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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 老板娘

    上午在山上,逛的很仔细,对每一家倒出来的渣都很仔细的观察,比较,捡了好多小矿石在手上。

    有小胡认识的,他还进去看了人家的机器,看了老板住的板房,也看了工棚,问了很多问题,听了很多故事。

    又到中午了,矿上的人吃饭了,邀请小胡一起吃,他们谢着拒绝了。

    路过时留意了下,老李门锁着,在山下上车,往街上走,看见老李拎着一把菜,车停下,老汉叫,“走李师傅,一起去吃饭。”

    老李还推辞,小胡叫:“哎哟,磨磨唧唧的,你不吃饭啊,走,我们老板还请教你呢。块上车,

    还是老地方,老板娘看到他们。挺高兴,拿着菜单上来了。”李老板,你也来了,菊花婶打听你呢“

    “瞎说什么!”老汉注意到,老李居然害羞了。

    “你们认识?”

    “认识多年了,他和我父亲都认识。”老板娘说。

    ”跟昨天一样,你安排。“老汉看到老板娘手里的菜单。

    老板娘闪身去了趟厨房,出来继续和他们说话。

    “怎么?准备上山了?”看到老汉在摆弄一堆碎矿石,老板娘问。

    “有点动心,可没干过,不懂,还没头绪。”

    “这个问李老板就对了,赚了赔,赔了赚,这金山上的人和事,没有他不懂的。”老板娘说。

    “这个不能乱出主意的,法无常法,因人制宜,看陈老板的样子,日子过得不错,不一定要上这受苦。”

    “这一块怎么样?”老汉把玩着指头大的一块石头,问。

    “单就这一颗啊,超过一百,陈老板好眼力。”

    菜上来了,老汉把一堆小矿石往边上推了推,到旁边洗了手。

    吃完饭,对小胡说,“”矿石出来怎么弄,下午找地方看看。”

    “这老家伙在行,下午拉他去。”小胡指指老汉。

    “别耽误人家事。”

    必须说,老李是行家,从采矿到碾到清无一不能。

    他们去了寨子里,那里开了很多碾坊。还没进寨子,就听到轰隆隆的声音。

    碾坊就是用来把矿石碾细的作坊,碾子很简单,两米多直径的圆槽,中间一根传动轴,带动一个铁轮子,在碾槽里转,把大块的矿石碾碎了,槽底加有水银,金子重,碾压后沉底,相对轻的沙石出来了,剩下的就是水银和金子,坩埚加热后就剩下金子,再提纯。

    要不就是碾碎后拿氰化物泡,一样,金子回沉底。

    这些啊,基本都是小打小闹,一个碾子一天一吨矿,品位高的矿,都这么加工。碾子加工的矿,基本都是捡的,偷的,买的。大部分偷的。山上的施工人员,管理人员,偷偷卖掉了,或者看到小媳妇漂亮送掉了,都有。

    老板找管理人员都要找自己人。

    这也是一个问题,老汉一个人,没有自己人啊。

    寨子外有一个大碾坊,彩条防雨布搭成的工棚里,近十个碾子轰隆隆的转,震耳欲聋。

    他们又去选矿厂看了看,一样的工艺,只是碾子改成了大型的球磨机,效率高了,哐当哐当的响。

    他们回到那条街上。

    情况基本就这样,晚上赶回乡里还是明天回乡里?

    正在纠结,有人找小胡,在小胡面前嘀咕一阵子,小胡面有难色的看着老汉。

    “有事你去,我一个人逛逛,晚上在川菜馆见。“

    小胡不好意思开车地走了,老李也随车一起,老汉就漫无目的的逛起来。

    老汉一个人,他便仔细地观察这条街,猪肉铺,粮油店,机械配件,柴油机油店,餐馆,旅馆,歌厅,甚至有家服装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老汉就这么走着,出了街,看到街头的护矿队,派出所,林场、税务局的办公室,他站在门口看了半天,不停地有车停在那儿,拎着包进去,里面的工作人员送出来。

