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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善之仁慈

    “什么情况?”茶白听闻消息,有些站不稳。

    刹水缓缓道来:“这一个月来,类幽先后独挡了人类不下八千场战役,即便是纯正之魔,也消耗了大量魔力,他手下有一个魔将怀恨在心,原因此前有一个魔将为洛凤卿所杀。其趁类幽回魔界回复魔力虚弱之时,巧言令色获取类幽信任,为他疗伤之际,将锐锥兵器刺向类幽后心。所幸其反应惊人避开了要害之处,但命不久矣。”

    茶白先入为主,认同了飓风带来的讯息,以为至少还有三天时间缓冲。随后被小树心脏转移部分注意力,刹水回来后的平淡表情令她大意,一厢情愿地认为类幽暂时无恙,没想到真实情况竟是这么大的反转。

    “刹水,你什么时候和类幽结下的梁子?”茶白已无力吐槽。

    刹水一脸莫名:“没有啊。”

    飓风解释道:“这是大道的平衡导正。简而言之,此前时久铭对你不利,雷电却没有劈中受惩之人,于是转嫁给次要祸首魔者。”

    茶白道:“类幽并未参与那次的行动,怎么反而被牵连?”

    刹水简洁道:“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另一个魔将死后魔界便全权以类幽为主调动。”

    “那你为什么不一回来就告诉我,类幽已经出事了,还拖延了这么久?”茶白不解。

    刹水道:“你心脏的怨粒不解除,去了也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反而危害自身。”

    说到主要原因,茶白等人一齐看向圆润的怨粒,此次突破中善,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茶白叹道:“从前红菊说过,支线任务是否完成,对善值没有影响。如果类幽一死,任务失败会怎样?”

    飓风毫不意外的回答:“大道为了弥补不足,将培育出另一个未知的强者来替代类幽的位置。”

    茶白:“换汤不换药啊。”

    怨粒倏然出声嘲笑,是难冤者的嗓音:“只要是人就脱不了私心,善神的转世看来也不例外。”

    怨粒在心脏中肆意游走,看好戏般道:“魔界与人类的战争,你竟然丝毫不关心人类的伤亡,由此可知关切类幽的是否死亡,不过是担心你的任务能否完成。作最坏的打算,是要视其为弃子了么?”

    这话说的太过分了,两军交战,冲突伤亡在所难免,善行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主事者主战,莫非还要闲居隐士顶锅吗?

    飓风刹水凉凉怒目而视,它不为所动,甚是自傲。

    茶白倒是不慌不忙,看着怨粒,一脸无所谓道:“听故事听了这么久,你就不打算给我点掌声?”

    怨粒:“……你还挺沉的住气。”

    “那是必须。沉的下心,才能做得好事情。”茶白道:“话说你矫情了大半年,还留下了如此阴招,我们细心替你开解,有没有一点感动?”

    怨粒悠哉悠哉,肆无忌惮:“没有。”

    刹水道:“茶白,我们真要眼看它作威作福,却束手无策吗?”

    茶白笑道:“怎么会呢?”

    怨粒:“哦?”

    茶白伸手点入心脏,轻易地将怨粒取出,“现在,你是想自己消失,还是我送你一程?”

    怨粒:“?怎么做到的?”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茶白手心善行力量运使,呈包围圈裹住怨粒势态。

    怨粒急道:“等等。”

    茶白顿手:“看来你是要选择前者了。”

    怨粒道:“你总要让我输的明白吧。”

    茶白看了看同样不解的飓风刹水二人,摊手道:“很简单。你扎根于心脏仿若一体,强行渡化有风险,但是当你脱离了发芽的土地,即便我现在不动手,无根的你又能存活多久呢?”

    怨粒:“这显而易见,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茶白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以为可以打入内部,渐渐将善心腐化,却忘了善行者的心灵异于常人般的坚韧。”

    “一块白布,只要沾上一点污迹,无论粉饰地有多完美,皆会留下难以抹灭的痕迹。”

    茶白了然:“类属不能对别人造成实质伤害,也要恶心人的思维,然而你忽略了善行的包容力。今已虽非赤心,到底善之慈悲。身处红尘荆棘,心如磐石,当是难伤也。”

    怨粒听完自茶白掌心如烟消散,未再纠缠。

    飓风道:“既然可以今早拔除,为何要待至此时?”

