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篇12 盐泽之荒
赛娅咚咚敲门。
木门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
“荒巫阿叔，我是赛娅啊。”
木门还是只留出一道缝。“赛娅，你来做什么。”
“阿爸想要让一个人看地图。所以想请荒巫阿叔帮忙。”
“这等大事，我要先请示伟大的盐泽之荒。小赛娅，你先等一会吧。”
“额，阿叔，现在还能让我们看看您请荒吗？”
“当然可以啊。没想到你会对荒巫感兴趣。”房门拉开，荒巫的真面目也显露出来——一身拖到地面的白袍，脸上一张盐块制成、只露出一只眼的面具。“我还以为扎依的孩子只会对杀生有兴趣。”
“阿叔，你还是不喜欢我阿爸啊····”
“荒不喜欢杀生····扎依是个好人，我很尊敬他。”
赛娅冲院子外招了招手。
“啊，我说怎么小赛娅会对盐泽之荒感兴趣。原来是有朋友来了。”荒巫双手揣入袖子，立在屋内。“荒感到了欢喜的气息。”
“有趣。”严墨走入院内。“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具有灵气。”
“或许叫法不同，但这是属于盐泽之荒的恩赐。你好，不知名的荒巫。”荒巫微微躬身。
“咦，严墨你，是荒巫？”赛娅吃惊。
“或许只是称呼不同。”掀开门帘，严墨走入屋内。
荒巫正在倒茶，“我这地方很少有人做客，今天难得热闹。”
“我想看看盐泽之荒。”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无礼，荒巫阿叔，你别生气···”赛娅偷偷拉扯严墨衣角。
“不，小赛娅，荒巫之间没必要遵循这些。这是各自荒的意志。”荒巫语气波澜不惊。
“多谢兄台。”严墨抱拳。
荒巫低头致意，“这是盐泽之荒的意志。”
荒巫将一块块盐砖垒堆起来，在身体外围筑出一个奇怪的圈。
“请盐泽降灵。”
赛娅立刻在垫子上拜伏。
严墨直视荒巫，目不转睛。
盐砖里冒出一丝丝灵气，组成一团奇异的形状，更有大风从荒巫面具眼睛中吹出。
屋子窗户全部洞开，院子内外，旌旗猎猎作响。
马匹们不安地踏着蹄子，狗开始对着空中大声吠叫。
“很夸张的范围。”严墨感知内，这种现象远远不止存在于盐泽部的这个村庄。远处村庄里，也有骏马的嘶鸣。
“年轻人，盐泽之荒如你所愿，已经到来。”荒巫张开双臂，身体飘在空中。
“我想知道这个莽荒大界的出口。”
“。。。。”盐泽之荒深深地“看”着严墨。
过了半晌，它终于开口“要找到你要的答案，你要到盐泽中亲自找我。”
荒巫扑通掉在垫子上，没了动静。它离开了。
“哎呀，荒巫阿叔，你没事吧！”赛娅赶紧将荒巫扶起。
“····盐泽之荒等候着你。”荒巫很吃力的说出这么一句。
“多谢。”严墨端着热茶，热气在他面前飘散。
————
“严墨小哥，多亏了你，我们盐泽部才能转危为安！”
“你是我们的恩人！”
大帐内，严墨有些难以招架众人的热情。
“好了好了，大家静一静。这一回，是严墨小哥的一个请求，想借用我们的地图一观。这也是我召集大家的原因。”扎依说道。
众人也不再吵吵嚷嚷，逐渐安静下来。
“····我同意。如果没有草药，我家才杰就····”
“我家也是。”
“·····我家也是。”
扎依明白，只存在一个选项。因为严墨真的挽救了盐泽部。
“那么我明日就取出地图，交予严墨观看。”
“严墨小哥，我们盐泽部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严墨感到有些不对劲。
扎依高举酒杯，“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共同庆祝度过难关，不举行宴会怎么行？”
一只只烤牛羊躺在盘中，热茶与酒水交错，大帐内顿时充满欢声笑语。
