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从外卖干起
江州大学附近“大超汤粉店”的老板钱大超，最近格外开心，脸上时常挂着微笑。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生意变得越来越好了。说到这里，还得感谢他的好友——隆江猪脚饭的林老板。
钱大超和林老板都是从潮汕地区出来的，既是老乡也是同行。钱大超本人三十出头，外表憨厚、内心直爽，又比林老板小十来岁，经常喊林老板叫“林哥”。
上周，两人一起吃饭喝酒的时候，钱大超抱怨起了最近生意难做的问题：“林哥，现在干餐饮不容易啊，除了要应付检查部门，还需要去学校发传单。来了订单还要去送，一天下来，累不说，还赚不到几个钱。”
林老板考虑一下，说：“大超，其实如果你不做外卖，只干堂食呢？”
钱大超闻言笑了笑：“林哥啊，别开玩笑了。堂食能赚几个钱，学校除了食堂还有这么多餐馆，谁没事跑这么远出来吃个汤粉？从他们宿舍走到校门口就要2公里，再走到我这里来，40分钟就没了。”
“那倒也是。不过要说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林老板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我最近在和一个学生外卖组织合作，他们可以提供配送、接单服务，到时候按单跟我们结算就行。”
“有这样的好事？不会是坑我们的吧？”钱大超提高了警惕，“他们也不要钱？免费干？”
“我也不明白他们图什么。一开始我也怀疑，后来合作了几次，发现他们确实按时结算，配送效率也很高，我的猪脚饭最近生意涨了好几倍。”
“林哥，既然这样，那我也试试？该怎么做呢？”钱大超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这样的小店，他们会不会看不上？”
林老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钱大超，说：“那倒不会，他们现在主要笼络的就是小店铺。你直接打名片上这个叫‘上官宇’的电话，问一下就可以。”
钱大超感谢的说道：“谢谢了林哥，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当仁不让。”自从那天后，钱大超便搭上了“懒猫”的班车，开启了自己新的人生。
就在钱大超因为自己的生意蒸蒸日上而高兴的时候，陈千凡他们那边的情况却不太乐观。理论上来说，钱大超他们生意好，就表明外卖平台发展的不错，陈千凡他们也应该高兴才对？但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
周五上午一早，也就是距上次动员大会过去两周多之后，陈千凡召集几位舍友和安莎莎，做了一次成本核算与工作汇报会。这一核算下来，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首先是安莎莎师姐报告了订单的情况：“在与客服周晓燕进行了多次核算之后，现在可以确认，我们的日订单量从第一天的50单，到昨日已经达到了800单。目前订单的60%是来自于电话，40%是来自于我们的老客户微信。为了降低接电话的工作量，我们成立了多个订餐群，这样大家都方便。但即便如此，周晓燕一个人每天接电话运营也扛不住，可能需要招人。”
随后，张江也说了配送的情况：“800单，10个骑手，每人平均一天80单，这个压力勉强还可以承受。但是如果再多，可能就需要继续招骑手。目前骑手的费用是按次结算，一次30块，每次中午1个多小时或晚上1个多小时。其余时间，大多是由王祥或者我兼职配送完成。继续找骑手很容易，但是电动车这种硬件就要花钱买。”
陈千凡思考了一会，说道：“这样吧，我先给大家算一笔账，然后再考虑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从上官的父亲那里借来了100万华夏币，其中30万用来做比特币的购买”陈千凡转头看向小胖，“是这样吧？”
小胖点头称是：“30万已经全部花完，以均价12米元计算，一共购置了3732个比特币，我把它分布在了10个钱包里，暂时由我和小凡拿着私钥。”
