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
这一年的春节，天公不作美，几十年难得一遇的雪灾让湖城冰冻三尺。父亲也受灾情影响，无法回家团圆。这是小小记忆中第一次没有父亲的春节，年三十晚上，他特地煮了两碗饺子，和爷爷两个人守着春节联欢晚会，准备度过这样一个不平常的春节。
爷爷最近身体好了起来，气色也红润了很多，知道孙子这一次考试成绩不错，还没有到零点就给小小塞了一个大红包，证明很是开心。小小笑纳了这份大礼，在爷爷身侧给他按摩。
“小小啊，你还是争气啊，如果你奶奶在就好了”爷爷突然说道。
“她一定会知道的”小小安慰着，突然想起来奶奶生命中最后一句话还是要给自己做饭，眼睛有些泪光。
“我当时觉得，如果是你奶奶陪着你，你现在也不用那么独立”爷爷陷入了回忆，以前小小从不需要洗衣做饭，只用专心学习就好，现如今小小早早就学会了洗衣做饭，相比之下，爷爷觉得奶奶的作用比他更大。
“怎么会，有你们在，才有现在的我，而且我也觉得挺好的”小小很知足，爷爷奶奶都对他很好，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比较呢。
“你这么想就好，还是懂事啊”爷爷笑了笑，不再出声，看着电视机旁边挂着的相片，默默流泪。
每逢佳节倍思亲果然是对的，平时还没有发觉亲人的存在，只是在举国欢庆的时候，没有人一起分享喜悦，是一件很孤独的事。
正当小小沉浸在感伤之时，电话响了。小小过去接起来，是母亲，她那边像是在放着鞭炮，声音有些嘈杂，电话那头她祝福小小新年快乐，小小笑着回你也是，挂掉电话，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
挂完电话，手机跟着响了，是蝶衣，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疲惫，像是不舒服。
“小小”
“嗯，怎么啦，有没有吃上饺子看春晚？”小小看了一眼电视机，“今年的小品还不错”。
“没有，感冒了，窝在床上”蝶衣咳了两声，声音虚弱了很多。
“有没有吃药啊，吃点感冒药，泡泡脚再睡觉吧”小小有些担心，觉得蝶衣平日见着就很瘦，这时候估计也没什么能量对抗病菌。
“不想吃”蝶衣回答，语气有点像在撒娇。
“乖，去吃药吧，吃药好得快”小小只能哄着。
“吃了有什么奖励嘛”声音楚楚可怜。
“额，吃了给你唱首歌”小小只能想到这个。
“一首不够，要三首”蝶衣讨价还价。
“好，三首就三首”小小只能答应下来。蝶衣说你等等，便听到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估计是起床吃药去了，过了几分钟，电话那头声音传来。
“我吃完了，你开始唱吧”这一次力量足了些。
“好，你想听什么”小小不知道从哪一首开始唱起。
“我要听甜甜的”蝶衣想起了这首歌，那边已经传来了歌声，透过话筒，她似乎看到了小小的笑脸，对着她说“我轻轻的尝一口你说的温柔”。随着小小第三首歌唱完，蝶衣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兴许是药物起了作用，又或者小小的歌声有疗愈效果，蝶衣觉得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谢谢你，小小！”蝶衣笑着说。
“不客气，你没事就好，早点休息吧”小小觉得休息对病人很重要，但是蝶衣不这么认为，她让小小继续陪她说话，于是两个人聊起了学习，说到上次考试碰巧遇到了亲戚来了，她那时候疼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所以发挥失常，也聊到之前小学的时候，觉得小小挺勇敢的，刚来班级第一天就敢举手回到问题，像是认识了许久，两个人聊到很晚。当小小最终结束通话的时候，手机都有些发烫，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爷爷已经关了电视睡觉。
小小准备关手机睡觉的时候，发现手机弹进了几条短信。全部都是梦云的。
“新年快乐，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正在通话中，跟谁打电话呢”
“哼，还来劲了，都一个小时了”
“罚你明天陪我逛街”
看到这里，小小有些歉意，于是回复了一条“新年快乐，明天在哪等你”
很快就有了回信“明天来我家接我”，还没睡，看来梦云是真的有些生气，“那你早点睡”小小怀着些许忐忑，小小渐渐进入梦乡，梦里蝶衣的身影离得越来越近，却又听到了梦云的声音。原来自己这么花心，小小在梦里腹诽了自己几句。
兴许是昨天聊得太晚，又或者做的梦太长，第二天小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和梦云约定的是下午，小小起床洗漱，跟爷爷吃了一顿午饭便收拾收拾去往了梦云家。
到门口的时候，还没等小小敲门，大门却从里面打开了。迎面过来的是梦云的父亲，小小之前在家长会的时候有见过一面，梦云的父亲虽然年过四十，眉目透着一股英气，面庞很硬朗，身材也保持地不错，乍一看去还觉得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果然好看都是遗传的，小小不免在心里暗想。
“叔叔，新年好！”小小笑了笑。
“新年快乐！小小来找小云了？”叔叔咧开嘴，“不过她还在楼上准备着，你要不上去等她吧！”
“不了，我就在门口等她吧”小小连忙摆摆手，他还没有勇气当着人家父亲的面上楼。
“别，要不你客厅等也成”叔叔不是特别介意有男孩子来他家，倒是拉着小小进了屋子，“外面冷，你就在这里等等吧”。
“谢谢叔叔”小小坐下来，感觉到有些不自然。
“小小，期末你考的不错啊，听梦云说，你已经是全年级前十名了”叔叔觉得眼前的男孩看着模样端正，有几分好学生的样子。
“啊，这次有点侥幸，还是比不过梦云”小小低着头
“你再努努力，早晚可以超过他”叔叔倒是挺信任他的，只不过为什么呢。
“这孩子成天就跟我说成绩好就行，不让我管她很多事，你到时候考好一点，让我有机会去说说他”原来是这个目的，看不出来梦云还有些叛逆。
“那估计你要等很久了”小小认知很准确，以他的水平与梦云着实还有不小的差距。
“没关系，叔叔等得起，对了，小小，你跟我说说学校里有没有男孩子跟梦云很亲密的”叔叔突然压低声音，像是怕楼上的梦云听见。
“额，暂时没有，她跟大部分男生接触都比较少”其实多不多小小心里也没数。
“那就好，如果有人跟她走得比较近，你记得帮我留意一下”叔叔拍拍小小的肩膀，像是托付了一件无比神圣的任务。
“好，好吧”小小想拒绝，但还是没勇气说出口。
“你们在说什么呢”梦云的声音传来，今天的她穿着墨绿色机车夹克，里面黑色高领针织毛衣打底，下身是白色短裙，腿上保暖长袜加长筒靴，整体搭配显得身材比例很好，肯定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叔叔看到梦云下来，冲小小眨了眨眼，便说自己有事先走了，留下小小和梦云两个人在客厅。
“没说啥，你准备好了，那咱们就出门吧”当然不能让梦云知道小小给叔叔做眼线的事。
“好，我们先去步行街吧，想看看有啥好东西”梦云看小小不愿意解释，也就没有强求。
