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西安（上）
寒峰正在火车上和牛莉聊着天，张颖从卧铺车厢的一头走过来，向寒峰说道：
“寒哥，另一个车厢的三个专家我已经安排好了。”张颖这次是被老吴派过来给韩峰帮忙，她全程忙前忙后，让寒峰轻松了不少。
“好，辛苦了，妹妹。来，坐下喝口水。”寒峰起身，把下铺的位置让出来，自己走到过道，翻下贴起来的折叠椅坐了下来。
“小张啊，你快坐这儿，别忙活了！”牛莉没有起身，指了指寒峰让出来的空座位。
寒峰、张颖和牛莉正在出发前往西安，与他们通行的还有最近一周招募的20余位类似牛莉这样的主治大夫。陈大伟在西安的活动准备在六月中旬开始，为了这次活动他已经在当地主流报纸《先秦都市报》上连续打了10天的软文，内容是由刘卫国带着王庆杰紧赶慢赶了几个通宵完成的。据说这两天咨询电话不断，“珍珠草”在当地的销售已经开始起量。陈大伟之前备货了50件，明显不太够用。为了这次活动，老吴昨天又调过去100件。而这次活动，不管前期策划叫的名头是什么，其核心都是现场卖药，这也就是寒峰带队的这20多个专家去西安的目的。
早上7点多，寒峰他们一行二十多人下了火车。下车前，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除了个人物品外，他还带了大大小小好几个纸箱，这里除了宣传彩页外，还有患者手册以及他整理的《珍珠草肝病治疗论文集》，打印出来之后，又在王院长的建议下复印装订了几册。《论文集》中最重要的一篇，就是从袁芳那里拿到的署名论文—《关于叶下珠治疗肝病的文献检索评价》。而寒峰的这本论文集，大多数论文原文，也是袁芳帮忙找的。
出了车站，陈大伟早已经安排了大巴车在火车站接他们。吃过早饭后，一行人乘大巴，直接到了活动地点—西安政协礼堂。站在政协礼堂正门外的广场上，寒峰有几分出神。在他面前的，是宽6米，长10米的一个竖起来的条幅，被吊在政协礼堂正门的上面，条幅上印着“中华国际医学会”、“珍珠草肝病研究组”、“BJ肝病专家义诊”等字样，还有他带过来的多名专家的照片和相关介绍。这些文字和照片内容有些还是寒峰提供过来的，但是他没想到西安这边会做成这种有震撼效果的超大型“易拉宝”。
上午9点开始，之前陆陆续续的有看过报纸、打过咨询电话的人进场，等到下面黑压压坐满了大半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十点整，活动正式开始，而寒峰则被以BJ中研院领导的身份，安排在了主席台上；一同就坐的，还有先期到达的王院长和老吴，以及和寒峰一同乘火车过来的三个年龄比较大的老中医。其中薛大夫是某医院高干病房首长保健医，但是在这里，他被夸大宣传成了“中南海首长保健医薛教授”，他被“恭敬”地安排在了主席台中间就坐。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政府的一个专家团来西安进行肝病义诊，利国利民。而陈大伟也是以类似的名义，通过他在西安政协的关系，花钱租了这个礼堂三天。不过他交钱的时候说的主办方并不是政府，而是“中华国际医学会”。估计当地政协的人遗漏了“国际”两个字，或者以为是“中华医学会”的国际部。因此，在6月15日活动当天，当时在场的大部分人其实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歌庄严的响起，所有人都起立并高唱国歌，气氛开始变得郑重而肃穆。寒峰和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按照主持人的“吩咐”，起立、唱歌、坐下。寒峰看到这个场面，感觉到了一丝讽刺的意味，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下面我们有请中华国际医学会肝病研究组副组长、中南海首长保健医师、博士生导师、教授，薛晋江教授致开幕词！”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寒峰的思绪，他不由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坐的更直了些，然后转头看到薛大夫从兜里拿出离京前王庆杰让自己转交给他的发言稿。
“……我们会继续我们的使命，不辜负祖国和人民对我们的期望！谢谢大家！”寒峰只听到最后几句，前面一大段时间，他其实都在走神。薛大夫似乎是被发言稿的内容感染了，前面几句还比较平顺，后面已经很激动了。在他的带动下，会场的气氛也越发的热烈了起来。当他发言结束的时候，会场上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寒峰心中想到，下面该上真格的了。
“今天的活动誓师大会暂告一段落，下面的时间，薛教授领衔的专家团队将在现场给大家进行肝病的义诊活动。”主持人的声音适时想起。“效果如何马上就要见分晓了！”寒峰暗暗祈祷起来。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这次现场活动效果出奇的好。
整个礼堂被一分为二，以中间的过道为界，一侧是患者，一侧是专家，而专家只开一种药——“珍珠草胶囊”。专家这一侧，他们每个人占据一排，可以在座位前面的小桌子上写病历、开处方；他旁边，每一个专家至少配了三名工作人员：一个维持患者排队秩序，一个帮专家打下手，实际上是负责收钱，还有一个负责拿药。每一个专家占据横向的一排，前后两名专家中间格两排。整个会场，专家这边秩序井然。寒峰站在最后面，看到一箱箱的“珍珠草胶囊”被人举着搬到专家开药的地方，然后被患者买走，消失不见，这场景让他想到了搬家的蚂蚁。当然，做了报告的薛大夫获得了最多患者的青睐，他的销量也应该是最好的，寒峰估计，他一个人的销量能抵得上三到四个普通专家的销量。
吴美先走到旁边，递给寒峰一支烟，寒峰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位是西安省代这边的。他没有接，指了指外面，快步向外走去。
