”小小说的很干脆。
“为什么”樊欣不理解。
“也没有想过，我觉得学习很重要”小小不知道到底是没想过比较多，还是不想要比较多。
“这样啊”樊欣眨了眨眼睛，“那如果你想谈恋爱了，我可不可以有优先权”
“额，不知道”小小脸红了，这个女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哈哈，不逗你了，我到家了，你回去吧，晚安！”说着便一蹦一跳地走了，嘴上哼着曲子。
看着跑远的身影，小小感到不解，怎么身边的人都对谈恋爱那么有兴趣，一个人不好么，此时的小小不会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打破自己的固有想法。
那天回去之后，梦云晚上打来电话，有意无意地问了问其他两个女孩的情况，小小只说是通过阿光认识的，他要追人家，这一次唱歌也是想要给他们制造机会。这样的回答让梦云放下心来，只是让小小答应春节要陪她出去走几天，小小自然不敢有异议，只要大小姐不生气，世界就是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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