    如果干,少不了和这些人打交道,老汉叹口气。

    继续往北走经过吊坝子,往山上望了望,看了眼脚底下的河道,已经被矿渣占去了半边。

    再往北,进了左手侧东山脚下的寨子里,每家每户都差不多,院子里是矿石,后面是碾房,简易的板房工棚,多数是临时搭建的,都成了出租屋。

    无疑,从有这个寨子起,现在是它最高光时期。

    刚来时,这里的热闹,半里外周边的静谧,巨大的反差使他激动不已。从小胡走了,老汉一个人徜徉在纷繁的山野,认真的审视这一切,也不停地问自己,“干不干”。

    天色暗了,寨子里炊烟升起,电灯、煤油灯点起了,老汉往川菜馆走,吊坝子山上灯火通明,点亮了半边山。

    街头机关办事处(老百姓称)围满了人,走近一看,派出所的铁窗上铐了四个年轻人。

    听吃瓜群众说,两拨势力为了抢地盘,大打出手,聚集了三、四十人,手枪都上了,派出所警力不足,大部分跑了,只抓住了这几个,还是被他们相互打伤跑不了的。

    老汉回到街上,正是饭点,川菜馆可能人多,他决定逛逛再说,看到有个小卖部前放了几把凳子,他买了瓶水,一包烟,坐了下来。

    看到街上的人,有的衣着光鲜,有的还是泥衣长鞋,有的悠闲自在,有的行色匆匆。他看得滋滋有味。

    抽了两支烟,喝光了瓶中的水,老汉还不想走。

    突然,斜对面的录像厅门口,骚动起来了,围了一堆人,你推我搡地打在了一起。

    终于有一个脱颖而出,手里拎件衣服,落荒而逃,后面一帮人,紧追不舍的跑掉了。

    进了川菜馆,发现小胡和老李在已经在等他。

    原来,有个本地人,资金少,胆气不足,但有关系,占了两个地方,先在一个地方打了十几米进尺,停下来,设备移到另一个位置打,也是十几米,然后就想卖洞子赚钱。

    小胡的朋友找小胡帮忙去看,小胡想,老李是行家,就拉他一起去,他们在周围看了看,这种地方,地勘工作很少,主要靠经验,露头的矿脉,临近坑口的出矿情况。

    进洞十几米的位置,能看见矿了。

    见矿了停下,卖个好价钱,这是本地人的打算。

    正看的时候,有个人认识老李,知道老李的传奇故事,把这个故事给洞主一讲,他不卖了,要买,价格涨了三倍。

    他们认为老李看上的,肯定是潜力股,能赚大钱。

    老汉一听,哈哈一笑,“你这是名声在外啊,好事还是坏事?捡漏没机会了。”

    时间晚了,餐厅食客少了,他喊老板娘,点菜时,他对小胡他们讲:“你们点吧,想吃什么,我随便。”

    菜还没上来,突然听到一男一女的吵架声,仔细一听,女的是老板娘:不要脸,这么快就找到这,你怎么不去死?“

    老板娘从后面跑出来,后面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人在追。

    “你想躲,休想,这辈子都别想。“

    两个人在餐厅里骂,老板娘进去了,男子跟进去,在里面骂声越来越大,甚至有老板娘的哭声。

    老汉站起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老板娘推着男子出来了,“赶紧滚,一辈子不要再见面!“

    “啪“一声脆响,男子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老板娘脸上。

    老汉急了,冲上去一把推开了那男子,男子恼羞成怒,转身一看,这么个小个子居然管闲事!把怒气全部对着老汉了。小胡早已站起来了,马上插到他俩中间,老李也过去。

    男子一看,三个人,气一滞,骂道“你他妈多管闲事!“

    “什么闲事?你一大老爷们,打女人?什么玩意?滚!“

    “滚出去,丢人现眼的。“老板娘又哭又骂,又踢又打。

    男子悻悻然出去了,老李去劝老板娘,拉她坐下来。

    “这么快就找来了,孽缘啊!“老李叹口气,给他们讲起来。

    男子姓郎,是老板娘的前男友。当初,她不愿意上学,父亲就带她到金山上做生意,小郎那时候也在金山上,两个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男女,很快就黏糊在一起,她爸不同意,一是觉得女儿还小,而是觉得小郎不靠谱,太浮,不踏实,跟一些社会流氓走得太近,可是他拆不开,就把女儿送回家,没成想啊,小郎随后找到他们家,花言巧语一番,两人一起走了。

    她父母多方打听,找到女儿时,她已经身怀六甲,租住在县城的一间破房子。女儿一个人在家,小郎几天没回家了,家里什么都没有,她妈买了菜,回家发现连盐都没,心疼地抱着女儿哭,拉着女儿,在饭店吃饱就回家了。

    小郎一个月后找上门,被他母亲拿棍子打出来门。

    听女儿说,他们出去后,开始还好,小郎会打各种零工,赚钱回来交给她,可时间一长,认识了一帮县城的烂仔,整天吃喝玩乐,弄点钱全花了,开始还回家,后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回来了也是吵架、打架,然后又出去,根本不顾她怀孕的情况,不管她有没有东西吃。

    妈妈找到她的那次,她们吵得很厉害,她肚子都大了,她们又打起来,她一生气,直接一菜刀坎在他手上,他跑出去就没再回来。

    她想回家,又觉得丢脸,又担心她爸妈会骂。

    几个月后,她们得女儿出生了,他又来,趁她妈不在的时候,甜言蜜语的,她又动心了。

    女儿一岁后,她给母亲说,要出去赚钱了。

    她们又在一起了。

    她们一起去了金山,老板娘给人家看店做生意,甚至给矿工们做饭,小郎去井下干活,攒了一笔钱,盘了一个小餐厅。两人一起操持,刚有起色,小郎的心又活了,整天出去喝酒打牌。

    金山上的人,业余活动少,主要是喝酒赌钱。小郎偷了餐馆的钱赌。有一天,赌昏了头,居然把餐馆赌掉了。

    赢家带人来收餐馆,老板娘提着菜刀拼命,看到这样不要命的,赢家不敢逼,最后老板娘向老李这些父亲的熟人借了钱,不够部分拿三个月的利润抵。

    从此,老板娘死了心,一心一意做生意,一年后还清了债,攒了点钱,卖了旧店跟着金老板来了这里。

    为的就是能彻底和过去决绝。

    老汉听到这,深吸一口气,难怪她们说,金山上的女人都是家里有问题的,都是有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