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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围城一二小事

    不过一个照面,云峥便化成一摊脓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在场所有人都错愕难明!

    师兄云峥的境界,在罗刹宫中也是首屈一指,仙八巅峰虽然算不得功参造化,但古来成就仙八境界之上的修士,大抵也就是修士中的十之一二,可谓少之又少,更何况对于罗刹宫这样一座底蕴不及诸如第一剑宗等根深蒂固古老仙门而言,稳扎稳打,细水长流,方才是走到最后的稳妥法子。

    古来山上,并非无一门多高境的仙门,但这些乍看起来极有希望成就丰功伟业的仙门,最终结局皆如流星划过,留下的不过是一抹倏忽便被忘怀的亮色。

    故而,云峥猝然惨死,不论对于亲眼旁观的三位同门师弟,还是对于几人背后的罗刹宫而言,都是擎天支柱一时坍塌,再无回转之地可言。

    “云峥师兄!”

    师弟云飞凄厉怒吼一声,以他所站角度看的最是清晰,可想而知,云峥如冬雪春融的画面,带给他的影响是何等的惨痛!

    “师弟慎重!”

    云隐如丧考妣,将师弟云飞拉回安全之地,对方来此不过三四人,却如此有恃无恐袭击罗刹宫驻地,以云隐心思揣摩来看,这三四个人不过是钓鱼的诱饵,真正的杀招还在其后,甚至对方刻意如此为之,为的就是激怒分散他们各个击破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当师弟云飞冲掠的刹那间,执掌罗刹宫多年养成凡事三思后行的云隐便拉住了暴怒的师弟!

    “师兄,云峥师兄……被……”

    男儿有泪不轻弹,云飞一连说了几个“被”字,但最后却还是未能说出那句血淋淋的现实,便已然涕泪横流,只是无声而落。

    对法器【五色云爆】有所了解的云悟压声对师兄云隐道:“这种法器最早出自墨家一脉之手,后因杀伤太过残忍,故而被一众仙门抵制,退出历史舞台,之后却成散修护防的香饽饽,所以这几人极有可能是城内散修,想趁夜来此捞点军功,这种散修素来是要钱不要命的狠角色,最善偷袭暗杀,但也不是无解,众人只要不落单,不留下手机会,想必他们也不会强攻,只是云峥师兄白白惨死……”

    云隐听到此处,便明白师弟云悟犹豫不言之意,归根到底,这几位突然生事的蟊贼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加上云峥师兄力战不退,方才造就如今这番局面,事情太过突然是一方面,这是谁人也无法预料且改变的,但人为方面的因素,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决定事情的最终走向,譬如之前云峥师兄听从规劝,不赌一时之快,保命遁逃,事情便又是另外一番境地。

    当然,这种有伤同门情谊的话,师弟云悟是不适合说出来的,最终还是需要借住他这个宗主师兄之口说出,方才可稳定大局,不至于闹得一个人心涣散,宗门不合。

    花开两枝,这边黑衣人掷下法器后,便快速遁逃,一气逃到城头之下,方才停滞身形,其中一个随手接下覆在脸上的黑巾,嘴里便是一通骂骂咧咧的荤腔恶语叠出:“罗刹宫光听名字还以为是一群肤光水滑的女子宗门,他娘的,本想着占些便宜来着,但那几个狗日的一出现,就完全打翻了老子那点美好幻想,呸,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好意思叫什么罗刹宫,叫铁枪宗不好听吗?这名字一听就知道绝对是床上厮杀的行家里手,贼有学问!”

    “呸,黑毛,你个狗日的,真以为听了几天说书先生说书,就大腚一摇变成了儒门读书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尖嘴猴腮的面相,要不是散修一脉不讲那么多规矩,只怕你小子现在还是在孙寡妇家磨枪的货色!”

