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刘先福家平日里很冷清，随着陈芳琴三姐妹来临一下显得热闹起来，许多村里人是来看新媳妇的，也有一些村里人是打陈芳琴堂姐妹的‘主意’，媒婆呱大娘来了几次想给村里单身汉做媒赚红包钱，王菊花几个女人也赶来碰运气，希望其中一个妹子能中意自己儿子。一些后生也穿着体面以真民的同学或朋友的名义想接近两个妹子，刘波，刘赖子三四个后生一天来几次，他们有时带来一些好吃零食邀请几个妹子打牌。刘赖子为了给她们一个好印象，穿着一套深灰色的新西装，可是他没买新领带，就把收藏在柜子一条皱巴巴红领带系在脖子上，众人见他有点滑稽装扮不由得笑起来。
刘赖子不自然说：“你们笑什么？”
真民说道：“他们笑你那条麻花领带跟你笔挺的西装不相配，如果戴上你外甥女的红领巾一定更好看！”
屋里人被真民的话逗得哈哈嘿嘿地大笑起来。
尽管几个后生想尽法子讨好两姐妹，然而没有一个人引起她们特别的好感。到了第四天骑田镇赶集日子，陈小英陈小娟姐妹随村里赶集人搭车回去了，刘先福家才清静下来。
陈芳琴跟着真民去山里做事，她四处看看自己以后生活的地方，她在家没做过什么农活，拿过真民锄头去挖土，险些挖到自己的脚，想去帮真民担水，半晌直不起腰，咬紧牙颤抖走几步，就上气接不上下气。张云秀有时有点抱怨陈芳琴对农活一窍不通，又太爱打扮，可看到她很有气质俏模样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张云秀不由得又从心底喜欢。
她常跟芳琴唠叨说自己头经常会晕，有时看见屋子看见柜子象似要倒了，医生说是血管硬化引起的。陈芳琴劝她平日少吃猪油，用醋泡带壳的生鸡蛋，再用开水冲着吃蛮有用的。她又说自己胃痛了许多年，陈芳琴要她不要喝生冷的水，要吃温热的东西，也不要吃太烫的东西，不要吃坛子里的咸菜，萝卜、白菜、芹菜要少吃，多吃南瓜、包菜、马铃薯、煮熟的藕，喝一些蜜糖，多吃鸡肉、猪肚对胃有好处。她觉得她说到点子上了，怪不得这些日子胃痛，吃多了坛子里菜，看见栽种白菜、萝卜多，丢了又可惜，就天天吃这些。
陈芳琴还说许多菜不能乱搭配，炒胡萝卜不应该放辣椒会损坏营养，煎鸡蛋放葱，蛋白质吸收不了，炒鸡肉时最好不要放芹菜、大蒜，会伤了身体元气，鸡蛋不要和红薯一起吃，还说许多炒菜配菜方子。张云秀听得头有些晕，心里有些不高兴，这里不能吃，那里不能一起炒，那有这么多鬼道理。这天夜里，不知她是有意验证她的话，还是无意吃了中午剩下葱煎鸡蛋，又吃了几个红薯，这一夜肚子痛了一阵又一阵，半夜都没法子入睡，这才明白没过门媳妇的话还是蛮有道理。她从心里有几分佩服芳琴，觉得她比儿子会过日子，读得书多，学问高，年纪不大，晓得的东西却不少。
第二日早晨，张云秀胃还是不舒服，头晕得厉害，艰难坐起来，陈芳琴给屋里人下了几碗面条，给她端来一碗热腾腾面条，碗下面全是鸡肉，这是她特意留给陈芳琴吃的，她那里吃得下，她把鸡肉挟了出来。陈芳琴又把鸡肉全倒进她碗里，说自己从小就是吃鸡肉长大的，吃都吃烦了，说她身子太虚，鸡肉是补胃最好的药。张云秀还是舍不得吃，陈芳琴笑着用胁迫的口气说：“妈，你今天不把这鸡肉吃完，你就莫想吃其它东西！”
张云秀感动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她觉得妹子心眼其实很好，比大媳妇强多了，儿子能跟她结姻缘，真是前世修来福份。
这天下午，张云秀把藏在床里面一个布包取出来，从多年暗地积攒下来的钱中抽出十张大票子，塞给陈芳琴做头一回上门的红包，陈芳琴却不肯要，正在推让着，被走进屋来水莲看见了。
水莲气闷闷的回到那边屋里，跟刘珍国争吵起来，她说婆婆分两样心，当年她来头回只给了两百块钱见面礼，却塞给陈芳琴一大把钱，她骂公婆一碗没端平，太偏心啦！