陈千凡继续说道：“然后剩下的70万，组装了6台电脑，花费4万。主要是小胖和四眼的电脑比较贵，需要高配置的。然后10台二手电动车，花费了8千。两部手机2千。我这边印传单，花了1万。另外，每天10个骑手要付出工资600块。再去除水电费消耗，我们账上目前还有60万左右。”
“60万？不少啊？”上官宇满不在乎，“到现在我们才花了10万，但是成果挺好的。”
“60万现在看起来是不少，但是马上就不行了。”陈千凡解释道，“如果说骑手、客服人员要加倍，那么工资支出也要加倍。电动车、电脑、手机这些硬件也要加倍。网、水、电这些都要加倍。”
“当然，这些钱都不多。但我们还要做App和网站，一旦这个开发完成，那么服务器运营成本每个月就得几万块。同时为了推广App，相关优惠福利的支持也得几万到几十万不等。而且到时人手要增加、工资又要增加了。”
“那我们能不能不做App？直接这样接电话配送也挺好嘛？”张江提出了想法，“为什么费力不讨好，搞App？”
“我们现在这个平台没有核心竞争力、没有未来，随便一个人都能搞，意义不大的。不出一周，估计就会有新的竞争对手入场。而且也拴不住商家，很容易让合作破裂。”
“如果把比特币卖掉呢？”安莎莎也提了意见，“这样资金就充裕了吧？我始终觉得比特币那个东西不靠谱。”
“更不行！”陈千凡一口回绝，“比特币坚决不能卖，要知道，3个月之后，还要还钱给上官宇的父亲，全靠比特币了。”
“凡凡，你就直接说你的想法吧。”上官宇接着说：“是不是想尽快从商家那里抽成啊？我们现在可都是免费给他们干呢，他们可高兴坏了。”
陈千凡摇摇头：“也不行。主要是两个原因：其一，既然签了这个合同，就要履行协议，说2个月免费就2个月免费。其二，我们还需要商家来App入驻。过早抽成，把商家吓跑了，App后面没法做了。”
“所以我的想法是三个方面：第一，我们几个人既然都是股东嘛，暂时先不要拿工资了，节省成本。然后苏漫妮、王祥他们，到月底按时发吧，反正每个人的工资也不多。”说到这里，陈千凡看向众人：“你们能接受吗？”
大家都表示无异议，只有张江张了张嘴，但也没说什么。
陈千凡继续说道：“第二，骑手和客服也就先不要招人，实在忙不过来，我、上官、张哥都能出去送外卖，安师姐也能当客服。只能暂时先这样，让成本降下来。”
“别忘了我呀？我和四眼也能出去送外卖！”小胖嚷嚷着说道，“看不起谁啊？”
“小胖你就安心搞开发吧。”陈千凡表示，“第三点，就是需要你和四眼两周之内拿出App的雏形，一个月之内App我们必须上线。”
“之前不是说三个月嘛？”小胖一脸苦相，“不带你这样压榨人的？”
陈千凡也叹了口气：“没办法啊，我们必须要尽快盈利，所以2个月时间一到，就要跟商家抽成。到时候，这些商家如果进不到App里面，我们这些天的努力就没啥意义了。因此，要在我们抽成之前，先把商家捆绑到App里面才可以。”
“明白，我和四眼努努力，争取尽快做一个测试版本的出来。不过......”小胖看了一眼上官说道，“我有一个条件。”
“你小子说条件就说条件，看老子干嘛？”上官一脸懵逼，“想让我以身相许？”
小胖嘿嘿笑到：“那倒不是，就是想让苏漫妮全力配合我们。他搞UI，我们搞编程，尽快推进啊。”
“靠，那关我毛事。”上官说道，“让小凡决定不就行了。”
陈千凡觉得，反正苏漫妮也没啥事，让他们配合问题也不大，就同意了。然后说道：“既然这样，今天会议就到此结束吧。我先回宿舍睡个午觉，等晚饭的时候我再起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
听到陈千凡要回去睡午觉，安莎莎杏眼圆睁：“陈千凡，你不知道下午还有课吗？堂而皇之逃课睡觉？”
“下午有课吗？”陈千凡问道，“师姐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我们班同学？”
安莎莎快被气笑了：“我是你班级助理，你说我怎么知道？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陈千凡赶紧讨好的说道：“对对对，我就开个玩笑，怎么可能忘记，下午肯定去上课，对吧小胖？”转头一看，小胖和上官早已不见了踪影。这几个叼毛，估计是看到师姐发火，害怕烧到自己身上，赶紧溜了。只留下陈千凡一个人接受师姐的教育和批评......
