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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光阴少年

    一股温流当头浇下!

    但即便知道这股以光阴凝水的作用非凡,可真正水到临头的张圣人,仍旧觉得这个疯子此举是在赤裸裸的挟私报复!

    就非得当头浇下,不能淋到身上吗?

    或者能不能浇水的时候,换个位置,站在身后不行吗,哪怕侧身一点也行啊!

    被浇了个通透的张圣人瞥眼疯子璀璨星辉的底裤,赫然是不知何座地的幕凝炼而成,星辰闪烁,日月轮转,与地大道运转毫无异样。

    耗费一条河为自己遮掩道,这种大手笔,也只有眼前这个疯子做得出来!

    “你这就不怕暴露自己行踪?”

    疯子所有的秘密都被藏在一条底裤之上,这种“丧心病狂”的做法,不可谓不无耻!

    “怕什子,那些老家伙不会无聊到要看老子一泻千里的地步,所以簇最为安全,也最为意想不到!”

    疯子绑系着腰带,得一脸轻松。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才是最安全的,这一点可是参悟良久得出的一点真知灼见,不可谓不受教!”

    咧嘴哈哈一笑,打了个响指,疯子并指抹眉,掌心多出一张玉石镌刻的莹烁符箓。

    只要疯子愿意,他身上任何一处,都可是一座光明磊落的地。

    眉心地,与不可言之地的地,侧重不同,所放之物自然不同,珍罕程度更是不同。

    “张老头,这张玉符,就当你暂借于我的,用完了可是得还,先好了,酬金得一壶半江月才行!”

    疯子着,顺手将珍贵不输道门师掌心正法雷的玉符抛给了张圣人。

    张圣人伸手接下,插在头顶纶巾处,默默掏出一壶老酒,递给舍下重本的老友。

    老酒敬老友,半点不思量。

    “好了,现在你怎么蹦跶,他们也窥视不到,即便有几个手眼通的,也只能看个大概,不把你看成是我,就算他们是真厉害!”

    这道玉符,是疯子昔日先请道老头写下鬼画符后,再请墨子巨匠一笔一划临摹烙印而出,杀伐威力稍许打了折扣,但遮蔽机的威力,不减分毫。

    两大仙门联手造就之物,是万金难换,也不为过。

    十余年光景,废墟之地的妖尸,不过才有动静,除开被疯子扔回南门当垫脚石的三位金甲神将,其后不过赶来一位自寻死路的妖而已,被疯子一巴掌打了个晕头转向,然后丢进气运湖泊喂鱼。

    “再等三十年,若是这群膀大腰圆的妖尸依旧缩头畏尾,不肯出手,你我还要再等下去?”

    “如慈候下去,黄花菜都会凉掉的……”

    疯子叹息一声,没忍心他很忙,还有好几座地都需要他去有所作为,不然此话一出,必然是两两尴尬的情景。

    “光阴长河什么时候拐弯,你还用得着问我?”

    在大地转势之际,所有的地都会受及影响,尤其是诸如仙墟大界这类琉璃易碎之地,光阴起个波澜,或者流速稍稍改变,或许就会变成一场致命的灾难。

    只不过,即将来临的那道弯道弧迹,是他身为长河巡主也无能为力改变的,共主大人都束手无策,他又有什么办法?

    有时候,再多银子也不一定好使。

    所以,他才想出个李代桃僵之策,先以昔日破碎地汇聚而成的气运洪流,御水走了一遭,只是那块“磐石”扎根之深,斤两之重,他御水走那一遭,不过是给“磐石”冲了个澡而已,根基丝毫未动。

    掐指算来,距离那道弧迹弯道,已然只剩二三百年光景,要无法破开那座道初成就存在的“磐石”大界,只能让光阴长河稍稍择道而行!

    所以,他便想起了被闲置许久的老河堤!

    闲置于此荒凉落草,还不如废物利用重现光明!

    要赶在光阴长河抵达那道弯道前,先将这里的事情解决掉,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证这座仙墟大界不会破碎!

    妖尸中那几位熬过无尽岁月的老鬼头,想必如他一般,已然看到大势将至,所以才使了这手按兵不动之策,静静等待此座大界的破碎!

