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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战马惊蹶

    翌日,校场周围彩旗招展、人头攒动,北面一个硕大的观摩台引人瞩目,后方写有“尚武强军、振我国威”八个大字,字体遒劲有力、气势恢宏。

    观摩台前二十个考生一字站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观摩台前排坐了五位考官,皆是朝廷大臣,前排右边摆放一个案几,坐了三名考务统计人员,两侧各站立几名考务人员。观摩台对面靠近考务统计人员一侧挂着一排木牌,木牌上写着参赛人员名字,木牌下方又挂了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的是名次。

    观摩台中间一顶黄色华盖,乃皇帝专用华盖,威严而庄重,华盖两侧坐着一排大臣。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嵩呼,众大臣和考务人员起身迎驾。

    皇帝刘义隆昂首走来,直接到华盖下正襟而坐、注视台前,两侧前后各有两名带刀护卫环顾左右,众大臣、考务人员和考生皆行礼嵩呼:“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

    ...

    吏部尚书何尚之上前禀报:“禀陛下,参试人员已悉数到场。”

    皇帝刘义隆挥挥手说道:“开始吧!”

    ...

    随着一句“时辰到!”的高呼,吏部尚书何尚之昂首挺胸、高声宣布,“吾朝儿郎好学上进、人才辈出、勇武有节、刚毅有谋,乃国家栋梁之才!今皇恩浩荡、恩泽四海,以武会试、择抉良才,士子及文臣列将子孙入选者共计七十六人,报名比武者二十人,仅有一人尚未及品第,其余资品皆为上品。望诸位考生竭尽心力、全力以赴,不负皇恩!签生死状!”

    考务人员把生死状拿给考生,考生签完后,何尚之再次大声宣布:“我乃吏部尚书兼大中正何尚之,感陛下圣恩,命我为今日比试的主考官,骁骑将军徐湛之、右卫将军沈演之、左卫将军范晔、中书侍郎袁淑为考官。我宣布比试规则,第一轮兵法考试已经结束,依考试成绩分列五等,一等四人各取积分十分,二等四人各取积分八分,三等四人各取积分六分,四等四人各取积分四分,五等四人各取积分二分。第一轮名次暂按兵法考试成绩排序,其后轮次按个人总积分排序;第二轮静止箭术考试,每人射箭十靶,按照中靶箭数取分,全部中靶者无论人数多少均各取积分四分,中靶箭数八至九者各取三分,中靶箭数六至七者各取二分,中靶箭数四至五者各取一分,中靶箭数三以下无积分;第三轮骑马射箭,参赛人骑马速度不得低于考务人员的骑马速度,在高速行进中射出六箭,按照中靶箭数取分,全部中靶者无论人数多少均各取四分,中靶箭数四至五者各取三分,中靶箭数二至三者各取二分,中靶箭数二以下无积分;第四轮比试马上武艺,抽签分组,每组两人捉对厮杀,刀枪棍棒各式兵器和盔甲护具自选,马匹抽签确定,骑马比试武艺,落于马下或被对方刺中即视为失败,对手主动认输须立刻停止进攻,否则视为违规,胜者获积分四分,败者本轮无积分。

    前四轮过后,依据昨日和今日个人总积分排列名次,择前四名进入第五轮。如有积分相同者,则积分相同者增加一轮静止箭术比试,每人射箭十靶,按照中靶箭数多少排出名次,若仍有积分相同情况,则再增加一轮静止箭术比试直到排出名次。

    第五轮夺取令牌,取前四轮积分最高的四人抽签分组,每组二人配合,赤手空拳,不得借助兵器,争夺五丈高旗杆之上绑好的令牌,夺得令牌者为本次武试冠军,与武试冠军同组者,为亚军,其余人员名次按照前四轮过后的总积分排定,除武试冠军和亚军外,总积分最高者为季军,其次为殿军。本次比武前四名留京入仕,重点栽培,武试冠军、亚军、季军和殿军获得者入仕享六品,五至十名享从六品,十名以后皆享七品,若资品有二品者入仕可享六品,三品资品入仕享从六品。违规作弊及积分五以下不予录入。入仕者任职由吏部议定,五日内张榜公布。

    下面进行第二轮静止箭术比试,分两组进行,第一组左边十人,移步靶场比试。”

    参加比试人员站成一排,按昨日考试成绩排列,高分者站中间,为的是给皇帝留下好印象,分数越低越靠边,谢纬和长城公主站在一排人的正中间,分别是兵法考试的第一名和第二名。

    谢纬被分到第一组,长城公主是第二组,谢纬出列时,看了看公主,一幅恋恋不舍的模样。

    “比武前四名留京,你一定要拿到前四名!”公主鼓励的眼神,像是春风,又像是夜色中的一盏明灯。

    谢纬握紧拳头在胸前晃了一下,有意大声说:“放心吧!郎君!”