两人走在路上，街道上都已经挂起了大红灯笼，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了。一路上梦云对路过的街铺一一进店逛了逛，但是却没有一件称心，只是拿在手上看看就继续往前走，小小对于买东西这个事情从来都是有需要才会出手，于是只是跟在梦云身后，没有太多言语。
“你今天怎么没话说了”梦云对于小小的沉默表示了不满。
“啊，不是在逛街么”算是做出了解释。
“昨天跟谁聊了那么久，跟你打了很久也打不通”梦云手里拿着一款白色围巾，背对着小小问。
“是蝶衣，她生病了”小小没打算隐瞒。
“生病了？很严重么？”梦云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围巾。
“重感冒吧，电话里听她声音怪怪的”
“哦，你倒是还挺细心，这样也能听出来”不知怎么的，小小感觉今天的梦云有些奇怪，说话有种绵里藏针。
“倒也不是，她说话的时候经常咳嗽”小小只能说情况是显而易见，不是自己明察秋毫。
“所以，你们还聊了那么久”梦云盯着小小，脸色已经有了愠色。
“没有注意，聊着聊着就很晚了”
“哼，还挺有理由的了”梦云瘪嘴。
“也不是，看她病了，所以多问了几句”小小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小小，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她”梦云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说，阿光喜欢她，我只是帮他送礼物所以后面才熟悉起来”小小觉得喜欢这个词对于自己来说有些难以判断。
“你别说阿光，你就说你觉得她怎么样”梦云不打算放过小小。
“唔，性格挺好的，人长得也不错”小小想了想，“不过我对她没什么想法”
“那就好”梦云小声说了一句，脸色缓和下来。
“你说什么？”小小没听清她刚刚那句话。
“没什么，你之前说以学业为主，说的是你在初中不准备谈恋爱了？”梦云脸边过去，有点不敢看小小。
“应该不会了”小小回答。
“为什么呢？”梦云有些好奇。
“可能因为年纪太小，不懂得什么是恋爱吧”小小说的是实话，长这么还没有什么情窦初开的感觉，兴许是自己青春期来得太晚了。
“恋爱，就是很想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和他学习、工作、生活，想和他计划很多以后的事情”梦云说出自己的理解。
“原来是这样，以后再说吧，现在我还没有这种感觉”小小摇摇头，他觉得对于这一块天生不敏感。
“那高中或者大学，你有想过什么时候开始么”梦云眼神飘忽。
“没想过耶，可能大学吧，大学那时候十八岁了，应该不算早恋了”小小思考了一会，给出了这个答案。
“哦，那你高中也不要谈恋爱了”梦云看着小小，眼里带着笑意。
“额，好啊，反正也不会有人喜欢我”小小倒是觉得这个不难做到。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们大学谈恋爱”最后几个字梦云说的又快又轻，小小没听清，不过看梦云一脸郑重地样子，小小还是满口答应下来。梦云听见小小答应了自己，小脸红扑扑的，有些害羞。拿着手上的围巾，问问小小的意见，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梦云掏钱买了两对，一对给了小小。
“你套个围巾”梦云说着，自己先把围巾套了上去。
“好啊”小小也不客气，自己也戴上去。
两个人围着白色围巾，看上去还真有些般配。这是他们第一套情侣物品，梦云心里想，于是乐呵呵地领着小小继续逛街，一扫之前的沉闷和不开心，小小不知道梦云为什么说了几句话之后心情就好了，但看着她的笑脸，小小也觉得很高兴。等到晚上临别，小小送梦云到家门口的时候，她脸上的喜悦也未消散，于是小小觉得今天的逛街值当了，腿脚的酸痛感也消失了很多。往后的日子很是平淡，小小做做饭和爷爷两个人应付应付，这一次的春节虽然稍显寂寥，但也不算是很无聊，小小觉得这种茶米油盐的平淡日子很是舒服。
新学期开学，小小又开始进入学习状态，因为梦云父亲的缘故，小小有时候开始有意无意地会往她的班级门口晃一晃，梦云不清楚缘由，心想难道这小子开窍了，不过每次想上去跟小小打招呼的时候，小小总是很快地跑开了，这样的猫抓老鼠的游戏两个人僵持了很久。最后还是小小结束了这场拉锯战，因为梦云虽然在男生之中很受欢迎，但也许是太受欢迎了，没有哪个人会跟她有过多的接触，知道这个现象后，小小也和叔叔反馈了，叔叔听完很高兴，于是这样一次暗中观察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
初三的学习，不再像之前那么轻松，因为大家或多或少地背负着高中乃至大学的压力。湖城有两所高中，第二中学和第三中学，前者是省重点名校升学率很高，后者是市重点，离小小的家更近。爷爷告诉小小，去哪所高中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努力，小小深以为然，梦云很早就立下了去第二中学的誓言，阿光倒是对自己上高中不太自信，蝶衣和樊欣则想去第三中学，他们两个人觉得第三中学的学风没有第二中学那么严肃，身边的朋友们都已经想好了怎么走，只有小小一个人还没定下来。闲暇的时候，小小也会思考一下去哪里，只是没有一个很好的答案。那时候的小小，就对选择题充满了为难，兴许是性格惹的祸。
自从上次期末考试之后，蝶衣对学习更努力了，阿光一开始有些抱怨，因为这样两个人聊天的机会就少了（是的，这小子还是没有把蝶衣拿下），兴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光也开始向小小请教学习相关的问题，甚至周末也会和小小约着补课，尽管对于阿光在感情上的懦弱嗤之以鼻，不过能好好学习是一个好事，小小这时候才发现早恋也并不完全是害人精，依然能够起到一点正面作用的。
于是等到期中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阿光对于放榜很是积极，以往他总是习惯性站在队伍最后，因为名次靠后不用特别用心就能够一眼找到，这一次经过小小特训，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说不定就能够离蝶衣更近一点了呢。抱着这样的想法，下午一开始放榜，阿光就拉着小小开始找名字。小小瞟了排行榜一样，还是跟上一次一样第九名，非常稳定，倒是樊欣变成了三十名，像是退步了不少。阿光先找到的还是他喜欢的蝶衣，第七十二名，果然上一次只是出了一些失误，再往后看了许久，才在榜单中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三百五十名，我居然在三百五十名”阿光有些难以置信，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看来你不是笨，就是以前不用心学”小小也很高兴，证明自己还是能有正面作用的。
“嘿嘿，你教的好”阿光搂过小小的肩膀，笑道。
