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迹
燃烧的火焰，灰黑的浓烟，同时也伴随着扭曲人形逐渐衰弱的凄惨的吼叫。
吼声消逝之际，一道黑色的如丝如烟的液体在浓烟的遮掩下，飞入了洛德衣兜内的笔记本中。
街道上已经陆陆续续地聚集了一批村民，或两人或多人地聚作一团，指着燃烧的木屋相互猜测着。
好事者悄悄绕到了木屋的窗口，伸颈探头，试图窥视里面发生的事情。
洛德快速地扫了一眼他们，没有出声提醒，打算搀扶着神父离开。
福克神父不需看便知道了他的心思，左手有气无力地拍了拍他的左肩，喘着气低声叫了他的名字：
“洛德……”
“……我知道了。”洛德闭眼吸了吸气又睁开，有些无奈。
他救福克神父是因为神父对他有恩，但是这些村民的生死他一点也不想过问。
“现在，所有人远离那间房子，除非你想染上疫病。”冰冷的声音，这就是洛德与村民日常交流的语气。
闻言，村民们皆是身形一震，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胆子稍大的人也直接散去，胆子稍小的人更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把门窗紧紧闭上。
唯有一个身形娇小的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在一众村民快速地离散后，不徐不疾地到了洛德身边，询问道：
“福克神父，发生了什么？您还好吗？”
“我没事，尤娜。”福克神父强撑起一口气，转而笑着安慰起少女：“你害怕吗？要不要再来教堂住几天。”
听到这话，尤娜悄悄抬头望了洛德一眼，见他目光放空，没有半点表情，便摇摇头拒绝了。
事实上，洛德只是在回忆，自己到底在哪见过这个面熟的女孩，想了半天，他直接掏出了笔记本，翻到半年前记录的一页。
【辛纳斯纪年·1001年4月4日·雪村】
【深夜，村子临近山边的居住区，死了两个村民。他们所在的木屋内部损毁严重，客厅遍地都是被啃噬的残肢断臂与新鲜的血迹，顺着血迹进入卧室，在隐秘的角落发现了幸存的女孩，名为尤娜，是两个村民的女儿。】
【辛纳斯纪年·1000年4月6日·雪村】
【带尤娜回到教堂休息，经过福克神父的帮助，她崩溃的精神暂时稳定了下来。经询问，有野兽闯入房子，杀死了她的父母。从残肢的咬痕与伤口来看，她没有说谎。只有一点比较奇怪——木屋的所有出入口，没有任何遭受破坏的痕迹，似乎不符合“闯入”的描述。】
【辛纳斯纪年·1000年4月7日·雪村】
【尤娜精神极不稳定。福克神父担心她的生活问题，让她住在教堂，由我照顾。】
其后一个月的日记内容，便都是些洛德照顾尤娜期间发生的零零散散的琐事，洛德一眼扫过，略到最后一天，上面写道：
【辛纳斯纪年·1000年5月7日·雪村】
【照顾尤娜的第三十天。近几天，尤娜偶尔会望着我发呆，以为我没看见。想来她的精神已经恢复得不错，明日便向福克神父报告，让她回归到正常的独居生活。】
在这日之后，笔记本中便再没有关于尤娜的记录，洛德也没有再关注过她的生活，那段教堂相处的时间，于他而言更像是一次任务。
“尤娜，你先回去吧。”正回忆间，福克神父的话叫醒了他。
洛德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教堂，福克神父坐在长椅上，右臂无力地垂着，像吊着的死肉。
尤娜点点头，放下手中刚端来的温热水盆，一个人走出教堂，孤寂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门后。
福克神父目送尤娜离开后，便直直地凝视着洛德的眼睛。
“洛德，你相信神吗？”
闻言，洛德也回以神父凝视，片刻后张口正要回答，却又被神父止住。
“不用说，做给我看。”
语毕，福克神父缓缓撸起右臂上的长袖，显露出被遮蔽的受伤手臂——只见神父软弱无力的右下臂皮肤上，出现了五个如莲藕孔洞般大小的伤口，伤口中没有鲜血流出，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散发出恶臭的黑色脓液。
“那个怪物，手指上有像牙齿一样的东西，我已经被感染了。”福克神父出乎意料地平静，望着手臂上开始流脓的孔洞，向洛德解释。
看到伤口，洛德也明白了福克神父的意思——让他使用奇迹，净化伤口！
让一个每天祷告都失败的人去施用奇迹，洛德不知道神父是不是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沉默许久，他决定最后再试一次。
“好，我尽力。”
翻开笔记本到空白的一页，洛德闭上双眼，口中诵念道：
“伟大而博爱的至高神，我将向您献上最忠诚的信仰，恳请您赐予我净化的奇迹。”
这次诵念，称得上是洛德最为用心的一次，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人祷告。
然而，所谓奇迹，唯一重要的只有祷告者本身对神的信仰与虔诚，哪怕缺一点或者少一丝，神都不予理会。
因而，短暂的诵念结束后，没有金光，没有奇迹，唯一不同的只是洛德失败的次数，又增加了一次。
洛德面无表情地望着神父，他知道自己是注定要失败的，因为他本质上是个极端自我的人，他相信的只有自己。
面对洛德的凝视，福克神父长叹一口气，没有安慰，也没有指责，其实他早该猜到这样的结果，只是一年来一直不愿承认。
就在二人相视无言，各有想法的时候，洛德的笔记本忽然颤动起来，在那空白页上，一道黑色液体流过，仿佛出现了一支无形的羽毛笔般，自行书写出一行行晦涩难言的黑色文字——
【净化】
【驱散一切不洁之物。若使用者自身不洁，则无法施用。】
