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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李家镇妙计战敌寇 小姑娘着迷奇兵器

    林子里曲真古及他的两千余亲信正在吃喝。

    曲真古是祁曲首领曲真阿那的同父异母兄长。曲真阿那成了首领,他是一万个不服。但曲真阿那母族也是另一部山戎人的首领,他的母亲却只是个抢来的大夏婢女,争不过,只得咬牙认了。

    这几年曲真阿那不允许毁田放牧,还做起了生意。曲真古认为曲真阿那失了本族血性,便刺杀曲真阿那想取而代之。

    事败被曲真阿那追杀,带着残余亲信躲进祁远山。追逃中从大夏这头钻了出来,出口就在田家村后山。

    又累又饿的曲真古血洗了田家村后,躲进林子里与众亲信分食抢来的鸡鸭等。他派出的人回报说前面的屯子人多富足,便计划再抢一遭再图后路。反正祁远山大,大夏兵弱,能藏一时算一时。

    本还顾虑大夏官兵追剿——大夏兵虽弱,被缠上终是麻烦,却听官道上一骑又一骑报信的,都说他们会去攻县城。喜得眉开眼笑,用油汪汪的手猛拍身边亲信,道:“这些蠢货!老子吃饱了去打县城?”

    令:“再探!”

    前哨探了几轮,均说没有在官道上发现任何大夏官兵的踪迹,看来这些大夏人真以为他是攻城掠地来了。

    眼看他的亲信吃饱喝足,大手一挥,翻身上马道:“弟兄们,今儿个去李家镇,打下镇子,去屯里好好睡一觉!”

    众人跟在他身后,嘻笑着奔出林子沿官道往李家镇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陶勇带的五百兵士到了。他们一到就分出一部份人开始砍树伐木,都处都是放倒的粗状树干。又把一部分浇上了火油。另一部分人沿山挖壕沟,将松林与祁远山尽量分隔开。

    曲真古一行人个个马上拖着抢来的食物、皮子、被卷,悠悠闲闲地往李家镇慢慢走去。

    前方有一关隘,曲真古抬手叫停。

    多年的征战,今他有着野兽般敏锐的感觉,总觉这关隘莫名令他不安。

    他正想派人去探查一番,却见前方稀稀拉拉来了几骑,一看到曲真古,拨转马头就逃,嘴里乱七八糟地喊道:“哎呀怎么有山戎人?不是去攻打县城了么?”“快跑,妈呀,这么多,快!快!快!”

    前头撞到后头,乱糟糟一路哇呀呀呀地拐个弯奔远了。

    曲真古松了口气,看来是大夏兵丁,刚才报信回来了。如此看来,前方定是安全的。

    他哈哈大笑,口中骂道:“一群弱鸡崽儿!废物!哇哈哈哈……”

    亲随也放声大笑,众人俱万般鄙视前方跑得狼狈不堪的大夏兵士。

    他扬鞭打马,一夹马肚,当先冲进了山隘。亲随也打马紧紧跟上。

    忽地一声号角呜呜,接着两边震天动地的鼓声响起,一排又一排的箭随着鼓声从两边山上急雨般射了下来,曲真古的马被惊得前蹄扬起,后蹄乱蹬,就是不走,身后的亲随有几人被射中,倒下马来,登时被后头冲进来的马匹踏在蹄下,发出声声惨叫。

    曲真古一手勒马,一手挥刀拨开箭雨,在团团转的马上暴跳如雷:“呸!无耻之徒!小娘养的!”

    就听一声长啸,前方转出一白袍小将,披坚执锐,一手握缰一手执剑,身后的马队轰隆隆潮涌般杀了上来,曲真古这边还在拼命拨开急箭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马队呼啸着直冲而来。

    山上的箭忽地停了,只鼓声仍擂得震天响,将曲真古等人擂得心烦意乱。他狂跳着挥兵器迎上去,自己的队伍却被对方强大的冲力瞬间冲得人仰马翻。

    正自惊惶,鼓声换成了号角声,冲进来的马队调转马头,闪电般又冲出了曲真古的马队,毫不恋战绝尘而去。

    曲真古的二千人被搞得晕头转向,号角又换成了鼓点声,鸣镝的火箭密不分点怪叫着飞向他的马队,顿时四处又是惨叫声,骂娘声,马匹的嘶鸣声,着火的马狂叫乱跳,将背上的人狠狠甩下去踩得血浆迸溅。

    曲真古大喊:“退!退!退回松林!”

    一片混乱中后面的人总算找到了方向,向松林奔逃而去。

    谁知进去不深,就被放倒的树干绊得纷纷从马背上飞出老远,马也被绊得前蹄跪倒,后面心急火燎逃进来的又被绊翻,怎一个乱字得了!

    有些人马身上火还燃着,又点燃了树上的火油,火腾一下燃了起来,偏有些树枝被雪湿透了燃不起来只冒烟,一时林子里又是火又是浓烟,曲真古一行苦不堪言,慌不择路。

    有奋力冲出去的,又被早候在官道上陶勇率领的五百人狠狠击杀,几无生还。

    前边是火海刀山,曲真古等人马只得退回来,又从来路奔向官道,与高云谏一队人马正面迎上。

    山戎人当真悍勇,这下退路已断,更激发出骨子里的凶残,与高云谏这一队绞杀在一起。

    两队人马来往驰骋,纵横缠斗,双方都杀红了眼,地上的积雪被马刨起,和着血水飞溅到打斗者的头上身上,刀剑撞击得火花四起,嘶吼声,刀剑入肉的闷哼声,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直搅得天昏地暗,惊心动魄。