“阿光你考得不错啊”樊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起来的还有蝶衣，这一次蝶衣没有再愁云惨淡，看来成绩恢复了对她影响很大。
“哪有哪有，小小教得好”阿光看了看蝶衣，解释着。
“小小还有老师的潜质？”蝶衣眉眼带着笑意。
“我就是拉着他跟我一起做题，他很聪明，只是以前没想着学”小小觉得还是应该帮兄弟一把，“不过蝶衣成绩也不错，要不你可以帮帮他”。
“你说笑了，我都没你好，怎么教他”蝶衣觉得事情不简单。
“不会啊，你英语挺好的，正好可以带带阿光”果然，小小抓住了这个重点。
“是啊，蝶衣可以教教我不，我们周末经常去茶屋自习，你要不要一起来”阿光很是高兴，心想还是自家兄弟好。
“喂，怎么没有我的份”樊欣觉得自己被大家忽视了。
“那大家就一起吧！”小小决定把大家一起拖下水，果然这么说了，蝶衣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于是湖城九中的“求学四人组”正式上线，他们一起相约周末在茶屋相聚，四个人讨论作业、重难点以及一些知识要点，学习氛围浓烈了起来。也是在这个期间，大家的关系也从之前略带生疏开始逐渐熟悉起来，四个人在学校也经常一起吃早餐放学活动，想起每次都能够蝶衣见面，听她耐心地教自己英语口语，阿光就觉得小小聪明极了。而另一方面，樊欣也趁这个机会和小小更为熟识，一开始只是从蝶衣口中得知这个男孩很会挑礼物，然后看到他唱歌的深情以及第一次出去玩的时候那种窘迫，她觉得这个男孩子身上总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气质吸引着她。一开始她觉得这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也许跟阿光一样没心没肺对成绩也不上心，偏偏每次考试都能在自己前面，而且还很稳定，不像自己有些起伏，这才让她更觉得这个男孩子有趣。几番交流熟悉之后才发现这个男孩子学习很认真，笔记也很工整，做题的思路很清晰，每一次听他讲解题目总会有一种听到老师上课的错觉，这让胜负欲较强的樊欣对他有些服气了。
所以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就变成了两两组队，阿光拉着蝶衣，樊欣则是不厌其烦地和小小请教问题。这样的局面维持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随着小小的生日即将到来，其余三人商量着这一次给他准备一个生日趴庆祝庆祝。
原本小小是不打算过生日的，因为以往也没有特别纪念过，尽管母亲还是送来了问候，只是小小心里没有觉得很触动，兴许是小时候期待生日的时候失望了太多次，对于这类聚会活动已经开始失去了乐趣。但阿光不能同意，每一年阿光的生日小小总是很积极，不是带他吃饭就是出去看场好电影，作为好兄弟的阿光决定回馈一次。于是，拉着蝶衣和樊欣商量着去外面弄一个简单的生日趴，得知这个消息的小小有些感动，能有朋友一起度过的生日自然不错。
几个人放学后去到一家私人的小酒屋，里面基本都是小包间，环境优雅。大家坐下来后，阿光却偷偷溜了出去说是打个电话，两个女孩子则是拉着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比如以前有没有生日聚会过，坐了一会儿，房间的灯光却突然暗了下来。原本坐在对面的两个女孩开始沉默，小小以为是灯光坏了，正准备出门喊服务员，却没想到阿光推门进来，手中捧着一个蛋糕，上面点好了蜡烛。
“来，寿星，坐”阿光向小小使了使眼神，让他坐下。
“想好你的愿望，再吹灭蜡烛”樊欣出声提醒。
在众人的期待下，小小郑重其事地双手合十，低头许愿，他希望身边的亲人朋友都能够身体健康，这样就会有更多相处的机会了。许愿过后，吹灭蜡烛，阿光把灯光打开，几个人开始分起了蛋糕。
“谢谢你们，今天我很高兴”小小切完蛋糕，看着众人，“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生日聚会，谢谢你们这么有心”
“哪里话，咱们谁跟谁啊”阿光搂着小小的肩膀，让小小不必那么感动。
“小小，给你的生日礼物”樊欣从身后掏出一个精心装扮的小礼盒，包着彩纸，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
“谢谢你”接过来，小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
“小小，这是我给你的”蝶衣也拿出一个礼盒，看上去比樊欣的礼物要大不少。
“谢谢你们”小小觉得今天真的是太幸福了，尔后阿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没怎么想到送礼物，但小小不介意，毕竟男孩子之间对这些也不太介意。小小原本还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却被阿光拿着蛋糕抹了一把脸，一时间小小也忘了要说的话，毕竟大家都还有些少年心性，后面的场面就有些失控了，大家互相嬉笑打闹起来，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蛋糕都没吃一口，全部当成了面膜敷脸了。
几个人顶着“奶油脸”，开了几罐菠萝啤，开始真心话大冒险，生日趴持续了接近一个半小时，大家也都有些累了，小小觉得脸上粘粘的，还是决定去厕所洗把脸。从卫生间出来后，发现樊欣俏生生地在门口处站着，因为光线不好，看不清樊欣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不去洗把脸么”小小问完才发现樊欣刚刚已经洗过了，脸上的水渍还没完全干掉，低着头沉默着，小小的声音让她抬起头，也让小小看清了她现在的模样。
此刻的她眼神有些朦胧，长睫毛下的眼睛里透着一种光，脸颊上的一抹红色证明她刚刚喝了不少，此情此景，让人想到了一个词——秀色可餐。
“小小”樊欣喊着小小的名字，声音稍微有些嘶哑。
“你是喝多了，有点不舒服么”小小觉得她有些古怪。
“小小，你觉得我怎么样？”樊欣没有回答问题。
“啊，挺好的啊”小小不知这个问题代表什么意思。
“小小，其实你挺有意思的，看上去你很普通和别的男孩没什么区别，但是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有意思，那次溜冰其实是我第一次带男孩子，可是我没有觉得不舒服，还有后来你唱歌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很帅”樊欣的眼睛越来越亮。
“还好吧”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小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
“不是还好，其实我之前不喜欢跟男生很亲近，但说来也奇怪，每次看到你我总是想要靠近，想要更了解你一点，我想问你，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尽管说得有些轻巧，但是紧握的双手暴露了主人的心境。
