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独自出差——长春
中华国际医学会是老吴和祝笑林为珍珠草胶囊和他们以后准备代理的产品所做的形象包装的一部分。这个医学会的全称叫做“中华国际医学会有限公司”，没错，这是家私营公司制企业，注册地在香港。是老吴在年初的时候花大概7000人民币注册的，法人就是老吴本人，员工也是他本人。香港法律对公司的名字没有国内那么严格，这是因为两种法律对公司的定义不同。香港原为英国殖民地，走的是判例法的路子，在法律体系中，他只承认两种人，一种是自然人，一种是法人。而只要是法人，都可以叫公司。法人即可独立承担民事和刑事责任的主体。而在中国大陆，社会主义法系走的是欧洲大陆法系的路子，以法律、法典的形式规定了公司、法人、自然人的定义。
回到中华国际医学会上来，这个名字在国内只能注册成社会团体，而在香港，则可以由个人注册成公司。
祝笑林最早认识到了这些区别，因此注册了这块外表看着金灿灿的“金字招牌”，并把它用在了珍珠草胶囊的宣传中去。CC市场电台营销中老肖的头衔就是中华国际医学会主任委员，当然，这个主任委员和中华医学会的主任委员虽然只差了“国际”两个字，含金量却是天差地别，但是平头老百姓又有谁能知道呢？而珍珠草肝病研究组更是子虚乌有，按老吴的话说，以后真查起来，咱们中华国际医学会成立一个研究组叫珍珠草肝病研究组就行了。凭着一身华而不实的包装，老肖变成了肝病专家，已经讲座讲了两周，一共6次。效果怎么样呢？
“不行啊！两周了，才卖一件多一点。”陈昊在电话中向老吴抱怨。
“电话咨询的怎么样？”
“电话还可以，现在是我亲自接，就是没看见走量啊。”
老吴听到这里有点坐不住了，他在屋里来回来去转圈，寒峰在旁边看着他。每当老吴开动脑筋想问题的时候，他就习惯原地转圈，之后，总会有些言论、结论、或者结果出来。寒峰想看看这次他能想出什么点子。
“你去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老吴忽然转过脸来，对着寒峰说道。
“啊？我去？”
“对，你和陈总也比较熟，你先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掌握第一手市场信息，然后回来我们再一起商量。这个时候我和王总都不适合出面，因为我们要是去了，解决不了问题，就没有退路了。”老吴理了理思路，接着说：“看看对方市场怎么开发的，顺便也看看对方的实力。咱们这儿张颖和张萍都是女孩子，也不适合，这趟差事非你莫属了！”
从BJ到长春的火车票并不好买，寒峰又是临时决定过去，因此着实废了番功夫，才从票贩子手里买到了卧铺票。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寒爸寒妈自然少不了一番叮嘱，诸如“别吃陌生人的东西；别喝陌生人的水；别在人前露财”等等，让寒峰听的耳朵都快起耩子了，寒妈妈甚至特意给他在内裤上缝了一个贴身的袋子用来装钱。一上火车，他就将爸妈的叮咛忘到了脑后。
车开了大概1个小时，旁边铺位来了一个青年人，和寒峰年龄相仿，他很热情，和临近几个铺位的人都打着招呼，更是听说寒峰在做药品之后，主动递来了名片。
寒峰看了看名片：“汪世杰，好名字，您祖上肯定是希望您能够成为当世人杰了。”
“这名字是我爷爷给起的，俺们那嘎地一般不叫这个，都叫我小名儿，来宝儿，朋友后来都叫我‘宝来’了，就是大众那款新车。你也叫我‘宝来’吧”他说话声音很大，而且不管熟不熟就和人聊起来。
“行，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啊？刚才开车那会儿你在哪儿呢？”
“哦，我是上车后补的票。我临时有事去长春，所以也没时间买票，就买站台票上车了。然后直接去车务长那块儿排队等票，他们列车上一般都会留些空铺，怕熟人之类的，等开车以后，这部分铺位才会放出来。这不，我排在第三个，就有了。”宝来一边说着，脸上透出一股得意。“这招儿是一个老销售告诉我的，牛吧。”