    茶白道:“大敌当前,我自然不可能明哲保身,但应对此心理病素,若是不能使其心悦诚服,日后必成隐祸,后患无穷。”

    “现在我们准备试行中善了。”茶白道,“中善,我们走。”

    中善:“嗯。”

    小善早知怨粒的存在,自会告知中善,前次茶白与中善融合,由于怨粒之因,未能大施善行,祛除天下病灶。此祸已除,可以放心施行了。

    床上女子睁开眼睛,神灵清复,看见红菊时毫不惊讶,“红菊,你先去类幽那边,我稍后与你会合。”

    “好。”红菊应道,却没有马上离开。

    茶白以为他有自己的打算,不欲干扰,对于红菊,她很放心。

    茶白掀开棉被起身,白色里衣瞬间化出一件红色战甲贴身,这变化出乎意料,“……”

    “中善,这是你的杰作?”茶白问道。

    中善:“是啊。”

    “你不是主防御吗,怎么会变成战斗盔甲?”茶白不解。

    中善理直气壮道:“爱情会让柔弱的女子变强去悍卫它,盔甲的意义即是不动的守护。”

    “有道理。”茶白不再拖沓,身影消失离开。

    戎幕:“我们现在可以分体了吗?”

    “当然是不行。”

    戎幕:“……”他还有没有系统权了?

    戎幕:“现在洛凤卿恐怕与类幽在一起。”

    红菊道:“去看看。”

    类幽被一魔将重创,虽避开了广纳吸收的魔心,但魔体被锐锥兵器钉入的部位魔气逸散极速,已呈蚀化不可逆转。

    洛凤卿一袭白衣飘袂,绝色容颜,拦住了类幽的逃路方向,相对平时的高傲冷艳,与类幽如今的狼狈成鲜明对比。

    他拖着疲躯,当见到洛凤卿时,脸上笑意不改道:“是我输了。”

    洛凤卿叹道:“人类能从远古存活到如今,甚至更久远,必有其原理,你的失败也是必然。”

    类幽淡淡道:“胜者为王败者寇,你想怎样?”

    洛凤卿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我是来送你一程的。”

    类幽如今的伤势,大罗金仙再世也难救,洛凤卿对欣赏认同之人,不会去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类幽什么也没说,亦没有拒绝洛凤卿的搀扶。洛燚则心语对话告诉洛凤卿,魔者在将死之际,一定会去火炎山,有尊严的度过最后时间。

    有了洛凤卿的帮忙,洛燚的导航引路避开了追杀者,人类、以及魔族…

    洛凤卿毫不客气嘲讽:“类幽,你可曾想过有众叛亲离的一天。”

    类幽不以为意:“强者世界,实力为先。多余皆是弱者的借口。”

    洛燚提醒道:“火炎山山脚到了。”

    火炎山明火纯净,诸多山口暂无动静,可以想象,一旦火山喷发,场景是何等壮观。

    类幽挣开洛凤卿的手,淡淡道:“送到这就行了,多谢。”

    洛凤卿望着类幽踉踉跄跄,一去不回头的背影,嘴唇微动,到底没有开口喊出。

    一切的计谋都是她和孤决策划的,战场之上,手下留情便是葬身埋骨,他们的手段不甚光彩,但世人无可诟病,魔者的可恶人类早已体会,以邪制邪说不定还会拍手称快。

    不同立场的人魔,曾是朋友,心情又是不一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洛凤卿苦笑低喃:“魔族,也会道谢么?”

    红菊立于火炎山之巅,纵观全部局面,冷然伫立,不发一言。

    戎幕没话找话道:“系统之神,你看起来好像不认同此种做法?”

    无人回应,红菊嘴唇轻抿,眼神深邃,戎幕感知到干脆闭嘴,他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

    茶白与小善中善飞至风夜皇朝地域的中央高空,茶白询问道:“你们确定在这里可以把中善的力量,撒向众生吗?”

    小善:“放心,没问题。”

    茶白想了想道:“中善的能力是治愈疾病,是吧?”