    “狗瘩,你好意思说老子,那孙寡妇的床你少上了……”

    偷袭罗刹宫的三位黑衣人,确实如云悟猜想,是杀人不眨眼的散修,但罗刹宫并未想过,这三位散修背后所站之人是谁,更不会想到这次的小打小闹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会成为常态,而眼下方才刚刚开始。

    三人叽里呱啦啰嗦一阵,并未瞅见有人尾随上来,也就亮明身份,跃上城头,回到了城中。

    北城战火几近熄灭,最开心的莫过于金銮殿上的天子朝臣。

    因为这场决定国祯的战事结果如何,最终决定着这一朝王臣命运如何,胜则生,败则不好言说,但大抵逃不过一个死字,只是死的难堪与否而已。

    刚散去朝堂议事,南书房中便再起一场核心议事,参加之人除了六部尚书,还有就是最近刚被起任的宰相崔圣,这位宰相大人,其实乃是两姓老臣,前半生光景奉献给了虎狼皇朝推翻的重武皇朝,后半生中的前十余载光景,则是多在闲散无权的飞龙将军一职上消耗殆尽,文官去坐武座,结果可想而知,不被排挤便是一件难得幸事。

    好在天遂人愿,因为这场棘手战事,素有御兵不败美谈的崔圣自然被天子想起,一旨令下便回到了位高权重的宰相一职,崔相刚被复用半月时日,又因是朝堂老臣,与六部尚书以及几位武将皆是再熟稔不过的老人,朝堂议事并未有什么隔阂,算得上驾轻就熟,手到擒来。

    “崔相对这场战事,听说极为看好,眼下就这些人,不妨说出来让大伙听一听嘛!”

    特意穿了一身铠甲以壮军心的天子示意须发皆白的老宰相开个场,朝堂议事虽有结果,但不过是有安抚人心的权宜之策,战事真正结果会如何,谁人也无法保证。

    这亦是再起这场南书房议事的目的所在。

    “陛下,依老臣愚见,这场战事胜多败少,基本形势已然明朗,但其中也存在一定可能翻盘的变数,眼下只要我等将这些变数掐死胎中,自然也就万事大吉!”

    崔相居中而坐,这是天子特意为之的结果,周边围簇一圈泾渭分明的尚书将军,瞧上去有几分传道授业的师者之态。

    天子同样坐在一侧,听及老相如此言之凿凿,心中倒是小有安慰,毕竟有此一人,成事可得功倍之效,分担的自然是压在他肩上的那一部分重担,“老相不妨细说分明便是!”

    “依老臣来看,北城战事存在三个变数,一个是陛下如何处置那些逃兵散将,二个是如何度过眼下这个寒冬,最后一个则在陛下自己,今后如何与山上仙门相处,只要处理好这三个变数,这场战事基本大局已定,不会存在什么翻盘之说!”

    侍茶的宫奴一一上茶后,便退出南书房外,屋中刚沉寂的气氛又再度热络起来。

    “依臣之见,处置逃兵散将应施以重罚,如若不然,再起战事,只怕难以指挥,且战场逃遁之辈,会更多矣!”

    开口直言的是威武大将军佟止戈,此人官居武将之首多年,为官一向正直,在军中威信颇高,他能坐上这大将军一位,靠的就是一步一个脚印走来,从从八品的骁骑尉一路直迁,到的如今的正一品大将军,可谓行的端坐的正。

    “佟将军言之有理!”

    天子笑着示意佟止戈坐下说话,这位威武大将军有个毛病,一说话便是虎目圆睁,杀气腾腾,恍若战神下凡,气势不言而喻,好在屋中这些人都早已习惯这位一心为朝的大将军如此姿态,礼部尚书与礼部尚书甚至有些忍俊不禁。

    “兵部如何看待?”

    天子点名,兵部尚书来俊臣不得不应声,先前他还想借此机会瞧量一眼几年未见却弟凭姐贵的亲姐姐,但并未有此机会,只能作罢,回去书信再表相思之苦。

    “依臣之见,第二点尤为重要,山上仙门在这场战事中,所起作用不可小窥,就拿城外那些乱匪来说,十有五六是那仙门弟子,但城内也有仙门弟子支应,故而不可一棍打翻所有人,势必区分对待,不妨拉拢一些有心投靠朝堂的,孤立一批墙头草芥的摇摆份子,再重惩若干犯下投敌大错的祸乱仙门,如此一来,于朝堂于仙门,皆是喜事一件,得心又得利!”