寒峰心下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厉害，暗自把这招儿记在心里，日后确实多次用到。随着之后出差频率增加，寒峰渐渐也摸出了些门道，出差经常是临时决定，很少能够提前几天确定行程，因此有经验的销售经常会想很多办法买车票。最典型的就是像“汪宝来”一样，买站台票或站票上车，然后去补票；当然，如果赶上人很多，预感到补票希望不大，则可以直接去餐车，至少一宿能有个趴着睡觉的地方；当然，如果能有半天以上的时间，还可以在每天的中午、晚上各一次的放票时间段去售票点碰碰运气，有时候会赶上退票或临时放票的情况；寒峰后来还曾经试过直接在退票窗口等票的办法，有时候效果也很好；如果不太心疼钱，也可以考虑买高价票；最不济，买个马扎，站票上车凑合一宿的情况寒峰也没少干。但在当时，作为菜鸟，站台票上车后补票是他认为最牛的招数了。
一路上汪宝来嘴就没闲着，寒峰有一搭无一搭的应和着，随着熄灯，他渐渐睡着了⋯⋯
“醒醒了！到站了！”寒峰忽然被推醒，是汪宝来的声音。
“你可真能睡！马上进站了，刚才乘务员换票你都没醒，我帮你换了，给，这是你的票。”
寒峰暗自批评了自己出门在外不警惕，别人把自己裤兜里的铺位牌子拿出来都不知道，这要是小偷偷东西，绝对一偷一个准儿；同时也感激汪宝来的热心肠。他们互相留了电话，汪宝来说他还得在长春待一个多星期，临走热情的约寒峰有时间聚一聚。
出了车站，寒峰找了家酒店住下，然后给陈昊打电话：
“陈总，我刚到长春，您在什么地方？”
“哦，寒经理，你来的挺快。打车直接到电台这边来，我把地址发给你。”
陈昊的公司就在电台边上，他包了电台80%以上的广告时段，其中一半左右是他自己的公司在用，涉及保健品、药品、医疗器械等等，其他的时段，则转包出去。陈昊现在俨然成为了长春电台营销的老大，就算再牛的产品，只要你想在长春走电台，十之八九还得和陈昊打交道，因为时段在他手上。
寒峰慢慢了解了陈昊的实力，对他在长春的电台时段垄断地位暗自咂舌，也暗叹当初运气好，看来这个产品在长春应该能卖起来。
“快中午了，走，一起吃个饭。”陈昊领着寒峰出了公司，叫上桃子作陪。
楼下停着他新买的马六，陈昊开车，寒峰坐副驾，桃子坐在后座。期间桃子的电话不断，寒峰听了听，有公司内部的事情、火车站接货的事情、电台时段的事情等等，短短十几分钟，所接的电话涉及各各方面，她从见面开始一直在接电话，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寒峰说上一句话。
“我看刘经理（桃子姓刘）是您的左膀右臂啊！”寒峰趁着桃子接完电话的空档，和开车的陈昊说道，他刻意让桃子听到，通过侧面的恭维让其增加好感。这一招很有效果，后面桃子的态度大改，再也不是爱理不理的了。
“是啊，公司平时大事小事我忙不过来，多亏桃子了。”
“陈总，那你得给我加薪！”
“行啊，你今天帮我陪好寒经理，其他事情好商量。”陈昊虚应着。
“寒经理，以前来过长春吗？”
“第一次。”
“这边冬天挺冷，咱们吃点热乎的，桃子，你想吃什么？”
“要不去吃大棒骨吧。挺有特色的。”
“行，就去那儿了。”
“陈总，这车是马六吧。”寒峰知道这是国内新推的马自达新款，2003年底刚刚上市。
“没错，我这是加价五万提的车。”看得出来，陈昊对这车很是得意。
一路上从车聊到运动，然后是吃的，就是没涉及产品的销售。等他们到了饭馆楼下，陈昊看了看表，转头对寒峰和桃子说道：
“马上我有一档节目开始了，你们把手机设一下静音。”
说完，他把车停在饭馆的停车场，没熄火，开着暖风，打起了电话。
电话通了，“我陈昊，帮我接进去。”
一秒钟以后，寒峰听到陈昊用另外一种非常专业的播音语调开始了节目，内容形式和之前他在王院长那和肖教授所做的差不多，不过产品是一种治疗失眠的。期间也会有患者打过电话，陈昊驾轻就熟的根据患者的问题进行产品的宣讲，三十分钟以后，播音结束了。