    谢纬转身走向靶场。

    看着谢纬离开的背影,公主突然有些不舍,心头袭来一股不可名状的落寞,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真的是匪夷所思!希望永远不要再看到他离开的背影!到了第四轮比试马上武艺,我俩最好抽签分到一组,我输给他,他就可以多拿积分了,苍天保佑他吧!

    公主还从来没有和谢纬交过手,并不知道谢纬的武艺高低,所以一直全神贯注地看着谢纬的一举一动。

    谢纬气定神闲走进赛位、从容自如弯弓搭箭、凝神聚气瞄准目标,离弦之箭把把命中靶圈,考务人员验证靶圈后大声报出:“谢纬十中!”

    长城公主远远的听到谢纬命中靶数,高兴的鼓掌致意,周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公主身上。

    “看什么看?”公主大声嘟囔,并未在意他人的反应。

    皇帝刘义隆听到谢纬中了十靶,心里也很高兴,自己没有看错人!昨日兵法考试是第一名,这次中了十靶排名还是第一。

    谢纬第一个迈步离开靶场,回来后给公主扮了个鬼脸,两人以拳相击庆祝。

    看到谢纬和身边的一位公子高兴庆祝的样子,皇帝刘义隆顿生疑惑,谢纬身边这个儿郎五官端正,长相俊俏,皮肤白净,貌似一个女郎,好熟悉的一张脸!

    ...

    “中间紧挨着谢纬的那位公子是谁?”皇帝刘义隆问身旁的一名侍卫。

    侍卫回答:“陛下稍候,微臣一问便知。”

    侍卫找到考务统计人员,查阅了报名册和积分统计,又到对面核对木牌上的姓名。很快便回来答复:“禀陛下,那位公子名叫长城,兵法考试是第二名。”

    皇帝刘义隆心头猛然一震,怪不得此人长相酷似女儿长城公主,原来真的是她!她不是和杨修仪在宫中禁足吗?何时跑出来的?在宫中禁足为何出落的如此健康容光?与想象中长期禁足那种面色蜡黄、肌肤无光的印象相差千里。杨修仪禁足期也该到了,回宫后要过问一下!不可思议的是长城公主兵法考试是第二名,不知谁教了她兵法?敢报名前来和一众儿郎比武,又是谁教给她武艺?只有一种可能,她根本就没有在宫中禁足!袁皇后做的对!

    ...

    “不可思议!”皇帝刘义隆摇摇头,喃喃自语,“下一步看她的射箭如何吧!”

    考务人员宣布:下面进行第二轮第二组静止箭术比试,右边十人,移步靶场比试。

    皇帝刘义隆思索间,第二组静止箭术比试很快结束,长城公主同样命中十靶,排名还是第二。

    ...

    考务人员宣布:第三轮比试开始。

    皇帝刘义隆望着长城公主去参加比试的背影,满心期待,这时又一个问题涌上心头,长城公主万一进入前四名该如何处理?她是女儿身啊!如果公布她的身份是否不妥?武试结束后定要和吏部商议一番!

    ...

    转眼间,第三轮比试也结束了,长城公主排名还是第二,谢纬仍是第一。

    考务人员开始分组抽签,同时,将前三轮个人总积分名次写到姓名下方的小木牌上。

    左卫将军范晔看到前三轮谢纬一直是第一,心中暗喜,没想到自己最不喜欢的三外甥今日犹如神助,如果最终进入前四名,一定要想办法留到皇帝身边!中书侍郎地位不高,但职任机要、颇为清贵,这件事说不定袁淑还能帮上忙。

    中书侍郎袁淑也在打着小算盘,儿子前三轮一直保持第三,如果下一轮抽个好签就基本定局了!

    范晔知道袁淑的心思,侧身对洋洋得意的袁淑说:“祝贺袁侍郎,令郎前三轮一直保持三甲,有望留京啊!”

    “同贺!同贺!”袁淑高兴地回答,“你那外甥才是第一啊!这谢三郎一直默默无闻,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

    这时抽签结果出来了,考务人员宣布对阵名单:“故车骑将军谢述之子谢纬对阵宁远将军臧质之子臧敞;原振武将军杨约之孙长城对阵中书侍郎袁淑之子袁凝;彭城太守王玄谟之子王宽对阵南中郎行参军沈劭之之子沈文秀;徐兖二州刺史赵伯符之子赵倩对阵江夏国殿中将军柳元景之子柳嗣宗;南东海太守江湛之子江恁对阵尚书礼部郎沈演之之子沈勃;员外散骑侍郎沈庆之之子沈文叔对阵豫州刺史刘遵考之子刘琨之;驸马都尉沈邵之子沈看对阵员外郎檀臻之子檀遐;新宁县男蒯国才之子蒯慧度对阵江夏王国上将军宗悫之子宗罗云;安西长史萧思话之子萧惠徽对阵故壮侯胡藩之孙胡乾秀;宣威将军垣护之之子垣恭祖对阵故丰城县侯朱龄石之孙朱隆绍。各位参赛人员去挑选兵器、盔甲护具,马匹由考务人员抽签确定。”

    到了这个时候,一贯看不起、也从来不喜欢外甥谢纬的范晔开始专注地听对阵名单,当他听到谢纬对阵宁远将军臧质之子臧敞时,心中开始犹豫,臧敞是皇室外戚、武将世家,祖父为宁朔将军臧熹,父亲是宁远将军臧质,自小喜兵法、擅骑射,勇武好斗,不免叹息道:“唉!这一关难了!”