“荒巫，这样真的合适吗？万一被严墨小哥发现怎么办？”
“后果由我承担。”“那我得敬荒巫你一杯。”
“我也是在赌。”
“怎么，严墨不是没有归属吗？我们盐泽部正好做他的归属。”扎依看着被一群年轻男女簇拥劝酒、面红耳赤的严墨，再瞟了一眼故意坐远的女儿赛娅，猛拍大腿。
“不，他不属于这里，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属于这里。如果心不在这里，就算给一个归属的名义又能怎么样呢。”荒巫平静回答。
严墨好不容易摆脱了劝酒的男男女女，从大帐里走出。“所以为什么选在夜晚去见盐泽之荒。”
荒巫掏出一块盐砖，“因为你来见我时，已经过了盐泽之荒的觐见时间。它只有在午夜和正午才会与荒巫见面。”
严墨接过荒巫递来的砖块，洁白的盐粒掉得满手都是。
“好了，我们出发吧。”荒巫指了指一大片光亮。
眼前是一片大湖，湖面上飘着大片大片雪白的盐壳，湖边只有一艘小舟。
“白天有这个盐湖吗？”
“当然没有，只有属于盐泽的荒巫才能打开通道。来吧。我们还有好长一段水路要走。”
严墨小心地坐进小舟，他身躯壮硕，吃水线很深。
荒巫却没有上船。
严墨心道不妙，正要跳出小舟，荒巫已经消失在原地。
而岸边更是飞速后退，黑线逐渐在天边消失，只剩平静湖面。
“没得选····既然如此，也只有前进。”
严墨摇动船橹，波浪划开水中月亮，荡漾开去。
“你好，迷茫的荒巫。”
严墨停下手中动作，四处张望。
“我就在你身下，我就是盐泽。”
“身化大泽，灵入其中，这是地神境的标志。你知道地神境么？”
“在莽荒大界，像我这种存在，一般被称为荒灵。”
“你没有否认地神境的存在。”
“是的，地神境是仙灵大界的称呼。在远古时期，我还在幼年期时，还有不少仙灵界人与我们来往，直到后来，再也没人到来，联系也就断绝开来。”
“那么到底是为何会断绝联系？两界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文字语言如此相像？”
“要追溯两界关系，我无法回答。我的诞生在那之后。不过据我猜测，两界应该本为一体，直到远古时期的灾变，将两界分裂开。”随着盐泽之荒的回忆，盐湖水中也显现出一道道影像。
手执奇怪武器，三头六臂的怪物，无数升腾的火焰·····最后是一道吞没一切的黑暗。
严墨看见过类似的景象，就在不久前，他曾看着它们入睡。“九黎山脉地底····”
“看来你也有所了解。”
“那么两界的联系是否还能重新打开？”
“也许在东荒和西部联盟的古老城邦，还有一些留存的阵法·····”
“多谢！”
“但是那些阵法开启所需的代价太大，大到掌握它们的势力即使有，也不愿意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外界。”
“···不知要什么代价？”
“十个存活的荒灵或一位伟大的蛮月作为祭品，引下一丝界力，方可开阵。而且传送过程九死一生。”
“·····”严墨头埋得很低。“所以您要我打消回去的念头，安心在盐泽部待下去。”
“是的。我在我的荒巫那里，一眼就看出了你的不同。”
“那我可要让盐泽之荒失望了，因为我是一定会回去的。我的家人还在等我。”
“我的荒灵灵觉告诉我，你呆在莽荒大界的结果，一定会比回去的结果好。”
“·····就算这样，我也会回去。”严墨对着无边盐湖深深做了个揖。“盐泽之荒解我心结，大恩难忘。”
“····相信我，留下来，无论对谁，都是好的。”
“我严墨发誓，只要还在盐泽部一日，就是盐泽部之人。这是我对您的承诺。”
·······盐泽之荒不再回答。
“····恕我冒犯，您身为古时存活至今的荒灵，为何不用自身力量去帮助盐泽部，而是选择了我。”
“一位荒灵有属于自己的灵地，离开灵地是大忌。这一点等你到了荒灵境界就会体会到。”
不再提问，严墨摇动船橹，向逐渐靠近的湖岸划去。