到了下午，陈千凡小胖等人昏昏欲睡的来到了教室，倒头就睡，丝毫没发现，此刻站在台上的并不是一般的老师，而是他们学院的院长——沈庆丰。今天这门课是门大课，几个班级一两百人一起上课，五十多岁的沈院长是这方面的专家。
但是当下的大学课堂，受欢迎程度可远远比不上恋爱心理学这样的课程。在这样的课堂上，没有几个人是不玩手机不睡觉的。每每想到这里，沈院长就痛心疾首的表示：“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让人失望。”
今天的课堂上，突然听到一阵呼噜声，气得大声斥责：“是谁在睡觉？给我站起来！”但是并没有人答应，沈院长听了一会，循声走到了陈千凡的面前。
陈千凡此时正做着美梦，梦里他带领着自己的公司正在证券交易所举行上市仪式，刚走上台准备发表上市演说的时候，就有人开始拽他，要把他拽下台。陈千凡几次把对方的手推回去，对方却不厌其烦的继续拽他。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陈千凡大喊一声：“你特么有病是不是？”
恢复清醒后的陈千凡发现，老师同学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他。完了，已经完了。旁边的小胖、上官强忍着笑意，想看看陈千凡如何收场。
短暂的沉寂后，沈院长说话了：“这位同学，睡得很香啊？！梦到什么了？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陈千凡心里慌得一批，赶紧道歉：“实在不好意思老师，上课不该睡觉，下次肯定注意。“
“哦，这样啊。”沈院长说道，“一看就是没出息的人，敢做梦还不敢说？”
听到这话，陈千凡就不乐意了：“老师，您这话怎么说的？我上课睡个觉是我不对，这和我有没有出息有什么关系？”
“你一个堂堂大学生，上课都控制不住自己，以后还能干些什么？国家要是指望你们，就完蛋了。”沈院长甩甩手，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貌似已经看到了国家走向衰败的未来。
随后走向讲台，继续说道：“你们这代人啊，基本上都犯了小资产阶级的通病。生活中自由散漫，不守纪律。学习上虎头蛇尾，不从实际出发，往往满足于一知半解。待人接物上，对别人则多疑苛刻，对自己则无原则的宽容。重视个人利益，固执己见，爱发牢骚，这山望着那山高。大事做不了，小事不肯干。”
“你说你们这样，国家还有未来嘛？！！！”
这老师哪是在上课，分明是在批评人啊，而且是全盘否定的批评。同学们都敢怒不敢言，最后还是陈千凡站起来回怼道：“老师，您这一通话看似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却不怎么对啊。有人说，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您虽然在教实践论，但是看问题怎么不从实际出发？”
“你说什么？我的实践论不怎么样？”沈院长此时怒不可歇，“来来来，你来说说，什么是实践论。”
既然话说到这里，陈千凡也毫不客气的：“什么是实践？读过《湘省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就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那么认识也是一样，没有实践，就谈不上认识。“
“老师您认为我们没出息，不过是看到我在课堂上睡觉玩手机，或者是我们上课没有认真听课对吧？但是上课认不认真，与有没有出息，这是两码事吧？更别说，“大事干不了，小事不肯干”这种观点了。这样的认识完全是您的臆测，这就犯了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的错误。”
“你还知道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张院长脸上来了兴趣，“那你来说说，一个学生上课不听课，睡觉玩手机，将来怎么有出息?”
陈千凡缓缓说道：“那这个‘出息’要看您怎么定义了，你说我将来就要干一个外卖员，工作就是跑跑腿送送外卖，听您说这些哲学有用么？我看是没什么用的。但是外卖员就不算是有出息吗？作为劳动人民，靠双手赚钱，不偷不抢，为社会做贡献，方便大家生活，我认为这就是出息了。您要非说赚多少多少钱才算是有出息，我觉得那才是小资产阶级的思维。”
张院长冷笑一声：“所以你觉得，我犯了资产阶级的通病？”
