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在所不辞
蓟州城。
此地距离京师东郊的通州约140里。袁崇焕向传旨太监所保证的“力为奋截，必不令越蓟西一步”的蓟，就是指蓟州城。
城中的府衙已经腾空，住满了袁崇焕的关宁军。
“战报！”
“快念。”袁崇焕充满血丝的眼睛睁得老大，他急切想知道皇太极主力的确切位置。
“斥候发现，建奴主力从东北方通过顺义往通州进发。”
“什么皇太极竟然绕过了蓟州？难道他不怕被断后路吗？”袁崇焕不可置信道。
然后，就站起身来到行军地图之前。一边看一边握紧了拳头。
“袁督师，既然皇太极不要后路了，我们索性就一直在蓟州等着他。反正京师已经有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侯世禄前去勤王了，我就不信他皇太极十万人马，能攻陷城高防厚的天下第一城。到时候他攻城受挫，再想从蓟州逃回东北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以逸待劳给他个迎头痛击！……”
副将何可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袁崇焕厉声打断道：“糊涂！皇太极的一百条命也抵不上京师。京师重地连万一的风险都不能冒！若是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侯世禄都存了你这种想法，京师还有可用之兵吗？！”
“可是……”何可纲还想说话，就被身后的祖大寿拉住。
“可纲，你怎么也犯了赵率教一样的错误。单纯的只想着怎么把仗打赢。你也不想想，关宁军是大明的关宁军，是皇上的关宁军。要是京师有什么闪失，还要关宁军有何用？！”袁崇焕训斥道。
听到袁崇焕如此解释关宁军和皇帝的关系，祖大寿和何可纲都沉默了。这支铁军是他们以及赵率教悉心调教，甚至用私产喂养的子弟兵。他们对这支军队的感情可不是那些战时临时指挥的将领可以比拟的。
看到祖、何二人的表情，袁崇焕也意识到刚才的话说重了。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被焦虑所填满，没有心思去照顾每个人的感受了：“传令诸军，即刻开拔。赶赴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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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总兵，我在想。我们明明是天朝上邦，无论是人口还是赋税都是建奴的十倍不止。为什么建奴打我们，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想打哪里，就打哪里。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而本该处于主动的我们却是处处挨打？”经此一役关梦协已经把赵率教（汤飞）当成自己的老师了。
“我想问题就出在‘天朝上邦’这四个字上。”赵率教（汤飞）道。
“难道，强大还有错？”关梦协不解道。
“强大没有错。错就错在，大而不强。错就错在，自以为强大。”赵率教（汤飞）道，“和建奴八旗作战过的人才知道，他们的野战能力是多么可怕。而远在京师的皇上和那朝中的衮衮诸公，可能只是把现在的建奴当成神宗朝的倭寇，以为只要再凑一支人数超过建奴的军队。就能直捣黄龙，扫穴犁庭，绝其种类。”赵率教（汤飞）道。
“确实如此，除了袁督师。之前的那些文官总督，上任前信誓旦旦，真遇到了建奴八旗，要不只知道全军出击，要不撂下担子就跑……哎……就熊廷弼，熊经略还算是通晓兵事，但是经抚不和，朝廷掣肘，最后一代忠臣，却落得个传首九边的下场……”关梦协摇头叹息道。
“关将军，可读过杜牧的《阿房宫赋》？”赵率教（汤飞）问道。
“可是‘刻意伤春复伤别，人间惟有杜司勋。’的杜牧？”关梦协问道。
见赵率教（汤飞）点点头，关梦协道：“略知一二。”
赵率教（汤飞）知道明朝人，所谓的略知一二是指除了倒背，其他都会：“那关将军觉得杜牧像不像是在说现在的大明朝？”