“额，我”小小大脑有瞬间的空白，这样的局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关键的是长这么大，也没有遇到过女生告白的情况，他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对于樊欣，其实小小很喜欢她豪爽的性格，第一次见面陪自己溜冰，在后面的接触发现她是一个挺聪明的女孩子，只是小小没想过对待感情，她也一如既往的干脆。
“能让我，考虑一下么”小小还是打算再思考思考。
“好，那我能不能先取点利息”樊欣突然上去，踮起脚尖在小小脸上留下了一吻，小小顿时愣在当场。樊欣看着小小呆呆的表情，觉得更高兴了，看来这个男孩子十有八九可以被自己拿下了。只是在这个时候，楼道另一头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蝶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道口，尽管脸上还带着蛋糕显得有些滑稽，但是神情很是严肃，一双美目带着寒霜，像是生气了。
“我”小小吓了一跳，拉开了跟樊欣的距离。樊欣则是不为所动，反而向小小垮了一步，看起来像是靠在了一起。
“你们在一起了？”蝶衣像是看不到樊欣，只是盯着小小。
“他还在考虑，不过应该快了”樊欣回答了。
“在考虑不代表答应了”蝶衣很不高兴，其实在小学第一次在课堂上看到这个转学生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她就留意过，以往的蝶衣性格有些内向，和同学之间交流都会有些畏首畏尾，小小转学第一天就会举手回答问题，而且不到一周时间就和班里的同学混的很是熟稔，这样的开朗和外放是她还学不会的。于是她一直都觉得小小是一面镜子，让自己看清内心的胆怯，那次在他给的同学录上，她写过自己喜欢无尾熊，生日的时候收到礼物，其实她一度都认为是小小给自己的。得知是阿光送的，她失落了一阵，后面还是通过画画的机会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告白，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情敌，而这个人还是自己初中最为要好的朋友。
“哦，那也很快了”樊欣不再像之前那样对蝶衣那么温和。
“小小，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因为，我喜欢你”蝶衣这一次是鼓足了勇气，主要是对手太过强劲，这段时间小小和樊欣一直走得很近，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再晚一步可能就要失去了。
正当场面再度陷入僵局的时候，阿光冒了出来，一脸笑意地过来搂住小小的肩膀，一个劲儿地说自己高兴，不过他这么一闹，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没有了，小小感激酒精的作用，连忙把阿光送进了卫生间，逃离了现场。剩下的两个女生却还是没有动作，双方的眼神里已经透露出了自己的势在必得，过了半晌，两人同时笑开了。
“我们公平竞争”樊欣开口。
“好，一言为定”蝶衣不甘示弱
最后大家决定散场，回到家中，小小躺在床上，开始回想刚刚发生的种种。樊欣的大胆其实让自己吃了一惊，不过接下来蝶衣的表现更是让人惊讶，平时文文静静的女孩子也有了怒气和勇气，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小小想着还是有些后怕。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小小”是梦云的声音。
“喂，梦云，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么？”
“生日快乐！”梦云送来了祝福。
“谢谢”
“今天放学你去哪了，你同学说你下课就不见了”梦云本来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却没有机会送出去。
“阿光他们给我弄了一个生日趴，我们去庆祝了”小小解释着。
“哦，怎么不叫上我”梦云心想怎么又是阿光，上次送礼物也是因为阿光。
“没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晚上去的，所以没有告诉你。”
“行吧，你是寿星，原谅你了，明天我给你拿生日礼物”梦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过纠缠。
“对了，梦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小小觉得有些事情商量着来比较好。
“你说”
“一个女孩子如果表白，是不是需要很大勇气？”小小想着今天两个女孩的样子，觉得他们确实非常勇敢。
“你怎么问起这个”梦云神经开始紧绷起来。
“啊，就是突然想知道女孩子在这方面的想法”小小没敢说实话。
“唔，其实在感情里，无论男女，表白都是需要勇气的，那是一种把自己交出的感觉，却不一定能得到回应”梦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勇气。
“嗷，看来他们很勇敢”小小小声跟了一句。
“什么？谁？”梦云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有啊，没有谁”
“他们很勇敢，不错啊，还不止一个”这个消息对于梦云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小小只能否认。
“是蝶衣？”梦云却很聪明。
“啊，你怎么知道”说完就知道自己露馅了。
“果然是她”其实前些日子他们经常放学回家的时候，梦云碰见过好几次，只是每一次小小都没有注意到她。
“你答应她了？”梦云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没，没有”小小有些结巴。
“为什么没有，因为喜欢另一个？”他不是说他们么，这一次要一起揪出来。
“不是，是我觉得，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小小对于这些从来没有考虑过，尽管也看过一些偶像剧，但谁会知道这种情节竟然真的出现了。
“那就好”梦云说，过了半晌觉得不妥，“既然没考虑好，就不要耽误人家女孩子，拒绝一定要果断”她决定替小小做出决定了。
“嗯，我想好怎么说之后就会告诉他们，其实我觉得他们喜欢的我都只是表面的我，我并不开朗，也不是很聪明”小小自己找着原因，“希望他们能理解我”。
“会的，一定会的”梦云心里想如果他们不理解，也要告诉他们不可以，现在的孩子怎么能早恋呢是吧，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过梦云这个行为倒有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嗯嗯，不早了，我先睡了，你要早些休息”小小挂了电话。今夜，除了阿光，其他四个人一同失眠了。