陈千凡摆摆手：“那倒不是，我只是跟您讨论一个“认识与实践”的问题。目前您对我们的认识还停留在感性层面，您只有深入接触我或者我们全班同学，了解我们的学习状态和正在做的事情，才能对一个清晰的认识和判断，这样，认识就可以上升到理性层面。”
“唯物辩证论的完整形式是从实践到认识，然后到再实践再认识的过程，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这是一个发展的过程。今天我们睡觉没出息，不代表明天没出息。因此，没有经过实践的认识，是片面的，是唯心的，是经不起考验的。”
听完陈千凡这一大段阐述，张院长心里较为感慨，没想到今年的学生里，竟然有人对马列哲学了解的如此透彻。顿时起了爱才之心：“没错，你这番话，就让我对你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个认识就是实践的过程了。很有道理，我接受你的批评。但是上课睡觉玩手机依然是错误的行为，针对这点，我的批评也是没问题的。”
陈千凡也就驴下坡，点头称是：“那是那是，老师说得对，我也接受批评。”
等陈院长回到讲台上继续上课的时候，小胖小声的问道：“小凡，你刚才叽里咕噜一大堆，在说些什么东西？我怎么都听不懂？”
看着一脸疑惑的兄弟们，陈千凡叹了口气：“哦，很简单的道理，听不懂是你们智商不够吧。”
钱大超和林老板都是从潮汕地区出来的，既是老乡也是同行。钱大超本人三十出头，外表憨厚、内心直爽，又比林老板小十来岁，经常喊林老板叫“林哥”。
上周，两人一起吃饭喝酒的时候，钱大超抱怨起了最近生意难做的问题：“林哥，现在干餐饮不容易啊，除了要应付检查部门，还需要去学校发传单。来了订单还要去送，一天下来，累不说，还赚不到几个钱。”
林老板考虑一下，说：“大超，其实如果你不做外卖，只干堂食呢？”
钱大超闻言笑了笑：“林哥啊，别开玩笑了。堂食能赚几个钱，学校除了食堂还有这么多餐馆，谁没事跑这么远出来吃个汤粉？从他们宿舍走到校门口就要2公里，再走到我这里来，40分钟就没了。”
“那倒也是。不过要说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林老板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我最近在和一个学生外卖组织合作，他们可以提供配送、接单服务，到时候按单跟我们结算就行。”
“有这样的好事？不会是坑我们的吧？”钱大超提高了警惕，“他们也不要钱？免费干？”
“我也不明白他们图什么。一开始我也怀疑，后来合作了几次，发现他们确实按时结算，配送效率也很高，我的猪脚饭最近生意涨了好几倍。”
“林哥，既然这样，那我也试试？该怎么做呢？”钱大超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这样的小店，他们会不会看不上？”
林老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钱大超，说：“那倒不会，他们现在主要笼络的就是小店铺。你直接打名片上这个叫‘上官宇’的电话，问一下就可以。”
钱大超感谢的说道：“谢谢了林哥，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当仁不让。”自从那天后，钱大超便搭上了“懒猫”的班车，开启了自己新的人生。
就在钱大超因为自己的生意蒸蒸日上而高兴的时候，陈千凡他们那边的情况却不太乐观。理论上来说，钱大超他们生意好，就表明外卖平台发展的不错，陈千凡他们也应该高兴才对？但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
周五上午一早，也就是距上次动员大会过去两周多之后，陈千凡召集几位舍友和安莎莎，做了一次成本核算与工作汇报会。这一核算下来，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首先是安莎莎师姐报告了订单的情况：“在与客服周晓燕进行了多次核算之后，现在可以确认，我们的日订单量从第一天的50单，到昨日已经达到了800单。目前订单的60%是来自于电话，40%是来自于我们的老客户微信。为了降低接电话的工作量，我们成立了多个订餐群，这样大家都方便。但即便如此，周晓燕一个人每天接电话运营也扛不住，可能需要招人。”
随后，张江也说了配送的情况：“800单，10个骑手，每人平均一天80单，这个压力勉强还可以承受。但是如果再多，可能就需要继续招骑手。目前骑手的费用是按次结算，一次30块，每次中午1个多小时或晚上1个多小时。其余时间，大多是由王祥或者我兼职配送完成。继续找骑手很容易，但是电动车这种硬件就要花钱买。”