木门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
“荒巫阿叔，我是赛娅啊。”
木门还是只留出一道缝。“赛娅，你来做什么。”
“阿爸想要让一个人看地图。所以想请荒巫阿叔帮忙。”
“这等大事，我要先请示伟大的盐泽之荒。小赛娅，你先等一会吧。”
“额，阿叔，现在还能让我们看看您请荒吗？”
“当然可以啊。没想到你会对荒巫感兴趣。”房门拉开，荒巫的真面目也显露出来——一身拖到地面的白袍，脸上一张盐块制成、只露出一只眼的面具。“我还以为扎依的孩子只会对杀生有兴趣。”
“阿叔，你还是不喜欢我阿爸啊····”
“荒不喜欢杀生····扎依是个好人，我很尊敬他。”
赛娅冲院子外招了招手。
“啊，我说怎么小赛娅会对盐泽之荒感兴趣。原来是有朋友来了。”荒巫双手揣入袖子，立在屋内。“荒感到了欢喜的气息。”
“有趣。”严墨走入院内。“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具有灵气。”
“或许叫法不同，但这是属于盐泽之荒的恩赐。你好，不知名的荒巫。”荒巫微微躬身。
“咦，严墨你，是荒巫？”赛娅吃惊。
“或许只是称呼不同。”掀开门帘，严墨走入屋内。
荒巫正在倒茶，“我这地方很少有人做客，今天难得热闹。”
“我想看看盐泽之荒。”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无礼，荒巫阿叔，你别生气···”赛娅偷偷拉扯严墨衣角。
“不，小赛娅，荒巫之间没必要遵循这些。这是各自荒的意志。”荒巫语气波澜不惊。
“多谢兄台。”严墨抱拳。
荒巫低头致意，“这是盐泽之荒的意志。”
荒巫将一块块盐砖垒堆起来，在身体外围筑出一个奇怪的圈。
“请盐泽降灵。”
赛娅立刻在垫子上拜伏。
严墨直视荒巫，目不转睛。
盐砖里冒出一丝丝灵气，组成一团奇异的形状，更有大风从荒巫面具眼睛中吹出。
屋子窗户全部洞开，院子内外，旌旗猎猎作响。
马匹们不安地踏着蹄子，狗开始对着空中大声吠叫。
“很夸张的范围。”严墨感知内，这种现象远远不止存在于盐泽部的这个村庄。远处村庄里，也有骏马的嘶鸣。
“年轻人，盐泽之荒如你所愿，已经到来。”荒巫张开双臂，身体飘在空中。
“我想知道这个莽荒大界的出口。”
“。。。。”盐泽之荒深深地“看”着严墨。
过了半晌，它终于开口“要找到你要的答案，你要到盐泽中亲自找我。”
荒巫扑通掉在垫子上，没了动静。它离开了。
“哎呀，荒巫阿叔，你没事吧！”赛娅赶紧将荒巫扶起。
“····盐泽之荒等候着你。”荒巫很吃力的说出这么一句。
“多谢。”严墨端着热茶，热气在他面前飘散。
————
“严墨小哥，多亏了你，我们盐泽部才能转危为安！”
“你是我们的恩人！”
大帐内，严墨有些难以招架众人的热情。
“好了好了，大家静一静。这一回，是严墨小哥的一个请求，想借用我们的地图一观。这也是我召集大家的原因。”扎依说道。
众人也不再吵吵嚷嚷，逐渐安静下来。
“····我同意。如果没有草药，我家才杰就····”
“我家也是。”
“·····我家也是。”
扎依明白，只存在一个选项。因为严墨真的挽救了盐泽部。
“那么我明日就取出地图，交予严墨观看。”
“严墨小哥，我们盐泽部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严墨感到有些不对劲。
扎依高举酒杯，“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共同庆祝度过难关，不举行宴会怎么行？”
一只只烤牛羊躺在盘中，热茶与酒水交错，大帐内顿时充满欢声笑语。
“荒巫，这样真的合适吗？万一被严墨小哥发现怎么办？”
“后果由我承担。”“那我得敬荒巫你一杯。”
“我也是在赌。”