“寒哥，另一个车厢的三个专家我已经安排好了。”张颖这次是被老吴派过来给韩峰帮忙，她全程忙前忙后，让寒峰轻松了不少。
“好，辛苦了，妹妹。来，坐下喝口水。”寒峰起身，把下铺的位置让出来，自己走到过道，翻下贴起来的折叠椅坐了下来。
“小张啊，你快坐这儿，别忙活了！”牛莉没有起身，指了指寒峰让出来的空座位。
寒峰、张颖和牛莉正在出发前往西安，与他们通行的还有最近一周招募的20余位类似牛莉这样的主治大夫。陈大伟在西安的活动准备在六月中旬开始，为了这次活动他已经在当地主流报纸《先秦都市报》上连续打了10天的软文，内容是由刘卫国带着王庆杰紧赶慢赶了几个通宵完成的。据说这两天咨询电话不断，“珍珠草”在当地的销售已经开始起量。陈大伟之前备货了50件，明显不太够用。为了这次活动，老吴昨天又调过去100件。而这次活动，不管前期策划叫的名头是什么，其核心都是现场卖药，这也就是寒峰带队的这20多个专家去西安的目的。
早上7点多，寒峰他们一行二十多人下了火车。下车前，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除了个人物品外，他还带了大大小小好几个纸箱，这里除了宣传彩页外，还有患者手册以及他整理的《珍珠草肝病治疗论文集》，打印出来之后，又在王院长的建议下复印装订了几册。《论文集》中最重要的一篇，就是从袁芳那里拿到的署名论文—《关于叶下珠治疗肝病的文献检索评价》。而寒峰的这本论文集，大多数论文原文，也是袁芳帮忙找的。
出了车站，陈大伟早已经安排了大巴车在火车站接他们。吃过早饭后，一行人乘大巴，直接到了活动地点—西安政协礼堂。站在政协礼堂正门外的广场上，寒峰有几分出神。在他面前的，是宽6米，长10米的一个竖起来的条幅，被吊在政协礼堂正门的上面，条幅上印着“中华国际医学会”、“珍珠草肝病研究组”、“BJ肝病专家义诊”等字样，还有他带过来的多名专家的照片和相关介绍。这些文字和照片内容有些还是寒峰提供过来的，但是他没想到西安这边会做成这种有震撼效果的超大型“易拉宝”。
上午9点开始，之前陆陆续续的有看过报纸、打过咨询电话的人进场，等到下面黑压压坐满了大半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十点整，活动正式开始，而寒峰则被以BJ中研院领导的身份，安排在了主席台上；一同就坐的，还有先期到达的王院长和老吴，以及和寒峰一同乘火车过来的三个年龄比较大的老中医。其中薛大夫是某医院高干病房首长保健医，但是在这里，他被夸大宣传成了“中南海首长保健医薛教授”，他被“恭敬”地安排在了主席台中间就坐。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政府的一个专家团来西安进行肝病义诊，利国利民。而陈大伟也是以类似的名义，通过他在西安政协的关系，花钱租了这个礼堂三天。不过他交钱的时候说的主办方并不是政府，而是“中华国际医学会”。估计当地政协的人遗漏了“国际”两个字，或者以为是“中华医学会”的国际部。因此，在6月15日活动当天，当时在场的大部分人其实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歌庄严的响起，所有人都起立并高唱国歌，气氛开始变得郑重而肃穆。寒峰和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按照主持人的“吩咐”，起立、唱歌、坐下。寒峰看到这个场面，感觉到了一丝讽刺的意味，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下面我们有请中华国际医学会肝病研究组副组长、中南海首长保健医师、博士生导师、教授，薛晋江教授致开幕词！”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寒峰的思绪，他不由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坐的更直了些，然后转头看到薛大夫从兜里拿出离京前王庆杰让自己转交给他的发言稿。
“……我们会继续我们的使命，不辜负祖国和人民对我们的期望！谢谢大家！”寒峰只听到最后几句，前面一大段时间，他其实都在走神。薛大夫似乎是被发言稿的内容感染了，前面几句还比较平顺，后面已经很激动了。在他的带动下，会场的气氛也越发的热烈了起来。当他发言结束的时候，会场上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寒峰心中想到，下面该上真格的了。
“今天的活动誓师大会暂告一段落，下面的时间，薛教授领衔的专家团队将在现场给大家进行肝病的义诊活动。”主持人的声音适时想起。“效果如何马上就要见分晓了！”寒峰暗暗祈祷起来。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这次现场活动效果出奇的好。
整个礼堂被一分为二，以中间的过道为界，一侧是患者，一侧是专家，而专家只开一种药——“珍珠草胶囊”。专家这一侧，他们每个人占据一排，可以在座位前面的小桌子上写病历、开处方；他旁边，每一个专家至少配了三名工作人员：一个维持患者排队秩序，一个帮专家打下手，实际上是负责收钱，还有一个负责拿药。每一个专家占据横向的一排，前后两名专家中间格两排。整个会场，专家这边秩序井然。寒峰站在最后面，看到一箱箱的“珍珠草胶囊”被人举着搬到专家开药的地方，然后被患者买走，消失不见，这场景让他想到了搬家的蚂蚁。当然，做了报告的薛大夫获得了最多患者的青睐，他的销量也应该是最好的，寒峰估计，他一个人的销量能抵得上三到四个普通专家的销量。
吴美先走到旁边，递给寒峰一支烟，寒峰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位是西安省代这边的。他没有接，指了指外面，快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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