陈千凡思考了一会，说道：“这样吧，我先给大家算一笔账，然后再考虑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从上官的父亲那里借来了100万华夏币，其中30万用来做比特币的购买”陈千凡转头看向小胖，“是这样吧？”
小胖点头称是：“30万已经全部花完，以均价12米元计算，一共购置了3732个比特币，我把它分布在了10个钱包里，暂时由我和小凡拿着私钥。”
陈千凡继续说道：“然后剩下的70万，组装了6台电脑，花费4万。主要是小胖和四眼的电脑比较贵，需要高配置的。然后10台二手电动车，花费了8千。两部手机2千。我这边印传单，花了1万。另外，每天10个骑手要付出工资600块。再去除水电费消耗，我们账上目前还有60万左右。”
“60万？不少啊？”上官宇满不在乎，“到现在我们才花了10万，但是成果挺好的。”
“60万现在看起来是不少，但是马上就不行了。”陈千凡解释道，“如果说骑手、客服人员要加倍，那么工资支出也要加倍。电动车、电脑、手机这些硬件也要加倍。网、水、电这些都要加倍。”
“当然，这些钱都不多。但我们还要做App和网站，一旦这个开发完成，那么服务器运营成本每个月就得几万块。同时为了推广App，相关优惠福利的支持也得几万到几十万不等。而且到时人手要增加、工资又要增加了。”
“那我们能不能不做App？直接这样接电话配送也挺好嘛？”张江提出了想法，“为什么费力不讨好，搞App？”
“我们现在这个平台没有核心竞争力、没有未来，随便一个人都能搞，意义不大的。不出一周，估计就会有新的竞争对手入场。而且也拴不住商家，很容易让合作破裂。”
“如果把比特币卖掉呢？”安莎莎也提了意见，“这样资金就充裕了吧？我始终觉得比特币那个东西不靠谱。”
“更不行！”陈千凡一口回绝，“比特币坚决不能卖，要知道，3个月之后，还要还钱给上官宇的父亲，全靠比特币了。”
“凡凡，你就直接说你的想法吧。”上官宇接着说：“是不是想尽快从商家那里抽成啊？我们现在可都是免费给他们干呢，他们可高兴坏了。”
陈千凡摇摇头：“也不行。主要是两个原因：其一，既然签了这个合同，就要履行协议，说2个月免费就2个月免费。其二，我们还需要商家来App入驻。过早抽成，把商家吓跑了，App后面没法做了。”
“所以我的想法是三个方面：第一，我们几个人既然都是股东嘛，暂时先不要拿工资了，节省成本。然后苏漫妮、王祥他们，到月底按时发吧，反正每个人的工资也不多。”说到这里，陈千凡看向众人：“你们能接受吗？”
大家都表示无异议，只有张江张了张嘴，但也没说什么。
陈千凡继续说道：“第二，骑手和客服也就先不要招人，实在忙不过来，我、上官、张哥都能出去送外卖，安师姐也能当客服。只能暂时先这样，让成本降下来。”
“别忘了我呀？我和四眼也能出去送外卖！”小胖嚷嚷着说道，“看不起谁啊？”
“小胖你就安心搞开发吧。”陈千凡表示，“第三点，就是需要你和四眼两周之内拿出App的雏形，一个月之内App我们必须上线。”
“之前不是说三个月嘛？”小胖一脸苦相，“不带你这样压榨人的？”
陈千凡也叹了口气：“没办法啊，我们必须要尽快盈利，所以2个月时间一到，就要跟商家抽成。到时候，这些商家如果进不到App里面，我们这些天的努力就没啥意义了。因此，要在我们抽成之前，先把商家捆绑到App里面才可以。”
“明白，我和四眼努努力，争取尽快做一个测试版本的出来。不过......”小胖看了一眼上官说道，“我有一个条件。”
“你小子说条件就说条件，看老子干嘛？”上官一脸懵逼，“想让我以身相许？”
小胖嘿嘿笑到：“那倒不是，就是想让苏漫妮全力配合我们。他搞UI，我们搞编程，尽快推进啊。”
“靠，那关我毛事。”上官说道，“让小凡决定不就行了。”
陈千凡觉得，反正苏漫妮也没啥事，让他们配合问题也不大，就同意了。然后说道：“既然这样，今天会议就到此结束吧。我先回宿舍睡个午觉，等晚饭的时候我再起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
听到陈千凡要回去睡午觉，安莎莎杏眼圆睁：“陈千凡，你不知道下午还有课吗？堂而皇之逃课睡觉？”
“下午有课吗？”陈千凡问道，“师姐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我们班同学？”
安莎莎快被气笑了：“我是你班级助理，你说我怎么知道？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陈千凡赶紧讨好的说道：“对对对，我就开个玩笑，怎么可能忘记，下午肯定去上课，对吧小胖？”转头一看，小胖和上官早已不见了踪影。这几个叼毛，估计是看到师姐发火，害怕烧到自己身上，赶紧溜了。只留下陈千凡一个人接受师姐的教育和批评......