刘珍国说那时屋里条件苦，再说那时钱也很值钱，两百块最少值现在一千多块。水莲大声骂男人不是人，从来没体贴她的委屈，只帮他父母说话，没有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她躺在床上生闷气，不准两个小孩去公婆家去玩耍吃饭。她呕气一连饿了几餐饭，芳琴过去看望她，水莲侧身对着墙里面，装着睡觉没理睬她。
大儿媳这么一闹，刘先福两口子发现大儿子整天阴沉着脸，两个孙子也爱理不理，弄得两口子有些伤心烦闷。本来新媳妇第一次来，一大家子人应该高高兴兴，他们却心思重重的，可他们又不好去劝说大儿媳，刘先福埋怨老婆子有三分蠢气，不晓得听屋外脚步声。张云秀也有点恨自己有点蠢，不该大白天塞钱给芳琴。
次日，芳琴跟真民去银桥镇赶集，她拿出红包钱给真民爹娘买了两件羽绒衣，她又给水莲挑了一件样式很好看的红呢子衣，还给她两个细孩子买了两套衣和零食。
下午俩人回到屋里，芳琴拿着两大袋衣服来到屋后水莲家，王菊花几个女人也过来串门。陈芳琴对睡在床上水莲说：“嫂子只怪我不懂事又不懂规矩，那天匆匆来没带多少钱，真民身上钱也不多，连你们和小孩见面礼都没有准备，前天妈给我一千块钱，看见你来有些话不好说，她的意思是给我两百块红包，剩下的钱要我给你们买点礼物，给细孩子包个红包。”说完她从袋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大鱼和小鱼。
王菊花等陈芳琴走后，劝水莲道：人家陈妹子多懂事，你们没给人家见面礼，她来头回倒给你们买这么多东西，还给小孩包四百块钱红包，起码花了上千块钱，你还好意思胀气睡在床上不理睬别人，太不晓得好歹，太不晓得为人啦！”
水莲有些难堪，终于下了床，饿了七、八餐，快饿出病了，她一连吃了三大碗饭。见到芳琴，有点不好意思，打着招呼说：你头一次来让你花这么钱实在不好意思，这个鬼天时冷时热害得我感冒啦！头痛的要死，睡了几天床，我对你和公婆他们没有一点意见，是你们有点多心误会我啦！”
傍晚水莲到张云秀这边屋里帮着做饭炒菜，一大家子人围着桌边有说有笑吃着饭。
刘先福俩口子从心底感激陈芳琴帮他们解了围，他们跟村里人夸赞她有文化懂得多，心眼也好，蛮会做人。众人也夸赞他儿子有能耐找了一个又标致又聪明贤惠的好老婆。
这天大鱼拉着陈芳琴去山下小店去买棒棒塘，当她走在山间小路上，那些在屋场闲谈和在山里干活人们纷纷转过脸盯着她，当她走过小桥，附近屋场男女纷纷走到小店来打量她，好象近距离欣赏一幅画一样。他们无话找话跟她拉扯几句，众人说她长的实在标致！夸赞她比电视里明星演员还有气质，陈芳琴大方从容跟众人说着话，心里却淘醉被众人欣赏被众人夸赞的甜蜜中。
几个女人说她盘的头发蛮好看，她耐心跟她们讲解，还把王菊花长发做了示范。当她离去时，屋前水泥坪上人们都目送她远去，不停议论她，议论起真民，肖老头说：“真民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办砖亏了老本，住在那几间破瓦屋里，这么水的妹子却偏偏还死心塌地跟着他呀！”
李赖子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很多妹子就是睁眼瞎，他真民有什么能耐本事却讨到这么好老婆，我们两兄弟建了洋楼也存了些钱，却偏偏没一个鬼妹子肯上门。唉………该死的倒霉的鬼命呀……”
陈芳琴到来在村子里引起轰动，给村里人留下美好印象，可她夜里跟真民在一起时，就满肚子牢骚话，她说：“真没想到你家会穷得这个鬼样子呀！几间破烂瓦屋四处是灰，邋遢得要死，那黑咕隆咚的老家具难看的要死，你这床老被子可能比你爸爸还要老吗？我都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怕有好几年没洗了吧？脏得我都不敢盖啦！害得我这几晚都没睡好！”