    来俊臣侃侃而谈,其实早在之前,其姐姐早已将天子在南书房与崔相密谈事宜以书信传之,来俊臣自然做好了缜密应对,今天这场南书房议事,归根结底,还是眼前这些天子在打量每位重臣的心思。

    “来尚书所见,确有可取之处!”

    天子笑着挥手示意来俊臣喝茶,来俊臣也不见外,端茶而饮,神色无恙,不喜不悲。

    就在南书房议事的同时,城外引流的地下暗渠中,却是发生了一件谁也没料想到的怪事。

    墨家弟子驾驭傀儡力士开山凿渠,夜以继日辛苦劳作,暗渠已然初见规模,但由于傀儡力士消耗太过惊人,这边的墨家弟子又不善铸就此等奇巧之物,故而被墨家抽调新派过来的二十位弟子算是如虎添翼,在消耗极快的傀儡力士铸就方面,弥补了极大的短板。

    城外四百里地,一处名为柿子沟的村子,先前因为商家一脉早就派人游说,好言相劝使得村中所有人都居家外迁它地,本来凿渠进度不会停滞,但当两尊傀儡力士折损在这座小村落地下后,墨家弟子再也不能视若无睹,便迅疾闻讯而至。

    一座荒凉破碎的古战场,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古战场中仍有兵将冲锋,金戈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嘶鸣的战马,飞溅的鲜血,响彻大地的号角声,近在咫尺。

    两尊傀儡力士进入其中,不过一柱香时间便被打杀零碎,却未见渐起点滴涟漪浪花。

    “先前规划暗渠流线,难道就没有发现?”

    疯子也被第一时间请来,说到底他才是真正出财出力的幕后主子,暗渠进度有任何问题,他有必要第一时间获悉,当然这也是墨家守城人给定下的规矩。

    “先前规划流线,并未有此座战场,只怕是近来时间突然出现在此,或许与城外仙门有关!”

    墨家主事人掂量一番,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疯子来回踱步,皱眉思量,并未回应墨家主事人的说辞,这座古战场的突然出现,确实措手不及,因为任何一座古战场,其中必是英灵残魂无数,这些英灵残魂会随之成长,甚至可能有诞生更为恐惧的存在,修士进入其中打杀,不占三利,算是毫无胜算,而且就算将其引爆,其中英灵残魂便会散落在世,形成无法估量的灾祸,这些早已是人尽皆知,故而任何一座古战场,就成了极难应对的炸桶,没有那座仙门愿意撞上这等烫手山芋。

    “墨家是不是有座星移法阵,打造这座法阵,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疯子止步,转向头发渐白的墨家主事人,星移法阵据他所知,建阵需要用到的一应阵基可谓是罕见难寻,如此紧要关头,需要短时间造就如此一座法阵,其中面临压力可想而知。

    墨家主事人与疯子对视片刻,二人眼中皆是星光璀璨,明亮而真诚,且皆无退缩闪躲之意,“少则半月时日,多则……三月之数!”

    “这么久?”

    疯子明知故问了一句,但既然对方如此说,势必也是权衡再三做出的判断,他一个门外汉自然不会有太大的意见,而且他相信这位墨家主事人,不存在点滴的私心。

    “星移法阵最难之处在于,阵枢所用的阵基,总共一百零八数,必须是灵气充沛的完整洞天,只有在这种阵基上造就而成的法阵,方才能发挥出最大效用,否则随时都有阵崩的可能!”

    墨家主事人苦笑一声解释道,眼下这等情境,去哪里找一百零八座洞天,更何况还是完整无缺的才行,这不亚于去勾栏瓦舍找良家,困难超乎想象。

    回到南城,疯子百般思量,却是无解,到的如今,完整洞天可谓是少之又少,大道残缺是一方面,世间修士挖空心思寻山出海,皆是在寻觅世间可能存在的洞天福地,故而凑够一百零八座完整洞天的可能,基本为零。

    万界洞天福地,皆为混沌初分,未能开天辟地成功的天地,其中蕴藏,与任一大界并无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