到了下午，陈千凡小胖等人昏昏欲睡的来到了教室，倒头就睡，丝毫没发现，此刻站在台上的并不是一般的老师，而是他们学院的院长——沈庆丰。今天这门课是门大课，几个班级一两百人一起上课，五十多岁的沈院长是这方面的专家。
但是当下的大学课堂，受欢迎程度可远远比不上恋爱心理学这样的课程。在这样的课堂上，没有几个人是不玩手机不睡觉的。每每想到这里，沈院长就痛心疾首的表示：“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让人失望。”
今天的课堂上，突然听到一阵呼噜声，气得大声斥责：“是谁在睡觉？给我站起来！”但是并没有人答应，沈院长听了一会，循声走到了陈千凡的面前。
陈千凡此时正做着美梦，梦里他带领着自己的公司正在证券交易所举行上市仪式，刚走上台准备发表上市演说的时候，就有人开始拽他，要把他拽下台。陈千凡几次把对方的手推回去，对方却不厌其烦的继续拽他。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陈千凡大喊一声：“你特么有病是不是？”
恢复清醒后的陈千凡发现，老师同学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他。完了，已经完了。旁边的小胖、上官强忍着笑意，想看看陈千凡如何收场。
短暂的沉寂后，沈院长说话了：“这位同学，睡得很香啊？！梦到什么了？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陈千凡心里慌得一批，赶紧道歉：“实在不好意思老师，上课不该睡觉，下次肯定注意。“
“哦，这样啊。”沈院长说道，“一看就是没出息的人，敢做梦还不敢说？”
听到这话，陈千凡就不乐意了：“老师，您这话怎么说的？我上课睡个觉是我不对，这和我有没有出息有什么关系？”
“你一个堂堂大学生，上课都控制不住自己，以后还能干些什么？国家要是指望你们，就完蛋了。”沈院长甩甩手，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貌似已经看到了国家走向衰败的未来。
随后走向讲台，继续说道：“你们这代人啊，基本上都犯了小资产阶级的通病。生活中自由散漫，不守纪律。学习上虎头蛇尾，不从实际出发，往往满足于一知半解。待人接物上，对别人则多疑苛刻，对自己则无原则的宽容。重视个人利益，固执己见，爱发牢骚，这山望着那山高。大事做不了，小事不肯干。”
“你说你们这样，国家还有未来嘛？！！！”
这老师哪是在上课，分明是在批评人啊，而且是全盘否定的批评。同学们都敢怒不敢言，最后还是陈千凡站起来回怼道：“老师，您这一通话看似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却不怎么对啊。有人说，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您虽然在教实践论，但是看问题怎么不从实际出发？”
“你说什么？我的实践论不怎么样？”沈院长此时怒不可歇，“来来来，你来说说，什么是实践论。”
既然话说到这里，陈千凡也毫不客气的：“什么是实践？读过《湘省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就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那么认识也是一样，没有实践，就谈不上认识。“
“老师您认为我们没出息，不过是看到我在课堂上睡觉玩手机，或者是我们上课没有认真听课对吧？但是上课认不认真，与有没有出息，这是两码事吧？更别说，“大事干不了，小事不肯干”这种观点了。这样的认识完全是您的臆测，这就犯了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的错误。”
“你还知道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张院长脸上来了兴趣，“那你来说说，一个学生上课不听课，睡觉玩手机，将来怎么有出息?”
陈千凡缓缓说道：“那这个‘出息’要看您怎么定义了，你说我将来就要干一个外卖员，工作就是跑跑腿送送外卖，听您说这些哲学有用么？我看是没什么用的。但是外卖员就不算是有出息吗？作为劳动人民，靠双手赚钱，不偷不抢，为社会做贡献，方便大家生活，我认为这就是出息了。您要非说赚多少多少钱才算是有出息，我觉得那才是小资产阶级的思维。”
张院长冷笑一声：“所以你觉得，我犯了资产阶级的通病？”
陈千凡摆摆手：“那倒不是，我只是跟您讨论一个“认识与实践”的问题。目前您对我们的认识还停留在感性层面，您只有深入接触我或者我们全班同学，了解我们的学习状态和正在做的事情，才能对一个清晰的认识和判断，这样，认识就可以上升到理性层面。”
“唯物辩证论的完整形式是从实践到认识，然后到再实践再认识的过程，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这是一个发展的过程。今天我们睡觉没出息，不代表明天没出息。因此，没有经过实践的认识，是片面的，是唯心的，是经不起考验的。”
听完陈千凡这一大段阐述，张院长心里较为感慨，没想到今年的学生里，竟然有人对马列哲学了解的如此透彻。顿时起了爱才之心：“没错，你这番话，就让我对你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个认识就是实践的过程了。很有道理，我接受你的批评。但是上课睡觉玩手机依然是错误的行为，针对这点，我的批评也是没问题的。”
陈千凡也就驴下坡，点头称是：“那是那是，老师说得对，我也接受批评。”
等陈院长回到讲台上继续上课的时候，小胖小声的问道：“小凡，你刚才叽里咕噜一大堆，在说些什么东西？我怎么都听不懂？”
看着一脸疑惑的兄弟们，陈千凡叹了口气：“哦，很简单的道理，听不懂是你们智商不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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