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学海茫茫引路人 （四）

    后面几天，周璋又陆续的给几人讲了物理和社会发展简史的基础内容。讲了物理的好多知识和实验，当然很多还停留在思想当中。不过这些很基础的物理知识已经让几人目瞪口呆了，事实胜于雄辩，当几个最简单的实验例如；大气压力测试、水传递压强实验、浮力实验等等实验结果展现在众人面前时，真正的让他们看到了一个新天地。周璋乘机开始让他们思考身边的事物的关联性，同时开始灌输辩证唯物主义，尽管自己知道的很少很少。中国知识分子自古以来有重思辩轻求证的风气，这种风气很容易把学问带入白马非马的诡辩。针对这种不良的求学态度，周璋第一次对几人提出了科学研究的证伪概念。

    社会发展简史更是引起几人极大的兴趣，先生们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家国情怀直接影响着他们的学生，小小年纪的林芝、方明等人以天下为任也就不奇怪了。所以阶级的进化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土地周期律，这些闻所未闻又明显易懂的名词，给了几人极大的冲击。当然很多敏感的话题，周璋不会多说的。超出时代一步是先行者，超出两步就是疯子了，周璋可不想当疯子。所以一切点到为止，甚至更多是点都不会点，留给他们慢慢思索吧，有一天水到渠成的时候再告诉他们吧。周璋希望把这些知识，填鸭子一样灌输到几人的脑中，让他们慢慢的思索，渐渐变成周璋的同路人，把这些知识传播下去，发展更多的同路人。当有一天量变发生质变的时候，可能为改变这个老大国家下坠的轨迹，做出巨大的贡献吧。

    在这个圣人学问如日中天而且是一日中天的时候，星星之火是很难发出光辉的。所以要努力学习圣人学问，当有一天能在学问上发出自己的声音的时候，才又机会把融合改进现在的学问，最后以圣人之学广传天下。不过，这些还都是遥远的梦想，先撒点种子吧，万一能长成参天大树呢。周璋不负责任的如此想着。看着五个认真学习的同学，也不知谁会长成参天大树，谁会长成歪脖子树。看样子小胖子方明最不会长成参天大树；林芝最不能长成参天大树、小姑娘家家的长成参天大树；我怎么办啊，难道做一颗小树长在她边上，这好像不可以啊，有损男子汉形象啊；嗯，还得努力长高啊，周璋暗下决心明天晚上多吃一个馒头，要快的长高，现在已经比林芝矮了不少了。

    努力学习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比较快，转眼间三个多月过去了，马上又要过年了。几个月的时间，共同学习的六个人都取得很大的进步，小胖子在数学上有些天赋，岳毅对物理很感兴趣，林芝和周苹的文学本来就不错，现在更让周璋觉得自愧不如了。大山对社会发展简史中提到的古代战例特别有兴趣。几人也不断的向周璋提问，在回答的问题过程中不断的思考，很多问题周璋也渐渐的明悟了很多，未来要走的路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春节又到了这是一个特别喜庆的春节。周璋的二姐在年初六成亲了，家里人又是开心又是舍不得。周璋也从心里祝贺二姐有个美满的婚姻，二姐夫是药堂的药童。林芝的一个远方堂哥，跟着林芝的父亲林大夫后面抓药制药。长得眉清目秀，为人颇为机灵乖巧。和大姐夫的高大壮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倒是相映成趣各有特色。一家人在欢声笑语中过了一个快乐的春。过了元宵节，周璋满心不舍的离开了家，回到了学堂，又开始新的一年里的学习之路。

    回到学堂向方先生问好，然后又和半个月没见的小伙伴相见，自然又有一番嬉闹。各自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吃食，自是大快朵颐一番。一起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如果再有两杯小酒就好了，可惜这个真的没有。既然已经回到学堂里了，只好忘了春节游玩的快乐，开始好好的读书了。

    在这紧张活泼的学习中，时间飞快的流逝着。学堂外的柳树上响起了知了的叫声，夏天又到了。周璋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五年多了；方先生在这个小小的学堂也有六年了，虽说每年都会回家看看，但是已过知天命之年的先生，但终究是人在他乡。人老了，愈发的故土难离了。终于难以抵挡思乡的情怀；还有颐养天年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的渴望；决定在下个月返回苏州老家，方先生的这个决定让四个弟子和所有的学生都很伤心和不舍。