吼声消逝之际，一道黑色的如丝如烟的液体在浓烟的遮掩下，飞入了洛德衣兜内的笔记本中。
街道上已经陆陆续续地聚集了一批村民，或两人或多人地聚作一团，指着燃烧的木屋相互猜测着。
好事者悄悄绕到了木屋的窗口，伸颈探头，试图窥视里面发生的事情。
洛德快速地扫了一眼他们，没有出声提醒，打算搀扶着神父离开。
福克神父不需看便知道了他的心思，左手有气无力地拍了拍他的左肩，喘着气低声叫了他的名字：
“洛德……”
“……我知道了。”洛德闭眼吸了吸气又睁开，有些无奈。
他救福克神父是因为神父对他有恩，但是这些村民的生死他一点也不想过问。
“现在，所有人远离那间房子，除非你想染上疫病。”冰冷的声音，这就是洛德与村民日常交流的语气。
闻言，村民们皆是身形一震，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胆子稍大的人也直接散去，胆子稍小的人更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把门窗紧紧闭上。
唯有一个身形娇小的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在一众村民快速地离散后，不徐不疾地到了洛德身边，询问道：
“福克神父，发生了什么？您还好吗？”
“我没事，尤娜。”福克神父强撑起一口气，转而笑着安慰起少女：“你害怕吗？要不要再来教堂住几天。”
听到这话，尤娜悄悄抬头望了洛德一眼，见他目光放空，没有半点表情，便摇摇头拒绝了。
事实上，洛德只是在回忆，自己到底在哪见过这个面熟的女孩，想了半天，他直接掏出了笔记本，翻到半年前记录的一页。
【辛纳斯纪年·1001年4月4日·雪村】
【深夜，村子临近山边的居住区，死了两个村民。他们所在的木屋内部损毁严重，客厅遍地都是被啃噬的残肢断臂与新鲜的血迹，顺着血迹进入卧室，在隐秘的角落发现了幸存的女孩，名为尤娜，是两个村民的女儿。】
【辛纳斯纪年·1000年4月6日·雪村】
【带尤娜回到教堂休息，经过福克神父的帮助，她崩溃的精神暂时稳定了下来。经询问，有野兽闯入房子，杀死了她的父母。从残肢的咬痕与伤口来看，她没有说谎。只有一点比较奇怪——木屋的所有出入口，没有任何遭受破坏的痕迹，似乎不符合“闯入”的描述。】
【辛纳斯纪年·1000年4月7日·雪村】
【尤娜精神极不稳定。福克神父担心她的生活问题，让她住在教堂，由我照顾。】
其后一个月的日记内容，便都是些洛德照顾尤娜期间发生的零零散散的琐事，洛德一眼扫过，略到最后一天，上面写道：
【辛纳斯纪年·1000年5月7日·雪村】
【照顾尤娜的第三十天。近几天，尤娜偶尔会望着我发呆，以为我没看见。想来她的精神已经恢复得不错，明日便向福克神父报告，让她回归到正常的独居生活。】
在这日之后，笔记本中便再没有关于尤娜的记录，洛德也没有再关注过她的生活，那段教堂相处的时间，于他而言更像是一次任务。
“尤娜，你先回去吧。”正回忆间，福克神父的话叫醒了他。
洛德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教堂，福克神父坐在长椅上，右臂无力地垂着，像吊着的死肉。
尤娜点点头，放下手中刚端来的温热水盆，一个人走出教堂，孤寂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门后。
福克神父目送尤娜离开后，便直直地凝视着洛德的眼睛。
“洛德，你相信神吗？”
闻言，洛德也回以神父凝视，片刻后张口正要回答，却又被神父止住。
“不用说，做给我看。”
语毕，福克神父缓缓撸起右臂上的长袖，显露出被遮蔽的受伤手臂——只见神父软弱无力的右下臂皮肤上，出现了五个如莲藕孔洞般大小的伤口，伤口中没有鲜血流出，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散发出恶臭的黑色脓液。
“那个怪物，手指上有像牙齿一样的东西，我已经被感染了。”福克神父出乎意料地平静，望着手臂上开始流脓的孔洞，向洛德解释。
看到伤口，洛德也明白了福克神父的意思——让他使用奇迹，净化伤口！
让一个每天祷告都失败的人去施用奇迹，洛德不知道神父是不是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沉默许久，他决定最后再试一次。
“好，我尽力。”
翻开笔记本到空白的一页，洛德闭上双眼，口中诵念道：
“伟大而博爱的至高神，我将向您献上最忠诚的信仰，恳请您赐予我净化的奇迹。”
这次诵念，称得上是洛德最为用心的一次，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人祷告。
然而，所谓奇迹，唯一重要的只有祷告者本身对神的信仰与虔诚，哪怕缺一点或者少一丝，神都不予理会。
因而，短暂的诵念结束后，没有金光，没有奇迹，唯一不同的只是洛德失败的次数，又增加了一次。
洛德面无表情地望着神父，他知道自己是注定要失败的，因为他本质上是个极端自我的人，他相信的只有自己。
面对洛德的凝视，福克神父长叹一口气，没有安慰，也没有指责，其实他早该猜到这样的结果，只是一年来一直不愿承认。
就在二人相视无言，各有想法的时候，洛德的笔记本忽然颤动起来，在那空白页上，一道黑色液体流过，仿佛出现了一支无形的羽毛笔般，自行书写出一行行晦涩难言的黑色文字——
【净化】
【驱散一切不洁之物。若使用者自身不洁，则无法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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