    小善:“是。”

    中善补充道:“还有爱情。”

    “不知道能不能传达到墨王朝?”茶白望着远方天空,希冀能实现。

    中善道:“助你突破的是风夜烬萌,他是风夜皇朝的人,受裨益的当是此地。不过善行八方,如果你想治疗的人已经成婚,双方并非虚情假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夫妻之间感情深厚,这点大可放心。”茶白肯定道。

    如此一来,陈点洋的妻子就不会再被病痛缠身了,她也算是还了当初相赠九绝保命丹的恩情。

    茶白与中善合力施为,自战甲身上治疗力量源源不断提升,似涟漪一般,一波又一波往各处扩散。红芒所及之处,病魔皆消,痛伤不复,身体健康,心情愉悦。

    彼时在墨王朝,丞相与墨凋对上,互不相让,强势控局。墨凋在外有公孙云紫相辅,在内有九绝保命丹相护,丞相倒奈何不了他。

    丞相敢明目张胆针对墨凋,不外乎墨诺的默许与太后的放纵。帝王之家的亲情与信任薄弱,不堪一击。

    公孙云紫与墨凋在书房正商议丞相的下一步动作,宋泛霞通报,时久铭来访。

    墨凋看他一眼:“你们感情深厚,片刻不离啊。”

    公孙云紫扶额叹气:“承蒙夸奖,让她进来吧。”

    这里还是那个王府,只是少了一个阙茶白,似乎什么都未改变,却又好似刻意遗忘。

    时久铭手里提着食盒,走进内室,对着墨凋行一礼,把食盒放在桌上,端出一盏汤盅,招呼二人,“我新做的汤,熬了很久,你们尝尝看。”

    墨凋淡笑:“恭敬不如从命。要不是有小云,本王亦无此口福了。”

    时久铭微笑道:“怎会?王爷说笑了。”

    公孙云紫接过碗勺,道谢,“汤量充足,我们也喝不完,你也进补一些。”

    时久铭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好。”

    墨凋丝毫不介意时久铭的存在,与公孙云紫继续之前的话题道:“丞相破不了九绝保命丹,必定会从根源下手。陈点洋会接受到他的炮火攻击了。”

    公孙云紫喝了一口汤道:“你想怎么做?”

    墨凋悠悠道:“静观其变。”

    “你是肯定陈点洋不会帮他的忙了,”公孙云紫摇头道:“陈点洋非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过他爱妻如命,小凋你仍如此确定他不会交出另外克制之法?”

    公孙云紫是铁打的,从他这一方入手,除了损耗大量人力物力,毫无意义,且失败的可能性是九成。陈点洋就难说了,他有很明显的弱点。

    墨凋眯起眼睛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九绝保命丹,没有弱点。”他也没有想到茶白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轻易相赠。

    公孙云紫轻咳两声,“你不打算出手相助吗?”

    墨凋倏然玩味一笑,“看人捅马蜂窝,不是很有趣么?”

    公孙摇了摇头,怪不得墨诺和太后要提防小凋了,认真无情起来,甚是冷漠可怕。

    时久铭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这件事来龙去脉她多少知道一些,但插不上话,于是保持沉默。

    回程路上,公孙云紫与时久铭并行,公孙云紫道:“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时久铭道:“你会出手。”

    公孙云紫不否认:“是。”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么?”

    公孙云紫道:“本质如此。”

    时久铭点头:“嗯。”

    “或许是因为知道我会插手,是以选择作壁上观。”公孙云紫道,“这几天你也辛苦了,不用每天按时都来送汤。”

    时久铭摇了摇头,“我无事可做。”

    一波红晕飘荡而过,公孙云紫微愣神,“这种熟悉的力量是……”

    时久铭疑惑,没有察觉,“云紫,你怎么了?”

    公孙云紫道:“不,我没事。”

    御医一处院落,一女人身躯羸弱,正对着檐下棋盘与自己对弈,忽而她用手中丝帕捂住唇,剧烈地咳嗽几声。

    陈点洋听见忙取出大氅快步走来给女人披上,轻语似无奈埋怨:“都说了风大进屋,小心着凉,不听大夫言,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女人回头微微一笑,“那就有那么娇弱了?”

    陈点洋认真严肃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