真民把被子扯上来帮她盖住肩膀说：“你尽管安心放心大胆的盖！被子床单是我亲自洗的，我所以没叫我娘洗，怕她敷衍了事没漂洗干净，虽然我这个人很穷，却有洁癖怪习惯，特别讲究卫生，白天在地里干活，晩上不洗澡擦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那一夜就睡不好。别看这被子旧一点，花纹暗一些，不太好看，其实比你家那几千块的白鹅绒被子还要干净卫生，因为经过许多年清洗把有害物质全洗去了，留下全是布的精华！”
“陈芳琴搂着真民肩，笑着说道：“你这张三八嘴那来这么多歪理邪说？”
真民说道：“这是正理真理！你看好东西看惯了，看这旧东西一时不顺眼，但你看久自然就习惯了。这老家具不仅仅是装东西，还装着我爷爷奶奶和我父母的故事，当你真正了解它们，你就会对它们有感情啦！它们外表面虽然不光鲜亮丽，但它们厚实典雅，有一种古朴的美，不象你家虽然表面上弄得气派好看，可那些大理石有辐射，涂料、木板里面含着甲醛、铅、汞许多有毒的东西，那些有害东西很多年不能挥发，很伤身体，我……”
陈芳琴笑着打断真民的话，“你说得来来长柳柳青的，那有这么多鬼道理呀！”
真民接着说：“人对新东西起初觉得好看，看多也觉得很平常，觉得表面好看东西也不过如此，人就象这些屋子家具一样，随着岁月流逝变老变得难看。你家就象你现在的样子年青好看一些，我家就象你三四十年后那个老的样子，那时你也许比这家具更难看，你会嫌弃自己吗?会讨厌自己吗?
陈芳琴捏着他的嘴角，笑着骂道:“你这个穷鬼子，绕来绕去又绕到我头上了，还翻出这么多歪道理来，好象穷的有理穷得很应该呀!”
真民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人都希望过得幸福喜欢表面光鲜样子，我会努力让你过上更好日子。其实贫穷和富贵并不重要，只有两人真心相待，从心底深处相爱体贴，你也体会一种别样的幸福。你从小过惯好日子，现在一下子很难改变你生活观念，以后你会慢慢明白这些道理。”
芳琴依偎在他胸前，眼睛静静地望着黑屋子，她似乎在体会真民说的那种别样幸福的滋味。
刘赖子不自然说：“你们笑什么？”
真民说道：“他们笑你那条麻花领带跟你笔挺的西装不相配，如果戴上你外甥女的红领巾一定更好看！”
屋里人被真民的话逗得哈哈嘿嘿地大笑起来。
尽管几个后生想尽法子讨好两姐妹，然而没有一个人引起她们特别的好感。到了第四天骑田镇赶集日子，陈小英陈小娟姐妹随村里赶集人搭车回去了，刘先福家才清静下来。
陈芳琴跟着真民去山里做事，她四处看看自己以后生活的地方，她在家没做过什么农活，拿过真民锄头去挖土，险些挖到自己的脚，想去帮真民担水，半晌直不起腰，咬紧牙颤抖走几步，就上气接不上下气。张云秀有时有点抱怨陈芳琴对农活一窍不通，又太爱打扮，可看到她很有气质俏模样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张云秀不由得又从心底喜欢。
她常跟芳琴唠叨说自己头经常会晕，有时看见屋子看见柜子象似要倒了，医生说是血管硬化引起的。陈芳琴劝她平日少吃猪油，用醋泡带壳的生鸡蛋，再用开水冲着吃蛮有用的。她又说自己胃痛了许多年，陈芳琴要她不要喝生冷的水，要吃温热的东西，也不要吃太烫的东西，不要吃坛子里的咸菜，萝卜、白菜、芹菜要少吃，多吃南瓜、包菜、马铃薯、煮熟的藕，喝一些蜜糖，多吃鸡肉、猪肚对胃有好处。她觉得她说到点子上了，怪不得这些日子胃痛，吃多了坛子里菜，看见栽种白菜、萝卜多，丢了又可惜，就天天吃这些。
