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学海茫茫引路人 （三）

    寒暑交替，春去冬来。时光飞快的流逝着。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两年，十岁的周璋长高了很多。在方先生的潜心教导下，周璋的学问也是突飞猛进的增长。林芝、周苹，方明三人在方先生的教诲下，也都有了巨大的飞跃。方先生的见识是久居乡下的周、林二位先生所无法比拟的。在方先生的潜移默化下，四人的见识已经远超同龄人。特别是周璋，原本就有一个成熟的灵魂，对事物已经能够独立的分析和思考。如今在方先生的引导下，对很多的问题能够看的更清楚了，对经史子集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几个伙伴也渐渐的长大了，最大的大山已经十六岁了，已经是一个壮实的小伙子了，小一点的四郎和方明也有十二岁了。他们在一起已经四年多了，对他们的性格已经彻底的了解，觉得他们都是绝对是值得信任的伙伴。至于林芝和周苹那都是自己的亲人，周璋更相信她们了。现在周璋模糊的觉得该做点什么了。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任何一个社会人才都是根本。没有人才富国强兵那一定是痴人说梦。现在面对这样的一个老大国家，周璋能做的很有限。先传授点知识给身边的人吧，都说知识改变命运先改变身边的伙伴的命运吧。也许这几个蝴蝶扇动微风，机缘巧合也许能成为一场龙卷风呢。这几点星星之火，能不能在华夏大地上燃起熊熊烈焰呢？没有人知道，周璋默默的想着，先做着再说吧，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好啊。

    嘉佑五秋年九月初五，这是一个平淡的日子，天上下着小雨。秋风吹在脸上已经略带一丝寒意了，这个后世被赋予特殊意义的日子，现在看来没有一点特殊的地方。吃过晚饭，因为下着雨所以天很快就黑了。教室里点着蜡烛，光线不是很亮，周璋、林芝、方明、周苹、林德、岳毅六个人在教室里说着什么。气氛很轻松，没有后世画家们画的那么严肃庄重。六个人正在叽叽喳喳的讨论今天晚餐的好坏，以及下了好几天的秋雨实在烦人、等等毫无营养话题。

    聊了好一会：“阿璋，你叫我们过来不是扯淡的吧，有什么事情啊，需要帮忙尽管说，休息又要到山里去徒步吗”？这二年他们倒是经常到外面爬山徒步，放飞青春，几人以为今天也为这个事。

    周璋望了五人一眼，故作不在意的说道：“这几年我在学习的过程中不断的摸索总结得出不少的新的知识，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所以也就没敢向先生请教，一来怕先生笑话、二来怕先生说不务正业。所以想先和你们一起讨论一番。另外这些都是胡思乱想的一家之言，为免贻笑大方或者引起无谓的争论，你们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先生和你们的父母”。其他人听罢倒也平常，但大山的感觉就不一般了。

    大山是一个憨厚却也很聪明的人。几年前周璋给他讲解千字文的事情，他记忆尤新，那是给他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从那以后他的成绩一直缓慢却不停的进步，不显山不显水的已经追上方明，岳毅了。只是比周璋他们三人差。周璋、林芝、周苹三人已经让学堂里其他人生不起竞争的想法了。大山收了收心神，继续听周璋说下去。

    “这二年我胡思乱想的学问我统称为科学，不要问为什么，随口叫的，没有为什么”。看到林芝张嘴要问，周璋补充了一句后接着说道：“科学分成两大部分，一类是自然科学，总体上是一门格物的学科，与物有关的都可以研究，日月星辰，花鸟鱼虫，风云雷电等等都可以研究。还有一类是社会科学，概括的讲就是研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例如，经济，政治，军事等等。研究这些事物需要一些基本的知识作为工具，例如我们研究经史子集前一定要识字。大概就是这个道理。按照这个思路我编了四本科学基础的书”。周璋说着从书桌里拿出四本书。五人惊奇的睁大眼睛，如此繁重的学业，你竟然有时间写了书，还一下子写了四本。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至于哪来的学问，都可以写书了，几个人想都不去想。不是应该惊叹我的学问大吗？周璋有点无语的看着五个逻辑怪人。嗯哼，兹事体大，只能先放过这些细枝末节了，周璋老师无奈的摇摇头。

    周璋拿起第一本书说道：“这是一本教授识字，阅读还有写作的书，因为这本书要讲的内容和先生教的大部分重合。所以我只写了识字方面的知识，以及一些介绍山川河流，人文地理的知识。这门课称之为‘语文’”。林芝又想问了，想想周璋前面说过的话，大概也是随便取得名字吧。于是白了周璋一眼，没有问出这句话。

    周璋又拿起第二本书说道：“这是一本研究数字学问的书，古人的周髀算经，九章算术等等书籍都侧重与单个问题的研究，没有系统的形成一门学科，我平时做了一些归纳和演绎，总结出一些规律。这是研究数字的学问所以称之为‘数学’”。周璋微笑着看着林芝。