“您是说‘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关梦协觉得这话犯忌讳于是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了。
“若是君臣一心，哪怕当年正统皇帝北狩，京师被瓦剌大军包围，大明朝一样可以浴火重生。若是，朝中衮衮诸公只当建奴是疥廯之患，只是一个攻击政敌的工具，那恐怕离那一天也不远了……”赵率教（汤飞）道。
“那……赵总兵可有良谋？”虽然知道赵率教（汤飞）这种武将，根本只是朝中诸公的棋子，也根本无力改变党争不断的局面。但是见过赵率教（汤飞）神迹的关梦协，不知道怎么的还是有此一问。
赵率教（汤飞）知道现在讨论这个还为时尚早，现在的他只是需要在身边人中间埋下这么一颗种子。等到这颗种子发芽的时候，才是他拿出解决方案的时候。
“赵总兵，关将军。建奴囤积在遵化的粮草财物，已尽数清点完毕。请过目！”军需官报告道。
“这么多？！赵总兵，我们发了一笔不小的财……这下您封爵时候，上下打点的银子可有着落了。”关梦协翻着账册道。
赵率教（汤飞）拿过账册随便翻了几页：“这里的账目不明，你马上去核对清楚。下不为例！”
军需官闻言，手心冒汗，瞥了关梦协一眼，飞快的拿着账册跑了。
关梦协尴尬的赔笑道：“赵总兵，您怎么凭几眼，就知道账册有问题的？”
“我毕竟比他们多拿几年俸禄，这种账册，只需看某几个地方。那几个地方一对照，就能看出这本账册有多少是纸做的，有多少是水做的。”赵率教（汤飞）自然不会说，他学过会计学。反正忽悠下属的本事他已经练了十几年了，蒙个数学小白还是驾轻就熟的。
过了一会儿，重新造册的账本拿了过来。赵率教（汤飞）随意翻了几下对关梦协道：“关将军，你想不想重振大明军威，想不想横扫建奴，报仇雪恨？”
“当然想！”关梦协毫不犹豫道。
“想重振大明军威，横扫建奴，报仇雪恨。靠现在的大明军队是不行的，即便是关宁军也不行。必须做出改变。关将军，你愿意为此出一份力吗？”赵率教（汤飞）问道。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此地距离京师东郊的通州约140里。袁崇焕向传旨太监所保证的“力为奋截，必不令越蓟西一步”的蓟，就是指蓟州城。
城中的府衙已经腾空，住满了袁崇焕的关宁军。
“战报！”
“快念。”袁崇焕充满血丝的眼睛睁得老大，他急切想知道皇太极主力的确切位置。
“斥候发现，建奴主力从东北方通过顺义往通州进发。”
“什么皇太极竟然绕过了蓟州？难道他不怕被断后路吗？”袁崇焕不可置信道。
然后，就站起身来到行军地图之前。一边看一边握紧了拳头。
“袁督师，既然皇太极不要后路了，我们索性就一直在蓟州等着他。反正京师已经有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侯世禄前去勤王了，我就不信他皇太极十万人马，能攻陷城高防厚的天下第一城。到时候他攻城受挫，再想从蓟州逃回东北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以逸待劳给他个迎头痛击！……”
副将何可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袁崇焕厉声打断道：“糊涂！皇太极的一百条命也抵不上京师。京师重地连万一的风险都不能冒！若是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侯世禄都存了你这种想法，京师还有可用之兵吗？！”
“可是……”何可纲还想说话，就被身后的祖大寿拉住。
“可纲，你怎么也犯了赵率教一样的错误。单纯的只想着怎么把仗打赢。你也不想想，关宁军是大明的关宁军，是皇上的关宁军。要是京师有什么闪失，还要关宁军有何用？！”袁崇焕训斥道。
听到袁崇焕如此解释关宁军和皇帝的关系，祖大寿和何可纲都沉默了。这支铁军是他们以及赵率教悉心调教，甚至用私产喂养的子弟兵。他们对这支军队的感情可不是那些战时临时指挥的将领可以比拟的。