    大界破碎,对于人族而言,无疑是一场灭世之灾,但对于与尸身打交道的妖尸而言,却是场莫大的好事,所谓我之毒药,他之解药,正是此理。

    “三百年,能做的屈指可数,呜呼哀哉,一块等死好了!”

    疯子揉揉眉心,一点金光倏忽闪烁,便再无迹象可言。

    三百年对于凡俗之人,已然经历轮回五六,但对于山上仙门,不过是闭一关而已,甚至还不够老神仙打个盹的光景,所以山下世人生死,对于山上仙门而言,与脚下蝼蚁毫无二样。

    “送那个年轻人入门,你是怎么想的?”

    张圣人已然趁着疯子话期间,将被水淋湿的衣服搭晾在车头,只穿着一件亵衣倚在车厢上,望着际尽头,淡淡而问。

    “呃……年轻人不得多磨练磨练嘛,最起码脾性磨练的得沉稳,肩头搁上稍重的担子不至于撂挑子走人,至于境界一事,从来都不是我该关心的,再体内有那些或生或眠的前辈在,生死一事,我就不再做那自扰的庸人了!”

    那个年轻人身上的秘密,必然多多少少被张圣人看个大概,疯子也不想有什么遮掩,如实而。

    句大言不惭的糙话,那个年轻人即便站着被某些老东西杀,但凡能看透一二的,也不会蠢到真敢痛下死手。

    当然,人族之外的,不包括其郑

    听疯子了一堆罗圈话后,张圣人知道想必是多有不便,不然微醺上头的疯子,可是出了名的敢话!

    “那就没什么了,要不进去走一遭?”

    望着废墟深处,张圣人平静道。

    “张老头,你终于想开了,这样才对嘛,再那些徒子徒孙,你管得过来吗,后辈自有后辈福,不定你辛辛苦苦插手管事,到头来还落得多管闲事的埋怨,好在你幡然醒悟,拨云见日,可喜可贺!”

    疯子眉开眼笑看着张圣人,真心为自己这位老友开心。

    在他这位老友脊后,除了压有圣人老爷该背负的东西,还担着整座张氏后辈福泽,所以他这位圣人老爷做得委实辛苦。

    下圣人老爷都一样,皆有后辈子孙,自然个个皆辛苦。

    “走吧,既然山不过来,那我只能过去,妖尸不出来,我老头子只能进去,多无益!”

    张圣人把晾晒差不多的衣服穿好后,从袖中抖出一点金辉,金辉触地,摇身一变成为睡眼惺忪的书童。

    “醒醒,要出发了!”

    张圣人笑道,这道有着他一二神魂的书童,也算是他幼时记忆的成长再现,可惹人生笑的是,他记得自己幼年可不是这道贪睡好吃的讨喜样子,悬梁刺股,凿壁偷光,囊萤映雪,皆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生,咱这是要去哪里啊?”

    因为睡眼惺忪,所以书童环顾茫然,前方除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湖泊,再就是残垣断壁的废墟。

    “去废墟之地看一看,你驾车,先生驾车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张圣人摇摇头一笑,又揉了揉自家书童的脑壳,柔声细语。

    “嘻嘻……”

    书童故意干咳一声,挺直腰板,仰着脑壳,斜眯自家先生身旁不动声色的疯子。

    “老弟,你驾车的水平,当真是举世无双,下独一份,四平八稳,好如王八趴地,坐上那叫一个气定神闲,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疯子如何能不知书童是在等着他赞扬,所以连忙上前,竖起大拇指,拍了个大大的马屁。

    “是吧,我这驾车水平,那就是王八趴地,稳当的很哩!”

    未曾觉察出疯子话里的意思,书童拍着自己胸脯,的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老弟,走起!”

    疯子一挥手,率先跃上马车,张圣人紧随其后。

    等二人落座坐稳后,书童挺着腰板,本想气势如虹一跃而上,结果无奈腿短没蹬好地,身子一个趔趄,堪堪挂在了车头之上,疯子连忙眯眼假寐,假装不曾看得,张圣人亦是眼观鼻鼻观心,好似神游。

    书童余光掠过车厢,连忙深吸一气,将浑身的气力使出,撑着胳膊手脚并用好不狼狈爬上车头。

    颇为心虚地轻吐一气,书童正了正心神,拽着早就蓄势待发的老伙计尾巴一扥,白马一声长鸣,四蹄如飞,马车风驰电掣而去。

    “张老头,你时候就这幅德行,肯定没少吃家里长辈的鸡毛掸子吧!”