“您平时还做产品宣讲专家呢？”寒峰有点惊讶。
“做熟了，内容就那些，我比专家更会讲，专家还得花钱，这些产品已经有一定的患者群了，不需要我们安排电话，每天都会有电话进来，现在我自己就讲三个产品，每天三档。”陈昊不无得意的说道。
回到中华国际医学会上来，这个名字在国内只能注册成社会团体，而在香港，则可以由个人注册成公司。
祝笑林最早认识到了这些区别，因此注册了这块外表看着金灿灿的“金字招牌”，并把它用在了珍珠草胶囊的宣传中去。CC市场电台营销中老肖的头衔就是中华国际医学会主任委员，当然，这个主任委员和中华医学会的主任委员虽然只差了“国际”两个字，含金量却是天差地别，但是平头老百姓又有谁能知道呢？而珍珠草肝病研究组更是子虚乌有，按老吴的话说，以后真查起来，咱们中华国际医学会成立一个研究组叫珍珠草肝病研究组就行了。凭着一身华而不实的包装，老肖变成了肝病专家，已经讲座讲了两周，一共6次。效果怎么样呢？
“不行啊！两周了，才卖一件多一点。”陈昊在电话中向老吴抱怨。
“电话咨询的怎么样？”
“电话还可以，现在是我亲自接，就是没看见走量啊。”
老吴听到这里有点坐不住了，他在屋里来回来去转圈，寒峰在旁边看着他。每当老吴开动脑筋想问题的时候，他就习惯原地转圈，之后，总会有些言论、结论、或者结果出来。寒峰想看看这次他能想出什么点子。
“你去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老吴忽然转过脸来，对着寒峰说道。
“啊？我去？”
“对，你和陈总也比较熟，你先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掌握第一手市场信息，然后回来我们再一起商量。这个时候我和王总都不适合出面，因为我们要是去了，解决不了问题，就没有退路了。”老吴理了理思路，接着说：“看看对方市场怎么开发的，顺便也看看对方的实力。咱们这儿张颖和张萍都是女孩子，也不适合，这趟差事非你莫属了！”
从BJ到长春的火车票并不好买，寒峰又是临时决定过去，因此着实废了番功夫，才从票贩子手里买到了卧铺票。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寒爸寒妈自然少不了一番叮嘱，诸如“别吃陌生人的东西；别喝陌生人的水；别在人前露财”等等，让寒峰听的耳朵都快起耩子了，寒妈妈甚至特意给他在内裤上缝了一个贴身的袋子用来装钱。一上火车，他就将爸妈的叮咛忘到了脑后。
车开了大概1个小时，旁边铺位来了一个青年人，和寒峰年龄相仿，他很热情，和临近几个铺位的人都打着招呼，更是听说寒峰在做药品之后，主动递来了名片。
寒峰看了看名片：“汪世杰，好名字，您祖上肯定是希望您能够成为当世人杰了。”
“这名字是我爷爷给起的，俺们那嘎地一般不叫这个，都叫我小名儿，来宝儿，朋友后来都叫我‘宝来’了，就是大众那款新车。你也叫我‘宝来’吧”他说话声音很大，而且不管熟不熟就和人聊起来。
“行，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啊？刚才开车那会儿你在哪儿呢？”
“哦，我是上车后补的票。我临时有事去长春，所以也没时间买票，就买站台票上车了。然后直接去车务长那块儿排队等票，他们列车上一般都会留些空铺，怕熟人之类的，等开车以后，这部分铺位才会放出来。这不，我排在第三个，就有了。”宝来一边说着，脸上透出一股得意。“这招儿是一个老销售告诉我的，牛吧。”