陈芳琴还说许多菜不能乱搭配，炒胡萝卜不应该放辣椒会损坏营养，煎鸡蛋放葱，蛋白质吸收不了，炒鸡肉时最好不要放芹菜、大蒜，会伤了身体元气，鸡蛋不要和红薯一起吃，还说许多炒菜配菜方子。张云秀听得头有些晕，心里有些不高兴，这里不能吃，那里不能一起炒，那有这么多鬼道理。这天夜里，不知她是有意验证她的话，还是无意吃了中午剩下葱煎鸡蛋，又吃了几个红薯，这一夜肚子痛了一阵又一阵，半夜都没法子入睡，这才明白没过门媳妇的话还是蛮有道理。她从心里有几分佩服芳琴，觉得她比儿子会过日子，读得书多，学问高，年纪不大，晓得的东西却不少。
第二日早晨，张云秀胃还是不舒服，头晕得厉害，艰难坐起来，陈芳琴给屋里人下了几碗面条，给她端来一碗热腾腾面条，碗下面全是鸡肉，这是她特意留给陈芳琴吃的，她那里吃得下，她把鸡肉挟了出来。陈芳琴又把鸡肉全倒进她碗里，说自己从小就是吃鸡肉长大的，吃都吃烦了，说她身子太虚，鸡肉是补胃最好的药。张云秀还是舍不得吃，陈芳琴笑着用胁迫的口气说：“妈，你今天不把这鸡肉吃完，你就莫想吃其它东西！”
张云秀感动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她觉得妹子心眼其实很好，比大媳妇强多了，儿子能跟她结姻缘，真是前世修来福份。
这天下午，张云秀把藏在床里面一个布包取出来，从多年暗地积攒下来的钱中抽出十张大票子，塞给陈芳琴做头一回上门的红包，陈芳琴却不肯要，正在推让着，被走进屋来水莲看见了。
水莲气闷闷的回到那边屋里，跟刘珍国争吵起来，她说婆婆分两样心，当年她来头回只给了两百块钱见面礼，却塞给陈芳琴一大把钱，她骂公婆一碗没端平，太偏心啦！
刘珍国说那时屋里条件苦，再说那时钱也很值钱，两百块最少值现在一千多块。水莲大声骂男人不是人，从来没体贴她的委屈，只帮他父母说话，没有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她躺在床上生闷气，不准两个小孩去公婆家去玩耍吃饭。她呕气一连饿了几餐饭，芳琴过去看望她，水莲侧身对着墙里面，装着睡觉没理睬她。
大儿媳这么一闹，刘先福两口子发现大儿子整天阴沉着脸，两个孙子也爱理不理，弄得两口子有些伤心烦闷。本来新媳妇第一次来，一大家子人应该高高兴兴，他们却心思重重的，可他们又不好去劝说大儿媳，刘先福埋怨老婆子有三分蠢气，不晓得听屋外脚步声。张云秀也有点恨自己有点蠢，不该大白天塞钱给芳琴。
次日，芳琴跟真民去银桥镇赶集，她拿出红包钱给真民爹娘买了两件羽绒衣，她又给水莲挑了一件样式很好看的红呢子衣，还给她两个细孩子买了两套衣和零食。
下午俩人回到屋里，芳琴拿着两大袋衣服来到屋后水莲家，王菊花几个女人也过来串门。陈芳琴对睡在床上水莲说：“嫂子只怪我不懂事又不懂规矩，那天匆匆来没带多少钱，真民身上钱也不多，连你们和小孩见面礼都没有准备，前天妈给我一千块钱，看见你来有些话不好说，她的意思是给我两百块红包，剩下的钱要我给你们买点礼物，给细孩子包个红包。”说完她从袋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大鱼和小鱼。
王菊花等陈芳琴走后，劝水莲道：人家陈妹子多懂事，你们没给人家见面礼，她来头回倒给你们买这么多东西，还给小孩包四百块钱红包，起码花了上千块钱，你还好意思胀气睡在床上不理睬别人，太不晓得好歹，太不晓得为人啦！”
水莲有些难堪，终于下了床，饿了七、八餐，快饿出病了，她一连吃了三大碗饭。见到芳琴，有点不好意思，打着招呼说：你头一次来让你花这么钱实在不好意思，这个鬼天时冷时热害得我感冒啦！头痛的要死，睡了几天床，我对你和公婆他们没有一点意见，是你们有点多心误会我啦！”
傍晚水莲到张云秀这边屋里帮着做饭炒菜，一大家子人围着桌边有说有笑吃着饭。
刘先福俩口子从心底感激陈芳琴帮他们解了围，他们跟村里人夸赞她有文化懂得多，心眼也好，蛮会做人。众人也夸赞他儿子有能耐找了一个又标致又聪明贤惠的好老婆。