    一天散学后，方先生对周璋四位弟子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几年来你们学习都很刻苦，学业都有了很大的进步。我为有你们这样的弟子感到骄傲”。先生缓了缓接着说道：“林芝和周苹你们二人，后面进学的路会很难。好在这几年你们已经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后面的学习就要靠你们自己的努力和领悟了”。说完她两的事情，又对周璋和方明说道：“你们二人，我已经让人帮你们在县学报了名，下个月会有一场县学的入学考试，以你们的实力考入县学应该不难。不过即使如此，这段时间内你们也要好好的准备，我也会仔细的给你们讲解考试的规则和重点。四人都含着泪，看着方先生；这位治学严谨，待人亲切，对学生淳淳教导的先生，这二年来可以说竭尽全力的教导他们，每一点的进步都包含着先生的大量心血。先生的眼界和胸怀，更是帮他们打开了一个广阔的世界；帮他们塑造了良好的人格和品德；为未来走的更高更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考试的日子很快到了，方先生带着周璋和方明提前一天赶到县城里去。方员外家颇为富足，在县城里也有店铺，早就有人收拾好房间床铺，等着他们到来。方员外安排了一辆牛车载着方先生师徒三人一起去县城，林芝、周苹二人也想跟过去。被方先生拒绝了，先生说这次去考试不会安排游玩，下次一定会带着四人好好的县城游玩。两个女孩知道先生有言必行，所以开心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牛车很慢，到县城有三十多里，不急着赶路的话要走两个多时辰。吃过早饭出发，一行人这能在路上吃午饭了。镇上通往县城的驿道时一条颇为宽阔的石板路，两边绿树成荫，茂盛的枝叶横空跨过里面，在路面上形成了一个绿色的伞盖，走在路上倒是一点晒不到太阳。路两边向远处延伸的山上青翠欲滴，山坡上不时看到骑在牛身上的牧童；路边清澈的溪水发出轻柔的流淌声；都呈现一片安静和谐的田园风光。如果不是要去考试，周璋真想在路上好好的游玩一番。中午在一片树荫下停了下来吃了点干粮喝一点水，休息了半个时辰，待暑气稍退又继续前行。当日头偏西时，方员外的仆人领着他们来到了方家的店铺里，三人洗漱吃饭早点休息，静待明天考试。

    县学每年会在全县招收五十名学生，完成县学的三年学业后；可以参加府学的入学考试。府学学业结束后就可以参加各州举行的选拔考试‘解试’了，这也是正式科举的第一考，第一名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解元’了。大名鼎鼎的唐伯虎其实是乡试第一名，但被称之为‘解元’，就来源于此了。县学算是漫长的科举考试的第一考，周璋来参加考试也算加入了科举考试了。县学是一年一考，都梁县不大，读书人也不是很多，基本上每年能凑够五十位读书人来县考已经不是很容易了，所以在泗州城的几个县中一直处于垫底的位置。为此县里的教谕没少被州里批评。同样搞得县令也很脸上无光。

    天还没亮。就有人叫周璋他们起床，仆人安排二人很清淡的早饭，以防止吃坏肚子耽误考试。周璋和方明带上笔墨纸砚，在方先生和二位仆人的陪护下，赶紧出门奔赴县学。方家的店铺里县学不远，走路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二位仆人拎着装着文房四宝的篮子跟在方先生他们师徒三人后面，此时天色未明，东方的启明星高悬天际。夏日清晨的凉风吹在脸上甚是舒服。时间不长他们来到了县学门口，此时门口已经有两百多人聚集在县学的广场上，等着县学开门。

    周璋一行找了一个角落站定，方先生给周璋和方明一人一张考牌，上面写着考生的基础资料，身高、年龄、体貌特征。此时没有照片所以只能用文字简单描述了。不过为了防止替考的事情发生，采取了有学堂和里正共同保举的制度。里正和学堂的先生要为学生的真实性承担责任。所以仿冒的也就不多了，再加上县考本就不太激烈，所以也就基本杜绝了作弊的可能。

    县学考试也不是很正式的考试，所以在一天里考完，只考经义和诗文。经义主要检查考生对课文的熟悉程度，有点类似填空题。诗文则是考察学生的灵性和悟性。

    天渐渐的亮起，红日破晓将要升起的时候；县学打开了大门。所有学生排成了三队依次入场。入场是自有衙役仔细较对考牌。周璋和方明排在队伍中间，等他们进入考场是考场里已有三四十位考生。他们找到考牌上标注的位置坐下，安静的等待考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