    周璋放下数学书又拿起了第三本书：“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古人留下的史书汗牛充栋，不是我等能够评论的。这本书我从社会结构变化的角度，去分析历史的发展。我把它称之为社会发展简史。王朝更替，兴衰变幻都在其中。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从中找到历史发展的规律，避开治乱循环建万世太平”。这个问题太大了，几个人都有些不能承受其重量，一时安静无语。只是几个人脸上都露出激动的神色。

    周璋拿起了最后一本书说道：“这是研究格物的一本书，宇宙变化，日月运转，星辰变换，风霜雷电等等万物都有其内在的规律，书中只是平时听方先生聊天时一些的思考心得，比起这门学科的浩瀚无穷，这些知识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我希望我们的研究能为后来者铺一块小小的石头，为后来者多探索几条错误的路线，告诉他们此路不通。这是研究万物道理的学问我称之为‘物理’”。

    周璋放下了最后一本书又接着说道：“这四门学科都是博大精深的学问，穷我们毕生之力也只能了解其中一点点。我现在所写的都是其中最基础的知识。我们几人要努力学习，共同研究。在这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上挖掘出更多的---”。周璋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挖掘出更多的老地瓜”。听得众人哈哈大笑。“太严肃了，压力太大不好，给大家放松一下”。周璋露出欠揍的笑容，林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而抿嘴而笑。众人觉得有趣，一下皆轻松了很多。

    周璋又对着几本书道：“你们每人挑一本回去抄好，从今天开始每天吃过晚饭我们在这里学习这些知识，每天一个时辰。先生安排的其他功课也不能耽搁，所以我们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众人点头答应，各自挑一本书抄写。空出一个写字又慢又丑的大山，帮助磨墨打杂，也算物尽其用。红袖添香夜读书，没有红袖，更没有添香，只有一个棒小伙在为大家磨墨添油。周璋看着几人抄书甚为无趣，于是走出了教室来到院中。一阵桂花香味飘来，真是天凉好个秋。周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信心满满。万里之行始于足下，今天先迈出一小步，希望能走出一条阳光大道。

    吃过晚饭，六个人集中到先生的办公室里。教室里有其他的学生，在那里讨论这些很不方便。于是几人就换到了先生的办公室。几位先生晚饭后都并不在办公室里，这会儿一般都是香茶一杯，凑在一起摆摆龙门阵啥的。经过几人辛苦的努力，语文和数学已经人手一本了。周璋和大家一起翻开了语文书，其余五人还在一脸懵懂的看着书本，那像到时画的符一样的符号是啥东东。昨晚几个抄写的时候已经好奇心爆棚了。白天不方便问，好容易忍到现在，此时那里还能忍耐，纷纷向周璋询问。见众人已将书本打开，周璋说道：“我们认字发音因为没有一个简单的方法，切音韵脚实在太过复杂。这样造成了普及识字变得很困难。几年来我仔细的总结，发明了这些简单的符号表示每一个单音，然后把它们拼在一起组成字到的读音，在根据不同平仄不同形成不同的声调。我把这些符号为拼音”。周璋一本正经的胡编着。众人全神贯注的听着，又听周璋继续说道：我们的文字现在以横竖笔画为主的方块字为主。为了容易区分我尽量用曲线来设计这些符号，称之为拼音字母”。林芝心里补充了一句，不用问自己随便取得名字。

    啊、哦、鹅、房间里响起了周璋读拼音的声音。几人跟着周璋一起发音。周璋一边念着，一边产生了梦回千古的感觉。好遥远好亲切的感觉，为了那个梦的远方的历史不再重演我要努力。半个时辰后，每人都读了几遍，也基本掌握了读音。周璋让大家停下，说道：“这是个水磨的功夫，不是一天的能成到的事情，多读多练吧。好在你们都识字，学起来会简单很多，记不住的用字注音，容易一点”。五人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原来不约而同的使用了这个方法。周璋见此不由哑然失笑，原来文字注音法祖先们也会玩，那就难怪后人玩好肚油肚了。

    接下来两天，周璋又一本正经的胡编了阿拉伯数字的想法和理由。当然不能叫阿拉伯数字了。简单点就叫数字符号了。简单的教了〇到9的写法，十进制计数法。一再强调了数学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当时的人们很难认识道数学的作用，更无法知道这门学科的伟大力量。低下的科技水平应用到的数学知识极少，结果这门伟大的学科，沦落为茶余饭后锻炼智力的一种游戏。江湖地位不要说和经史子集这种圣人学问比，甚至还不如围棋地位高。君子六艺里虽然有‘数’学，但并没有改变数学的游戏地位，没有成为一门系统学问。究其原因还是科技水平运用不到，使用价值太低。但周璋不同，他了解这门学科的伟大之处，虽然曾经被微分方程，偏微分方程折腾的欲仙欲死。周璋特别强调了数学的严密逻辑性、以及归纳和演绎的方法在做学问中的重要性。这些集无数伟大人物的智慧结晶，自然让林芝、方明等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周璋由原先的敬佩直接变成了敬若神明了。学问降维打击的效果，让周璋觉得很爽很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