“怎么，严墨不是没有归属吗？我们盐泽部正好做他的归属。”扎依看着被一群年轻男女簇拥劝酒、面红耳赤的严墨，再瞟了一眼故意坐远的女儿赛娅，猛拍大腿。
“不，他不属于这里，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属于这里。如果心不在这里，就算给一个归属的名义又能怎么样呢。”荒巫平静回答。
严墨好不容易摆脱了劝酒的男男女女，从大帐里走出。“所以为什么选在夜晚去见盐泽之荒。”
荒巫掏出一块盐砖，“因为你来见我时，已经过了盐泽之荒的觐见时间。它只有在午夜和正午才会与荒巫见面。”
严墨接过荒巫递来的砖块，洁白的盐粒掉得满手都是。
“好了，我们出发吧。”荒巫指了指一大片光亮。
眼前是一片大湖，湖面上飘着大片大片雪白的盐壳，湖边只有一艘小舟。
“白天有这个盐湖吗？”
“当然没有，只有属于盐泽的荒巫才能打开通道。来吧。我们还有好长一段水路要走。”
严墨小心地坐进小舟，他身躯壮硕，吃水线很深。
荒巫却没有上船。
严墨心道不妙，正要跳出小舟，荒巫已经消失在原地。
而岸边更是飞速后退，黑线逐渐在天边消失，只剩平静湖面。
“没得选····既然如此，也只有前进。”
严墨摇动船橹，波浪划开水中月亮，荡漾开去。
“你好，迷茫的荒巫。”
严墨停下手中动作，四处张望。
“我就在你身下，我就是盐泽。”
“身化大泽，灵入其中，这是地神境的标志。你知道地神境么？”
“在莽荒大界，像我这种存在，一般被称为荒灵。”
“你没有否认地神境的存在。”
“是的，地神境是仙灵大界的称呼。在远古时期，我还在幼年期时，还有不少仙灵界人与我们来往，直到后来，再也没人到来，联系也就断绝开来。”
“那么到底是为何会断绝联系？两界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文字语言如此相像？”
“要追溯两界关系，我无法回答。我的诞生在那之后。不过据我猜测，两界应该本为一体，直到远古时期的灾变，将两界分裂开。”随着盐泽之荒的回忆，盐湖水中也显现出一道道影像。
手执奇怪武器，三头六臂的怪物，无数升腾的火焰·····最后是一道吞没一切的黑暗。
严墨看见过类似的景象，就在不久前，他曾看着它们入睡。“九黎山脉地底····”
“看来你也有所了解。”
“那么两界的联系是否还能重新打开？”
“也许在东荒和西部联盟的古老城邦，还有一些留存的阵法·····”
“多谢！”
“但是那些阵法开启所需的代价太大，大到掌握它们的势力即使有，也不愿意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外界。”
“···不知要什么代价？”
“十个存活的荒灵或一位伟大的蛮月作为祭品，引下一丝界力，方可开阵。而且传送过程九死一生。”
“·····”严墨头埋得很低。“所以您要我打消回去的念头，安心在盐泽部待下去。”
“是的。我在我的荒巫那里，一眼就看出了你的不同。”
“那我可要让盐泽之荒失望了，因为我是一定会回去的。我的家人还在等我。”
“我的荒灵灵觉告诉我，你呆在莽荒大界的结果，一定会比回去的结果好。”
“·····就算这样，我也会回去。”严墨对着无边盐湖深深做了个揖。“盐泽之荒解我心结，大恩难忘。”
“····相信我，留下来，无论对谁，都是好的。”
“我严墨发誓，只要还在盐泽部一日，就是盐泽部之人。这是我对您的承诺。”
·······盐泽之荒不再回答。
“····恕我冒犯，您身为古时存活至今的荒灵，为何不用自身力量去帮助盐泽部，而是选择了我。”
“一位荒灵有属于自己的灵地，离开灵地是大忌。这一点等你到了荒灵境界就会体会到。”
不再提问，严墨摇动船橹，向逐渐靠近的湖岸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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