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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男朋友》

    无数个悬念涌上心头。

    陆煦洲收拾的动作很是熟练,很快就把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相框只碎了玻璃,其余没什么大碍。江挽岩把相框放回原地,把礼盒交给了陆煦洲:“你给他送过去吧。”

    陆煦洲回答:“莫太太说,必须要你亲手送达。”

    “……”江挽岩怒气涌来,带些疑惑,“我记得莫家以前的司机,是姓易。”

    就这一句话,把陆煦洲整个表情都凝固了。江挽岩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陆煦洲,你是缺钱吗?”

    陆煦洲拧紧眉头不作回答。

    江挽岩的语气越发急迫,又像是急切与想将他拉出火海:“还是说你突发状况,急需用钱,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卧室内的两人心情都复杂着,江挽岩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温柔起来:“你说啊,是不是?”

    陆煦洲笑了笑:“你误会我了,江小姐。”

    “你别装了!”

    就这么一瞬间,江挽岩试图把“魏龙”两个字强行安在他的身上,不行……完全不行……他只能是陆煦洲,是那位站在太阳底下意气风发的陆煦洲。

    江挽岩转身就回自己卧室里头:“我去换衣服。”

    不知为何,外头的阴天配上陆煦洲,她会那么难过……江挽岩换上自己的衣服时,发现陆煦洲的脚步在外晃荡,他站在门外,似乎犹豫了许久。

    “江挽岩。”

    江挽岩穿衣服的动作停下,只听陆煦洲说:“我刚按门铃的时候,发现停电了,可我上来时,发现别的户主用电都没问题。”

    陆煦洲接着说:“你把电闸关了,对吗?”

    江挽岩把衣服完全穿好,一把将门打开:“你想说什么?”

    陆煦洲说的话,不情不愿:“以后不要再叫我陆煦洲,我可以帮你保密。”

    江挽岩冷笑一声:“我关了就关了,有什么好叫你保密的,倒是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不敢面对自己的名字?”

    陆煦洲也跟着冷笑,丝毫不示弱:“是吗?”

    陆煦洲往外瞅了瞅,继续说:“你在找证据揭发你的继父,但家里到处都是莫总装置的摄像头,所以你才选择关掉电闸,我说的对吗?”

    “……”江挽岩的笑容渐渐消失。

    “答应我,相框的事,我替你解决。”陆煦洲的笑容也渐渐退散。

    有那么一刻,江挽岩觉得自己离陆煦洲很远。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的滋味,配上阴天的加成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江挽岩垂眸,又想了想自己曾和陆煦洲在南沙的种种遭遇。

    “不需要。”

    江挽岩最终还是取走了相框以及那张照片。她坐在陆煦洲的副驾驶座,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对陆煦洲无欲无念的时候,陆煦洲又忽的闯进她的世界,是不是说,归根结底,老天就没打算要放过她,包括她心里的他。

    “莫”字像是一个迷宫,就这样困住了故事里的人们。

    到了孟家坪,江挽岩迟迟没有下车。陆煦洲像是明白了什么,走下车去为江挽岩开了车门。江挽岩看了一眼陆煦洲,缓缓走下车去拽住了他。

    陆煦洲满脸问号:“?”

    “和我一起进去。”江挽岩面无表情说道。

    “???”

    陆煦洲别开江挽岩挽住自己胳膊的手:“这不太合适,江小姐。”

    “有什么合不合适的,昨天晚上你不也送我到家门口了吗?”

    “……”

    江挽岩不再管他,牵起他的手朝拱桥那走去,陆煦洲没缓过神来,边被拽着走边锁上车子。

    急切的步伐在拱桥上静止。江挽岩松开自己的手与陆煦洲站在桥上,陆煦洲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收回口袋里:“手那么凉,也不多穿点。”

    江挽岩看了陆煦洲一眼,他的他的下颚线很清晰,就算穿着朴素也丝毫掩盖不住正气大方的容貌,她傲慢转身,又扯着陆煦洲走:“少管我。”

    “????”

    陆煦洲实在看不懂,好像这个女人变得和平常不太一样。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说的一句话让江挽岩觉得淡漠疏离,所以江挽岩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报复”。他被江挽岩拽了一路,万般无奈下,他说:“你可以松手,我不会跑的。”

    听到这,扯在陆煦洲衣服上的手终于松下,江挽岩的指甲是淡淡的裸白色。

    无人的小巷中走着一男一女,他们各怀心事,陆煦洲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这儿的江水和大树。快走到外婆的小院时,他说:“你舅舅家,还挺漂亮的。”

    江挽岩愣在原地,她习惯称这儿为“外婆家”。枣树肃立在院内,经过多少风吹雨打,它都百折不挠。陆煦洲瞅着发呆的江挽岩,说:“进去吧,我先走了。”

    陆煦洲正准备迈步离开,江挽岩又拽住了他:“跟我进去。”

    “……”

    陆煦洲很是无奈。他顿了一会,眼神中又带些玩味:“你再这样,我就把我刚刚看到的都说出去。”

    “好啊。”江挽岩也丝毫不示弱,“那我也把你的名字说出去,不就是两败俱伤吗?谁怕谁。”

    “……”

    陆煦洲清了清嗓子,最后还是跟着江挽岩进去了。江挽岩的肩上背着黑色托特包,里头还放着从莫雷卧室里拿走的相框。

    舅舅家内欢声笑语因江挽岩的到来一扫而光。好几个亲戚都坐在桌上打麻将,几个小孩在沙发上看着一个男孩玩游戏,黎明戴着耳机待在一旁,地上还有几人磕过的瓜子壳。

    这样的画面,陆煦洲已经很久没再见过了,往年春节,他的家里也会来上许多亲戚,而那时的他心气高昂,面对熟悉的亲人总是没有不紧不慢的应付着,人总是会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谢天谢地,他还不算失去。江挽岩也是许久没再见到这样的场景了,面对这样热闹的节日,她只会觉得更加落寞。

    黎曼岩和方英两人在厨房忙着晚饭。黎丘坐在麻将桌旁与其余人一起打量江挽岩,愣是一时半会没有认出她是谁。

    “这是??”