    疯子手指先在厢帘上轻轻一划,车厢中顿时变成一方地,起话来自然也就不再避讳驾车老弟的心情。

    “呃……我与他还是多少有出入的,毕竟神魂只占一二,就好像一颗新种子埋进土里生发,你能长出来的树还是一模一样的吗?”

    张圣人摇摇头,他于这神魂一术上的造诣,与眼前疯子是断然无法相提并论的,疯子可以以一化九,且皆为独立且互不影响的个体,但他至多能化出这一个,而且还是互为影响的那种,做不到斩断因果,无惧无畏。

    “张老头,莫不是你把幼年那段光景叠加在这老弟身上,想观景而揣摩轮回不成?”

    疯子蓦然看着张圣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行啊,许你一化九作死,不许我以一观轮回?”

    张圣人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张老头,你就是属狗脸的,翻就翻,这门技法可是耍的溜哎!”

    疯子轻抬屁股,以屁还礼。

    张圣人挥袖,清风缭绕,但只限于自己周身。

    疯子屈指一弹,厢帘撕开一道口子,堪堪将车厢异味排出。

    “先生,咋的一股子臭鱼烂虾的味道,莫不是车厢后储存的咸鱼坏了不成?”

    书童扒开厢帘,深嗅一鼻,皱着眉头,一脸担心。

    “么得事,么得事,老弟,专心驾车就好,咸鱼有我看着,坏不了!”

    疯子揉了揉书童的脑壳,笑道。

    “哦,疯子那你就辛苦一下,多翻晾一下那些咸鱼干,要是还没吃却坏掉了,可是心疼人啊!”

    书童锤着胸口,认真道。

    “张老头,你时候怕是没有书童可爱,我敢拍着良心!”

    疯子重新开启地,将老弟隔绝在外。

    “确实如此,时候只知道一心读书,书读累了,就提笔练字,字练累了,就开始读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同辈的伙伴都在疯跑着玩闹,放纸鹜,捉泥鳅,逮蜻蜓,漫山遍野追着兔子跑……我只能老老实实坐在自家院,隔着院墙听外面同伴们欢声笑语,我记得一次实在忍不住了,就爬上墙头,看着院外骑兵打仗的伙伴,那叫一个开心!”

    张圣人呵呵笑着,神色中浮现一丝丝逝去的美好。

    疯子眯眼听着,不置一词。

    “结果那因为看的兴起,耽搁了练字,等我娘从地里回来后检查字帖,发现后几张写的潦草不堪,好似鳖爬,泪珠子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吓得我再也不敢因为偷玩而耽误看书练字,那次好像是我娘第一次当着我面哭!”

    张圣拳淡着,话语里却流露出一股异样情愫。

    “幸福的童年相差无几,不幸的日子却是各有不幸!”

    疯子眯眼望着车外,谁也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娘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没能跟着他最心疼的儿子享一福,临了之际,还拉着我手,看到我进了学宫当学子,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张圣人抖擞衣袖,立命金纸飞出悬空,张圣人指尖在其中一个“家”字上轻点,涟漪四散,如水波荡漾,浮现一副光阴图。

    一位卧床不起的枯瘦妇人,被疾病折磨的不人不鬼,已经到了气若游丝的地步,但看着跪在床边的青涩少年,还是努力挤出笑脸,眼神温柔至极,嘴唇微张,了什么。

    青涩少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脸上写满了不舍,心疼,后悔,自愧之色。

    在妇人床边,还有一位少年,刚端着药汤跑而来,但当端药少年闯进光阴图中,却是离奇变得模糊不堪,仿佛云雾缭绕,根本看不真切面容。

    “谢谢你!”

    张圣人对着光阴图中端药少年,真挚道。

    蓦然,光阴图中被云雾缭绕的端药少年,却是冲空中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