    高云谏紧紧咬住曲真古——众寇以他马首是瞻,定是首领无疑。

    高云谏一把长剑使得出神入化,曲真古也不示弱,且他天生蛮力,弯刀挥舞得虎虎生威。两人刀来剑往,均闷不出声,一刀一剑都向着对方要害招呼。

    高云谏剑法出身名家大师,流利不失狠戾,但短于实战少,曲真古刀法均来自实战,沉稳不失应变,且对战经验丰富,所以高云谏起初险象环生,手臂上肩上被刀尖划上了好几条血印。

    但高云谏极其聪慧,学习能力超强,渐渐适应曲真古的打法后,剑气长涨,把曲真古逼得手忙脚乱。

    曲真古眼角余光见他的人几乎已经伤亡殆尽,越发慌乱,一个不备,被高云谏一剑刺入脖子,跌下马来,仰面朝天,一匹惊马一蹄子踏在脸上,就此气绝。

    高云谏也不细看,纵马再战,残兵剩勇不再是大夏人的对手,片刻后战斗结束。

    张兴气喘吁吁,他早从马上下来,与山戎人几乎贴身肉博,现在满身又是血又是泥,用手抹了一把热汗淋漓的脸,长喘一口气。

    他打心眼佩服眼前这个少年将军。不但足谋多智,且身先士卒悍不畏死。

    高云谏伫立马上,脸上血汗横流。天近黄昏,天光更加昏暗,他仿佛剪纸一般印在天幕上,犹如神祇。

    ……

    新宅里正堂,萧云谦已亲迎太后入内,

    其实朝庭上下心知肚明,东宫皇太后是借议亲为名,将睿亲王接来身边。至于是因思念孙儿,还是有其他打算,还待观望观望,所以满朝官眷大多对于议亲并不热衷。

    但东宫皇太后说借睿亲王新宅举办赏梅宴,那家又敢不来?倒是哪些年轻的小娘子,听闻睿亲王虽才十六,但丰神如玉,倜傥出尘。都变着法的让府中长辈带着来睿王新宅赏人,不是,赏梅。

    本来没有太后先来的礼,因睿亲王上无亲娘,下无姐妹,皇太后便巳时就带人至新宅子来,让宫中女官接待女眷。

    其余夫人公子小姐,也陆续到了。女眷全在廊下站着,只等睿亲王迎太后坐定走了,才能进堂跪拜太后。

    娇娇却不在。

    娇娇从梅园出来,便央着萧云谦将她带去兵器库。陶勇还在一一擦拭。娇娇一看这么多千奇百怪的各式兵器,便着了迷。更妙的是,每一样兵器旁还有原主人精心编撰的注,细说兵器出处,名称,优缺点,娇娇如获至宝,再挪不动半步。

    萧云谦早知如此,任她去了,只眉目温和地斜斜靠在柜前,想小姑娘的志趣真与其他小娘子迥异,又想到她将肖太太画的鹤认成胖鹅,将琴弹出杀鸡声,赏梅只说梅花饼,不由失笑出声。

    忠义来报皇太后来了,他没惊动娇娇,让忠义候着,又见娇娇的两丫头也在,便带了陶勇自去恭迎。

    这会他将皇祖母接到正堂,躬身道:“皇祖母还要接受诰命夫人的跪拜,孙儿不便在此,就此告退。”

    东宫皇太后道:“一会将你那义妹领来,她替孙儿你挡了一刀,哀家还未赏她。”又说:“今儿有很多小郎君也到这新宅子来了吗?你且去与他们一道玩儿吧。”

    萧云谦自来汴都后,倒也认识了一些宗室子弟,权贵公子。有些是小时的玩伴,有些是这次来汴都才认识的,今天都邀了来。

    便点头应了,行礼后从门中出来,也不看廊下众人,宽衣大袖,翩翩然径直走了。

    小娘子们却眼都看直了。这睿亲王简直就是朝饮木兰露,夕餐秋菊霜的神仙少年郎!

    萧云谦与一干少年贵胄玩笑几回,不外武有投壶蹴鞠斗鸡,文有吟诗填曲行酒令,看看已近午时,终有些放心不下娇娇,遂起身与众少年告个罪,带陶勇往后院而去。

    娇娇仍在武器库里鼓捣,恨不得各种兵器都上手一番,无奈有些委实太长太重,她只能悻悻放手。

    萧云谦来时,娇娇热汗淋漓,小丫头一个抱着她的披风,一个在为她擦汗,忠义乐呵呵地在一旁喝茶吃瓜子儿,倒是谁也没注意萧云谦进来了。

    就听娇娇说道:“可惜今儿只得走马观花一番,那些注还没及细看。哎忠义,平素谁打理这些宝贝儿呢?”

    忠义答道:“这不才拾掇好吗?陶勇有时来上油,还没安排好专人。”

    娇娇认真地问:“你家招人吗?”

    忠义居然也认真地答:“你想来当下人?我们可都是太后娘娘的人,是上了册子的,由太后娘娘发月例。你的月例找谁领去呢?”

    娇娇爽快地小手一挥,道:“不要工钱,管一顿饭就行。”

    “那……”

    萧云谦实在不想再听这两人胡说八道,出声道:“你想来还不容易?抬脚就来的事。”

    娇娇一偏头,笑道:“正主来了。我真想每天来这库里呆上半天。但你这儿高门大户的,我每天来,别人不知道的,打量我天天来打秋风!”

    萧云谦笑道:“你是我妹妹,每天来有什么打紧——你别忘了肖太太还让我教你技艺呢!”

    娇娇想了想,头摇了摇:“不太好吧?无功不受禄,虽你是我哥哥,也不能白占便宜。”

    萧云谦笑道:“我这宅人冷冷清清,你多来两次才好——这不是大事。现皇祖母要见你,你随我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