爷爷最近身体好了起来，气色也红润了很多，知道孙子这一次考试成绩不错，还没有到零点就给小小塞了一个大红包，证明很是开心。小小笑纳了这份大礼，在爷爷身侧给他按摩。
“小小啊，你还是争气啊，如果你奶奶在就好了”爷爷突然说道。
“她一定会知道的”小小安慰着，突然想起来奶奶生命中最后一句话还是要给自己做饭，眼睛有些泪光。
“我当时觉得，如果是你奶奶陪着你，你现在也不用那么独立”爷爷陷入了回忆，以前小小从不需要洗衣做饭，只用专心学习就好，现如今小小早早就学会了洗衣做饭，相比之下，爷爷觉得奶奶的作用比他更大。
“怎么会，有你们在，才有现在的我，而且我也觉得挺好的”小小很知足，爷爷奶奶都对他很好，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比较呢。
“你这么想就好，还是懂事啊”爷爷笑了笑，不再出声，看着电视机旁边挂着的相片，默默流泪。
每逢佳节倍思亲果然是对的，平时还没有发觉亲人的存在，只是在举国欢庆的时候，没有人一起分享喜悦，是一件很孤独的事。
正当小小沉浸在感伤之时，电话响了。小小过去接起来，是母亲，她那边像是在放着鞭炮，声音有些嘈杂，电话那头她祝福小小新年快乐，小小笑着回你也是，挂掉电话，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
挂完电话，手机跟着响了，是蝶衣，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疲惫，像是不舒服。
“小小”
“嗯，怎么啦，有没有吃上饺子看春晚？”小小看了一眼电视机，“今年的小品还不错”。
“没有，感冒了，窝在床上”蝶衣咳了两声，声音虚弱了很多。
“有没有吃药啊，吃点感冒药，泡泡脚再睡觉吧”小小有些担心，觉得蝶衣平日见着就很瘦，这时候估计也没什么能量对抗病菌。
“不想吃”蝶衣回答，语气有点像在撒娇。
“乖，去吃药吧，吃药好得快”小小只能哄着。
“吃了有什么奖励嘛”声音楚楚可怜。
“额，吃了给你唱首歌”小小只能想到这个。
“一首不够，要三首”蝶衣讨价还价。
“好，三首就三首”小小只能答应下来。蝶衣说你等等，便听到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估计是起床吃药去了，过了几分钟，电话那头声音传来。
“我吃完了，你开始唱吧”这一次力量足了些。
“好，你想听什么”小小不知道从哪一首开始唱起。
“我要听甜甜的”蝶衣想起了这首歌，那边已经传来了歌声，透过话筒，她似乎看到了小小的笑脸，对着她说“我轻轻的尝一口你说的温柔”。随着小小第三首歌唱完，蝶衣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兴许是药物起了作用，又或者小小的歌声有疗愈效果，蝶衣觉得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谢谢你，小小！”蝶衣笑着说。
“不客气，你没事就好，早点休息吧”小小觉得休息对病人很重要，但是蝶衣不这么认为，她让小小继续陪她说话，于是两个人聊起了学习，说到上次考试碰巧遇到了亲戚来了，她那时候疼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所以发挥失常，也聊到之前小学的时候，觉得小小挺勇敢的，刚来班级第一天就敢举手回到问题，像是认识了许久，两个人聊到很晚。当小小最终结束通话的时候，手机都有些发烫，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爷爷已经关了电视睡觉。
小小准备关手机睡觉的时候，发现手机弹进了几条短信。全部都是梦云的。
“新年快乐，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正在通话中，跟谁打电话呢”
“哼，还来劲了，都一个小时了”
“罚你明天陪我逛街”
看到这里，小小有些歉意，于是回复了一条“新年快乐，明天在哪等你”
很快就有了回信“明天来我家接我”，还没睡，看来梦云是真的有些生气，“那你早点睡”小小怀着些许忐忑，小小渐渐进入梦乡，梦里蝶衣的身影离得越来越近，却又听到了梦云的声音。原来自己这么花心，小小在梦里腹诽了自己几句。
兴许是昨天聊得太晚，又或者做的梦太长，第二天小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和梦云约定的是下午，小小起床洗漱，跟爷爷吃了一顿午饭便收拾收拾去往了梦云家。
到门口的时候，还没等小小敲门，大门却从里面打开了。迎面过来的是梦云的父亲，小小之前在家长会的时候有见过一面，梦云的父亲虽然年过四十，眉目透着一股英气，面庞很硬朗，身材也保持地不错，乍一看去还觉得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果然好看都是遗传的，小小不免在心里暗想。
“叔叔，新年好！”小小笑了笑。
“新年快乐！小小来找小云了？”叔叔咧开嘴，“不过她还在楼上准备着，你要不上去等她吧！”
“不了，我就在门口等她吧”小小连忙摆摆手，他还没有勇气当着人家父亲的面上楼。
“别，要不你客厅等也成”叔叔不是特别介意有男孩子来他家，倒是拉着小小进了屋子，“外面冷，你就在这里等等吧”。
“谢谢叔叔”小小坐下来，感觉到有些不自然。
“小小，期末你考的不错啊，听梦云说，你已经是全年级前十名了”叔叔觉得眼前的男孩看着模样端正，有几分好学生的样子。
“啊，这次有点侥幸，还是比不过梦云”小小低着头
“你再努努力，早晚可以超过他”叔叔倒是挺信任他的，只不过为什么呢。
“这孩子成天就跟我说成绩好就行，不让我管她很多事，你到时候考好一点，让我有机会去说说他”原来是这个目的，看不出来梦云还有些叛逆。
“那估计你要等很久了”小小认知很准确，以他的水平与梦云着实还有不小的差距。
“没关系，叔叔等得起，对了，小小，你跟我说说学校里有没有男孩子跟梦云很亲密的”叔叔突然压低声音，像是怕楼上的梦云听见。
“额，暂时没有，她跟大部分男生接触都比较少”其实多不多小小心里也没数。
“那就好，如果有人跟她走得比较近，你记得帮我留意一下”叔叔拍拍小小的肩膀，像是托付了一件无比神圣的任务。
“好，好吧”小小想拒绝，但还是没勇气说出口。
“你们在说什么呢”梦云的声音传来，今天的她穿着墨绿色机车夹克，里面黑色高领针织毛衣打底，下身是白色短裙，腿上保暖长袜加长筒靴，整体搭配显得身材比例很好，肯定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叔叔看到梦云下来，冲小小眨了眨眼，便说自己有事先走了，留下小小和梦云两个人在客厅。
“没说啥，你准备好了，那咱们就出门吧”当然不能让梦云知道小小给叔叔做眼线的事。
“好，我们先去步行街吧，想看看有啥好东西”梦云看小小不愿意解释，也就没有强求。
两人走在路上，街道上都已经挂起了大红灯笼，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了。一路上梦云对路过的街铺一一进店逛了逛，但是却没有一件称心，只是拿在手上看看就继续往前走，小小对于买东西这个事情从来都是有需要才会出手，于是只是跟在梦云身后，没有太多言语。