    “挽岩姐。”黎明见江挽岩进来,立马摘掉了耳机。

    麻将桌上的黎丘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挽岩??!!呀!你终于回来了。”

    黎丘个子不算高,体型纤瘦,他起身来到江挽岩面前来,一边的亲戚也都震惊:“这是曼岩的女儿??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都变成大美女了!”

    “……”

    黎丘笑呵呵看了看江挽岩:“挽岩,你可算来了,你看你都好几年不回家,舅舅四处奔波也见不到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舅舅……”江挽岩面对这样的关心很是尴尬。

    黎丘忽然把视线移到江挽岩身旁的男人身上:“这是……”

    一股火热冲进头脑。江挽岩厚着脸皮挽住陆煦洲的胳膊:“舅舅,这是我男朋友,魏龙。”

    “????”陆煦洲被江挽岩今天的操作给整蒙了,他皱眉去看江挽岩,神情满是疑惑。江挽岩微笑着与他对视。

    “小魏,怎么了?”江挽岩说。

    黎丘先是愣了一会,之后也是笑迎二人:“哦……害,舅舅都忘了挽岩长这么大,已经是交男朋友的年纪了,挺好挺好。”

    门后来了两个身影,众人都起身前来迎接。是莫雷和莫康安,他们似乎刚从外边回来。

    莫雷表情严肃,他的目光直盯着陆煦洲。黎丘伸手相迎:“姐夫,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康安,快进来。”

    陆煦洲望着莫雷那看不懂的神情:“莫总。”

    “进去说。”莫雷冷着嗓子说道。

    几人落座在沙发上,其余人都继续坐回麻将桌上。莫康安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的角落玩起了手机,只见莫雷一个眼神,他不情不愿地把手机收进口袋。陆煦洲被江挽岩扯到自己身边,实在不明白这出戏为什么要陪她做。莫雷双手交叉,打量了一旁的二人:“挽岩交了个男朋友,我这个做长辈的,竟然现在才知道。”

    江挽岩笑了笑,用力强调对莫雷的称呼:“莫叔叔!您就别说客套话了。”

    “小魏,什么时候的事?”莫雷说。

    “……”陆煦洲哑口无言,“莫总,我……”

    “就是刚才的事。”江挽岩说。

    “爸没问你,别插嘴。”莫康安低吼一声。

    沙发上坐着的几人表情很是庄重。直到黎曼岩把菜全部上齐之后大家才把此事抛之脑后,在黎曼岩得知陆煦洲是江挽岩的对象时也露出了老母亲一般欣喜的容颜。

    江挽岩故意当着众人面给陆煦洲夹菜,黎曼岩欣慰的笑了笑,方英却说:“那个,江江啊。”

    江挽岩吃饭的动作顿住,方英接着说:“你,说到底还是太年轻,这女人到了这个年纪想谈谈恋爱都很正常,不过啊,结婚就不同了,舅妈是过来人,这就得劝劝你,结婚首先考虑的是门当户对,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咱莫总的女婿的。”

    莫雷得逞地笑了笑,陆煦洲也听得出话里的意思,他坐在江挽岩的身边,好像头一次觉得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江挽岩笑了笑:“舅妈说的极是,不过,门当户对这个词,当着我妈和莫叔叔面前说,是不是有点打脸啊?二来,我还不算莫家人,哪来女婿这一说。”

    黎曼岩沉思良久,莫雷的嘴角也逐渐下垂,江挽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当年是怎么和莫雷在一起的。

    江挽岩放下筷子:“得了,我今天来,本就只是想看看舅舅,既然人已经看了,东西也已经送到,饭也吃了,先走了。”

    江挽岩起身,连着去拉陆煦洲的手,被莫雷给叫住:“江挽岩,你走可以,司机留下。”

    桌上的亲戚听见“司机”两个字都顺势讨论起来。江挽岩不把莫雷的话放眼里,她依旧牵着陆煦洲往外走。天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了,路灯下飘着的大雪格外清晰。

    走出小巷时,陆煦洲还开口说话:“你这又是闹哪一出。”

    江挽岩停下脚步,想要松开陆煦洲的手,却一下被陆煦洲的手掌反牵住。江挽岩扭过头,又仰视着身边这个男人,她面无表情,甚至还带些忧伤。陆煦洲的表情并不凶,只是困惑不解:“你要演,我陪你演,目的是什么。”

    “对你来说,任何事情都带有目的性,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江挽岩垂下脑袋,即便刚刚尖酸刻薄地给莫雷甩脸子,她还是不觉得高兴。陆煦洲俯视着她,收回自己原本想要责怪他的语气。

    雪逐渐下的越来越大,陆煦洲叹了口气,他捂着江挽岩冰冷的手把她拉到一家屋檐下。这家房子的主人已经不在很久了,水泥砖上还带有好多窟窿。

    江挽岩在这没待上一会就站不住了,迈步往前时,又被陆煦洲扯回来:“去哪?”

    江挽岩伸出另一只手,指着巷子另外一头的尽头:“我想去那。”

    教堂搁在角落显得有些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