看到祖、何二人的表情，袁崇焕也意识到刚才的话说重了。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被焦虑所填满，没有心思去照顾每个人的感受了：“传令诸军，即刻开拔。赶赴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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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总兵，我在想。我们明明是天朝上邦，无论是人口还是赋税都是建奴的十倍不止。为什么建奴打我们，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想打哪里，就打哪里。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而本该处于主动的我们却是处处挨打？”经此一役关梦协已经把赵率教（汤飞）当成自己的老师了。
“我想问题就出在‘天朝上邦’这四个字上。”赵率教（汤飞）道。
“难道，强大还有错？”关梦协不解道。
“强大没有错。错就错在，大而不强。错就错在，自以为强大。”赵率教（汤飞）道，“和建奴八旗作战过的人才知道，他们的野战能力是多么可怕。而远在京师的皇上和那朝中的衮衮诸公，可能只是把现在的建奴当成神宗朝的倭寇，以为只要再凑一支人数超过建奴的军队。就能直捣黄龙，扫穴犁庭，绝其种类。”赵率教（汤飞）道。
“确实如此，除了袁督师。之前的那些文官总督，上任前信誓旦旦，真遇到了建奴八旗，要不只知道全军出击，要不撂下担子就跑……哎……就熊廷弼，熊经略还算是通晓兵事，但是经抚不和，朝廷掣肘，最后一代忠臣，却落得个传首九边的下场……”关梦协摇头叹息道。
“关将军，可读过杜牧的《阿房宫赋》？”赵率教（汤飞）问道。
“可是‘刻意伤春复伤别，人间惟有杜司勋。’的杜牧？”关梦协问道。
见赵率教（汤飞）点点头，关梦协道：“略知一二。”
赵率教（汤飞）知道明朝人，所谓的略知一二是指除了倒背，其他都会：“那关将军觉得杜牧像不像是在说现在的大明朝？”
“您是说‘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关梦协觉得这话犯忌讳于是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了。
“若是君臣一心，哪怕当年正统皇帝北狩，京师被瓦剌大军包围，大明朝一样可以浴火重生。若是，朝中衮衮诸公只当建奴是疥廯之患，只是一个攻击政敌的工具，那恐怕离那一天也不远了……”赵率教（汤飞）道。
“那……赵总兵可有良谋？”虽然知道赵率教（汤飞）这种武将，根本只是朝中诸公的棋子，也根本无力改变党争不断的局面。但是见过赵率教（汤飞）神迹的关梦协，不知道怎么的还是有此一问。
赵率教（汤飞）知道现在讨论这个还为时尚早，现在的他只是需要在身边人中间埋下这么一颗种子。等到这颗种子发芽的时候，才是他拿出解决方案的时候。
“赵总兵，关将军。建奴囤积在遵化的粮草财物，已尽数清点完毕。请过目！”军需官报告道。
“这么多？！赵总兵，我们发了一笔不小的财……这下您封爵时候，上下打点的银子可有着落了。”关梦协翻着账册道。
赵率教（汤飞）拿过账册随便翻了几页：“这里的账目不明，你马上去核对清楚。下不为例！”
军需官闻言，手心冒汗，瞥了关梦协一眼，飞快的拿着账册跑了。
关梦协尴尬的赔笑道：“赵总兵，您怎么凭几眼，就知道账册有问题的？”
“我毕竟比他们多拿几年俸禄，这种账册，只需看某几个地方。那几个地方一对照，就能看出这本账册有多少是纸做的，有多少是水做的。”赵率教（汤飞）自然不会说，他学过会计学。反正忽悠下属的本事他已经练了十几年了，蒙个数学小白还是驾轻就熟的。
过了一会儿，重新造册的账本拿了过来。赵率教（汤飞）随意翻了几下对关梦协道：“关将军，你想不想重振大明军威，想不想横扫建奴，报仇雪恨？”
“当然想！”关梦协毫不犹豫道。
“想重振大明军威，横扫建奴，报仇雪恨。靠现在的大明军队是不行的，即便是关宁军也不行。必须做出改变。关将军，你愿意为此出一份力吗？”赵率教（汤飞）问道。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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