“你今天怎么没话说了”梦云对于小小的沉默表示了不满。
“啊，不是在逛街么”算是做出了解释。
“昨天跟谁聊了那么久，跟你打了很久也打不通”梦云手里拿着一款白色围巾，背对着小小问。
“是蝶衣，她生病了”小小没打算隐瞒。
“生病了？很严重么？”梦云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围巾。
“重感冒吧，电话里听她声音怪怪的”
“哦，你倒是还挺细心，这样也能听出来”不知怎么的，小小感觉今天的梦云有些奇怪，说话有种绵里藏针。
“倒也不是，她说话的时候经常咳嗽”小小只能说情况是显而易见，不是自己明察秋毫。
“所以，你们还聊了那么久”梦云盯着小小，脸色已经有了愠色。
“没有注意，聊着聊着就很晚了”
“哼，还挺有理由的了”梦云瘪嘴。
“也不是，看她病了，所以多问了几句”小小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小小，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她”梦云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说，阿光喜欢她，我只是帮他送礼物所以后面才熟悉起来”小小觉得喜欢这个词对于自己来说有些难以判断。
“你别说阿光，你就说你觉得她怎么样”梦云不打算放过小小。
“唔，性格挺好的，人长得也不错”小小想了想，“不过我对她没什么想法”
“那就好”梦云小声说了一句，脸色缓和下来。
“你说什么？”小小没听清她刚刚那句话。
“没什么，你之前说以学业为主，说的是你在初中不准备谈恋爱了？”梦云脸边过去，有点不敢看小小。
“应该不会了”小小回答。
“为什么呢？”梦云有些好奇。
“可能因为年纪太小，不懂得什么是恋爱吧”小小说的是实话，长这么还没有什么情窦初开的感觉，兴许是自己青春期来得太晚了。
“恋爱，就是很想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和他学习、工作、生活，想和他计划很多以后的事情”梦云说出自己的理解。
“原来是这样，以后再说吧，现在我还没有这种感觉”小小摇摇头，他觉得对于这一块天生不敏感。
“那高中或者大学，你有想过什么时候开始么”梦云眼神飘忽。
“没想过耶，可能大学吧，大学那时候十八岁了，应该不算早恋了”小小思考了一会，给出了这个答案。
“哦，那你高中也不要谈恋爱了”梦云看着小小，眼里带着笑意。
“额，好啊，反正也不会有人喜欢我”小小倒是觉得这个不难做到。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们大学谈恋爱”最后几个字梦云说的又快又轻，小小没听清，不过看梦云一脸郑重地样子，小小还是满口答应下来。梦云听见小小答应了自己，小脸红扑扑的，有些害羞。拿着手上的围巾，问问小小的意见，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梦云掏钱买了两对，一对给了小小。
“你套个围巾”梦云说着，自己先把围巾套了上去。
“好啊”小小也不客气，自己也戴上去。
两个人围着白色围巾，看上去还真有些般配。这是他们第一套情侣物品，梦云心里想，于是乐呵呵地领着小小继续逛街，一扫之前的沉闷和不开心，小小不知道梦云为什么说了几句话之后心情就好了，但看着她的笑脸，小小也觉得很高兴。等到晚上临别，小小送梦云到家门口的时候，她脸上的喜悦也未消散，于是小小觉得今天的逛街值当了，腿脚的酸痛感也消失了很多。往后的日子很是平淡，小小做做饭和爷爷两个人应付应付，这一次的春节虽然稍显寂寥，但也不算是很无聊，小小觉得这种茶米油盐的平淡日子很是舒服。
新学期开学，小小又开始进入学习状态，因为梦云父亲的缘故，小小有时候开始有意无意地会往她的班级门口晃一晃，梦云不清楚缘由，心想难道这小子开窍了，不过每次想上去跟小小打招呼的时候，小小总是很快地跑开了，这样的猫抓老鼠的游戏两个人僵持了很久。最后还是小小结束了这场拉锯战，因为梦云虽然在男生之中很受欢迎，但也许是太受欢迎了，没有哪个人会跟她有过多的接触，知道这个现象后，小小也和叔叔反馈了，叔叔听完很高兴，于是这样一次暗中观察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
初三的学习，不再像之前那么轻松，因为大家或多或少地背负着高中乃至大学的压力。湖城有两所高中，第二中学和第三中学，前者是省重点名校升学率很高，后者是市重点，离小小的家更近。爷爷告诉小小，去哪所高中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努力，小小深以为然，梦云很早就立下了去第二中学的誓言，阿光倒是对自己上高中不太自信，蝶衣和樊欣则想去第三中学，他们两个人觉得第三中学的学风没有第二中学那么严肃，身边的朋友们都已经想好了怎么走，只有小小一个人还没定下来。闲暇的时候，小小也会思考一下去哪里，只是没有一个很好的答案。那时候的小小，就对选择题充满了为难，兴许是性格惹的祸。
自从上次期末考试之后，蝶衣对学习更努力了，阿光一开始有些抱怨，因为这样两个人聊天的机会就少了（是的，这小子还是没有把蝶衣拿下），兴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光也开始向小小请教学习相关的问题，甚至周末也会和小小约着补课，尽管对于阿光在感情上的懦弱嗤之以鼻，不过能好好学习是一个好事，小小这时候才发现早恋也并不完全是害人精，依然能够起到一点正面作用的。
于是等到期中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阿光对于放榜很是积极，以往他总是习惯性站在队伍最后，因为名次靠后不用特别用心就能够一眼找到，这一次经过小小特训，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说不定就能够离蝶衣更近一点了呢。抱着这样的想法，下午一开始放榜，阿光就拉着小小开始找名字。小小瞟了排行榜一样，还是跟上一次一样第九名，非常稳定，倒是樊欣变成了三十名，像是退步了不少。阿光先找到的还是他喜欢的蝶衣，第七十二名，果然上一次只是出了一些失误，再往后看了许久，才在榜单中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三百五十名，我居然在三百五十名”阿光有些难以置信，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看来你不是笨，就是以前不用心学”小小也很高兴，证明自己还是能有正面作用的。
“嘿嘿，你教的好”阿光搂过小小的肩膀，笑道。
“阿光你考得不错啊”樊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起来的还有蝶衣，这一次蝶衣没有再愁云惨淡，看来成绩恢复了对她影响很大。
“哪有哪有，小小教得好”阿光看了看蝶衣，解释着。
“小小还有老师的潜质？”蝶衣眉眼带着笑意。