    当范晔听到长城对阵袁凝时,又去恭维袁淑,“你看那杨公子弱如女郎、手无缚鸡之力,令郎和他一组,真是抽了上上签啊,提前祝贺!”

    对阵名单刚刚公布,众人就开始议论,“谢纬的对手是臧敞,第一恐是不保了!”

    “袁凝看来没问题了,杨约之孙身体柔弱,双方差距太明显了!”

    “若是沈文秀和臧敞对阵可能会好看些!”

    “我看啊,还是王宽更强,目前积分也比较高,我看好他!”

    “不一定!王宽对手是沈劭之之子沈文秀,他很难过这关!”

    “蒯慧度、朱隆绍、胡乾秀这几个积分太低,再比试也没多大意思了!”

    “谁说没多大意思,至少有机会多拿几个积分!积分五就可入仕,想必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这时参赛人员已整装待发,考务人员宣布:“第四轮第一场比试,谢纬对阵臧敞。请就位!”

    范晔不由自主地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比武场。

    谢纬和臧敞分别骑马走向两侧预备席位,裁判员高呼:“开始!”

    臧敞早就等不及了,听到裁判开始的命令,立刻催马上前,抡起点钢枪迎面朝谢纬刺来,两匹马越来越近,点钢枪突然被拨开,而谢纬却没了踪影,“人呢?人怎么看不见了?”臧敞心中诧异,喃喃自语道。

    谢纬此时已经躲到马的腹部一侧,挥动手中利剑削伤了臧敞所乘战马的一条前腿,战马失去支撑,迅疾胸腹朝下倒卧于地。臧敞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现场裁判宣布:“一招制敌,谢纬胜!”

    众人开始议论,“不可思议啊!”

    “想不到啊!”

    “只交手一个回合便战胜对手,太厉害了!”

    “谢公子积分排名还是第一。”

    “太不可思议了!”范晔仍呆呆地站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范将军坐下吧!”后面的人吼道。

    “好!”范晔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现场裁判宣布:“第四轮第二场比赛,长城对阵袁凝。”

    “请就位!”

    “开始!”

    长城公主手持花枪、枪杆粗不攻把、梭形枪头微微颤抖、枪头下红缨突突窜动;袁凝手握硬杆长矛、长长的矛头银光闪闪、重重的矛杆令人胆寒。

    两人听到裁判开始的命令,立刻拍马上前,袁凝手握硬杆长矛重重的刺来,公主花枪巧妙一拨,立即反刺对方,同样被对方挡开。

    两匹战马交错后调转马头,回身再战。公主接近袁凝的一刹那,率先刺向对方,抖动时枪头颤抖不止,枪尖戳处,上下跳动、虚虚实实、难以捉摸;袁凝的长矛左挑右拨、快速晃动、连续化解。公主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扎、刺后突然举起花枪从空中劈下,袁凝两手紧握长矛举起迎击,花枪枪杆重重砸到长矛硬杆上,枪头突然弯曲向下,只差分毫就甩到袁凝头上,袁凝惊得目瞪口呆,“还有这等怪招!”

    公主这一招劈面分心,犹如泰山压顶,但是用力太猛,只觉得虎口微微发麻,也被袁凝的内力惊出一身冷汗。

    两匹战马再次晃过,双方都不敢大意。

    又一回合过来,公主不敢过于发力,而是更加注重技巧,一杆花枪上下翻飞,犹如蛟龙飞舞;袁凝也是谨小慎微,一根长矛寒光点点,恰似流星闪电。

    观摩席上不约而同响起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此时最担心的是皇帝刘义隆,两匹战马每次交汇,都不由得闭上眼睛,手心也握出紧张的汗水。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长城公主暗自思忖: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自己体力会越来越吃亏!

    当看到袁凝骑马挡住观摩台方向的视线时,公主灵机一动:用飞石打他坐骑!

    趁袁凝骑马还未转过身来,长城公主迅速用飞石打到袁凝所骑马匹的尾部,战马两蹄前抬,一嘶长鸣,受惊似地冲出比赛场地,袁凝想勒住战马却未能如愿,重重地摔到地上。

    现场裁判拽住惊马缰绳,但被腾空而起的战马甩脱,没有成功。

    ...

    受惊战马直接冲向观摩台,这时观摩台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唯恐惊蹶的战马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