寒峰心下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厉害，暗自把这招儿记在心里，日后确实多次用到。随着之后出差频率增加，寒峰渐渐也摸出了些门道，出差经常是临时决定，很少能够提前几天确定行程，因此有经验的销售经常会想很多办法买车票。最典型的就是像“汪宝来”一样，买站台票或站票上车，然后去补票；当然，如果赶上人很多，预感到补票希望不大，则可以直接去餐车，至少一宿能有个趴着睡觉的地方；当然，如果能有半天以上的时间，还可以在每天的中午、晚上各一次的放票时间段去售票点碰碰运气，有时候会赶上退票或临时放票的情况；寒峰后来还曾经试过直接在退票窗口等票的办法，有时候效果也很好；如果不太心疼钱，也可以考虑买高价票；最不济，买个马扎，站票上车凑合一宿的情况寒峰也没少干。但在当时，作为菜鸟，站台票上车后补票是他认为最牛的招数了。
一路上汪宝来嘴就没闲着，寒峰有一搭无一搭的应和着，随着熄灯，他渐渐睡着了⋯⋯
“醒醒了！到站了！”寒峰忽然被推醒，是汪宝来的声音。
“你可真能睡！马上进站了，刚才乘务员换票你都没醒，我帮你换了，给，这是你的票。”
寒峰暗自批评了自己出门在外不警惕，别人把自己裤兜里的铺位牌子拿出来都不知道，这要是小偷偷东西，绝对一偷一个准儿；同时也感激汪宝来的热心肠。他们互相留了电话，汪宝来说他还得在长春待一个多星期，临走热情的约寒峰有时间聚一聚。
出了车站，寒峰找了家酒店住下，然后给陈昊打电话：
“陈总，我刚到长春，您在什么地方？”
“哦，寒经理，你来的挺快。打车直接到电台这边来，我把地址发给你。”
陈昊的公司就在电台边上，他包了电台80%以上的广告时段，其中一半左右是他自己的公司在用，涉及保健品、药品、医疗器械等等，其他的时段，则转包出去。陈昊现在俨然成为了长春电台营销的老大，就算再牛的产品，只要你想在长春走电台，十之八九还得和陈昊打交道，因为时段在他手上。
寒峰慢慢了解了陈昊的实力，对他在长春的电台时段垄断地位暗自咂舌，也暗叹当初运气好，看来这个产品在长春应该能卖起来。
“快中午了，走，一起吃个饭。”陈昊领着寒峰出了公司，叫上桃子作陪。
楼下停着他新买的马六，陈昊开车，寒峰坐副驾，桃子坐在后座。期间桃子的电话不断，寒峰听了听，有公司内部的事情、火车站接货的事情、电台时段的事情等等，短短十几分钟，所接的电话涉及各各方面，她从见面开始一直在接电话，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寒峰说上一句话。
“我看刘经理（桃子姓刘）是您的左膀右臂啊！”寒峰趁着桃子接完电话的空档，和开车的陈昊说道，他刻意让桃子听到，通过侧面的恭维让其增加好感。这一招很有效果，后面桃子的态度大改，再也不是爱理不理的了。
“是啊，公司平时大事小事我忙不过来，多亏桃子了。”
“陈总，那你得给我加薪！”
“行啊，你今天帮我陪好寒经理，其他事情好商量。”陈昊虚应着。
“寒经理，以前来过长春吗？”
“第一次。”
“这边冬天挺冷，咱们吃点热乎的，桃子，你想吃什么？”
“要不去吃大棒骨吧。挺有特色的。”
“行，就去那儿了。”
“陈总，这车是马六吧。”寒峰知道这是国内新推的马自达新款，2003年底刚刚上市。
“没错，我这是加价五万提的车。”看得出来，陈昊对这车很是得意。
一路上从车聊到运动，然后是吃的，就是没涉及产品的销售。等他们到了饭馆楼下，陈昊看了看表，转头对寒峰和桃子说道：
“马上我有一档节目开始了，你们把手机设一下静音。”
说完，他把车停在饭馆的停车场，没熄火，开着暖风，打起了电话。
电话通了，“我陈昊，帮我接进去。”
一秒钟以后，寒峰听到陈昊用另外一种非常专业的播音语调开始了节目，内容形式和之前他在王院长那和肖教授所做的差不多，不过产品是一种治疗失眠的。期间也会有患者打过电话，陈昊驾轻就熟的根据患者的问题进行产品的宣讲，三十分钟以后，播音结束了。
“您平时还做产品宣讲专家呢？”寒峰有点惊讶。
“做熟了，内容就那些，我比专家更会讲，专家还得花钱，这些产品已经有一定的患者群了，不需要我们安排电话，每天都会有电话进来，现在我自己就讲三个产品，每天三档。”陈昊不无得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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