“我就是拉着他跟我一起做题，他很聪明，只是以前没想着学”小小觉得还是应该帮兄弟一把，“不过蝶衣成绩也不错，要不你可以帮帮他”。
“你说笑了，我都没你好，怎么教他”蝶衣觉得事情不简单。
“不会啊，你英语挺好的，正好可以带带阿光”果然，小小抓住了这个重点。
“是啊，蝶衣可以教教我不，我们周末经常去茶屋自习，你要不要一起来”阿光很是高兴，心想还是自家兄弟好。
“喂，怎么没有我的份”樊欣觉得自己被大家忽视了。
“那大家就一起吧！”小小决定把大家一起拖下水，果然这么说了，蝶衣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于是湖城九中的“求学四人组”正式上线，他们一起相约周末在茶屋相聚，四个人讨论作业、重难点以及一些知识要点，学习氛围浓烈了起来。也是在这个期间，大家的关系也从之前略带生疏开始逐渐熟悉起来，四个人在学校也经常一起吃早餐放学活动，想起每次都能够蝶衣见面，听她耐心地教自己英语口语，阿光就觉得小小聪明极了。而另一方面，樊欣也趁这个机会和小小更为熟识，一开始只是从蝶衣口中得知这个男孩很会挑礼物，然后看到他唱歌的深情以及第一次出去玩的时候那种窘迫，她觉得这个男孩子身上总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气质吸引着她。一开始她觉得这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也许跟阿光一样没心没肺对成绩也不上心，偏偏每次考试都能在自己前面，而且还很稳定，不像自己有些起伏，这才让她更觉得这个男孩子有趣。几番交流熟悉之后才发现这个男孩子学习很认真，笔记也很工整，做题的思路很清晰，每一次听他讲解题目总会有一种听到老师上课的错觉，这让胜负欲较强的樊欣对他有些服气了。
所以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就变成了两两组队，阿光拉着蝶衣，樊欣则是不厌其烦地和小小请教问题。这样的局面维持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随着小小的生日即将到来，其余三人商量着这一次给他准备一个生日趴庆祝庆祝。
原本小小是不打算过生日的，因为以往也没有特别纪念过，尽管母亲还是送来了问候，只是小小心里没有觉得很触动，兴许是小时候期待生日的时候失望了太多次，对于这类聚会活动已经开始失去了乐趣。但阿光不能同意，每一年阿光的生日小小总是很积极，不是带他吃饭就是出去看场好电影，作为好兄弟的阿光决定回馈一次。于是，拉着蝶衣和樊欣商量着去外面弄一个简单的生日趴，得知这个消息的小小有些感动，能有朋友一起度过的生日自然不错。
几个人放学后去到一家私人的小酒屋，里面基本都是小包间，环境优雅。大家坐下来后，阿光却偷偷溜了出去说是打个电话，两个女孩子则是拉着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比如以前有没有生日聚会过，坐了一会儿，房间的灯光却突然暗了下来。原本坐在对面的两个女孩开始沉默，小小以为是灯光坏了，正准备出门喊服务员，却没想到阿光推门进来，手中捧着一个蛋糕，上面点好了蜡烛。
“来，寿星，坐”阿光向小小使了使眼神，让他坐下。
“想好你的愿望，再吹灭蜡烛”樊欣出声提醒。
在众人的期待下，小小郑重其事地双手合十，低头许愿，他希望身边的亲人朋友都能够身体健康，这样就会有更多相处的机会了。许愿过后，吹灭蜡烛，阿光把灯光打开，几个人开始分起了蛋糕。
“谢谢你们，今天我很高兴”小小切完蛋糕，看着众人，“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生日聚会，谢谢你们这么有心”
“哪里话，咱们谁跟谁啊”阿光搂着小小的肩膀，让小小不必那么感动。
“小小，给你的生日礼物”樊欣从身后掏出一个精心装扮的小礼盒，包着彩纸，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
“谢谢你”接过来，小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
“小小，这是我给你的”蝶衣也拿出一个礼盒，看上去比樊欣的礼物要大不少。
“谢谢你们”小小觉得今天真的是太幸福了，尔后阿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没怎么想到送礼物，但小小不介意，毕竟男孩子之间对这些也不太介意。小小原本还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却被阿光拿着蛋糕抹了一把脸，一时间小小也忘了要说的话，毕竟大家都还有些少年心性，后面的场面就有些失控了，大家互相嬉笑打闹起来，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蛋糕都没吃一口，全部当成了面膜敷脸了。
几个人顶着“奶油脸”，开了几罐菠萝啤，开始真心话大冒险，生日趴持续了接近一个半小时，大家也都有些累了，小小觉得脸上粘粘的，还是决定去厕所洗把脸。从卫生间出来后，发现樊欣俏生生地在门口处站着，因为光线不好，看不清樊欣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不去洗把脸么”小小问完才发现樊欣刚刚已经洗过了，脸上的水渍还没完全干掉，低着头沉默着，小小的声音让她抬起头，也让小小看清了她现在的模样。
此刻的她眼神有些朦胧，长睫毛下的眼睛里透着一种光，脸颊上的一抹红色证明她刚刚喝了不少，此情此景，让人想到了一个词——秀色可餐。
“小小”樊欣喊着小小的名字，声音稍微有些嘶哑。
“你是喝多了，有点不舒服么”小小觉得她有些古怪。
“小小，你觉得我怎么样？”樊欣没有回答问题。
“啊，挺好的啊”小小不知这个问题代表什么意思。
“小小，其实你挺有意思的，看上去你很普通和别的男孩没什么区别，但是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有意思，那次溜冰其实是我第一次带男孩子，可是我没有觉得不舒服，还有后来你唱歌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很帅”樊欣的眼睛越来越亮。
“还好吧”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小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
“不是还好，其实我之前不喜欢跟男生很亲近，但说来也奇怪，每次看到你我总是想要靠近，想要更了解你一点，我想问你，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尽管说得有些轻巧，但是紧握的双手暴露了主人的心境。
“额，我”小小大脑有瞬间的空白，这样的局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关键的是长这么大，也没有遇到过女生告白的情况，他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对于樊欣，其实小小很喜欢她豪爽的性格，第一次见面陪自己溜冰，在后面的接触发现她是一个挺聪明的女孩子，只是小小没想过对待感情，她也一如既往的干脆。