这天大鱼拉着陈芳琴去山下小店去买棒棒塘，当她走在山间小路上，那些在屋场闲谈和在山里干活人们纷纷转过脸盯着她，当她走过小桥，附近屋场男女纷纷走到小店来打量她，好象近距离欣赏一幅画一样。他们无话找话跟她拉扯几句，众人说她长的实在标致！夸赞她比电视里明星演员还有气质，陈芳琴大方从容跟众人说着话，心里却淘醉被众人欣赏被众人夸赞的甜蜜中。
几个女人说她盘的头发蛮好看，她耐心跟她们讲解，还把王菊花长发做了示范。当她离去时，屋前水泥坪上人们都目送她远去，不停议论她，议论起真民，肖老头说：“真民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办砖亏了老本，住在那几间破瓦屋里，这么水的妹子却偏偏还死心塌地跟着他呀！”
李赖子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很多妹子就是睁眼瞎，他真民有什么能耐本事却讨到这么好老婆，我们两兄弟建了洋楼也存了些钱，却偏偏没一个鬼妹子肯上门。唉………该死的倒霉的鬼命呀……”
陈芳琴到来在村子里引起轰动，给村里人留下美好印象，可她夜里跟真民在一起时，就满肚子牢骚话，她说：“真没想到你家会穷得这个鬼样子呀！几间破烂瓦屋四处是灰，邋遢得要死，那黑咕隆咚的老家具难看的要死，你这床老被子可能比你爸爸还要老吗？我都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怕有好几年没洗了吧？脏得我都不敢盖啦！害得我这几晚都没睡好！”
真民把被子扯上来帮她盖住肩膀说：“你尽管安心放心大胆的盖！被子床单是我亲自洗的，我所以没叫我娘洗，怕她敷衍了事没漂洗干净，虽然我这个人很穷，却有洁癖怪习惯，特别讲究卫生，白天在地里干活，晩上不洗澡擦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那一夜就睡不好。别看这被子旧一点，花纹暗一些，不太好看，其实比你家那几千块的白鹅绒被子还要干净卫生，因为经过许多年清洗把有害物质全洗去了，留下全是布的精华！”
“陈芳琴搂着真民肩，笑着说道：“你这张三八嘴那来这么多歪理邪说？”
真民说道：“这是正理真理！你看好东西看惯了，看这旧东西一时不顺眼，但你看久自然就习惯了。这老家具不仅仅是装东西，还装着我爷爷奶奶和我父母的故事，当你真正了解它们，你就会对它们有感情啦！它们外表面虽然不光鲜亮丽，但它们厚实典雅，有一种古朴的美，不象你家虽然表面上弄得气派好看，可那些大理石有辐射，涂料、木板里面含着甲醛、铅、汞许多有毒的东西，那些有害东西很多年不能挥发，很伤身体，我……”
陈芳琴笑着打断真民的话，“你说得来来长柳柳青的，那有这么多鬼道理呀！”
真民接着说：“人对新东西起初觉得好看，看多也觉得很平常，觉得表面好看东西也不过如此，人就象这些屋子家具一样，随着岁月流逝变老变得难看。你家就象你现在的样子年青好看一些，我家就象你三四十年后那个老的样子，那时你也许比这家具更难看，你会嫌弃自己吗?会讨厌自己吗?
陈芳琴捏着他的嘴角，笑着骂道:“你这个穷鬼子，绕来绕去又绕到我头上了，还翻出这么多歪道理来，好象穷的有理穷得很应该呀!”
真民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人都希望过得幸福喜欢表面光鲜样子，我会努力让你过上更好日子。其实贫穷和富贵并不重要，只有两人真心相待，从心底深处相爱体贴，你也体会一种别样的幸福。你从小过惯好日子，现在一下子很难改变你生活观念，以后你会慢慢明白这些道理。”
芳琴依偎在他胸前，眼睛静静地望着黑屋子，她似乎在体会真民说的那种别样幸福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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