“能让我，考虑一下么”小小还是打算再思考思考。
“好，那我能不能先取点利息”樊欣突然上去，踮起脚尖在小小脸上留下了一吻，小小顿时愣在当场。樊欣看着小小呆呆的表情，觉得更高兴了，看来这个男孩子十有八九可以被自己拿下了。只是在这个时候，楼道另一头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蝶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道口，尽管脸上还带着蛋糕显得有些滑稽，但是神情很是严肃，一双美目带着寒霜，像是生气了。
“我”小小吓了一跳，拉开了跟樊欣的距离。樊欣则是不为所动，反而向小小垮了一步，看起来像是靠在了一起。
“你们在一起了？”蝶衣像是看不到樊欣，只是盯着小小。
“他还在考虑，不过应该快了”樊欣回答了。
“在考虑不代表答应了”蝶衣很不高兴，其实在小学第一次在课堂上看到这个转学生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她就留意过，以往的蝶衣性格有些内向，和同学之间交流都会有些畏首畏尾，小小转学第一天就会举手回答问题，而且不到一周时间就和班里的同学混的很是熟稔，这样的开朗和外放是她还学不会的。于是她一直都觉得小小是一面镜子，让自己看清内心的胆怯，那次在他给的同学录上，她写过自己喜欢无尾熊，生日的时候收到礼物，其实她一度都认为是小小给自己的。得知是阿光送的，她失落了一阵，后面还是通过画画的机会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告白，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情敌，而这个人还是自己初中最为要好的朋友。
“哦，那也很快了”樊欣不再像之前那样对蝶衣那么温和。
“小小，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因为，我喜欢你”蝶衣这一次是鼓足了勇气，主要是对手太过强劲，这段时间小小和樊欣一直走得很近，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再晚一步可能就要失去了。
正当场面再度陷入僵局的时候，阿光冒了出来，一脸笑意地过来搂住小小的肩膀，一个劲儿地说自己高兴，不过他这么一闹，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没有了，小小感激酒精的作用，连忙把阿光送进了卫生间，逃离了现场。剩下的两个女生却还是没有动作，双方的眼神里已经透露出了自己的势在必得，过了半晌，两人同时笑开了。
“我们公平竞争”樊欣开口。
“好，一言为定”蝶衣不甘示弱
最后大家决定散场，回到家中，小小躺在床上，开始回想刚刚发生的种种。樊欣的大胆其实让自己吃了一惊，不过接下来蝶衣的表现更是让人惊讶，平时文文静静的女孩子也有了怒气和勇气，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小小想着还是有些后怕。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小小”是梦云的声音。
“喂，梦云，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么？”
“生日快乐！”梦云送来了祝福。
“谢谢”
“今天放学你去哪了，你同学说你下课就不见了”梦云本来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却没有机会送出去。
“阿光他们给我弄了一个生日趴，我们去庆祝了”小小解释着。
“哦，怎么不叫上我”梦云心想怎么又是阿光，上次送礼物也是因为阿光。
“没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晚上去的，所以没有告诉你。”
“行吧，你是寿星，原谅你了，明天我给你拿生日礼物”梦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过纠缠。
“对了，梦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小小觉得有些事情商量着来比较好。
“你说”
“一个女孩子如果表白，是不是需要很大勇气？”小小想着今天两个女孩的样子，觉得他们确实非常勇敢。
“你怎么问起这个”梦云神经开始紧绷起来。
“啊，就是突然想知道女孩子在这方面的想法”小小没敢说实话。
“唔，其实在感情里，无论男女，表白都是需要勇气的，那是一种把自己交出的感觉，却不一定能得到回应”梦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勇气。
“嗷，看来他们很勇敢”小小小声跟了一句。
“什么？谁？”梦云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有啊，没有谁”
“他们很勇敢，不错啊，还不止一个”这个消息对于梦云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小小只能否认。
“是蝶衣？”梦云却很聪明。
“啊，你怎么知道”说完就知道自己露馅了。
“果然是她”其实前些日子他们经常放学回家的时候，梦云碰见过好几次，只是每一次小小都没有注意到她。
“你答应她了？”梦云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没，没有”小小有些结巴。
“为什么没有，因为喜欢另一个？”他不是说他们么，这一次要一起揪出来。
“不是，是我觉得，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小小对于这些从来没有考虑过，尽管也看过一些偶像剧，但谁会知道这种情节竟然真的出现了。
“那就好”梦云说，过了半晌觉得不妥，“既然没考虑好，就不要耽误人家女孩子，拒绝一定要果断”她决定替小小做出决定了。
“嗯，我想好怎么说之后就会告诉他们，其实我觉得他们喜欢的我都只是表面的我，我并不开朗，也不是很聪明”小小自己找着原因，“希望他们能理解我”。
“会的，一定会的”梦云心里想如果他们不理解，也要告诉他们不可以，现在的孩子怎么能早恋呢是吧，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过梦云这个行为倒有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嗯嗯，不早了，我先睡了，你要早些休息”小小挂了电话。今夜，除了阿光，其他四个人一同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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